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你看看这个,这是苗疆节度使三年前进贡的,怪好看呢!”宸安帝献宝似的把一对鸳鸯递到乔安手中。
果真精致。
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的,这鸳鸯身上带着一丝热度,身上镶嵌着五彩缤纷的柔毛,眼睛用黑曜石制成,纯净无暇,透着光亮,把这鸳鸯都点活了,真是栩栩如生!
“苗女都会把鸳鸯送给心仪之人做定情信物,象征白首不相离,这对鸳鸯上的毛都是真的,是用鸳鸯鸟身上最柔软的绒毛做的,身子也是暖玉雕的,触手温润,苗疆的能工巧匠花费了将近一年才将这对鸳鸯打造的如此完美。”
“一年?一对鸳鸯值得如此劳命伤财吗?”听到这鸳鸯如此不易,乔安反而不高兴了,语气毫不遮掩的职责。
宸安帝讪笑一下,“都是那节度使进贡的,该死!竟然如此劳民伤财,等到了苗疆,朕要好好罚他!再看看其他东西哈!“
乔安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二、三……九……
箱内的东西一件件摆在桌上,乔安心里默数了一下,正好九件。
自己不过一句玩笑话,他竟然记住了……
“乔安,你在想什么呢?”转眼又过去五年,魏煜宸已经十五了,像是突然吃了灵丹妙药,身子一下拔高,整个人俊秀挺拔,少年的青涩混着太子的威严,说不出的风姿。
“殿下,我二十了……”
“嗯?”
“等你当了皇帝,我也要出宫了,那时还清了主人的恩情,我孑然一生,以后娶妻生子在外生活,总是需要钱的,你……看在我们交情如此好的份上,总得给我些俸禄吧!”
娶妻?生子?
魏煜宸心里有些发堵,却隐藏了自己的心绪,毫无波澜的说:“俸禄我自然会给的,以后每年我都给你存点,你需要的时候再问本宫吧!”
当然,这些俸禄一辈子都别想从我这拿走,乔安,你是我的!
“每年你过生日朕都偷偷给你存一件宝贝,瞧这个白玉佛,是朕十七岁生辰一位大臣送的,而这对琉璃龙风,朕看着倒也精致贵重,也就留下了。”
其实当年乔安会突然说那句话,是因为他刚知道,皇上将给魏煜宸册立太子妃,他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惆怅,见魏煜宸问他,就顺口说了出来,想试试魏煜宸……
结果魏煜宸那满不在乎的语气让他郁闷了好半天,以至于到最后魏煜宸登基,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该留下。
乔安把桌上的东西一件件又摆回箱子里,琉璃龙却也别在了腰间,“什么时候我们动身去苗疆?”
宸安帝抱住乔安,主动的亲了上去,“明日,明日就走!”
乔安热切的回应着魏煜宸,一切渐渐又掌回主动。
虽然两人温存了五日,但是……
乔安一把将魏煜宸扔到床上。
宫人早已把一切准备好了,床上的一切都焕然一新。
乔安下巴摩擦着宸安帝的脖颈,有些急切的扒掉宸安帝的衣服。
“乔安!你说要节制的,你想精尽人亡吗?”宸安帝自己也按捺不住,却还是嘴硬一句。
乔安顺着宸安帝身子啄吻着,有些忍耐不住的喘息着,“反正动的是我,皇上你保重龙体就好。”
宸安帝不甘心的动起手来,把乔安的衣服也剥了下来。
这样才公平!
乔安舌尖舔舐着宸安帝突起的尖端,宸安帝舒服的一抬腰,两人距离拉得更近,乔安凑了上来,把宸安帝的呻吟堵住。
取来枕头下的玉莲雪肌露,食指裹上一块,乔安分开宸安帝的腿,小心仔细的伸进宸安帝穴口中沿着内壁涂抹起来。
“还痛吗?”
宸安帝腰部轻微扭动,“疼死啦~换朕来吧!”
