来与它们战斗。莫亚力大无穷,在勇者(Einheriar)中也算有些名声,所以她经常上这儿来,有时一住就是三四个月
,于是莫亚在森林的隐秘处造了间小木屋。
照她的话说:“如果不是这木屋,我早就成野人了!”
照我看,就算有这木屋,她也从来就没脱离过野人的行列。
莫亚就把我安置在那小木屋内,临走前还不忘记向可怜的木屋施一个只进不出的魔法。噢,对了,她的这个魔法还是
从她第一个玩疯的男孩儿身上学的,莫亚别的魔法都不会,唯独这个特别精通!
“我很快就回来。”说着她甩上了大门。
我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茂密却又充满诡异气氛的树林里。
我躺在有些潮湿的小床上,与其把精力浪费在破坏这不可能破坏的魔法上,还不如省点力气用来对付极有可能精疲力
竭回到小屋的莫亚来的实际。
打定主意后,我对自己施了个效力不长的睡眠魔法,让意识在温柔的黑暗里越沉越深。
ACT 2.厄运开端
我做了个梦,梦见我骑着一匹十条腿的神骏在天上飞。
之所以知道这是梦,那是因为我根本不可能有那么神奇的坐骑,它甚至比奥丁(Odin)的斯雷普尼尔(Sleipnir)还
多出两条腿来。
我越飞越高,飞到了云层之上,飞到了尤格特拉修尔(Yggdrasill)的某根枝丫上。大地在我脚下,群山像搬运食物
的蚂蚁队伍一样连绵不绝,我甚至可以听见亚萨园(Asgard)众神敲击锅碗瓢盆的声音。啊,多么得美妙……
我在梦中仔细地聆听起来,不一会儿,身边忽然响起“砰”地一声巨响,我刚分析出那是木屋的门被撞开的声音,就
被人从云端狠狠砸了下来。
“哎哟!”
一块“巨石”砸中我的腹部,把我从梦的边缘硬生生拉回了现实。
我被砸得眼冒金星,并且莫明其妙,为什么睡得好好的会被石头砸中?我认为那几率并不比走得好好的被人砸块金子
高多少。
我看看砸中我的“巨石”。
这……这……
我揉揉眼,再揉揉眼,如果那两颗镶在眼眶里的珠子没有失去它应有的功能,我想我看到了一截人类的手指头!
噢,不不不!那是一截属于巨人(Jotun)的手指!
我连忙把这令人直犯恶心的玩意儿扔下床去,它“咚”地砸在地上,随后是“咔嚓”一声脆响……
噢,奥丁(Odin)啊,它骨质疏松!
等等!我还在这儿感叹些什么!难道还等着莫亚回来与我发展感情吗!?巨人(Jotun)的手指把门撞开了,那我还等
什么!?
再见了,莫亚!你回家后会发现一份来自巨人(Jotun)的见面礼,一截骨折的手指头!出了这个门我就自由了,你休
想从几十万勇者(Einheriar)队伍中找到我,从今往后我还是做我的小人物法狄亚·希尔菲斯,你还是做你的神奇大
力士莫亚。
我轻快地哼着小调,先用侦察魔法观察一下木屋外的情况,确认没有任何状况后我就大摇大摆地出门了。但是世事往
往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事实上我逃亡的过程可以称得上是非常不顺利,因为我甚至还没有踏出那道只高出我靴跟那
么一点点的门槛,另一道“门槛”就从右边的树林里急速窜出并毫不客气地横在我身前!
噢,智慧无边的奥丁(Odin)神啊,请告诉我这究竟是道什么门槛!为什么它不仅挡住了我整扇门,上面还布满了浓
密的毛!这看样子像是巨人(Jotun)的小腿,难道巨人们最近流行拆了同伴到处飞?
我失落地走回床边,蜷起双腿,把头埋在臂湾里。
哎,还是等莫亚回来向她挑战吧,可惜我没有白色手套,不知她是否接受别的决斗宣言。
我拢了拢斗篷,把头埋得更深。这时,我似乎听见窗外发出“淅淅簌簌”的声响,紧接着“嘭”地一声,窗户开了!
脑海里忽然蹦出这样一句话:奥丁(Odin)向你关闭一扇门的时候会向你打开一扇窗,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我连忙回过头去,正瞧见一个矫捷的身影从窗户翻入屋内。
他的头发是亮金色的,充满阳光味道的颜色。随着他一跃而入,我仿佛看见一缕阳光从窗户里射了进来,屋子里平白
增添了几分暖意。
我从未见过这种发色的人,但听过一些传说。传说中只有精灵(Elf)的发色和瞳色才会这么纯正,像是会发光的夜光
石!他们通常容貌美丽、性情温和,能和树木花草、游鱼飞鸟沟通。
嘿!这还是我第一次碰上精灵(Elf)!不知这传说有几成是真的。
我有些兴奋地看着他向外张望,看着他把沾血的斗篷扔到窗外,甚至傻乎乎地看着他关上了窗户。
他关好窗子,然后自顾自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撩起衣袖检查他臂上那条微不足道的小伤口。
“嘿!”我喊了一声,他是在故意无视我吗?真是个傲慢的家伙。
“我受了点伤。”他说,“给我治一下。”
尽管他的嗓音比任何一个我见过的人类都美妙不少,但单凭这句话,就足够让我对他的恶评度大大上升。
“如果您是要它腐烂的话,我或许可以帮到您,先生。”我阴阳怪气地说着,尽管我还没弄明白他为什么要一个只会
攻击魔法的黑魔法师玩儿什么治愈。
“你!?”
