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言青歌

工资虽然不高，陈棠玉也不在乎那点钱。不过这确实是个锻炼的机会，他欣然答应下来。

晚上几个人在店里打算庆祝一番，等陈棠玉上了班，司晓童就打算关了店门先到南方走走，明年回来接着干。他们顺

便请来了白墨尘跟白墨轩。

赵劲阳在后厨大显身手，给陈棠玉做了个剁椒鱼头。另外做了几样别的菜，端上桌时白墨轩不禁瞪大了眼睛：“以为

你开玩笑呢，原来你真是大厨啊。”

白墨尘迫不及待的举了筷子夹菜，直嚷嚷好吃，陈棠玉坏心眼的夹住白墨尘重新伸过来的筷子：“白白，敢抢我的处

男口。”

司晓童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人，真是两个孩子。

一顿饭有说有笑，吃的热闹极了。

晚上吃饭赵劲阳喝了点酒，换了陈棠玉开车。进了家门赵劲阳把陈棠玉压在门上迫不及待的要吻他，他每次喝了酒就

会一反平常的冰山状态。陈棠玉推开他，脱了大衣，把领带拉开，又解了两颗衬衣扣子，靠在门上挑着眼角看向赵劲

阳。

赵劲阳嘴角竟然含了一分笑意，他定定的看着陈棠玉一系列的动作，在他重新靠回门上的时候，携着一个狂风暴雨般

的吻席卷而来。陈棠玉主动的迎合着这个激狂的吻，边伸手解了赵劲阳大衣的扣子。两个人不断变换方向的纠缠着，

一路从玄关处移进了卧室。

赵劲阳揽着陈棠玉的腰，就着亲吻的姿势，两个人倒在了大床上。赵劲阳的吻顺着尖尖的下巴绵延到了喉结，锁骨处

，一边亲吻一边将他的衬衣扣子逐一解开。陈棠玉嘴里溢出细碎的呻吟来，他把手从赵劲阳的衬衣下摆处伸进去，随

着赵劲阳亲吻的力道抚摸着赵劲阳的后背，腹肌，赵劲阳猛的转身，换成陈棠玉趴在他身上，他顺手脱了陈棠玉的衬

衣，大手摸上他的腰侧，然后唇向下，吻上了诱人的两点。

室内温度随着两个人的缠绵渐渐升高。

陈棠玉跨坐在赵劲阳的腰腹上，摆动着腰肢大声的喘息着，底下的人抓住的他的腰看着他陶醉的表情，动的越发的猛

烈起来。

换了个姿势，赵劲阳转身将陈棠玉放置身下，吻上他精致的眉眼，重新进入，深深的攻城略地，陈棠玉除了呻吟嘶喊

，再也发不出别的语调。而这声音更加刺激了赵劲阳的感官，他不知餍足的挺进，占有，将身下的人深深的融入自己

的骨血之中。

在深黑的夜中，撕缠的声音终于平息了下来。陈棠玉早已疲惫的昏睡了过去，赵劲阳拉过被子给两人盖上，抱着他缓

过劲儿了才去浴室放水，明天陈棠玉还得上班。

星期二陈棠玉正式上班，司晓童关了店门，收拾东西第二天坐飞机去厦门。

十二

年关将近，司晓童在厦门呆了一段时间又去了云南。人人都说大理风光好，司晓童到达大理时第一个给陈棠玉打电话

，惹的他羡慕不已。赵劲阳好声安慰：“以后也陪你去。”

陈棠玉上班一个月，工作不算难做，无非看看合同，遇上保险纠纷了，大多是师傅帮忙处理。律师事务所这类的工作

单位，师徒关系严格，陈棠玉直接跟着杨律师，他对陈棠玉颇为照顾。

年终赵劲阳也有得忙了。一年结束，总结各项财务报表，还要考虑分红等各项事宜。虽然老板是白墨轩，但他的工作

全推给自己的助理，赵劲阳只能受苦又受累。

陈棠玉的母亲去了海南，赵劲阳要回家陪父亲，他一个人难免自怨自艾。赵劲阳索性让他跟着自己回家。

陈棠玉有些担心：“真去见你爸啊？”

赵劲阳笑着说：“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啊。”

陈棠玉皱着眉头说：“我说真的呢。”