“我温柔些。”忽略掉宸安帝的小心思,乔安的指头活跃起来,挑逗的按压着宸安帝的内壁。
“要来就来!”终是宸安帝妥协了。
乔安不慌不忙,肿胀的欲望顺着宸安帝的股沟上下摩擦,就是不进去,时而用嘴挑逗宸安帝的敏感。
“皇上,别急,再等一会。”
明日要出发,长途跋涉,乔安还是担心宸安帝的身子的,尽量做足前戏,不伤到宸安帝的伤口。
此时宸安帝已经压抑不住,脸上漫上红晕,口中发出难耐的声音,身子微微颤动着,浑身又酥又麻。
最后乔安还是没有进去,因为刚进去一截,宸安帝伤口便扯破了,流下几滴血溅在明黄的龙床上。
两人用手互相解决,扯掉弄脏的床单,光着身子并躺在床上。
“宸,你想见主人吗……”
“嗯?”
“主人就在苗疆一带。我们去看看她吧……”乔安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她还没见过你……”
“为什么?”宸安帝握住乔安的手。“她做过最伟大的事就是把你送到朕身边,除此之外,朕对她再无感激之情。”
“她是你母妃……”
宸安帝撇过头,闭上眼睛。
乔安叹了口气,也背过身去。
“算了,见就见吧,我也想知道母妃是怎样的人,竟然能把你制的服服帖帖的。”
半响,宸安帝打破了沉静,突然出声,打断了乔安迷糊的睡意。
“太好了,你能去看她,主人应该很高兴的。”
主人……主人……
宸安帝恼了,“她叫你给我压你会给我压吗?”
乔安背僵住。
“给我上吗?”
“别想。”乔安不留情的拧了宸安帝大腿内侧的嫩肉。
宸安帝吃痛,大腿一抬压在乔安身上,“看来她也没有什么威望啊。”
“大恩早报,我已孑然一身,现在对主人只是尊敬了。”乔安头一次没有推开宸安帝得寸进尺的动作。
“她在哪?”
“大理。”
09.丞相,何苦
宸安帝的贴身内臣小薛子公公被打发去山西赈灾了。
一大早,天都没亮,乔安便被宸安帝摇醒,两人简单梳洗后,拿上东南部的兵符,收拾了些简单衣服就去内务府拿点银票现钱放在身上。
苗疆路途遥远,两人去御马监挑了两匹良驹飞出了宫门,直奔丞相府邸。
“皇上万岁,恕臣接驾来迟,快快请坐,喝点热茶,老臣去整理下衣冠再来面圣。”皇上今日要去苗疆,所以没有早朝,难得钱中福一把年纪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结果睡得正酣时皇上和乔先生却来了,惊得他披头散发连鞋都没穿,赤脚跑了出来。
“老丞相别忙,朕就是来交代您下,朕和先生出去的这段时间,朝中大事就劳烦您多操心了。”宸安帝一身普通月牙色长衫,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松松挽着,侧方别了一个无奇的碧玉簪,身后挂着一个蓝布包裹,褪了那身龙袍,整个人看上去亲近不少,不过皇室的威严却半点没有弱下,气宇轩昂,俊朗不凡。
乔安站在宸安帝身侧,腰间系着一把长剑,高绑的马尾,简便的短衣长裤,脚蹬牛皮长靴,爽朗神气,颇有侠士之风,只是这张俊俏的娃娃脸怎么看都是初出茅庐的少年,乔安在边境打仗时,那匈奴首领蔑称他为‘黄口小儿,安能掌兵?’结果乔安单骑冲入敌营一招就斩下了他的头颅,死不瞑目。
乔安只要站在宸安帝身侧,便一直是保护者的姿态,手不自觉的放在剑柄上,稍侧肩膀,没有留下任何漏洞。
……
“就这样,老丞相,朕……我先走了。”宸安帝向外走去,乔安冲钱中福微笑点头,和宸安帝一齐跳上马背,双双离开。
为何乔安先生不是女子?
