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觉得挺逗,尤其是对方裤裆还露着口,看来确实是要撒尿。
“咋,我在这儿睡觉你在这儿撒尿,这不对吧。”
“我他妈不撒尿。”那小子不甘示弱道。
看着还挺硬气,跟跪着舔人的姿势很不符,瘸子举起烟晃了晃,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抽烟吗。”
那小子贪婪的看着那小半截烟头,但他仍有戒备,看来是做了很久的心里斗争,冷笑道:“你也太抠了,拿根烟头就想干我?”
好心没好报,瘸子继续逗他:“那你值几根烟,我看看够不够。”
那新人被噎了回去,只好继续对瘸子怒目而视,他看起来很年轻,撑死也不到二十岁,可究竟犯了什么事儿,能关到这种鬼地方来。瘸子看着他就想起粱时,粱时也是年纪轻轻就蹲牢房,大概是因为爱屋及乌,瘸子有点同情起这小子来,扬手将烟扔了过去。
小子看了看,迅速捡起来放到嘴边,而后低声骂了一句粗话,就问瘸子借个火。嘴里却还念叨着:“借个火不算,小爷今天不舒服,没法让你内臭棒子爽。”
瘸子心说你他妈算个屁,我可是有最好的人跟着我。他皱着眉弹了弹烟灰,说:“我不喜欢上公车,你别误会。”
小公车烟瘾不小,他很不情愿蹭到瘸子身边,一把夺过烟头给自己对了个火,大口大口的往肚里咽,这烟十分劣质瘸子想拦都没拦住,这小子顿时被呛得七窍生烟,表情极其纠结。
“别急,慢慢抽。”瘸子给他拍拍后背顺气。
很明显瘸子搞错了重点,甚至可以说给人的痛苦火上浇油,这小子啊了一声,捂着裤裆倒在地上,烟也直接被压灭了。
瘸子挺奇怪,怎么抽根烟还能鸡巴疼。
谁知那小子反应也很快,一把打开瘸子伸来的手,低声喝道:“别碰我。”
“裤子脱了,让我看看。”瘸子觉得此话不太妥当,但话一出口只能如此,随便对方如何理解。
“你给我滚……”那小子疼的厉害,话音都打颤儿。
“快点儿脱,别逼我动手。”
那小子紧咬牙关一言不发,满脸仇恨告诉瘸子——他已把自己当成了变态,既然如此,瘸子也不必再采取怀柔政策,抓住那小子的手往旁一甩,猛然扯住了对方裤裆。
“啊!啊!疼啊!”那小子连忙按住瘸子,“我自己来……你别动,我疼!”
小子眼睛通红,若要没人八成就得失声痛哭了,他慢慢解开裤子,整个过程都小心谨慎,生怕再次碰到痛处。
当他将下体完全暴露出来之后,瘸子死死盯着那话看了几秒,这才明白这小子为啥总一脸尿频尿急的样,原来不知哪个变态用钉子在鸡巴上穿了个洞。
包皮干巴巴的外翻着,那钉子被血污染得看不出个颜色,从龟头下放穿进去,又从马眼位置刺穿出来,微微弯曲显得极为狰狞,龟头虽然萎靡但却肿胀不堪,依旧不停的渗着血珠。
瘸子隐隐闻到一股子骚臭混合着血腥味,不禁大倒胃口。
“这玩意,是疤子给你弄的?”
那小子知道丑事已经完全败露,也就不再做任何掩饰,只是这种双重的屈辱还是让他万分难受,从刚才他就下意识的把胳膊搭在脸上,为尊严保留最后的余地。
瘸子觉得这么搞下去肯定就不只是发炎了,就道:“再这么插着你的小鸡巴肯定得烂没了,我帮你弄下来。”
小子不但不领情,一骨碌爬起来猛推了瘸子一把,骂道:“要上就快点儿,少他妈装好人!”