“真的，就当做朋友去家里玩玩儿啊，你紧张什么。”赵劲阳正色道。

腊月二十八放假。前一段时间太忙，赵劲阳好长时间不曾碰陈棠玉，这一晚自然是干柴烈火。第二天他撑着酸痛的腰

跟赵劲阳去西单买东西，进了商场坐电梯刚到二楼，就碰见自己父亲和新老婆，还抱着出生不久的儿子。

看陈棠玉跟一个男人逛街，陈爸爸当下变了脸色，碍于人多，也不好说什么。陈棠玉和后妈寒暄了两句，父亲问他：

“过年是回你妈那儿，还是来我这儿？”

陈棠玉不在意的说：“哪儿都不去，我妈去海南了，去您那儿多不招人待见。”

陈爸爸气的瞪着眼睛刚要骂他，陈棠玉已经作势要走了：“人怪多的，您别吹胡子瞪眼的了，好好逛吧，我走了啊。

”说完拉着赵劲阳扬长而去，留下的陈爸爸只能把怒气都咽到肚子里去。

赵劲阳摸摸陈棠玉的头算作安慰了他，陈棠玉一把打掉伸上来的手：“别啊，怪酸的。”

瞅了瞅盯着他看的赵劲阳，陈棠玉说：“其实我不怪他，真的，看着他成家生孩子也没什么感觉，他们俩闹了那么多

年，现在挺好的。”

赵劲阳不再说什么，跟着陈棠玉去别的柜台。他嘴上说没什么，心里肯定不好过，大过年的，他还是个孩子，却连去

的地方都没有。赵劲阳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对他更好。

司晓童在大理呆了两天，又去了丽江，在车上碰巧遇上一队人要去泸沽湖的，下了车便跟他们走在了一块儿。带队的

是个女生，聊天时才知道居然跟自己是一个大学的。

郑雨泽刚上大二，每年的寒暑假都会约一帮人去各地旅游，索性考了个导游证，今年原本打算找家旅行社做兼职的，

结果同是一个学生会的几个人邀她去丽江玩，于是他们自己组了一个团，碰巧又遇上了司晓童。

从大理到丽江大约三个半小时的路途，司晓童跟郑雨泽坐在同一排，一路上听她絮絮叨叨不停讲话。现在的女孩子一

个个都这么活泼可爱，司晓童虽然不擅长言辞，跟她也聊了不少。谈话中了解到郑雨泽家也是J城的，她还有个哥哥。

在丽江下了车，去知名的木家苑入住，一行人稍作休息，洗去了旅途中的尘泥，傍晚的时候出门在丽江古城里走了走

，吃了过桥米线，米灌肠，又喝了酥油茶。过桥米线J城有很多地方也做的相当正宗，司晓童并不觉得和这里的有什么

差别，到是米灌肠滑嫩爽口，非常好吃。

夜晚的丽江古城分外美丽，新式建筑和旧的木质阁楼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毕竟已经到云贵

高原，这里的姑娘脸蛋上有明显的高原红，却异常纯朴可爱。

逛完古城，顺便订了泸沽湖的往返车票，司晓童他们才回客栈休息。

第二天早晨早起坐去泸沽湖的长途汽车。司机是泸沽湖当地的摩梭人，轮廓深刻，很俊美，他自我介绍说是当地的走

婚王子，大家便管他叫做王子了。

汽车行进到山路十八弯的时候，郑雨泽忘着车窗外的峭壁将司晓童拉的死紧，王子开玩笑说谁要是掉下去就不用爬上

来了，直接在下面等着大家就可以了。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汽车在宁蒗停下来供大家吃饭休息，中午吃的是云南菜，多辣椒，司晓童吃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惹的众人都笑了，

其实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经过七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观景台，大家精神振奋，通通下去划船。湖水湛蓝湛蓝的，一眼都望不到边，划船的

