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爱——斜行

果然不出我所料，郑董事果真非常不友好，“高明辉那个混蛋，害得我一无所有。他妈的。”说着朝地下吐了一口痰，看他的样子，有一种随时把我吊起来打的冲动。

郑董事是c.sun除了高家最大的股东，可是他说明辉害得他一无所有，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你他妈的你还装无辜，就是你们合伙陷害的我。”说着对着我的肚子就是一拳，力道十分，他果然很生气。

还好今天没吃什么饭，要不然肯定都得吐出来。我捂住肚子，身体的疼痛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了吧，只是没泛起的胃酸在肚子里作怪，眼里的世界开始慢慢变暗变沉。

郑董事揪起我的衣领，把我的上半身高高提起，嗔骂道：“少他妈的装死。”说着又是一拳，比起刚才那一拳，劲道又加了几分。

我想说的是，我没有装无辜，更没有装死。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也确实被你刚才那一拳打得差点晕过去。

跟在郑董事身后的几个人，见他们的老大动手了，也跟上前来，一个个磨拳霍霍，把我围了起来，接下来，接下来就是我感觉身体不再是我的，除了一拳一脚的在我身上肆意暴打时候会有击骨粉碎的感觉。肚子里也泛酸难受，胸口凉凉的，想吐。

我知道，我不能吐，吐出来的，一定是血。可是，我还是没有忍住，一大口鲜血被我呕了出来，喷得四溅。

正当我失血过多，觉得耳鸣目眩的时候，听到有人说：“郑哥，我看不能再打了，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郑董事也同意，最后对着倒在地上的我狠狠踢了一脚后，说道：“高明辉那个王八蛋，回去转告他，这个仇我一定会报。”说完又是一口痰吐了出来，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就吐在了我身上。

“啊，明辉，不要走不要走。”我惊醒，原来只是一个梦啊，我还以为明辉知道了真相，真的不要我了，我还以为他不肯听我的解释，就这样走了，我庆幸，还好只是一个噩梦。

我扭头，想看看身边的明辉，身体的扭动让我痛到心底。怎么会这么痛，全身上下都痛。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现在在哪。

我四处张望，却发现不远处有一张憔悴的脸，此时却显得很开心。是林风，他怎么会在这，明辉呢？

“你终于醒了。”林风兴奋的说道，“不用找了，明辉没有在。”

失落同时也失望。第一次我受伤住院的时候，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明辉，他抱住我的脚，说是害怕我突然醒来他察觉不到，所以要时刻感受到我的动静。现在，那一切竟然成了奢侈，而当时的我，竟然不知道好好享受，却依然在想着报仇，这或许就是因果循环的报应吧。

“喂喂喂，就算看不见明辉，也不用这么的吧，难道我长得很寒碜，让你看了就变蔫了像杀猪的一样。”林风在一旁打趣道。

虽然没什么心情，但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想，如果不是以那种方式相遇，我对他，也许还会有好感吧，最起码，还是可以做很好很好的朋友的。

“来，吃个苹果吧，躺了这么多天，不觉得饿吗？”林风给我递了一个他削好的苹果。如此熟悉的一幕，仍历历在目，虽然已经可能物是人非了。

“我躺了很多天？”我狐疑的问道，其实我是想问，这么多天，有没有发生什么，明辉有没有找过我，他会不会找不到我很着急。

林风看穿了我的心事，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心向明月，明月却照他人。高明辉还不知道你受伤的事。我想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很着急的吧。”

是么，明辉真的会很着急，真的还会像以前那样在乎我吗？可是，我失踪了这么久，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以他的能力，想要找到我，简直轻而易举啊。

“我要去找他。”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林风急忙把我按在床上，说道：“你现在伤成这样，你还想去哪啊。等伤好了，再去找他不行么？”语气里有些责备和关心。

“我等不及了。”虽然说话很吃力，但我还是拼尽力气说道。因为我有预感，我再不去给明辉解释一切，只怕会来不及了。

林风见我脾气倔强，拗硬不过我，就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克制住我乱动的手脚。但又害怕触碰到我伤口，小心翼翼又得不让我乱动。所有整个人就乱了条理，压住我也不是，抱住我也不是，那模样，可爱极了。

虽然很想挣脱开，不过看到他纠结的表情，却也忍不住把我逗笑。

看到我不再挣扎，反而开怀大笑，林风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不过抱住我的手却没有松开，动作暧昧之极。

突然，我感觉一道严厉的光朝我射来，让我浑身上下胆颤心惊的。我朝着那道光的方向望去，隔着医院的玻璃看到我梦里都想见到的人，明辉。

他就在玻璃外，只要我现在冲出去，就可以见到他。可是现在，就现在，我和林风这个暧昧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又引起了他的误会。一定是的，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生气，从他眼神里，我看到一种想吃人的冲动。

我以为明辉会就这样生气的走掉，然后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他，谁知他竟朝病房里走来。

