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言青歌

“切，得瑟劲儿。”司晓童拍他，“人都走了，也不知道收钱，我这又当大厨又当收银员的。”

“累不死你，今儿早些关门吧，我俩还约会呢。”

天气冷了，每到晚上，店里几乎就没什么客人了。司晓童早早关了店门，去后面休息，陈棠玉坐了赵劲阳的车，俩人

回家过甜蜜蜜的男男生活了。

车里开了空调，气温不算低，陈棠玉脱了外面的呢子大衣，坐在副驾驶上朝外看。窗玻璃沾染了热气的缘故蒙上了一

层水汽，他用手抹出一片地方来，透过去看外面的风景。J市即使晚上，也有堵车的时候，高架桥上车水马龙，桥下汽

车疾驰而过，打着车灯，如川流不息的星河几乎耀花了人的眼睛。刚刚有大的运动会举办过，桥栏杆上用五彩的灯缠

了，很是好看。

陈棠玉看了一会儿就转过头来，赵劲阳正专心开车，目不斜视，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如此，认真的总让人想入非非。

陈棠玉把手搭在他的大腿上，脸凑过去坏笑着问：“喂，你有多久没近男色了？”

赵劲阳手一抖，车轻颤了一下，他连忙呵斥陈棠玉：“我正开着车呢！”

陈棠玉嘟了嘴不再做声，可手始终没有收回，在赵劲阳的大腿上轻轻摩挲着，赵劲阳无奈的拍开他：“别胡闹了。”

陈棠玉不依不饶的又放回去，赵劲阳只能不再理他，稳住心神专心开车。终于进了小区的车库，陈棠玉整个人都要挂

在赵劲阳的身上了，他存心勾引他，笑的魅惑至极。

车子一停，便有一道不轻不重的力量攫了陈棠玉的下巴，紧接着是扑面而来的男人的气息，温热的嘴唇贴在陈棠玉微

微张开的唇瓣上，略过牙齿舌头直伸进口腔。像狂风暴雨一般的吻混合了两个人的灵魂，多久没有这样过了。

趁着还有理智，赵劲阳拉了陈棠玉往电梯处大踏步走去，赵劲阳住在四楼，电梯的速度很快，因为有摄像头的缘故，

赵劲阳竭力避开陈棠玉的眼神不去看他，随着叮的一声响，他拦腰抱了陈棠玉迅速走出电梯，等不及赵劲阳掏钥匙开

门，陈棠玉就蹭着他的身体亲了上来，他伸出舌头挑逗似的轻舔着赵劲阳的脖子，喉结，赵劲阳性子一向冷静，也不

经焦躁，钥匙转了几下才打开门。

贴着门，赵劲阳抱起陈棠玉碾转的吻他，一次比一次更深入，两个人迫不及待的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一路撕缠到

床上，陈棠玉突然别开脑袋，使劲儿用手撑起赵劲阳的胸膛，挑着眼睛嬉笑着问他：“你多久没近男色了？”

赵劲阳眼睛已经有些发红，皮肤也微微泛着红，他恨恨的拉起陈棠玉的手压到头顶又吻了上去，陈棠玉挣扎了两下便

陷入这感情的漩涡中，渐渐沉迷了。

陈棠玉很久不曾接纳别人，夹的赵劲阳生疼，他转过陈棠玉的身子，贴着他的背一点点进入，虽然抹了沐浴露做润滑

，进入过程仍然困难。陈棠玉脸蒙在枕头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磨合了一阵过后，渐渐的呻吟出声，赵劲阳不断亲吻着

他的后背就着这个姿势做了一次。

没等陈棠玉缓过来，就将他转了过来，分开大腿，从前面进入，又狠狠的动了起来。这一次迅速而猛烈，陈棠玉忍不

住的大声呻吟，手要去攀他的脖子，却够不到，只能无助的抓着床单随着赵劲阳的动作起伏。

风止雨停时，两个人都像经过一场搏斗般疲累。陈棠玉的头发已经被汗浸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他垂着的睫毛也带着

