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避免 上——Bluelu

「迷上我的样子对吧？」

小游更加迟疑，他张嘴想说什麽。「不……」

刁乐退後了一步想关上门。「我没兴趣继续和你做生意。」

小游察觉刁乐想关门，他立刻紧张地拉紧他的手，刁乐没注意到这短时间内的事，关上的门的那道力已经收不回。小

游的手被无情力夹到了，他痛叫了出来，但仍然没放开捉住刁乐的手。

刁乐吃惊地急急打开门，因为他知道这无情力所造成的伤害不是一件小事。「你疯了！」

小游抬起湿润的眼睛望著他。「我是有迷上你的样子，但不止的！我……我觉得你很温柔……」後来的声音愈来愈轻

，但在这安静的走廊上，这些说话一字不差地传入刁乐耳中。

刁乐望著已经低下了头的他，那个忍受痛楚的样子，捉住他的手都微颤。刁乐是个温柔的人，他并不否认亦不会觉得

这字眼不适合自己，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显露了出来。

小游再次抬起头。「我真的不行吗？我要求不多！只是希望继续和你交易……不，不收钱都没关系，当你有需要的时

候你找我，好不好？」

他是一个不错的号，那生嫩却不呆板的反应，默默承受要求不多的态度，身体和样子，不论哪个都令刁乐满意。但是

……他需要0号的次数不多，甚至是罕有，那只是让他发泄压力的用途。

「我不需要长期的性伴侣。」

「你有男朋友了？」小游立刻紧张地追问。

「我没那种东西。」刁乐再次觉得烦了，想再次关门。

「那我不行吗？」小游知道刁乐不耐烦，他不顾一切地抱紧刁乐的腰。「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有人这样对自己告白，刁乐无可避免地觉得震撼了。他怔怔地望著走廊的墙，完全不懂得自己该作什麽反应。

「我喜欢你……」小游见刁乐没有推开他，他就放肆地抱得他更紧。

刁乐掩著自己的嘴巴叫自己冷静。「放开我。」

小游扯著刁乐的衣领把他拉下来自己，嘴巴就和嘴巴对上了。小游紧张地吸啜著他的唇，亲吻著愕然的刁乐。

刁乐很快回复理智，他把小游扯下来推出门外，然後狠狠地关上门。喜欢？就上过一次床，而且那不是什麽愉快的过

程，这人就可以喜欢上他。

不相信，刁乐完全没兴趣。

晚上刁乐再次出房去酒店的小酒吧打发时间，这里虽然规模小，但是却可以清静地发呆。刁乐照旧坐在吧台，因为看

别人工作是刁乐的一种嗜好，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安坐著看别人工作，比看电影看戏更加吸引刁乐的视线。

空位不多，刁乐挑了一个坐，旁边坐著一个伏著不动的人。刁乐不急著喝酒，点了小食就开始他今晚的发呆。

过了不知道多久，有另一个男人来到，坐在那不动的男人旁边。喜欢看人的刁乐亦自然地留意他们，後来的男人推了

推那不动的男人肩膀。

那男人缓缓地坐起。「你终於到了吗？」

「早跟你说了我在忙。」迟来的男人事不关己地点著酒。

「好友失恋了，你就不可以抽点空出来安慰我吗？」

「不就到了？」迟来的男人笑了，拍了拍自己的肩。「来吧，肩膀借你哭。」

听见失恋这敏感字眼，刁乐意外地望过去，和那迟来的男人打了个照面，那男人很悠閒地和撞上视线的刁乐笑了一下

，只那麽的一下，不在意地继续喝他的酒。

「我是真的很难过，很想要哭。」失恋的男人很认真地强调。

「是，我知道。」

刁乐呐呐地收回视线，这麽明目张胆地偷听别人的对话，这是不对的。

「但我等了你三个小时有多，我已经什麽感觉都没有了。」失恋的男人说出很令人无奈的话。

迟来的男人很爽朗地笑了。「呀哈哈，不就是个女人？哪及我们哥儿无可取代？」男人说著豪气的话，但态度照旧悠

閒欠扁。

「嗯，如果无可取代的哥儿会在你失恋急需肩膀时要你呆等三小时的话，那我都无话可说。」

「你知道吗？我把预计至少七个小时的会议缩短在三个小时内完成，那可是我的诚意。」

刁乐再一次被话题吸引而望过去，这次那迟来的男人正望著他好友，所以刁乐有閒馀留意他的样子。一个会开七小时

会议的社会精英，身份自然非富则贵，在刁乐眼中那是一表人材的样子，有点帅，但一和不夜城的比较，那就没有什

麽特别。

而另一个人背对著他，刁乐看不清，也没特意去看。

「诚意……我……」失恋的人声音哽咽起来。

男人拍他的肩。「哭吧，我不会笑你的。」男人说著这话的同时，微带威胁地望向明显在留意他们的刁乐。

刁乐立刻微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多事，再向男人示意同情。男人笑了，轻拍著伏在吧台上低泣那人的肩，并没有说安慰