林风从我身上爬起，挡在了我的面前，我苦笑，难道他会以为明辉对我做什么不利的事所有在保护我？我相信，就算有那么多误会，明辉一定还是爱我的。

“你居然还活着？”

冷，一种前所未有的冷，寒到心底，一根一根用冰做的针正慢慢的缓缓的在我扎进我的身体。明辉，你很希望我死？我死了，你的怨气就会消失？如果是那样，只要你开心，我死了又何妨。

眼角，滑过泪水。眼睛，被泪水朦胧。

第十八章

“高明辉，你在说什么呢？”林风倒是先怒了。

明辉斜了一眼林风，冷笑道：“你还有能力去管别人？”转而又用刺入骨髓的冷冽眼神盯着我，说道：“王振家，你的目的达到了，你的大仇也报了，你痛快了。”

我不明白明辉话里的意思，也不知道我报了什么仇，只是一脸茫然，看不清楚眼前这个暴怒生气的人还是不是我所认识的高明辉。

“呵，你就是擅长用这种眼神欺骗人吧，你就是喜欢装可怜博得别人同情吧。”一字一句，有条不紊，却清晰的敲打着我的心，直到心脏的血流干，还不停在压榨。

“高明辉你给我滚出去。”林风暴跳起来，很是愤怒。

明辉似乎不把他放在眼里，依旧是一种鄙弃的眼神在打量，“你们两个早就有一腿了吧，还拍了视频，亏我还以为你单纯得什么都不知道呢，原来只是立牌坊的婊子。”最后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没有再哭，收回了廉价的眼泪，既然唤不回你的心，那么请还我最后的骄傲，让我有尊严的离开，“你出去。”我的声音虽然不算强硬，却十分坚定，不带一丝感情。

明辉复杂的看着我，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忿恨的走了。

我呆呆的望着门外，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没有任何一件事不是突如其来的。在我还没有准备妥当的时候，风浪一波接着一波，让我措手不及无法喘息，甚至，到最后，我还失去了自己。

“别难过了，你也要体谅明辉。”

原谅？我原谅了他，那谁来原谅我呢？一切一切的误会，都不容我半点的解释就直接宣判了我的死刑，或许，这就是循环。

最高境界的痛苦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不发一言，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现在的我，就是那样。

“高荣宇死了。”半响，林风才说道。

如一声雷劈下，震得我耳鸣目眩。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无数的不解，更多的，是无数的心痛。明辉现在一定很难过吧，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所以他才会把一切怨气撒在我身上，如果是那样，那我就应该体谅他。

“是自杀。”林风的话再次让我的胸口遭到突然一击，闷闷的，呼吸有些困难。

“你昏迷的这三天发生了太多事，我怕你刚醒来，身体承受不起，所以才没有给你说的。”

也许是看到我求知欲望强盛的眼睛，林风叹了一口气，把这三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我，“高荣宇是喝了cradle死的，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高明辉刚才好像就是来办高荣宇的死后安葬手续。”

原来明辉不是特意看我才来的医院，虽然早已经猜到了，可是，心，为什么还是会这般疼。而高荣宇死了？吞下cradle死的？为什么？对啊，父亲的忌日就是三天前，原来高荣宇早就有自杀的打算，只不过是在等待时机，等待着他把玉佩，也就是他和爸爸爱的寄托交付出去之后，他才安心的离去。

等等，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浮现。明辉不会以为是我害死了高伯父吧。可是，这和我能有什么关系，高伯父是自杀啊。高伯父是喝了cradle自杀的，那样做是为了纪念缅怀他和父亲的感情，我知道，他知道，可是明辉不知道啊。而不久前我才拿了cradle换回纵横集团的合作案，如果两件事联系起来，那么明辉误会我，也是情理之中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从心底滋生，在短暂的时间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造成了明辉对我无法原谅的误会，是否，我就此失去他了，或者，我还可以努力一把。刚才明辉离开的时候，眼神复杂的望了我一眼，他没有忘情，他没有对我完全绝情，如果，我现在给他解释，他会听吗？

“谢谢你，林风。”我不知道谢他什么，或许是在我受伤的时候一直陪着我，或许是因为他说喜欢我。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想谢谢他，脱口而出的谢谢。

林风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似乎谢谢两个字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奢侈。

“明辉为什么说你连自己都管不好了？”虽然从我醒来到现在，林风的表情一直是强装轻松镇定，不过从他的眼里，我还是看出了憔悴，所以，他一定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林风笑笑，摊出双手作无所谓状，依然很乐观的说道：“一切都过去了。”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我也有权利知道。

林风也深知我的脾气，如果不告诉我，我会一直纠缠下去，无奈的摇摇头，只好说道：“你知道c.sun的郑董事吗？”

