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出来就悄悄离去这一幕,他都在装睡,选择对刁乐的痛苦视若无睹。
谢朗在建筑物外等待那个未出来的人,他仰望天空点了一根烟,刁乐对感情太认真,他的痛苦自己是感受到,却无法
理解。无法理解刁乐为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难过,无法理解刁乐失恋後像丢了灵魂的娃娃般任人摆布,无法理解他的
眼泪,无法理解他的失落。
一个女人代表什麽?或是该说,一段爱情又代表什麽?至今还相信爱情会一生一世的人,全世界都知道这种人绝种了
。然而又要在他眼前蹦出一个,刁乐不是希望爱情会一生一世,而是他真的完全没有质疑过爱情会有限期。
谢朗和刁乐身边众多朋友一样,一边表面上支持著刁乐,一边又暗地里希望他们早日分手。刁乐和他女朋友分手那天
,他们甚至一起开派对庆祝,谁都没说当晚大家为了什麽而兴奋,但大家都终於松一口气。
刁乐那种过於幸福的恋爱笑容太过耀眼,灼伤了他们。
如果不是看见刁乐被背叛後像只受伤的小狗般瑟缩在後巷,哭得像个婴孩般无助,大概谢朗真的不相信他受的伤有那
麽重。刁乐不过是众多酒肉朋友的一个,不过是朋友的朋友围起来一起喝酒,谢朗没法对他挤出一点点同情。
不过情欲却有,所以谢朗把他带回家,把他推上床,拉开他的衣服,刁乐只知道哭,其他什麽反应都没有。直到谢朗
上了他,刁乐才回过神用空洞的眼睛望向他。有一瞬间谢朗以为自己怀中的人是尸体,以为自己中了什麽怪谈。
不久之後刁乐收回视线蜷缩自己在床上,谢朗很生气,觉得刁乐看不起他,觉得刁乐在装清高,所以他肆意地侵犯他
,在言语上侮辱他。但是,刁乐全程都没有一丁点反应,只有後穴那收缩的动作证明他们在上床做爱。
大门被推开,刁乐边按著电话边出来。「对不起,久等了。」
谢朗吸完最後一口烟,放手任由烟蒂跌在地上,然後用鞋尖弄熄。以往那个脆弱得一碰就碎的娃娃再次出现自己面前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谢朗无法控制地再次露出以往的笑容。
这个娃娃没有变得坚强了,有的只是娃娃的四周都张开了强烈的保护网,只要强行突破保护网……这娃娃同样是一碰
就会碎掉。
刁乐收起手机疑惑地回望。「谢朗?」
谢朗摇了摇头和他并肩著走。「有想到哪间酒店吗?」
「嗯,在附近的。」
有些事是适合永远放在心底的,以往那个想刁乐从云端摔下来跌个粉身碎骨的自己已经成长了。不过,四年後的重遇
,谢朗看不出刁乐有长大过,如果刁乐到现在还是相信爱情是一生一世的话……
谢朗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那也太恐怖了吧?