用不了多久这小子就得被玩死了,瘸子叹了口气,道:“你他妈都这熊样了还装逼?谁见这谁恶心还想上你……听话,我先帮你把钉子弄下来,回头给你找点消毒水。”
“你们都他妈是畜生……”那小子一边哭一边骂,但并没有顽抗到底,任由瘸子处置。
瘸子捏住钉子头,慢慢往外拽,伤口处又开始冒血,那小子疼的冷汗涔涔,唯一能做的只有捂好嘴,嚎出声更丢人。
血糊糊的钉子掉在地上,与石子碰撞发出叮的脆响。异物拔除虽然还疼着,但总比磨烂了好,那小子挣扎了两下才爬起来,哆哆嗦嗦的系上裤子,低声道:“你这么着……等于把我给坑了……”
“为啥。”
“你现在把钉子去了,回头他就得找我麻烦,”那小子重新捡起地上压瘪的香烟,
瘸子一想也对,可总不能再给按回去吧,就道:“硬气点儿,就没人欺负你了。”
那小子点点头,说知道了。
瘸子闭上眼继续歇着,不能因为这小子傻逼,就把自己的宝贵休息时间给耽误了。
那小子抽了一根不过瘾,差点连瘸子扔掉的烟头也一起嘬了,瘸子又递给他一根,笑说这也是无偿奉献,以后想抽烟就来找自己。
大概是瘸子态度挺和气,那小子忽然转头问道:“大哥,你叫啥名?”
“我姓唐,你呢。”瘸子回答。
“我叫那石,石头的石。”
“哦,那石,那时,”瘸子笑道,“我说谁给你起的名字,还挺有诗意的。”
“我爸,”那石挠挠头,“他嫌自己名太土,非要给我俩起个好的。”
“你俩,难道你还有个弟弟叫那一刻?”瘸子重新的点了根烟。
“没有,是我哥,”那年解释道,“我有个哥,叫那年,也挺好听的是不?”
烟直接从瘸子嘴里掉在裤裆上,烫出个黑洞。
“你哥叫什么名字。”瘸子一字一顿道。
“叫那年啊,咋了?”那石好奇的盯着瘸子呆滞的脸。
瘸子竭力稳定情绪,可却控制不住手指头哆嗦,无奈之下他只能把烟掐灭,问道:“你因为啥事儿进来的。”
“偷车,”那石竟然有点得意,“基本这片儿的好车我都摸过。”
“我看你该是念书的年纪,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瘸子只觉嗓子干哑,脑壳子也像被不断被斧子猛砍,可就是砍不死,“你老爹就……就不管你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能如此镇定的坐在原地,与那石搭讪,表面上的随便和内心的悸动形成强烈的反差,刺激着瘸子几欲崩溃,支持他的不过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侥幸。
那石面露暗淡,苦笑着说父亲已经去世了。
瘸子浑身一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入监狱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原来审判才刚刚开始,他仿佛被高高吊在一棵树上,脚下的火堆燃烧正旺,一群暴怒的民众正指着他高声痛骂。
“大哥你咋的了。”那石问道。
“没事儿,我就是头那块……有点疼。”瘸子绝望的狠命搂头顶,轻轻避开那石的触碰。
瘸子忙不迭的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就往别处去,再不走唯恐自己邪念伤好,直接将曾经的罪证弄死。
“大哥你往哪去?”那石在他身后喊道。
“妈的……别跟着我,”瘸子语无伦次,“别跟着我,敢靠近我一点儿就弄死你!骂了隔壁的,妈的……”
瘸子迅速甩开那石,往犯人堆里一扎不肯动弹,即便如此他依旧针扎似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隐隐还能听到犯人们嘴里不干不净的谈论着那石那个小骚货,说那石的臭嘴不知道吃过多少根鸡巴,现在越发上道了,简直是逢人就要跪下舔才舒坦。就这样众人探讨的极其尽兴,甚至已有人跃跃欲试,问那石去哪了……瘸子左耳听右耳冒,满脑子都是浆糊一样的混沌。
意识在混沌里慢悠悠的挣扎,他总算想到了一个老话,那就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第二十六章
林茂山告诉瘸子粱时快回来了,可那货就像没听到一样,劈头就问:“那石的事儿你为什么瞒我?!”