钱中福看着迎着晨曦的一对清朗的背影,莫名的遗憾起来。
人老了就容易怀旧,钱中福看着远去的背影,陷入自己的回忆中……
旧历九月初三,皇上的雪妃生下了第八位小皇子。
雪妃在这之前,已为皇上生下了三皇子,而现在,已经四十多岁的皇上晚年得子,这雪妃怕更不可一世了吧!
都说荣宠极盛的三皇子将成为太子,朝中大臣纷纷蠢蠢欲动,就等着一个定心丸也就是自己的态度吧!
自己是皇子的老师,要说最了解这些皇子的也只有自己了。
钱中福刚从皇上的御书房出来,想到皇上的一番话,走在宫内小道上皱眉思考。
三皇子……
皇上也是满意三皇子的,三皇子的确聪明,在众兄弟之间出类拔萃,可是……
想到那天上课,有个小宫女给众皇子上茶,第一杯茶没给三皇子而给了大皇子,这三皇子就当场暴怒,把这宫女一脚踹翻,提起茶壶把热茶直接倒在她脸上。
虽然三皇子才九岁,可是以小见大,怕以后是个残暴的君王。
大皇子懦弱,二皇子愚笨,其他皇子家族没权没势,怕是扛不住三皇子。
“爱卿,你觉得朕的三皇儿如何?能否担当大任?”
“回皇上,您正是壮年,皇子尚幼,看不出好歹来,立储之事为时尚早。”
“唉……”
半响无声,钱中福抬眸看去,皇上的头发中不知何时已经两鬓花白。
皇上比钱中福稍大一些,钱中福中举做官时,皇上才刚登基,两人才双十又五的年纪而已。
而今……
岁月不饶人啊!
“爱卿,你先退下吧,立储之事就交给你了。”
钱中福漫无目的的游荡,越往前走,越是荒凉,才刚入秋,树上却已经枯黄一片,秋风瑟瑟,隐隐有女子的嘤嘤哭泣,也有笑语盈盈的嬉闹。
这是?
“丞相大人,这里是冷宫,请止步。”提刀的侍卫拦住钱中福。
“哈哈!乔安,你今天别想找到我!”
钱中福刚想转身离开,突然看到冷宫里一个小孩一闪而过。
“怎么冷宫内还有小男孩?”钱中福好奇的发问。
“这是被废的晨妃娘娘的孩子,不得皇上召唤,不得离开。”
皇上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孩子了?还是在冷宫……晨妃?莫不是曲晨歌?
她不是死了吗?
曲晨歌是钱中福在宫外认识的,那时候自己还是个穷秀才,准备上京赶考,被小偷偷了钱包,还是她见义勇为的抓住行窃者把钱包抢回来。
那时候曲晨歌才八九岁,黄毛丫头,刚从家里偷跑出来玩,钱中福不放心一个他小姑娘在外面,就把她留在自己家,但很快她就被家人抓了回去。
钱中福再见曲晨歌便是科考之后的事了,她陪她哥哥去京城考武状元,两人居然在同一家客栈。
再后来,太子登基,钱中福为丞相,华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
每年,曲晨歌都会来京城看望她哥哥,顺便来找钱中福。
随着政场的青云直上,钱中福对曲晨歌的感情也开始变质,却一直不知道。
最后一次见到曲晨歌,却是在她册妃典礼上。
又是十年,皇上后宫的妃子越来越多,晨歌的消息却越来越少。
中秋节的晚上,钱中福与皇上月下对饮,宫人匆匆而来却是她被活活烧死的噩耗。
曲晨歌怎么去了冷宫?
“这是皇上的几皇子?”
“六皇子。”
六皇子?钱中福隐隐知道皇上有一个六皇子,不过不是先天不足夭折了吗?