无可避免 24
刁乐拿了房间把行李箱丢进去就立刻转身,谢朗对他的急不及待感到相当疑惑。看著他的饥渴,谢朗同情地一边走一
边跟他讲解一下待会会见到的人,好让他待会狩猎更加顺利。
「你要的可爱0号,这里有两个很有名的,他们是收这酒吧的钱长注这里,吸引很多客人来。依你的外貌要钓到他们其
中一个不会很难,反正是MB,你有外貌又有钱。」
刁乐很认真地听著。「有其他不出名但几可爱的号吗?」
「不喜欢MB?」谢朗故意问他。
「我会质疑MB的任何一个反应。」刁乐没有避讳,平静地回视他,这个问题对於他来说并不会引起他任何反感,他已
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没必要感到自卑或是什麽。
「不喜欢MB就再找吧,还有几个感觉满不错的号在这边活动。」谢朗边说边推开门。
门上的铃声响了起来,有某些人回头然後叫。「朗哥带了个帅哥来!」
刁乐进去後立刻就直接跳过那些猛男和帅哥用视线寻找他的猎物,谢朗把刁乐拉进人堆中。「我带朋友来玩了,这个
叫刁刁,他在找可爱的号共度春宵。」
刁乐眨了眨眼,一下子就把他的目标说得那麽清楚,不过刁乐也没有很尴尬,来这种地方的目的来来去去都是这样,
包装和修饰只会显得更虚伪。「大家好。」他的视线快速略过这里的人,然後停留在样子算可爱的人身上一两秒,继
续他的扫视。
「刁刁在找熟人?」有人问他。
刁刁……刁乐瞪了谢朗一眼。「我不叫刁刁……叫我阿乐吧。」
「刁刁这名字很可爱呀。」刚才刁乐一进来就被吸引了人都围过来看。
刁乐挑了挑眉,还是算了,跟他们辩都没有意义。谢朗把他拉下来坐,立刻就点酒要喝了。刁乐跟著坐下,但他没有
心思去跟眼前的人聊天,然而谢朗却和他们非常热络地玩起来。
刁乐缓慢地喝著酒,今晚他不想醉,双眼还是很留意地注视这酒吧内的人。
一个晚上下来围在他身边的人也不少,但刁乐却觉得很烦,看到稍稍有合眼缘的,但看见对方大胆的挑逗行为,刁乐
又倒足了胃口,没法想像自己一整晚和这些人在床上共对。
过了两个小时,那边玩得愈来愈热闹,刁乐却静静地坐在吧台。这两个小时一无所获,狩猎的兴致已经大减,坐在吧
台这边静静地听别人的聊天,看酒保摇酒反倒是不错的娱乐。
又一下门铃声,忽然全个酒吧的人都静了,在研究手上的这杯酒是由什麽加什麽而成的刁乐一下子并没留意到。直到
他身边原本在坐的人移了位,直到有一只手出现他面前,他才意识到酒吧一瞬间静了。
他望向那手的主人,震惊了一下然後张口。「施……」立刻就被掩住了嘴巴。
「不要太意外,我是来找你的。」施寡言悠閒地坐在他旁边,彷佛没意识到他的出现令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施寡言和
酒保看呆的眼睛对上,然後施寡言笑了。「可以给我一杯鸡尾酒吗?」
刁乐望著酒保脸红,然後按著胸口退了一步,手上的杯子不知道因为什麽原因掉在地上碎开,施寡言仍然没有自觉他
自己的魅力在这里造成怎样的震撼。
「嗯,你说吧。」刁乐的指尖画著酒杯的边缘,漫不经心地问。
「我想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施寡言没有指名道姓,很直接地问他问题。
刁乐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会儿他就附嘴到施寡言耳边。「你想知道什麽?他强暴了我,然後补偿我,我们只做过那一
次。如果硬要说……我已经不记得和他发生过什麽事了,那件事我已经忘记得七七八八了。」
施寡言质疑地望向他,同样附耳到他嘴边说话,他知道这里很静,很多人在留意他们,他并不想说话被听见。「他为
什麽会强暴你?他不会这麽失控的。」
刁乐喝了一口酒。「你们吵了架,然後他拉著我走了,之後他喝了很多酒亦不准我离开……之後他想驾车,我当然会
阻止他酒後驾驶……然後他把我带到後巷……」刁乐把玩酒杯的手指停下。
施寡言一直非常留意刁乐的表情,他不认识这个人,但他非常嫉妒刁乐。