的话，但却连刁乐都感觉到那种有这男人陪伴而产生的可靠感觉。

无可避免 29

隔天刁乐退了房，馀下的时间他想用来四处旅行。办好手续走出酒店正门，刁乐看见一个很麻烦的人物正在等待他，

他几乎想转身回酒店来避开。

小游没有上前，他只是静静地倚在大门正面的小石墙，从刁乐步出来开始，他那双眼睛已经聚焦起来，盯紧刁乐的身

影。刁乐的脚步停在酒店门外，他们都在以复杂的眼神看著对方。

小游的是明显在等待刁乐，也明知自己不受欢迎，但他没放弃地静静守候，有受伤的心理准备，不怀期待地等著刁乐

的下个反应。而刁乐则有点不想相信自己眼前出现了人，他不想看见对方，既抗拒又恐惧，他完全不想去面对这种空

有热情却不负责任的小孩子。

刁乐的脚步还是迈开了，他望著地面一步一步地走下酒店的阶级，没有望向小游，却走到他面前。「你想缠我到什麽

时候？」

「给我一个机会吧。」小游很平静地回答。

「我们认识了两天，上了一次床，你凭什麽喜欢我？」刁乐冷血地举起两根手指，以不留情的攻击眼神望著他，无声

地责备著他的幼稚。

小游很坚定地望著他。「我是刚出来卖身不久，但我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跟你上过一次床，我就知道你跟我以前认

识的人都很不同。你会关心我身体，关心我是不是难受，我都知道的。」

刁乐愕然地望著他。「你在说笑对吧？我哪里关心你了。」

「会因为我没自备保险套而生气，会确保我身体准备好接受你才开始，这不够吗？我知道你那晚在生气，是觉得我不

自爱吧？不然不会一边对我狠一边对我温柔，那晚之後我都有好认真地反省……」小游脸微红著，但仍然很努力地正

视刁乐。

刁乐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麽。

「我相信一见锺情的！」小游见他没反应，立刻拉住他的手。

刁乐这才明白是什麽回事，他遇上一颗浪漫白痴的种子，而他不小心浇了水在上面，所以那种子迅速发芽成长，缠住

了他。「所以我要负责吗？」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责任……虽然是你令我变成这样……」小游非常轻声，近乎自言自语。

刁乐不客气地敲在他的脑袋上。「那句话是我自己问自己，你不用抢著把责任推在我身上。」说完就走开了。

「先生……」小游急急追上去。

刁乐停下、转身。「我叫刁乐，不叫先生。」

小游停顿在原地。「刁……刁乐……」

刁乐对他笑了笑，放弃了再跟他对抗下去，有人喜欢自己，感觉是相当不错的，既然没法改变那就好好享受吧。

「刁……刁乐……阿乐……你拿著行李箱是想去哪里？」

「我想去世界的尽头。」

小游愣了一下，然後大笑了出来。「哈哈……」

刁乐望了他一眼。

「哈……对不起……哈哈……没想到阿乐是这麽有趣的人。」

刁乐以手背扫了扫小游笑红了的脸颊。「你笑起来几可爱。」说完就不甚在意地望向远方。

小游因为刁乐这不经意的动作和一句话，身体完全停顿，不论是思想、神经和身体……每一处都处於震惊状态。

找到车站的刁乐再次望向小游。「你要跟我去吗？」

小游轻轻点了点头。「嗯……」

刁乐察觉他有不同了，他侧了侧头去想。「你等了我多久？冻僵了？你脸好红。」

小游的头垂得更低，以手背测了测自己脸颊的温度然後摇了摇头。「不是等了很久……」

刁乐疑惑地打量了他一下。「我去买杯热饮，你在这里等我。」刁乐单方面说完之後就走开了，他认定了小游是等他

太久而冻僵了。

小游望著刁乐离他远去的背影，虽然被告知在这里等待就可以，但他还是忍不住向他的背影踏了几步。已经很久了…

…很久没试过心跳的感觉……刁乐果然很帅……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把他迷住了……

刁乐买了杯热牛奶回来。「你说你是高中生？」

「嗯。」小游接过那杯心意大於实际的热牛奶，由衷地觉得刁乐很温柔。

「不用上学？」

「放圣诞假了。」

「我要去流浪，你要跟我一起去？」

「要！」

刁乐望著他。「有件事我必须先说，我不想骗你什麽。我对你温柔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我自己也是MB，不同的是，

