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回春归——吉乔

陌生的男人不服气的还想冲上去却被身边的女人拉住了，她低声说：你不想活了？他就是那个活财神，他老妈在国外有的是钱！

“你不知道她在哪儿？那她在外面干什么你总知道吧？她在外面跟什么人来往你也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秋恒，我们小梦在学校也是很乖的学生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更怕眼前的财主会从此跑掉。

“好，如果被我知道马佳梦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杀了她！”说完这句就直接冲了出去，打春诺的电话依旧是关机，自己的心几乎要爆炸！

“秋恒！”小乔跑了过来，她到了他父亲那儿的时候被告知他的去向，“怎么样？”

“不知道，春诺，不会不告而别的，我知道……”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要急啊……”

“我怎么能不急！”

正说着，小区门口掠过一个熟悉的人，在看到他的时候居然往后跑了起来。

秋恒迅速追了出去。

49

这里是什么地方？

春诺摸着疼痛的后颈，从醒来后就已经在一个地下室一样的地方了，四周阴暗潮湿，身下是一张带着霉味的床铺，头顶是一盏橘色的灯，晃动的时候发出铁锈相互摩擦的刺耳声音，四面的墙壁上爬满黑绿色霉菌，就如一朵朵腐烂的花，上面连一扇可以通气的窗户都没有！

“你终于醒了？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一个说着普通话的女子走到他身边。

“你，是谁？这是哪儿？”努力的回忆始末，他到底为什么会在如此陌生的环境中？

对了，周六的中午，他一个人在客厅准备着弟弟爱吃的东西时门锁被转动，应该是爸爸回了吧，想着也没有多看一眼就走进了房间。

然而却有两个脚步声朝他的房间过来，然后打开了门，回过头却看到马佳梦和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个男人穿的花里胡哨的，一点也不像个学生，大概有20出头，长的黝黑，却带着不怀好意的阴暗笑容。

“就是他，以后他就是我哥哥了。”马佳梦对那个男人这样说着就过来了。

“你们，干什么？”春诺看着他们靠近自己，觉得气氛有点怪异。

“其实，春诺哥哥，我们已经跟人谈好一笔生意了，他们看过你的照片，对你非常的满意呢。”用一种伪装的可爱表情说着这样的话。

“你在说什么？”春诺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

“算了，小梦，说那么多干什么，简单的说吧，我们就是做这个的，跟我们走吧，到时候一定会给你找个有钱的主，让你舒舒服服的过日子！”那个花里胡哨的男人走过来，一把抓起春诺的手。

“干什么，你是谁，放手！”想挣脱，因此大力扭动起来。

可是忽然，后颈却被人用沉重的东西狠狠的敲击了一下，接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最终便失去了知觉。

有点意识的时候是在一辆颠簸的车里，身边有人灌了一种液体给自己喝下，然后就一直在模模糊糊的状态下，期间却还能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小梦，有你的，这也能搞到手？

什么呀，自家人，你知道，他爸对我妈那是言听计从，别说是一儿子，就算掏心挖肺也巴不得呢！

哎哟，自家人都下得去手，看来你和你妈一样能干！看他这副白嫩的样子，连身为男人的我都心动了，哈哈哈哈

只要你能拿出20万，这个人就归你，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可说好了啊，我拿其中的5万，要搞到这辆车也是费了很大的劲儿呢！

好了好了……

现在想起犹如身处冰室，他已经离开家很远了吧，因为自己所能回忆的时间里仿佛都是在车子里度过的，然后就像进入深沉的水面状态一样，身边是无边的黑暗。

“我是小琳，你的名字叫徐春诺，今年16岁吧？”介绍自己叫小琳的女子穿着短裙，踩着一双时下流行的厚底鞋。

“这里，这里是哪里？”慌乱的看着她，大概是吃了太多的药物即使是现在头还有点昏昏沉沉。

“哪里不重要，以后你会知道的，一会儿还有事要做，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快点去洗个澡准备准备吧。”说着她坐到了床边，靠近春诺，鲜红的指甲刮弄着他耳边的乌发，“怎么说将来也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现在就被这样糟蹋还真是有点可惜了。”然后就笑了起来，她的笑中是无奈也有认命，但最多的还是顺从。

“一天一夜？我，我要回家！”甩开对方的手就爬下了床。

“回家？你别傻了，我们花了20多万才买的你，你怎么能走呢？”小琳站起来，双手交抱在胸前。

“什，什么20万……”想起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好像是听到了谁说：除非你能付20万，这个人就归你了……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哪里？”他见马佳梦的时候是周六，那么今天已经是周日了？现在是晚上吗？秋恒要回来了，他见不到自己会生气的！