人是两个摩梭男人，他们介绍说这个种普通的木船叫做猪槽船，郑雨泽不由的笑了，一激动还把墨镜掉进了湖里，幸

好司晓童眼疾手快，一把就捞了上来。

泸沽湖一半分给四川，一半分给云南，分界线就是杨二的博物馆。

回到湖边时太阳已经落山，一行人在路边摊上吃了银鱼，豆腐都烤串，郑雨泽和自己的同学去里格住宿，司晓童索性

跟着司机大哥去了他的家里。

坐在木质阁楼的地板上，两个人边喝啤酒边聊天，忘着岛上如同星光的灯火，王子不由的感慨，现代人的婚姻由法律

作保障，摩梭人却用道德维系，有时道德的力量比法律更强。两个人过一辈子，除了感情，更重要的是责任。

在这种几乎与现代化隔绝的地方，司晓童第一次感受到了孤寂，他想找个人在一起，不光有感情，还有责任，在一起

一辈子。

陈棠玉跟着赵劲阳回家过年。赵劲阳的爸爸老早就在小区楼下等着了，看着赵劲阳的车进了大院，他停下车来等陈棠

玉下车。父亲身体不错，仍旧穿着从前发的警服，显出不符合年龄的干练来。

陈棠玉看着警服就觉得犯憷，但仍然故作镇定，笑眯眯的问好：“赵叔叔好。”

赵父笑着回好却不知道如何称呼，赵劲阳介绍到：“这是我以前同学，来家里过年的，陈棠玉。”

“小陈啊，快上楼吧，站着怪冷的。”赵爸爸边说边要提东西，陈棠玉和赵劲阳赶紧拦住他，自己提了陪父亲上楼。

母亲去世三年都满了，家里摆着的相框前仍然香火不断。父亲似乎渐渐的习惯了一个人过，赵劲阳进屋边打量边想到

。

十三

赵劲阳老家的房子本来也不算大，再加上父亲事先也不知道陈棠玉要来，没来另给他腾出一间屋子来，陈棠玉便跟赵

劲阳住在了一处。

把提回来的东西都归置好，赵劲阳让陈棠玉先去洗把脸，他在沙发上坐下跟父亲说了会儿话。

“明天去给你妈扫个墓吧，咱们这儿没有过年去上坟的习惯，不过离的也不远，去去吧。”赵父对赵劲阳说道。

“知道了。”

赵劲阳想问问爸爸过的怎么样，寂寞不寂寞，可他是男孩子，话本来也少，有些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这时候陈棠玉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催赵劲阳也进去洗一下。他人本来就贴心灵活，加上这位是赵劲阳的父亲，自己

有意亲近，便跟老人聊了起来。

“您一个人在这儿过，也吧打算找个伴儿吗？要不然到J城跟赵劲阳住一块儿啊？”陈棠玉问赵爸爸。

赵劲阳父亲笑了笑：“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找什么伴儿啊，我身体硬朗，一个人过倒觉得舒心些。你们孩子有你们

自己的事情，我去了劲阳得分心。”

“看您说的，儿子伺候亲爹不是天经地义嘛，说什么分心啊。”陈棠玉说这些话时露出些孩子的娇憨来，赵爸爸一点

萧索的气息也被他给冲散了，不自禁笑了起来。

赵爸爸又问了些陈棠玉家里的情况，陈棠玉一一作答，知道他父母离婚，赵爸爸不由的感慨：“少来夫妻老来伴，离

婚总是让人觉得太伤感情了，不光大人，还有孩子。”他接着劝慰陈棠玉：“以后跟着劲阳多来我们家转转，你两个

在一起也是个伴儿。”

陈棠玉的父亲在商场上混惯了，五十多的人了却并没有那个年龄该有的安详与柔和，更多的是世故，所以见到赵劲阳

的父亲，他反倒更觉得亲切。

赵劲阳洗漱出来，看见爸爸和陈棠玉说的很高兴，一向冷冰冰的神情里不由也添了柔和，其实自从他跟陈棠玉在一起

后，渐渐的表情就不那么冷硬了。也可能是年龄与阅历渐长的关系，那样的神色在外人看来，反倒成了沉稳。

中午是在家吃的饭，赵劲阳掌勺，陈棠玉打下手。三个男人在一起，并不如别人家里热闹，但是有个陈棠玉，气氛到

不沉闷。饭桌上赵劲阳陪爸爸喝了两盅酒，陈棠玉跟着也抿了点，脸变的红彤彤的，他酒量奇差，赵劲阳不敢给他多

喝，看着他的样子神色更加柔和，不由的便记起了很久以前的往事。

上大学时陈棠玉喝醉酒躺在自己被窝里的样子彷佛昨日般清晰，兜兜转转，不曾想，两个人竟然也走到了如今。

吃过午饭赵爸爸要睡午觉，正好陈棠玉也累了。

两个人躺在赵劲阳的床上说话，陈棠玉问赵劲阳：“你爸爸一个人在这儿你真放心啊，要不把我妈介绍给他吧。”