钱中福和侍卫交涉了好久,侍卫才放他进去。
钱中福循着小孩消失的地方寻去。
在一个树洞里找到了窃笑的小孩。
“咦?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
小孩瘦瘦的,蜷在树洞里,眼睛炯炯有神,让钱中福一阵恍惚,仿佛瞧见了当初那个娇俏的女孩,而他这面容真是像极了皇上。
“你……叫什么?”钱中福有些小心翼翼。
“我叫魏!煜!宸!就是闪亮星星的意思。”
“殿下!殿下!”远处传来小孩呼叫声。
魏煜宸身子缩进里面,慌乱的摆手,“别让他找到我。”
“为什么?”
“我讨厌背诗。”魏煜宸把身子尽量往阴影处藏着,头也缩了进去。
钱中福听见声音近了,也不再追问。
这是晨歌的孩子啊……
钱中福转身离开,准备折回御书房问皇上。
一个小小的少年,可爱的娃娃脸却是怒气冲冲。
毫不犹豫的直奔树洞方向。
这孩子又是谁?
此时钱中福已经踏出了冷宫,侍卫把着门口,不好再进去了。
后来钱中福对魏煜宸上了心,多次向皇上谏言,魏煜宸终于从冷宫出来,他性子隐忍,锋芒内敛,耳聪目明,真心得到钱中福喜欢。
而魏煜宸击败众皇子成为太子时,钱中福才知道那个小小少年叫乔安,他居然是魏煜宸的老师。
魏煜宸的身后总有一个叫乔安的影子。
魏煜宸一直拒绝纳妃,直到登基后宫也是一直荒废。
众臣一直劝宸安帝选秀女。
直到宸安帝被逼急了,把乔安扯到大殿前,信誓旦旦、语气坚决不留余地说:他只爱乔安!以后皇嗣从亲王的儿子中挑选,由自己亲自抚养。多日争执下来,宸安帝彻底断了大臣们的念头。
这是宸安帝上位以来第二次做出匪夷所思的事。
众臣反对宸安帝做法时,只有他们的主心骨钱中福静静站着,逼着眼睛,不发一言。
乔安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渊博学识,高强的武功,独特的见解,甚至超强的作战能力。
除了不是女子,不能生育,他一切完美。
在目送宸安帝和乔安离去后,钱中福躺回床上合了眼。
老年人会对过去的一个片段一句话记忆尤甚。
钱中福脑海中最后浮现的是先皇临终前的一句话。
“福生,你为何不是女子?”
10.公公,别装
因为宸安帝的命令,一下早朝,欧阳卓远和小薛子匆匆收拾了下,拿着宸安帝的调遣令去兵部调了三十个左右的侍卫便去了山西。
这次洪灾,主要是在山西临汾地区,具体情况当地官员为了逃避责任没有直接上报,还得欧阳卓远亲自去当地调查。
华朝的都城在洛阳,与临汾不远,快马两日就能到,一行人轻装简便,正是夏秋之交,空气闷热难受。
“停,原地休息。”欧阳卓远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小薛子长吁一口气,有些困难的从马背上下来,直接翻倒在地上。
小薛子毕竟是内臣,骑马本来就不在行,而且这样忙不迭的赶路,身体早就吃不消了。
欧阳卓远担心民情,也没准备马车,吩咐众人快马加鞭,行使一日才发现小薛子精神有些恍惚,面色十分苍白,这才让众人休息一下。
“云舒,你没事吧?”
“你……你叫我什么?”小薛子本来已经昏昏沉沉,突然听见欧阳卓远叫他本名,一下惊醒。
“云舒啊……现在在外面,公公叫着怪奇怪的。”欧阳卓远把水袋拧开,递给小薛子。
“有何奇怪?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小薛子毫不扭捏的对着壶嘴大喝起来。
“除了那身太监服,谁知道你是……你现在看起来在正常不过了,放开点嘛!”欧阳卓远劝诫道,好像一提到小薛子自己的事,他就变得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