一层湿气，赵劲阳把他揽进自己怀里，温柔的亲了亲他的红唇，等气息平复了才去浴室里放水，然后抱他冲洗。

好长时间没这么折腾过，陈棠玉真的累了，洗澡的途中就睡着了。

清晨醒来的时候，赵劲阳已经穿戴整齐，正侧卧在床头端详他的睡颜。陈棠玉睁了眼睛，出声叫赵劲阳，嗓子略微有

些哑，赵劲阳了拿了床头的玻璃杯喂他喝了点水，才半抱着让他坐起来。

喝了水，嘴唇稍微有些颜色了，赵劲阳不自禁用手指点了点：“身体不舒服吗？”

陈棠玉彷佛没睡醒的样子，懒懒的靠在他怀里：“我一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儿。”

抱着他的人抿嘴笑了笑：“那赶紧起吧，我去给你做早饭。”

“行。”

赵劲阳起身把洗好的衣服给他拿过来搁在床头就去厨房了。陈棠玉起床穿了衣服去洗漱，一踩在地上便觉得腿都要软

了，刷牙时还忍不住捏了自己的老腰两把，真是不如年轻时候了。

早餐就是普普通通的小米粥，白馒头，也没什么花样，陈棠玉喝了碗粥，只吃了半个馒头，就不动筷子了。

“昨天晚上做多了，实在是不想吃。”

赵劲阳皱了皱眉毛：“下回给你买带馅儿的，今天没来得及。”

陈棠玉翘着眼角笑的贼兮兮的：“还是你了解我。”

送完陈棠玉去店里，赵劲阳就去公司上班，年终单位事情比较多，学校里反倒清闲了下来，所有的课程完成论文就算

结束了。

白墨轩盯着正在看企划案的赵劲阳问：“最近怎么觉得你滋润了许多？”赵劲阳也不理他，继续翻手里的文件。

白墨轩自讨没趣，只好回办公室。人走了，赵劲阳禁不住想照照镜子，恋爱没恋爱是能从脸上看出来的吗，他很是不

解。

早晨店里几乎没人，陈棠玉趴在隔间的沙发上补交，司晓童在后厨烤牛角面包。店里进来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一手

提了个米老鼠的书包，一手领了个穿校服的小男孩儿。小孩儿进来就直冲展示柜：“爸爸，爸爸，我要这个，这个带

草莓的。”后面的大人跟了上来，司晓童听见门响就擦干净手从后厨出来，正好撞上小孩儿对着自己做的蛋糕垂涎欲

滴。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靠在厨房门框上的司晓童，指着那块儿草莓蛋糕说：“麻烦装一下这个。”

小孩儿抬起头来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司晓童拿袋子跟夹子装蛋糕，眼睛大大的，嘴边上两个小酒窝，虎头虎脑的还挺可

爱，司晓童不禁冲他笑了笑，在里面捡了个稍微大的给装上，又顺手装了两块小熊脸样的小蛋糕：“小孩儿头一回来

吧，送你两块小熊蛋糕。”

小孩儿瞪圆了眼睛彷佛确认似的，然后甜甜的说了声：“谢谢哥哥。”

男人接过手里的包装袋，递了十块钱过去，也说了声谢谢才领着儿子一起出去了。

送走了来人，司晓童去里面烤箱拿牛角面包出来，这些是烤给白墨尘的，他最近挑食的厉害，白墨轩也拿他没办法。

把烤好的面包装盒子里，打电话让白墨轩过来拿。司晓童留了几个给陈棠玉吃。他去隔间叫他起来。

陈棠玉趴在沙发上睡的正香，就被司晓童给拍醒了。巴掌落在屁股上时，他几乎要跳了起来：“丫的，你干吗？”

“在这没呆几天呢，丫都学会了。”司晓童笑着骂他：“昨晚做爽了吧。”

陈棠玉斜倚在沙发上捂着屁股瞪他：“你欲求不满啊。”

“死孩子，你别刺激我啊，瞧你那春风得意的样子。”

打闹完了，司晓童去后厨拿面包，陈棠玉给两人冲了杯咖啡。他抿了口咖啡去开音响，发现里面有张刘若英的CD，早

晨听这个也不错。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年终了，司晓童对着账本禁不住叹气，生意照这么做下去，什么时候才好的起来。