这样想着就去开门想出去，却发现门口站着一男一女，那个女的穿着黑色的紧身胸衣，嘴巴血红就跟刚吃过人一样，看到门被打开，就一把将春诺推进屋子。

“小琳，怎么还没搞定他，快点让他去洗个澡，脏兮兮的样子谁要啊！”穿黑色胸衣的女人说。

“我知道了。”

“你们到底是谁！我要回家，放我回家！”春诺受不了的大叫起来，却被扇了一个耳光，朝后面的床上倒去。

“吵什么吵？回家？你回得去吗？不瞒你说，一会儿你就是砧板上的鱼肉，看哪个人的价格喊得高你就得跟着他！”女子趾高气扬的说完还甩了下长卷发，瞬间，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

“你们，是，谁……”捂着火辣辣的脸，他有点明白了，马佳梦似乎把他卖给了这些人，而这些人准备以更高的价格将他卖给别人……

卖给别人做什么？快要5月的天气却变得异常的寒冷，以前即使遭受挨打，被严重的欺负也从来没这么无助过，那种只是单纯的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而这次，连下一秒会如何都完全没有底！

50

马佳梦还没跑出两步，就被后面的秋恒给一把拽住了，对方力气之大让她觉得骨头都快被捏散了，然后大叫着想挣脱：“你，你干什么，救命啊……”

“见到我就跑？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将她用力拖到一边。

“你干什么，好疼啊！”想甩开手，却被重重的一推，撞到了后面的墙。

“春诺呢？我哥哥在哪里？”秋恒大声的责问。

“什，什么春诺，你的哥哥你问我啊！”她掳了下长发，白了对方一眼，表示对方很严重的污蔑了她的人格。

“闭嘴！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他的话并不是威胁。

“喂，春诺在哪儿？你给我老实说！”小乔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她穿着高跟鞋，实在不利于跑步。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他的事，你为什么要问我啊……”打算继续装傻到底，其实她根本没想过结果会怎么样，因为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都轮不到她去想结果。

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她看着母亲一个接一个的换着男人，而那些男人还都把她当宝，有的甚至愿意倾家荡产的双手奉上自己所有的财产。

不健全的家庭让她过早的接触社会而对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分辨能力，而那样的人大多数都是大众眼里的“不良分子”，那个穿的花里胡哨的男人就是经过这样的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的介绍下才认识的。

他叫“陈飞”，长相一般，喜欢穿花花绿绿的个性衣服，虽然脸蛋不怎么样但对自己却出手大方，于是很快就打成一片，即使在知道他在社会上混着，做一些违法的事情依然不愿意离开他，这次更是一起成为了共犯！

秋恒懒得跟她废话，将她一翻，狠狠的扭住了她的手。

“啊！！好疼啊！！”马佳梦痛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如果春诺有什么事别说是你的手，我把你脖子都扭下来！”说完更加的用力。

“不要……我，我说……”他相信钳制住自己的人绝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她和陈飞在一起后就渐渐知道他有一群做着“贩卖人口组织卖春”的中间商朋友，甚至自己都还会经常参与其中，将自己觉得不错的货色交到特定的人群手中，然后得到一笔钱，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拿更多，而那群人就会组织买到的“货物”去卖春，甚至每个月还会有那么一两次集中拍卖一些长相或者身材特别好的人给一些有钱人。

虽然刚开始自己也害怕却被那笔庞大的金钱数目给彻底吸引住了，那天在夜市看到秋恒和玛利亚后陈飞就告诉她：像玛利亚这样的美女他们如果抓去卖就可以赚十几万。而像秋恒这样漂亮的男孩子更是值钱，因为现在很多有钱人也会因为腻味了女人而想着方法变化新口味，比如很漂亮年纪又小的男孩子……

但那时候马佳梦却说：秋恒不行，我听说过他的事，你要绑他，十个你都不够他打，而且我妈说了他是个大财主，就因为他在这里他那个有钱的妈才会拿出那么多钱给他爸，也正好便宜了我妈和我，包括你！

还说：不过他有个哥哥，一样大，长的跟个女人一样，也许会很讨喜。

事实也如此，当对方看了春诺的照片后就非常的满意，甚至开出了20万的价格，而当看到真人的时候更是满足了马佳梦和陈飞他们试探性的要求：25万。

“你等着，如果春诺有事，我要让你们都下地狱！”说完就将她摔倒在地上。

“那春诺现在哪里？”小乔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衣服从地上拎了起来，“说啊！”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将人给那几个人而已……”马佳梦哭起了来，也许她现在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即使被警察抓到也不会如此的狼狈吧。

“带我们去找那个叫陈飞的！”秋恒已经快疯了，他的春诺会怎么样？难道会被卖给一些变态的人任意玩弄吗？

马佳梦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她只能照他们说的去做，现在天已经晚了，而这里又没什么人，自己即使大叫也不会有任何人来帮自己吧。