我从第一天卖开始已经是不夜城的人。我要去乘那辆车，你要就跟上来，不要就忘记我吧。」刁乐指了指远方的车，

边说著边走向车站。

小游惊讶地追上去。「你是不夜城的人？」

「嗯，不夜城的玩具。」也许不是第一次，但刁乐已经很久没试过因为这身份而不安过，他忽然介意别人的反应……

或许是独独介意这人的反应……一切都不是一个好的预兆，有经验的自己，该当机立断阻住事情恶化。

「哗，你好厉害！」小游边说著边自然地跟著刁乐上车，那个犹豫的考虑机会完全被无视了。

刁乐没有刻意重提那点，他在相连座位旁的通道站住，小游极自然地坐到里面的位置，崇拜地望著刁乐。刁乐并不觉

得自己有什麽了不起，但是……不夜城的玩具，是这里最高级的MB。就等如一样做倒垃圾的，一个在公厕，一个在总

统府里，本质明明一样是倒垃圾却有另一种不能忽视的分别。

「不夜城里的人都很高水准对吧？最帅的那个是怎样的？」小游莫明地兴奋了。

「望你一眼已经会令你死心塌地爱上他。」刁乐随口回答。

小游望出窗外，兴奋莫明地想像著。「你有认识其他更帅的人吗？」

「没有了，夜帝是世上最帅的人。」刁乐有一瞬间浮起郭敬寻的脸，但夜帝才是模范答案吧？

「夜帝……？」

「不夜城的夜帝。」刁乐仍然没有在意小游的问题。

小游望著远方的景色，舔了舔嘴巴。「我想见见他。」

刁乐留意到他舔唇的动作。「你嘴巴很乾吗？」

小游以指尖抚了抚唇，就这个时候刁乐已经把自己的润唇膏往他唇上涂。「就算很麻烦，冬天还是要多注意这种事。

」帮他涂完还顺道自己也补一次。

小游愣了一下，然後失笑。「对不起……」

「也不用道歉那麽严重。」

小游又笑了，喃喃地又道歉了一次，然後沉重地望著窗外景色，车程上再没有主动和刁乐说话了。

无可避免 30

旅行的最後一站，刁乐和小游又回到最初出发的酒店，一个月未过，但小游明天就要上学了。二人整理完行李，在酒

吧听著别人唱歌静静地喝酒。小游一直望著刁乐，寻找著适合的时间去开口，但刁乐太静了，彷佛他只是自己一个人

来到，根本不需要和别人沟通一般。

「乐。」

刁乐没有回应，他只是望向小游，挑了挑眉。

「我可以问一下吗？」小游不安地绞著手指。「我们现在算什麽？」

刁乐由上而下望著他，并没有说话。

「乐！我知道你是一个不会被束绑的人，但我真的很爱你！我控制不了自己去想，如果……如果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小游低下了头。

刁乐并不介意旁人知道他是同性恋，毕竟他的世界不是在这里，他只是生於深宫中的一个玩具，但小游都不怕被人知

道的吗？还敢这麽大声。

刁乐的思想来到这里，他狠狠打断了自己，别人跟他一个很认真的话题，而他竟然没有反应！

「你会怎样？」刁乐开口的声音，是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冷淡声线，彷佛过去的半个月他只是一个人到各处游玩，彷佛

身边的小游只有一两面之缘。

小游愣了一下。「什麽会怎样？」

「如果你是我男朋友，你又会怎样？」刁乐很想知道这句他没说下去的话。

小游抓紧了刁乐的手臂。「我会……我会很幸福的！」

刁乐笑了，不自禁地冷笑，刁乐望著小游的眼神，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凶狠。「幸福吗？你爱我……我问你喔，爱

是多少钱一斤？可以填肚吗？还是可以赚钱？然而有了这东西你就会觉得幸福？」

「乐……」小游不可置信地望著刁乐，而且明显被吓得怕了。

刁乐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眼神，他掩住了自己双眼。「我非常坦白跟你说，我完全不相信爱情，所以，不要再跟我说

爱和做我男朋友了，我想要的只是这样毫无负担的感情，你给得起吗？」

小游的回答是转身就走，刁乐甚至没有意外，他只需要控制自己想要挽留的懦弱行为。确认小游真的是走了，刁乐才

抚上小游喝过的那个杯子，抚著小游喝过的酒边像抚摸对方的唇般温柔。

身边有人看见这举动忍不住说话了。「先生，既然留恋，那有必要说得那麽尽吗？」

刁乐察觉这话是对他说，他极惊讶地望过去。「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刁乐一下子就认出他是那个连开七小时会议的

社会精英。

「没错。」男人非常悠閒地啜酒，还帅气地分了一丝目光给刁乐。

有帅哥和自己搭话，感觉总是好的，但想起那是什麽话题，刁乐就感到很疲倦。「问你一个问题，介意吗？」

「随便吧。」

「你相信爱情吗？」刁乐很认真地问。

精英对这问题感到极意外，因为他喝下的那口酒就忘了吞咽而呛到自己了。他放下酒杯，优雅地掩著自己嘴巴轻咳。

「咳咳……抱歉……」

「你也不相信对吧？」刁乐并不介意对方的反应，正常人听见都要笑，什麽岁数了，还会相信世上有爱情这回事吗？

「那你又介意我反问吗？你不相信爱情？」

刁乐大点其头。「就跟你一样，果然是成年人和孩子的分别，只有成年人才知道爱情是不可以相信的，只有小朋友才

会把这个字挂在嘴边。」

精英不自控地失笑。「抱歉……我想你误会了我。」

「你相信爱情？！」刁乐极大反应地望著他，像望著濒临绝种的动物一般，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才是那有危机的物种

。

「我和你不一样，不管我从哪个角度看，我都觉得你是相信爱情的小孩子。」精英笑得非常高兴，这人非常有趣。

刁乐脸色黑了一下。「我是小孩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我都是个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