刁乐笑了。「然後呀……」刁乐伸手掩住肩膀,伤口隐隐在痛。
施寡言一直等他说话,等了一会儿都没有,他捉住刁乐的手想吼他,想质问他这样说一半不说一半是什麽居心。
刁乐吸了吸鼻子,抽回自己被施寡言捉紧的手。「我可以上个洗手间吗?」
施寡言脸无表情地望著他,那个没有哭却眼睛和鼻子都红红,而且带著哭音的人。「答我,你爱他吗?」
「爱他?」刁乐失笑了,笑得声音非常沙哑,他笑弯了腰把额贴在施寡言昂贵的西装上,轻声问他。「你会爱上一个
强暴你的人?」
「我实在没有办法相信他会这样做!」施寡言的声音开始大了。
刁乐很认真地望著他。「夜帝,我真的极度不想回忆起那一晚,但我会告诉你,因为我知道那个男人有多爱你。」
施寡言以同样认真的表情回应他。「我非常抱歉要勾起你那段回忆,但我真的没办法当没事发生过。」
刁乐把施寡言拉到酒吧内较昏暗的角落。「容许我对你无礼吗?」
施寡言皱了一下眉。
「我来重演那一晚你男人对我做了什麽事。」刁乐笑,那段回忆会令他觉得痛,没想到逃了出不夜城都逃不过那件事
。但刁乐明白,夜帝在不夜城完全不方便找他谈,太多双眼睛望著他们。
而夜帝懂得找来这里,他猜到是经理说的。
无可避免 25
就在施寡言点头的瞬间,刁乐抱紧了施寡言。「你知道吗?我梦想这样抱著你很久了……」温暖的体温从另一个身体
源源不绝地传来,而且这个不是街边的猫猫狗狗,而是帅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男人。
「他这样跟你说吗?」施寡言皱紧了眉,那该死的男人对刁乐说了这种甜言蜜语?
「不是,哈哈……这句话是我要跟你说的,施寡言。」刁乐抱紧他,额抵在他肩上,亲腻地享受他怀中的人。
施寡言有一瞬间愣了。
「可以抱到你,我会一辈子在心底回味的,哈哈。」刁乐真的很开心,夜帝这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现今在他怀内,
他感觉到施寡言的身体有多标准,感觉到他的体温有多灼人。
施寡言有点不自在地别开脸。「你……硬了……」
刁乐没有觉得尴尬。「如果抱你在怀还不硬的,你应该怀疑那人是不是不举的。」
施寡言的背贴紧在墙,尽量想和刁乐拉开距离但又不敢太明显,他现在是有求於人,他明白这道理。
刁乐拍了拍他的肩,示意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你男人那晚做过的事,我简单地向你重演一下,我可以发誓我说的
是真话,除非你会因为我说谎而做我男友。」
「不可能的事。」施寡言立刻就否决。
「所以,你不用怀疑我说的话,因为对我没有半点利益,我也没有想打你男人的主意。」刁乐非常认真,再次抱住施
寡言,不过这次只是轻轻地抱。「他喝了酒,而且和你吵完架非常暴躁,然後他半真半假地把我看成是你。他有跟你
说过吧?他一辈子都不要你再跟他说『不』,因为那是你的男人,我不敢去碰他,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地表达我不是你
,然而喝醉了的他只听见他想听见的,他以为你还在拒绝他,为了阻止我继续向他说『不』,他咬了我的舌。」
刁乐把舌头伸出来给他看,施寡言吓了一跳,为那舌上不正常的深红。刁乐把舌头收回,再轻轻吸了吸鼻子。
「你没事吧?」施寡言小心翼翼地问他,刁乐眼圈很红,声音都哽咽著。
刁乐摇了摇头笑。「没事,都过去了。」刁乐捏著鼻子低下头平静自己的情绪。
施寡言默默地望著他,想像著当时的情境,猜测著刁乐的话有多少的真和假。
刁乐再次抬头,解开衣领露了右肩出来。「牙痕,你男人咬的,你男人还不满我跟他做却没有反应,所以一直威胁要
扭断我的宝宝。」刁乐拍了拍自己裤档。
施寡言用力扯开刁乐的右肩,要看清楚那上面的伤痕。「真的?!敬……他真的这样做了?!」那已经是差不多一个
星期前的事了,但伤痕到现在还清晰可见。
刁乐任由他看。「他在强暴我的时候有跟你示爱,他有说他很爱你,他不明白你为什麽拒绝他。」