51

春诺挣扎着不肯听任摆布，却被那两个女人强行拉到旁边的一个像是洗澡的地方，里面依旧是黑暗的水泥墙，只是有两根简单的水管，好像是给人淋浴用的，其中一个女子拿下水管上的莲蓬头打开后就往他身上浇。

“不要……”水是热的，感官上却觉得很冰。

“识相一点，否则要你好看！”那个穿着黑色胸衣的女人抓住春诺柔软的头发，将热水洒在他的脸上。

“住手……别……咳咳咳……”他快窒息了，水呛到了鼻子，喉咙，然后急促的咳嗽了起来。

“你别弄伤他了，否则没人肯买了。”叫小琳的示意另一个女人尽量温柔点。

其实她自己就是个受害者，三年前，才17岁的自己被信任的男朋友带到了这里，说是来工作，结果将她卖到这里就甩手走人，即使是现在她都记得那个男人数着钱完全不理会自己苦苦哀求的可恶嘴脸！

起初自己不肯去接客就被施于暴力，整天有人痛打她，直到有一天自己再也忍受不了而松了口，对方还无耻的在她耳边说：我们可没有逼你，是你自愿的。

然后她就被像物品一样被带到一家酒店，那个买她的人是一个头上没几根头发，满嘴油腻的人，他瞪着眼看着她，然后露出猥琐的笑容，说：听说你刚出来做，不过你放心，多少钱我都付得起！

那个男人有着很恶劣的嗜好，喜欢一边抽打对方一边享受快感，那一晚，小琳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去！所以她恨透了男人，却没办法反抗……

湿漉漉的头发黏在洁白透着蒸热的脸上，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春诺感觉自己真的只能任人摆布了，可是他想离开，他要见秋恒，无论如何他都要去秋恒的身边！

“看这幅样子，还真的跟个女人一样，有些男人就喜欢这个类型的，脸长的像女的，身材就像没发育的女的，摸到下面才知道是个男人！”那个嘴巴就像涂了鲜血的女人看着春诺嘲笑着说。

“春诺，认命吧，你哪里也去不了的，还不如乖乖的听话，少受点苦也好。”小琳扶他起来，用毛巾为他擦拭。

“不用……”用手抵挡开，认命，他以前就是这么认命的，但这样反而会让别人更加的得寸进尺！但是他也知道在这里对她们说什么都没用，他不想再软弱的哭泣，等待别人的救赎。

“我，一会儿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他擦了下脸上的水询问道。

“一会儿会去拍卖会。”小琳如是回答他，难道眼前的孩子这么快就接受了吗？

三年来，她看到过不少人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又哭又闹，但最后还不是接受了残酷的现实，有的甚至从一个被害者变为了罪犯，比如她！

“拍卖会？”

“是啊，在那里有的是人为你出价，不知道多风光呢！”从那张鲜红的嘴巴里说出的话就像让春诺去做一件多么光彩的事一样。

“再，再然后呢？”

“那当然是要看你本事咯，去酒店好好服侍买你的人啊，哈哈哈哈……”说完就大笑起来，然后继续道，“这才对，事情总要往好的去想，我知道你才16岁，但有什么不好呢？你会有很多的钱，那是你打一辈子工也赚不来的！”说完就出去了。

简直胡说八道！他才不要成为别人的玩物！想着站起来，由小琳带着回到了刚才的房间去换衣服。

“春诺，其实琴琴说的很对，与其将来给那些老板打工还不如做他们的情人更好呢！”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春诺，代替他身上那套被弄湿的衣服。

其实这样的话她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吧，会来这里的人都是些怎样的人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即使现在还会做着噩梦求别人饶了她，但无论是现实还是梦里她始终得不到任何的救赎，没有任何人，除了如禽兽的凶手和被残害的自己，什么也不会有……

52

无奈的穿上小琳为他选的淡色休闲服后进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项圈，然后就要往春诺的脖子上套。

“你干什么？”逃避开对方的手，往一边退，那个圆形的金属环就如一个狗项圈一样，让自己很不自在，甚至有一种被当成动物一样的感觉，非常的讨厌！

“春诺，每个上拍卖会的人都要戴这个的。”眼看那两个男人想动手小琳拦住了他们，这样和他解释。

“戴，这个？”

“是啊，这是规矩，你既然已经接受了就戴上吧。”自己也被这样对待过，她知道很不好受，是一种非常强烈的屈辱感。

春诺就只能看着那个东西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金属扣发出清脆却突兀的声音，一个细小的钥匙被拔出，放在那个男人的口袋里，交易结束，这个钥匙会转到买家的手里，由他决定要不要为买到的物品解开这个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