赵劲阳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屁股：“你瞎说什么呢，这能是随便乱介绍的吗？我说了很多回要接他过去，他不同意。我

爸爸现在身体还好，先这样住着吧，住在这儿他心情好些，以后咱们俩的事情办妥了再接他。”

陈棠玉闷闷的窝在赵劲阳的怀里：“咱俩的事情妥不了了。”

赵劲阳轻轻的抚摸着陈棠玉的后背，把他又往怀里拉了拉：“你要相信我。”

睡了一会，陈棠玉滚来滚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反倒是赵劲阳有了睡意。可这个祖宗不休息，他无论如何也是闭不上眼

睛的。

陈棠玉扑腾了一会，看赵劲阳闭着眼睛不理他，自己也觉得没劲，索性爬了起来翻看床头柜上放着的东西。赵劲阳上

学时一直在用床头的这张桌子看书写作业，现在好多年不用了，父亲却仍然替他收拾的整整齐齐的。

以前的相册，还有高中时做过的没来得及卖的卷子之类的都在上面码的整整齐齐。陈棠玉翻开来看了会，赵劲阳那时

候学习很好，卷子上全是大红勾，他看着又觉得骄傲，又觉得嫉妒。翻了一阵便放下了。

等陈棠玉翻了相册趴回被窝一页一页仔细看起来时，赵劲阳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他把陈棠玉蹬至腰间的被子给他

又往上拉了拉，同样趴了起来。

赵劲阳小时候长的虎头虎脑的，咧嘴一笑满口的牙都露出来了，看的陈棠玉直乐，赵劲阳脸上竟然也有了些红晕。渐

渐长大了，大约刚上高中的时候，照片也少了，偶尔照一张也是板着脸的，变化甚是明显。

陈棠玉好奇的问他：“你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赵劲阳耐心的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大概一上高中就突然懂事了。那时候我妈身体不好，我奶奶跟我们家闹的很

厉害。我爸娶我妈时老家人就嫌弃的很，觉得我妈身子弱干不了什么活。我爸执意要娶，为这差点跟我奶奶断绝了来

往。”

所有的家庭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无耐，陈棠玉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侧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赵劲阳淡淡一笑，接着讲了起来。

赵劲阳的爷爷就赵劲阳爸爸这一个儿子，赵劲阳的那些个姑姑念书都没成什么气候，也就赵劲阳的爸爸念了警校，回

郊区当了警察。那时候，赵劲阳的爸爸要和他妈妈结婚的时候，老家人死活不同意，赵劲阳妈妈娘家母亲早死，家里

儿女加起来有八个，赵劲阳奶奶也是怕拖累家里人，从没给过赵劲阳妈妈好脸色，甚至结婚当天都是在赵劲阳爸爸的

单位宿舍结的。

婆婆跟儿媳妇一直不对盘，赵劲阳妈妈性子本来也弱，更是不敢回老家住了。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赵劲阳生下来才稍

微有些好转。赵劲阳记忆里，奶奶总是上门来和妈妈吵架，有时候也带着姑姑。

赵劲阳的母亲生怕怠慢了婆婆家，两个人工资加起来大半都会送回家里，老人仍然不满意。

赵劲阳刚升高中那年，赵劲阳小姑父贩毒被抓，判了七年，赵劲阳奶奶哭爹喊娘，天天来家里闹事，让赵劲阳爸爸把

他小姑父赎出来。这哪是说赎就赎出来的，赵劲阳妈妈劝了婆婆两句，便被老人一个耳光，摔倒时头磕在茶几角上血

流如注，当时赵劲阳的爷爷不光不劝，抄了笤帚进来顺着赵劲阳妈妈身上劈头盖脸就一顿，嫌她是个败家媳妇儿。

要不是赵劲阳放学回来，他母亲说不准那次就被打死了。

再怎么这也是自己的亲爸亲妈，赵劲阳父亲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赵劲阳一夕间长大，伴起了黑脸，老人没脸和孙子

纠缠，从此家里才安宁下来。

陈棠玉听完心里太不是滋味。赵劲阳摸了摸他的头冷笑：“皇城底下呆惯了，老一辈人太过自私自利，后来家里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