既然林茂山只觉莫名其妙,瘸子就告诉他那石到底是谁的儿子。
林茂山平静回道:“他儿子跟你没关系,我为啥要告诉你。”
“去你妈的!!”
他气急败坏转身就要走,林茂山的粗神经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瘸子的胳膊道:“你他妈想多了!这小子是自作孽才进来了,跟他爹屁点关系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你信我。”林茂山很无奈。
瘸子也叹了口气,道:“看到他在里头被人欺负,我心里过意不去。”
林茂山听了大吃一惊,他做梦没想过瘸子竟然能过意不去,进而不禁担心起瘸子的精神状态,就道:“就因为你把他爹给弄死了?”
瘸子也自觉很可笑,但没法否认,只是林茂山这王八蛋说的太直白,让他没法不恨对方。
想当年他们都一样,自认天下第一牛逼透了,就这样怀揣着某些可笑的高尚理想——当然可笑这词是后来才领悟到的——投身组织中去,个人的历史从此抹去,军队名单再也没有他们的影子。
组织代号刑天,但有个更亲昵更形象的称呼——疯狗营。疯狗营在国家的操控下秘密而平稳的运作,疯狗营的疯狗们去往不同的地方,手执最先进的武器,心平气和的干着血腥勾当。
瘸子不是最精英的狗,但却是最疯的,有段时间林茂山都开始怀疑这人已经心理变态了,质疑的同时林茂山并没有意识到,那本身也代表着他自己的脆弱与缺陷。
直到瘸子帮队友挡了一下,长长的刀刃全部没入,林茂山见此人回手一下击毙敌人,晃了三晃稳住身体,若无其事的说这一下应该不会致命,林茂山就彻底的崩溃了,头一次虚心求教问瘸子是不是疯了。
瘸子摇头说还行。
林茂山又问那这是不是报应。
而现在。
林茂山惊觉瘸子的质变,心理压力再一次攀升到了顶点,对于瘸子的颓废他不知该怜悯还是痛恨,只好压着火气,低声下气的恳求道:“小唐,算我求你,你别这样。”
“我又咋了。”这回轮到瘸子莫名其妙了。
“我问你杀了这么多人怕不怕报应,你还记不记得上回咋跟我说的。”林茂山冷冷道。
“早忘了。”瘸子死鸭子嘴硬。
“咱这号人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这事儿没个跑,”但林茂山无情的揭穿了他,“既然知道结果了,还有啥好矫情的。”
瘸子惭愧的低下了头,沉默了。
“我这些年就指望你这句至理名言活着,”林茂山火气很旺,“你现在跟我讲起人性来了,你他妈有那玩意嘛?!”