他抬起头,这让我看清了他的容貌和眼睛,非常吸引人的容貌,和一双天蓝色的眼睛。
噢,我的奥丁(Odin),您这玩笑开得太大了,他居然不是精灵(Elf)!
他盯着我的脸愣了一会儿,如果我的眼睛还没坏的话,我想我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惊喜?然后忽然扬起一个有些灿烂
过头的微笑,说:“半精灵。”
“半精灵……”人类与精灵结合的产物,在我的记忆里,半精灵似乎只有一位。
“你是众神的宠儿、精灵的朋友、魔兽的克星半精灵肯奈尔·阿卡多·弗兰贝尔修!”我惊叫道。
“那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号。”他好看的眉毛皱在了一起。
“可他已经死了三百多年了!”
“我的确是死了三百多年了。”
三百多年?噢,是的,这儿不是中庭(Midgard),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你叫什么?”阿卡多异常亲切地拉着我坐在床上。
阿卡多是他人类父亲的姓,弗兰贝尔修是精灵母亲的姓,所以人类都称呼他阿卡多,精灵都管他叫弗兰贝尔修。
除了他父母,这世上只有一人能称呼他肯奈尔,那就是大魔法师莱明德·拜纳森,阿卡多的好友兼搭档——有人怀疑
他也不是人类,因为历史上没有一个人类能在这么年轻就达到如此高度——这两人的组合在中庭(Midgard)几乎家喻
户晓,尽管是三百年后的现在,只要说起阿卡多与拜纳森,人们都会竖起大拇指说:“最强!”,各国的国王都会万
般惋惜地说:“如果他们能留下该多好,我国将会多一位强将和一名贤者。”
但很可惜,他们都死得早,尤其是大魔法师拜纳森,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英年早逝,阿卡多也随后没多久就过世了,
当时大家都猜想他们被奥丁(Odin)看中,直接带到瓦尔哈拉(Valhalla)去了,但现在看看,人们显然只猜对了一
半。
“法狄亚·希尔菲斯。”
“希尔菲斯,这一定是个新崛起的黑魔法家族。”他非常肯定地说道,我都不知道他的自信来自于哪里。
“您刚才还说让我帮您治疗伤口。”
“那是个美丽的误会,你肯定是个黑魔法师,”他戏谑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尽管可能有点特殊的嗜好。
“这样吧,我正好缺个魔法师同伴,你看上去不像有同伴的样子,就跟我走吧。”
就这样,我刚刚费尽心思地从一个坑里爬出来,才刚踏出我迈向美好未来的第一步,却悲哀地发现这原来是两连坑。
如果当初知道阿卡多他是个是什么样的人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他的,可是……
唉,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ACT 3.萌动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在阿卡多房间里的床上醒来,毫无悬念地,看见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他怀里,这种情况
从我刚落入他手里开始已经持续了一个月。我真弄不明白,他的豪华卧室里分明摆着两张床,他放着自己的大床不睡
,为什么偏偏要挤到我的小床上来。
我拉开已经半敞的衣襟,果然脖子下又新添不少斑驳的红色,旧得还没全褪干净,又添那么多新的,总有一天我会被
他变成一只变种的斑点狗。
回想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时的情形,还像看魔镜似的历历在目。
“喂!你!”我把阿卡多从柔软的床铺里揪起来。
“干什么?”阿卡多半眯着眼,睡眼惺松,如果不是他的体重有点超标,我还想拉着他的衣襟前后摇上两下子,或许
可以把他从可怕的睡魔手里拯救出来。
“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拉开自己的上衣,露出满脖子的红点。
“这个……”他很口渴似的吞了吞口水,盯着我的脖子有些发愣,“我睡觉时有抓到什么就吸的习惯。”
我把他拉得更近了,他挺直的鼻尖几乎碰上我的,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那你怎么会吸到我的床上来
?你可以去吸你的枕头、你的被子或者你华丽的大床,我想它们的味道应该不错。”
“这我也不太明白,但我知道它们的味道一定不比你好。”
听到他大言不惭的发言,我毫不犹豫地把他从床上扔了下去:“永别了,肯奈尔·阿卡多·弗兰贝尔修,我可不想成
为你的食物。”
谁知道我刚想转身,他就扑过来把我按倒在地上。
“叫我肯奈尔。”他说,“还有,别以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我这里可不是廉价的酒馆。”
“是你让我来的,我可没想来。而且我从没当这儿是酒馆,这儿连最廉价的酒都没有。”
“你!”阿卡多瞪着我,我也充满勇气地回瞪着他。我可不管他是不是伟大的魔法师莱明德·拜纳森的同伴,如果今
后的每个早晨都像今天这么糟糕,我宁愿去做一个种地的农夫,也不要来瓦尔哈拉(Valhalla)当什么见鬼的勇者
(Einheriar)。
“好吧,好吧。”他站了起来,顺手把我也捞了起来,“你说得对,我应该改改这个习惯了。”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他根本没有要改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
不过,算了,只要跟着阿卡多,我就可以免费得到以往做梦都得不到的魔法书看,而且这件事本身也不是那么难以接
受。只要我稍稍拉起斗篷,谁会知道肯奈尔·阿卡多·弗兰贝尔修居然长了张奇怪的吸盘嘴呢?