陈棠玉安慰他，哪有做两个月就火的，再等等吧，明年准好。

十一

过了一阵子，白墨轩过来取牛角面包。司晓童将装好了的盒子给他，吩咐回去了搁在冰箱了，白墨尘早晨要吃的话就

搁微波炉里热一下。

白墨轩诚恳的道了谢，这两个人都是实心实意的为了白墨尘好。当然，朋友之间给钱的话就太显得见外。他还要去学

校接白墨尘，也没有多坐就走了。

白墨尘在一家外国人开的私立大学读书，应用数学。学校建在J城四环跟五环之间，地方不大，氛围到是不错，校园里

欧式建筑错落有致，正中央的图书馆弄的跟古堡似的，底下一汪喷泉，溅着水花。这里的孩子绝大多数是J城有钱人家

的子女，当然也有外地暴发户送过来的孩子。

学校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看个人态度了。白墨尘在这里读书主要是自己哥哥图个方便，上下学可以接送，完全在

自己眼皮子底下。

白墨尘上完最后一节课，慢吞吞的收拾了书包才朝学校门口走去。他把书包挎在肩上，穿着羽绒服的缘故，书包带刚

挎上去就滑了下来，他懊恼的往上又拉了拉，冬天就是不好，整天穿的跟熊一样。

大门口照例停着哥哥的黑色奥迪。一看见白墨尘出来，白墨轩便下了车靠在车门处等他。北方天气寒冷，从教室到校

门口不到十分钟的距离，白墨尘的脸蛋便冻的红通通的。他看见哥哥一下扑了过来：“今天怎么是你来了？”

“我来接你不好吗？”白墨轩笑着摸摸他冰凉的脸蛋，开了副驾驶的门推他让他上车。

白墨尘扔了书包给哥哥，蹭一下就窜到了车座上。白墨轩关了车门从车前面绕过去进了驾驶座，白墨尘已经坐好了，

他脱了羽绒服自动绑了安全带，白墨轩皱了皱眉头把车里空调的温度又调高了点。

“你怎么一上车就脱衣服，不冷吗？”白墨轩边发动车子边问。

白墨尘晃着脑袋回答：“不冷，刚才跑热了。”

“跑那么两步就热了？”白墨轩不信的看他一眼。

白墨尘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兴奋的凑过来：“哥哥，明天跟后天考完试就放寒假了。”

白墨轩不答话，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到时候去找棠棠和小童玩儿好不好？”

哥哥没有提出反对，一般就是默认了。白墨尘有些高兴，又有些不放心，接着说道：“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学校

里的人一点也不好玩儿。哥哥，白小军说他考试及格了他爸爸要送他二十五万的金表。”

白墨轩明白白墨尘并不是要讨要什么，他只是不习惯这样的奖励行为，当成新鲜来讲给自己听。上了大学以后，白墨

尘明显话多了起来，他以前没有和同龄人接触过，现在看到听到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每天司机接他时都要滔滔不绝讲

个不停。

车在家门口停下，白墨轩拉了羽绒服给白墨尘穿好了才放他下车。他摔上车门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哥哥，白墨轩从后备

箱里拿了司晓童的面包才朝屋里走去。

白墨尘看见包装盒就知道小童又给自己带吃的了，兴奋的扑了过去，白墨轩把包装盒递到他手里让他抱着，揽着他一

起进了家门。

陈棠玉和司晓童叫了外卖在店正吃着呢，白墨尘就打来了电话：“小童，谢谢啊。”

司晓童笑着回话：“不用谢，想吃什么就跟我说。”陈棠玉知道是他，连忙咽下嘴里的东西喊道：“放假就过来帮忙

。”

两个人又说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刚吃过饭又是赵劲阳来电，问陈棠玉吃了什么，冷不冷，感觉身体怎么样。磨叽了一阵才挂了。晚上十点店里马上要

打烊，赵劲阳过来接走了陈棠玉，司晓童孤家寡人的，仍旧一个人住在后面的小屋里。

昨天晚上做的太狠，今天晚上两个人并没有做，洗过澡以后，赵劲阳抱着陈棠玉躺在被窝里商量：“棠玉，你搬我这

儿来住吧。”