「他把你当成我!然而他还敢……」施寡言说不出话。
刁乐见施寡言的手松开了,他耸了耸肩把被扯开的衣服抛回肩上。「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知道我不是你的,他一
开始还清醒的时候说过他不舍得这样对你,但後来酒精发作吧?开始有时会分不清。不过我猜,他是我是谁的,他只
是把我当你的替身。他知道我是不夜城的玩具,他知道他做什麽都可以。」
施寡言听完之後用手掩住了脸。「你在责怪我吗?」
「没有,我责怪谁都於事无补,事实上你男人都觉得他错了,因为我舌头被咬了我有过几天不敢说话,你男人因为责
任感而陪著我,想让我解开心结。这一个月,你男人包了我,也只不过是补偿,他说过不会找我的。」
「我之前见到你睡在衣柜里……」施寡言呐呐地开口。
刁乐静了一下,然後笑。「你能想像我的心情吗?我被强暴了,而强暴我的人有头有脸,我甚至不能阻止他再一次来
强暴我,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我很怕他会再一次发酒疯。」
「真的……只是这样?」
「嗯,我们没有再上床,只有他跟你吵了架而喝醉的那次。」刁乐特别加上『跟你吵了架』这几个字,因为喝醉就跟
别人上床不是理由,但加上吵了架才这样的话,夜帝同样有责任。
「他和我分手的那段日子,没有对你做过任何承诺?」刁乐前半段所说的话和那晚问郭敬寻的话都吻合,所以这件事
应该就是这样。但再之後的,那男人就没说了。
刁乐挑了挑眉。「你们分手的那段日子?」
「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
「承诺……?」刁乐很认真地侧头。
施寡言非常紧张地望著他,难道真的有?!那段日子他们发生了什麽事吗?在自己和他分手的日子,郭敬寻真的有想
过和刁乐一起?!
「有,他说过他永远都不会再伤害我。」刁乐很认真地想出来了,然後说完才发现施寡言很在意的表情,他立刻补充
。「因为我那段日子怕得很紧要,所以他才说这种话安慰我,没有意义的。我和他没有任何可能的,夜帝,你想多了
,我和你站在一起,我不相信有人不选你而选我。」
「只是这样?」
「他包养我的这个月,我听经理说过,只是一种补偿,让我放放假到处散心。」
施寡言还是一脸紧张地望著刁乐,似乎还想著要问什麽。
刁乐掩著嘴巴笑了起来。「哈哈……夜帝……你……哈哈……别这样吧,我会以为自己很重要的,害我变得自大了的
话,一定是你的责任。」刁乐喜欢夜帝,因为没有人会不喜欢他,所以他都希望夜帝的恋情会顺利。虽然他不喜欢郭
敬寻,但那男人也只是犯了一个错,事情过去了,刁乐也没想要记恨一辈子。能原谅的就原谅,不能原谅的亦都要放
下,不然他活不过去。
施寡言见他笑成这个样子,也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小题大作。
「夜帝,你还不清楚自己的魅力吗?是大杀伤力到会令人瞬间倾倒的魅力,没有人会敌得过的。」
施寡言捏住刁乐笑开了的脸。「你我都很清楚,所谓的魅力都不过是张脸。」
刁乐握住施寡言捏他脸的手。「别这样吧,寡,这世间本来就是这样,没什麽好伤感的。」
施寡言更用力地捏他的脸。「什麽时候要你安慰我了。」
刁乐笑了笑。「痛。」
施寡言放开了他。「你在这里干什麽?」
「朋友带我来玩,我想找个0号狠狠地压一晚。」
施寡言哈哈大笑起来。「发泄呀,哈哈,那你好好享受这假期吧,我先走了。」
「嗯,拜拜。」刁乐送施寡言出酒吧,然後转身,几十对眼望著他。
「刚才那人是谁?!我没见过人……这麽……这麽……」问的人根本找不出形容词。
然後一堆人围著刁乐要问出施寡言的事,刁乐没有回答,只是说这样打听他的事,那人会困扰。问的人还是很努力地
问,最後刁乐还是撤退了。
谢朗当然和他一起离开。「刚才那人是谁?和你很亲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