“喂,起来了。”
我拉开阿卡多的被子,他光裸的上半身就这么暴露在我眼前。宽阔的肩,有力的臂膀,结实的胸膛和紧致的小腹……
我承认在第一次看见阿卡多健壮的上半身时,我发了好久的愣才回过神来,但那是我对自己纤细的身躯产生的自卑情
绪,和对众神造物不公的深深控诉!但是他也用不着每天独处时亮出结实的臂膀打击我,有事没事勒勒我以示你我力
量的巨大差异吧。
相同的东西每天看几遍,再美妙的事物都产生审美疲劳了,现在的我再不会对那具令人血脉贲张的肉体产生任何不切
实际的幻想,当然,我指的是我也能成为那副鬼样子的幻想。
“起来。”
跟随阿卡多一个月,我发现他非常嗜睡,他赖床的时间与频繁度几乎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所以每天早晨叫他起床
成了一件非常痛苦的差事,尤其是今天这个相对特殊的日子。
就在昨天晚上,布瑞达布里克(Breidablick)直接传来消息说,光明神巴尔德尔(Balder)要面见阿卡多。
被神祗指名道姓的传唤可是非常荣幸的一件事,虽然由他们亲自指派的任务通常非常困难,但这丝毫不能影响勇者
(Einheriar)们可能产生的激情。
哪像我床上的这家伙,居然为了贪睡这微不足道的理由,就放弃其他勇者(Einheriar)可能几百年都追求不到的荣耀
!
而且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我非常想见见那位倍受万人推崇的、整个亚萨园(Asgard)甚至整个世界里最英俊的神祗——光明神巴
尔德尔(Balder)。
“给我起来!”
面对仍丝毫没有动静的阿卡多,我只好使出绝技了。
“清涟为开端,冰结为终止,永久苍碧的生灵啊,为其创造晶莹的灵柩!”
床底忽然刮起一阵旋风,旋风夹带着雪水,很快小床的四个脚上都结满了冰。它以很快的速度攀爬,不一会儿整张床
都结满了厚厚一层冰。
阿卡多翻了个身,挠了挠床沿,没找着被子,又翻了几个身,终于翻出了小床那仅有的狭小空间,惨叫一声,狼狈地
翻倒在地上。
他迅速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抱着裸露的胳膊瑟缩了一下。
“你想冻死我吗。”他射来一个不怎么像责备的眼神。
“我以为你想冬眠,所以给你创造个适当的环境,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他一步步向我逼来,一直逼到墙角,双手撑在我头两侧,一双如大海般浩瀚的蓝眼睛紧紧盯着
我,像是要把我的脸看出两个窟窿来。
“可我现在醒了,需要暖和暖和。”
说着,他拨开我的长发,把头凑过来,在锁骨处轻轻吮吸了起来。
“唔……嗯……”我喉间发出毫无意义的低吟,全身软得不像话。原来,被吸是这种感觉,以前总是在夜晚,而且不
知为什么睡得特别沉,早上醒来只看见满脖子的狼藉,并没有真正体验过。
原来,这种感觉还挺奇妙。
阿卡多吮吸得更重了,他胡乱地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来回抚摸,呼吸重得就像一头粗喘的野牛。
什么需要暖和暖和,他的手分明烫得就像刚从火里捞出来的炭,呼吸也热得可以媲美摩斯比海姆(Muspelheim)吹来
的热风,哪里像需要暖和,我看他需要冷却冷却才对。
他越吸越往上,沿着脖子来到脸上。
“法狄亚……”
他掰过我的脸,让我的眼睛正对他的,阿卡多碧蓝色的眼就好像汪洋一样望不到边。
“法狄亚……”他低声念着我的名字,并把唇凑了过来。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在我仅有的十几年人生里,并没有人教我关于这方面的任何知识,只有从那个因触犯了成年
之前不能触及的禁忌领域——恋爱——而被赶出希尔菲斯家族的年轻人嘴里,听到过这种嘴对嘴的行为叫做接吻,但
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我真的一点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