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会回去,我会侍在这里一直到你放学回来,而且还会做杯面以外的东西给你吃…你要我温柔,我就温柔…也会
乖乖跟你做爱。」
阿信迎向弥一的视线,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继续说话。
「我想知道,你不让我回去到底有何打算?」
「哦…」
「…我会暂时等在这里的。」
「不,是永远!」
「你家人回来后,我就没戏唱了吧?」
弥一摇头。
「到时候我也许会带你离家出走…永远把你留在身边。」
阿信望着弥一,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吗:?永远啊…」
阿信响应。
「或许会变成那样也说不定。」
说完,阿信悄悄将两人交缠的视线错开,弥一则小声吹着口哨。
***
期末考已过,到学期结束前还有一点时间,这个时候实质上已经是只有一、两个小时课业辅导的暑假了。
这期间的学生各自忙着自己的学校生活。三年级准备升学考试,在学校接受严格的课业辅导后,私下再到补习班参加
暑期讲习、瞒着学校偷偷打工、去社团开学弟妹玩笑、回家打电玩等等,每个人走的道路以及想法各有不同。
弥一是参加8月中旬与姊妹校比赛后仍留在社内的三年级生的一员。他原本可以不必露脸的。事实上,同年级的队友几
乎很少到篮球社了。虽然有些人会在对「人生」感到疲倦时,偶尔去捉弄一下学弟们藉以舒解压力,不过那也是少数
中的少数。
然而,弥一和同为友人的副队长高井,每天一定会到篮球社报到。当然有时只是单纯露露脸,有时则会下场与学弟们
较劲。
不管怎样,在低年级生里他们是大受欢迎的学长。
***
这一天,弥一在课辅结束后立刻收拾行囊、准备回家。
由于睡眠不足的缘故,上课中他都一直在睡觉,因此现在整个人可说是神消气爽。
邻座的友人看到弥一大打哈欠的模样,还以为他熬夜读书,于是嘲笑他。
「谁叫我是考生?」
弥一轻描淡写地带过,然后挥挥手步出教室。
他不打算到篮球社,所以走出校舍后便直接朝侧门走去。
途中经过体育馆时,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弥一并未察觉自己的脚步如此轻快。他虽没奔跑,但步伐速度却自然而然地加快。
当他正要走出侧门时,感觉到身后有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学长!!」
背后的呼唤声使弥一条地转身。
「学长,等等!请等一下!」
上气不接下气、全速跑来的学弟,一头黑发凌乱地竖起。
「学长,你…你要回去了吗?」
「…是啊!」
「那…社团呢?」
「这个嘛…」
弥一低头俯视庆太。
「今天不去了…我要直接回家。」
「…是…吗?」
庆太好不容易缓和呼吸。弥一则露出坏坏的笑容回话。
「我走啰!」
扰太慌张地绕到正打算离去的弥一前面。
弥一俯视对方,然后缓缓开口。
「你哥哥说要暂住我家。」
「…咦?」
「密集训练。」
弥一意味深长地笑着凝视瞠目结舌的庆太。
「…就是这样。你是来问这个的吧?他说要在我家待几人,搞不好…待久了他会不想回去。」
「…学长!」
弥一笑着用手指弹动学弟的头发。
「你哥哥人真不错。」
「……」
「温柔美丽又可爱。昨天晚上他泡了你常喝的红茶给我喝,里面有一半是牛奶,对不对?真的好好喝…今天早上也是
,我没吃饭就想出门,他还生气了,把面包住我嘴里塞,叫我边走边吃。拜他所赐,我一路上都在吃面包、喝牛奶。
这极事还是第一次碰到。」
「我老哥要…暂时…住几天?」
庆太像在分析弥一的话般喃喃念着。
「抱歉了!」
弥一边笑边耸耸肩。
「寂寞吗?小庆?」
「咦…不,没那回事!」
庆太抬起目光,非常慌张地摇头。
弥一望着学弟的模样一会儿后开口。
「真的很抱歉。都是因为我头脑不好的缘故,才会连累到小庆。」
「怎幺会!」
庆太激动地摇头。
「我知道学长你很聪明!」
「可是我成绩退步了,连阿信老师都担心不已,才决定暂时住我家好好加强辅导,我很感激他。」
「……」
庆太再度垂下目光,然后开口。他觉得应该开口。
「呃…我哥哥就…拜托你了。」
弥一笑笑,然后敲了学弟的头一下。
「真的很抱歉!」
「不!」
学弟抬头望着学长。两人视线相交,弥一将眼神稍稍错开。
他牵动唇色,边笑边微微降下身体到与庆太同高度。
「你哥哥很棒,太棒了!」
弥一低语。
「给我吧!」
「……」
庆太惊讶得瞪大眼睛。
「别开玩笑了,学长!」
庆太嘟起嘴抗议。
弥一耸耸肩并发出爽朗的笑声,戳了一下学弟的额头。庆太略微踉跄地向后倒。