就是他把我打成这样，我怎么会把他忘了呢。我点头。

“小影骗郑董事，有一个可以打倒高家的办法，其实就是设计他把钱全部投在c.sun下调价格的亏空中，郑董事没有成为c.sun最大的股东，反而被骗得倾家荡产。而现在，高家在c.sun的实力更加强大了。”

难怪郑董事那么恨我，他一定以为是我和明辉一起合伙骗他。不过小影也确实有本事，让明辉打这场价格战，却不让高家出一分钱，也难怪明辉会相信他的话，对我越来越误会。

“那暮林有没有受牵连？”我急忙问道。作为朋友，我确实该对林风表示一点关心，毕竟这场价格战是他先设计想打败c.sun的，不过可惜被反设计，那暮林肯定会遭受很大的创伤啊。

林风对我的关心似乎非常满意，眼里又多了几分开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暮林还没那么快倒下。”

“也就是说，骆驼还是死了？”我有点不敢相信，那么大的集团，真的在小影的操控下，走上死亡了？

林风不说话，也算默认了。那么，现在算是什么情况。C.sun已经取得了完全的胜利？C.sun已经走向世界？那么，现在的高家，应该比之前的实力还要雄厚吧。

也许是看穿了我的心事，林风说道：“没错，现在的c.sun已经一家独大，弄死现在的暮林比踩死蚂蚁还要轻松。”

“那你求求明辉，让他放暮林一条生路。”虽说面子大过一切，不过危机关头，该放下的还是得放下。

林风似乎不明白这个道理，一脸的不情愿，“我不去，就算去了他也不可能放过暮林。”

“为什么？”难道那点尊严比辛辛苦苦努力打拼下来的公司还重要吗？

林风没再说话，只是深深的望着我。

“是因为我？”我问。

林风点头，默认。

是啊，我怎么会那么笨，因为我的关系，从小没有输过的明辉，输给了他的冤家，明辉是一个好强要面子的人，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林风了。解铃还需系铃人，看来，只有我去求明辉了。毕竟，事因我起，就该因我而终。

我望了望窗外的太阳，已经是正午了，摸了摸肚子，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吧，做了个嘴馋了模样，对林风说道：“我想吃外面的盒饭，你能帮我去买吗？”

“愿意效劳。”说着，就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有时候，能为喜欢的人做一点事，那也是一种很幸福的事，那么林风对我的心，我相信是真的。

看着林风消失在视线里，我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熟悉得能倒背如流的号码，心情很紧张，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终于，电话接通了，那么却沉默了，我咬咬牙，给自己无数的勇气，说道：“喂，明辉，我想见见你。”

明辉没有刚才那般冷嘲热讽，只是语气极冷的说道：“什么时候？”

“就现在吧，你方便吗？”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每一秒，都可以让我的心随时紧张的死去。

“在哪？”依旧是很冷的口气，听不出一丝感情，不知道他此时是不情愿呢还是非常迫切与我见面。

“海边，我们经常去的地方。”那也是我最爱的地方。

“好。”简洁的回答后就是电话的占线声，却让我内心无比激动，最起码他没有拒绝，最起码我还有希望。

我急忙换去身上的病人服，换上自己的衣服。此时，身上不觉得有半分疼痛，反而轻松了很多。

我动作麻利的完成这一切，要在林风回来前就离开，要不然他铁定不让我去，说是害怕我身体伤没完全愈合，不能到处跑。

不过，我还是很负责的，在离开之前给林风留下纸条，就兴冲冲的朝海边赶去。

大海依旧是那个大海，有海风呼啸而过，有海浪拍打奔腾。此刻的我，却没有了欣赏海景的心情，只是在紧张的等待明辉的出现。

可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竟然会是我和明辉在分别前的最后一面，这一别，就差点是永远。如果我知道这会是最后一面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第十九章

大海，澎湃着心中的寄托，和那个一辈子的承诺，在潮起潮落后，依旧还是寄托。

我面朝着大海，此刻却没有了春暖花开的感觉。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明辉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只是，这声音里不再有感情，就算有，也是埋怨和忿恨。

我转过身，看到了这个我曾经很熟悉现在却陌生十分的脸，这张脸冰冻如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动了动下嘴唇，却始终张不开口。

明辉斜了我一眼，显然已经不耐烦了。我在心底苦笑，现在的我让你多看一眼都是一种遭罪吗？

我没有做出可怜的表情，即使我很爱他，我也要拾回我最后被践踏的尊严，“我想和你说件事。”这一切都是因我想要报复而起，和林风没有任何关系，既然他不愿意来求你，作为朋友，我自然要帮他。

明辉眯着眼睛打量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然后一种玩弄鄙视的表情说道：“说件事？什么事，你是说你和林风做了，还拍下视频纪念的那件事？”

刺耳的话传入我的耳朵，我没有立即解释，如果我解释，明辉相信了，对我来说自然是好，可是明辉更可能会盛怒之下对付林风，可如果我不解释，这个误会对我对明辉的影响都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