瘸子艰难的思索着,结论是的确没有。
“你让我咋办?”林茂山又问。
“有招想去,没招死去,我他妈烦着呢我管你怎么办。”瘸子对林茂细腻而粘稠的人伦反思很是厌烦,“得把内小子弄到我身边来,反正我就是不能看着他吃亏。”
林茂山假惺惺的冷笑两声,回答道:“你内监舍满员了,除非你整死一个,要不他没地方来。”
瘸子想说那我就搬过去,但林茂山已经不肯理他了。
除了生活自理略有艰难,粱时还是很喜欢医院的,不用日晒不用雨淋。起初他还有些犯贱——没有体力劳动就不自在——但没出两天他就彻底适应了,整日除了吃就是睡日子过的甚是逍遥,不过最让他高兴的还是见到了老管家,老孙。
不过老孙叔很不高兴,一看到打小最疼爱的梁二少砸得一副颓废,他嘴唇翕动了半天,若不是粱时阻拦,老头很可能就要老泪横流了,粱时嘻嘻哈哈开着老头的玩笑,一脸轻松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既然少爷都不计较,自己又有啥好矫情呢,老头强颜欢笑应着粱时的话痨,只喃喃道孩子你受苦了。
其实粱时心里更别扭,因为接下来要谈的,跟不厚道有很大的联系。他兜了半天圈子,才很不自在的问起老头的那处房产。
老头高高兴兴的顺着粱时的话头往下走,说自己年事已高没有精力处理,只图个方便就租给了别人。
“啊,租出去了……”粱时喃喃道,“呃,是挺好的,方便。”
老头是看着兄弟俩长大的,对这哥俩的性子非常了解,跟哥哥比起来,老二性情坦率,心理活动全都挂在脸上,说句粗话形容,就是粱时一抬屁股,老头就知道这小子要拉什么屎,既然少爷谈到内房子,老头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
“你马上就出来了,我知道你肯定要帮大少爷做事的,”老头热情的说,“但还是希望你管管内块地方。”
“孙叔,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粱时愁得只想抓头。
“说吧,呵呵。”老头鼓励他。
“叔,我需要钱,我得弄点钱去帮一个朋友,”粱时很不好意的说,“但哥内头不答应,我现在这熊样……没有啥银子,只能求你了。”
类似的事情有过几次,曾经大少爷限制粱时挥霍,老头就偷偷的补贴一点儿,为此就连大少爷也无可奈何,毕竟孙老头是长辈,不好说什么,只能暗地威胁粱时不许再欺负老头要钱,太不要脸了。
“哦,哦,好,你要多少。”
“大概要五十万。”粱时想把脑袋钻地底下。
老头愣了愣,随后和蔼的问粱时这笔钱到底用在什么地方。
粱时简单说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没脸把跟瘸子的深层次关系摆出来,他见老头沉默,就说道:“孙叔,这事我没脸求你,你听过就算了吧。”
孙叔想了想,淡淡道:“既然你想帮你朋友减刑,我倒是认识一两个人,可以帮你疏通下。”
希望之火被重新点燃了,粱时满脸放光,差点闪瞎了孙老头的眼,他赶紧让粱时放松,毕竟这事儿他也没什么把握,现在还不敢打包票。
粱时激动的就差给老头下跪了,他一把握住老头的手,道:“谢谢孙叔。”
半个月后,老头给了句明确的答复,鉴于瘸子的刑期问题,大幅度减刑比较困难,但保外就医还有可能。其实保外就医跟减刑没什么两样,粱时本来并不抱太大希望,没想到老头这么快就能给出肯定的结果,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此时说再多的感谢也是枉然,粱时只问比较根本的问题,那就是钱。
“钱的事儿,再说吧。”老头模棱两可。
粱时神采奕奕返回监狱,在监舍看到了瘸子温吞吞的笑脸,有点苦又有点甜,虽说粱时总觉得这里头缺了点儿什么,但他竟也跟着咧嘴傻笑,这些天的分别仿佛只一瞬而过,这瘸子似乎更讨他喜欢了。
第二十七章
“还行,没瘸。”瘸子眼睛盯着粱时的腿,手却拍在屁股上。
“想我没有?”粱时问道,瘸子浓烈的汗味非常诱人。
瘸子的回答体现在行动上,直接把人扔到铺上,紧跟着就爬了上来,骑在粱时身上又亲又啃。粱时憋了许多天终于明白啥叫小别胜新婚,而瘸子硬邦邦的玩意压在肚皮上,那滋味真是又爽又臊得慌。
“妈的,你个骚货……腿还疼着呢。”粱时也硬的不行,却反咬一口指责对方太银浪。
瘸子仔仔细细闻了半天,直到粱时粗重的喘气声响的厉害,这才抬头道:“你身上都是药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