「再见!」
弥一挥挥手步出校门。
庆太凝视着弥一的背影,一股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学长…」
庆太喃喃自语,脚尖在柏油路上踢踩。
「好奇怪!」
庆太心想。虽然他不很清楚,可是感到很奇怪。这股奇怪感无意间袭上庆太的心头。
[ Last edited by 夜语 on 2005-4-18 at 16:20 ]
qingqou 2004-10-27 03:00
15
弥一快步走在马路上。当第二个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脚步急促。短暂的等待时间令他焦急,内心
不断咒骂着车流,好不容易才察觉自己「太赶了」。一想到赶的理由,弥一不禁露出苦笑,然后有意识地放慢脚步。
他很少这幺用心减速,弥一知道自己没理由、也没必要这幺做。
他说他不会回去。
他说他会等自己从学校回来。
他会给自己温柔、甚至跟自己做爱。
弥一当时一瞬间无法理解对方为何会说出那些话,现在也拿捏不到真正心意。不过,对方的声音出奇平静,似乎已有
所觉悟,而且也如所说地度过了好几天。
敌人无力反抗。对拥有王牌的自己而言,对方不过是受掌控、力量薄弱、一推就倒、接受自己的身体后总会流泪的敌
人。
不允许对方在自己的手臂中有任何反抗,确实是件愉快的事。看到那让自己享受生理快感却深受屈辱的白皙脸庞,甚
至有股更深的满足感。
「说话啊!很爽对不对?」
每当自已用手掌接住对方射出的东西,亮在对方面前、并在肌肤上磨擦同时嘲弄话时,对方总是无力抬眼仰视。在给
予销魂的折磨后,对方终于也有生理现象并屈辱地咬着下唇,再也说不出只字词组。对方已无法言语,甚至连原本做
爱时常会断续发出的「不要」字眼,应该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正因为如此,弥一要求与对方交谈。他要交谈。
他要对方在彼此两唇相迭、舌头交缠之际,说些有意义的话。
「很爽,对不对?」
对方摇头。
「可尼,你射出来了。不管你要不要…这东西涂在里面就容易进去得多了。」
弥一用手指拨动秘密场所,动作激烈而粗暴。
对方的尖叫声被他用唇捕捉、用舌接住,然后一饮而尽。
「要进去啰!」
对方做出「不要」的唇形。
「在我进去时,你就说一次『请』嘛!」
弥一说完后,顶端抵在入口处磨蹭,用嘲弄的口气再说一次。
「说啊!」
咄咄逼向沉默不语的对方。
「说,说一声『请』吧!」
「说!」
「…我说不出口…」
对方终于以支离破碎的声音反驳,弥一满意极了。
「这种事…我怎幺说得出口?」
「说出来,我进去时会很温柔喔?」
弥一乐于说这种口是心非的谎言,而且更喜欢感觉到对方在自己身下瞬间相当气愤的情感。
「你不希望我温柔吗?」
几乎没什幺力气的巴掌飞了过来。弥一一点也不痛,就这样接受对方本能反应的他,并没有痛的感觉。
也因此弥一总是咧嘴而笑。
「那我就不温柔啰!」
对方想逃避的心态,完全显现在汗毛竖起的颈项一带以及肌肤上。
弥一一面让舌头在那些地方滑动,一面粗鲁地进入对方的身体中,然后开始抽动。额头上的汗水在对方的肩头擦拭,
顺势用力吸吮对方的肌肤,彷佛刻意留下痕迹般。
前后左右激烈抽动后,断续的呻吟声在弥一耳边悦耳地响起。
「这样…是不是比温柔的动作还舒服?」
弥一以这一席话来响应悲鸣声。
他特意凝视对方充满痛苦与屈辱的清秀脸庞,并用言语加以刺激。
「是不是?」
弥一一面抽动一而轻声低语,白己终于也因为磨擦的快感而不禁张口喘息。起初是慢速,后来逐渐加快速度来回移动
,其间仍不断在眼睑紧闭、激烈喘息的对方颈项上继续喃喃低语。
「不想要我温柔对待吗?」
弥一知道对方当然下会回答,但还是不停地问着。
然而…
就在昨天。大概是在激烈行为的最后、对方即将丧火意识前。孱弱却清晰的声音传入他耳中,直到现在都还留在弥一
的脑海里。那句话是…
「我希望你温柔。」
对方说完后,便失去意识。
弥一很想知道这句话的含意,可是又不确定是否具有任何忘义。不断左思右想,终于进入了梦乡,早上醒来时,那句
话依然深深残留在弥一的体内。
***
「我希望你温柔。」
悲伤苦闷般的呻吟声,好几次撼动了他的身体。
可是,说这句话的当事人似乎已经起身到楼下准备早餐,身旁并没有他的身影,只有床单上留下略微凹陷的痕迹。他
昨晚的确蜷缩身体,将白皙脸庞埋入床单,用呻吟般的声首喃喃地说着。
「我希望你温柔。」
弥一自床上起身,一面搔着头发一面走出房间下楼。
在厨房准备早餐的他,听到了脚步声。
「不快点准备,你会迟到的!」
对方接着又说。
「原本打算过5分钟你再不下来,我就要上去叫你。」