“你这儿还交着房租呢，你去我那儿吧，那套房子是我爸买的。”陈棠玉揪着赵劲阳的睡衣扣子说。

“房租我一交就是一年的，你先搬过来，你那儿我过去住不方便，万一你妈来看你了呢？”

陈棠玉想想也是，父母刚离婚不久，他俩的事儿还不能跟家里摊牌，万一哪天自己母亲来了，赵劲阳也有个地方躲。

他抬头说：“行，哪天搬？”

“周末吧，你先抽空回趟家，把东西整整，周末我一齐拉过来。”

陈棠玉嗯了一声，往赵劲阳跟前又贴了贴，闭上了眼睛。赵劲阳看他有些困了，便关了床头灯轻声说：“睡吧。”

两个人相拥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马上就要进入年关。陈棠玉回家收拾东西，顺便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妈，过年我回来过。”

陈妈妈听起来心情不错：“你就在你那儿呆着吧，我跟咱们邻居的几个阿姨报了个团，过年去海南玩儿，你甭回来了

。”

陈棠玉撅着嘴跟妈妈撒了会儿娇，抱怨生意不好，天气太冷，好不容易才放下电话。跟赵劲阳在一起以后，他倒是越

长越回去了。

司晓童开玩笑说双子座的人最是能装可爱，陈棠玉的生日在六月七。

这两天店里一直没人，很多西点都已经不做了，司晓童笑着跟陈棠玉说：“你在日本学保险法的？还是另找份儿工作

吧，我这儿倒闭了你还能养我。”

陈棠玉想了想说：“要不然我另找个活儿干，咱们这儿过完年再雇个人吧。”

晚上跟赵劲阳说起，赵劲阳到真认识几个做律师的。陈棠玉在武藏野读书时成绩不错，就是从来没有工作经验。抽了

个空，赵劲阳跟自己公司做法律顾问的杨律师问了问，他们律师事务所还真缺个助理。近年来，保险行业在国内发展

的还不错，他答应让陈棠玉周一去面试。

司晓童跟陈棠玉本来也是说着玩儿的，没想的事情办的这么顺利，俩人一合计，觉得这个机会也不错，陈棠玉决定周

末搬完家周一就去面试。

搬家那天司晓童关了店门过来帮忙，陈棠玉的东西实在太多。光冬天的衣服就装了好几大箱子，还有CD、化妆品、书

。赵劲阳回去特意借了辆别克商务舱来拉。

三个大男人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将东西都装上车。到赵劲阳住的地方，在车库里停了车，搬了东西上去，赵劲阳让

陈棠玉和司晓童先去卫生间洗洗手洗洗脸，他看着箱子上的字，该搬进卧室的搬进卧室，该搁书房的搁书房，还有一

些东西暂时留在客厅，陈棠玉回来再自己收拾。

赵劲阳原本卧室跟书房是一处的，决定了要跟陈棠玉住后便把隔壁一间原本搁杂物的房间誊了出来，充做了书房。等

赵劲阳规整好了，陈棠玉跟司晓童也洗完出来了，他进去洗了把脸出来跟摊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说：“都中午了，先出

去吃饭吧，东西留着回来了再收拾。”

三个人下楼吃了顿饭，司晓童回了店里，陈棠玉跟赵劲阳一齐回家收拾屋子。

衣橱里新添了衣服，书架的一边摆上了陈棠玉的东西，原本几乎控制的化妆台也摆满了陈棠玉带来的瓶瓶罐罐。看了

看成双成对的毛巾牙刷，陈棠玉居然有了过日子的感觉。

他抱住赵劲阳的腰，在后背上蹭了蹭。赵劲阳转过身来把他搂在怀里：“困了吧，睡会儿？”

“嗯，你跟我一起。”陈棠玉抬起头说。

赵劲阳温柔的笑了笑，抱他走进了卧室。

周一陈棠玉去海淀区的律师事务所面试，因为是熟人介绍的关系，那位杨姓律师翻看了陈棠玉的简历便跟他随便闲聊

了起来。

陈棠玉没有工作经验，但是在日本呆了六年，日语完全不是问题。加之专业课底子厚实，对日企文化了解又比较多，

那人比较满意，让跟着自己先干三个月，第二天就开始上班。试用期工资开了两千块，正式录用了再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