弥一进入饭厅,望着对方的脸。
这里听不到昨天的话与声音,只看到近几天已看习惯却不厌腻的身影。
「今天应该可以好好吃饭了吧?」
「嗯…」
弥一回答。
「不可以再像昨天那样,咬着面包边走边吃!」
对方笑笑。
与昨夜不同。白皙美丽的脸庞一如往昔,看起来却简直判若两人。
「赶快去洗脸刷牙吧!」
弥一靠近说话的对方,站在面前。
「…怎幺了?「
弥一瞬间抓住对方的身体,紧紧拥抱。
「…住手…现在…是早上…」
对方扭动身体挣脱,同时脸色骤变。
弥一再次抓住那躯体,牢牢定住对方的脸后,倏地夺去对方的红唇。
嘴唇紧密贴合,舌头肆虐移动,在贪婪并饥渴地索取过后,放开了对方。
弥一拚命压抑急促的呼吸,放心看着眉头纠结并别开视线的对方。
「我去洗脸。」
丢下这句话后,弥一便朝浴室走去。
这是今天早上的事。
***
出门时,弥一对阿信说。
「不准逃走。我不在时,你若趁机逃跑的话…」
「为什幺你每天早上都得这幺说?」
阿信打断弥一的话。
「我没有逃,不是吗?不是听你的话待在这里吗?」
「我不相信你。」
弥一回嘴,然后在玄关处开始系鞋带。
「你逃我就追,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的任何地方,找到你后,就当场侵犯你!」
弥一扬起笑容,抓住阿信的衣襟将他拉近,继续说。
「这幺做也很快乐。所以你如果想寻找刺激的话,尽管逃没关系,对了,你可以逃到你那可爱的小庆身边去。」
弥一的唇在阿信的唇边轻轻碰触。这两、三次有如轻啄般的碰触,简直就像疼惜的爱抚般。舌头碰触柔嫩单薄的唇,
滋润干燥的表面却未侵入其中。
阿信眉宇深锁、双眼紧闭,而弥一紧紧环抱住他的肩。
「好冷淡。家之主要出门了,你的反应不会再热烈一点吗?」
「…一家之主?」
阿信尖声叫应。弥一轻轻举起一只手。
「就是我。」
阿信垂下目光,一会儿后再缓缓抬起。
「电视上的女权论者说过,一家之主的对象有两种,一是妻子,一是奴隶。我是哪一边?」
阿信平静地说。
「你希望是哪一边?」
「两边都不要。我绝不会把你当一家之主看待!」
「……」
「快去上学,你想迟到吗?」
阿信从弥一的手臂中逃开。
「别担心,我会待在这里的。就算你到学校上课、接受课后辅导、去社团露脸、然后慢慢回来,我也会待在这里不逃
走,这样总可以了吧?」
「嗯!」
「…快走吧!」
「我会顺便去看小庆的情况。」
「…什幺?」
「你很在意吧?我会替你去看看他的。」
「不…不用了!」
「哦?」
「庆太已经不是小孩了,应该会自己照顾自己。」
「哦?」
「这是你说的。」
「是吗?那我不去看他了。啰嗦的保护者不在身边,他应该乐得轻松才对。像这样每天早上老被催着吃饭、吃菜、洗
脸、刷牙、会迟到等等,真亏他还受得了。现在,他一定很逍遥自在…」
「你手帕带了没?」
阿信打断弥一的话。
弥一困窘地将手插入口袋里,开始急躁。
「我才不需要那极东西…!」
「需要。」
也许是站在比对方高的玄关阶梯口之故,阿信降低视线,严厉地说着。
「你跟庆太简直一模一样!」
阿信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白色手帕,一股劲地往弥一胸前的口袋里塞。
「好啦,可以走了!」
说完,阿信推了一下弥一的肩,将他送出门。
***
第三个十字路口的号志不是红灯。
弥一移动脚步,同时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急躁。
他应该还在。或许会像昨天那样在院子里浇花。
问他自己不在时都做些什幺,他回答说「做家事」。
由于母亲雇请的清洁业者每周会来打扫一次 因此自己告诉他不需要这幺做,但他回答「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并不讨厌
做家事」。
「想读点书,可是你房里摆的不是漫画就是奇怪的杂志。」
「你可以看录像带啊,也有黄色的。」
「……」
一想到那双充满轻蔑、瞪视自己的眼眸,弥一的背脊便一阵颤动。
他并没有进一步说出玩弄对方的污秽话语。
取而代之的是将对方拉近拥抱。彷佛急欲隐藏内心深处的震撼般,故意粗暴地搂紧对方。
弥一在感觉怀中躯体的同时,对自己体内的奇妙情感感到十分困惑。弥一觉得这股想笑出声的情感,似乎非常接近所
谓的幸福。
很接近,但也只是很接近而已。虽然似乎还缺少了什幺,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不可以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