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柒天狂低头对着柒沐枭的耳朵说的,柒沐枭粲然一笑,不再说话——
他知道,他只是玩具,不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可悲的是,柒天狂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他却还因为柒天狂的靠近心跳加速悸动不已!
刺客似乎十分滥杀,宾客里大多不会防身术的人都被杀了,柒沐枭看着满地鲜红,只觉得这个映红了地面的的喜宴实在讽刺——哪有人会为了权位利用自己儿子的婚宴的?!
也许是刺客杀孽太多,也许是为后来的悲剧渲染气氛,本来七八月的天不可能出现的阴寒也出现了,天色一下子变得沉重,刚进入夜晚就刮起了猎猎寒风,这样不祥的征兆,让众人一阵慌乱。
“怎么刮寒风了?”
“现在还是七八月吧!”
“突然变得好冷!”
……
众人猜测着突然变天的原因,就连柒天狂等人都有些诧异,一时不知道这样的插曲会不会打乱计划,但却有人暗自欣喜——
“真是天助我也!去,这样说……”
柒沐枭窝在柒天狂怀里暗自皱眉,他总觉得今晚有事要发生,不是刺客,是他和柒天狂。
“这是天谴啊!”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一句,而后一帮人都惊慌逃窜,刺客的杀孽越积越多越积越快。
“原来如此!陛下?”
梅素护在柒天狂身边,一同的当然还有秦歌和刘黑。
“既然是天谴,那朕就代天执刑!”
柒天狂邪魅的眼射出森冷的光,吓得刘黑打了个寒战。
“明白。”
“你,大声喊,‘天谴孽臣,陛下代天执刑!’”
秦歌让身边的一个大汉一声怒吼,场面静止了。
“陛下!敢问陛下这是何意?”
苏文博一步跨前,语气有些不满和慌乱。
“哦?难道苏卿不明白?”
柒天狂把玩着柒沐枭的黑发,眼睛都没抬。
“陛下!这——”
“我说苏文博,你就不用再装了,陛下可是为了你不惜深入虎穴以身犯险呢!”
梅素一招手,黑衣刺客之外又出现一队守卫,人数大概是黑衣刺客的五倍,苏文博看着这场面急转,终于明白自己被算计了,而且,没有翻身之地——但是,即使是死他也要拉着这个男人的儿子垫背!
“陛下,真没想到我最后竟然会输!不过——”
苏文博一下变成了声音低沉眼神锐利面目凶狠的样子,看得其他人不知所以。
“可是陛下可曾知道,这件事可不止微臣策划呢!”
苏文博笑得阴狠,梅素笑得随意。
“苏文博,你想说的是那边两位吧。”
苏文博顺着梅素的手指一看,柒瓀知已经反手被押,柒故颐正被堵着嘴。
“你!哼!看来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本以为那场宫斗不过是你一时爆发又有人相助,我才一直等待时机,不过恨你的人还真不少呀,那场大火烧得真是大快人心哪!可没想到你竟然那么狠,杀了那么多人!”
苏文博的话引来梅素的不满,但让梅素高兴的是,一个筹划了十几年准备叛乱的魔教教主,对着皇帝却是临死都喊不出‘本座’两字!这样的人,还真不值得他们对付!
“苏文博,这句话你是最没有资格说的吧!”
梅素指了指枉死的贵族富豪,满地的尸体,鲜血已经染红了地面。
“哼!不过一群废物罢了!”
苏文博眼里只有慢慢的不屑和不甘,但却在听到柒天狂下一句话时彻底变成滔天恨意。
“苏文博,你这么憎恨朕,就因为这你一头因试药变白的头发吧,就因为朕是那个男人的孩子!”
“哼!你和那个人一样!都是恶魔!不过还真是可笑啊!做儿子的注定要血洗自家血脉,做老子的却还只知道炼药成仙!哈哈哈!成仙?成魔吧!你们杀孽那么重,也就只有十八层地狱会接受!”
“苏文博!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是你!”
梅素着急,却见自家陛下面无表情,也对啊,他怕是早就把自己给放弃了吧,要不然,他又怎会给自己命帝号‘涅’,那明明是自甘毁灭的意思啊!
“好了,梅素,解决了吧。”
柒天狂一摆手,梅素会意招人上前捆绑苏文博,但没想到苏文博会拼死一搏!等到柒天狂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愣愣地看着柒沐枭被鲜红的血染得殷红的唇。
“混蛋!来人!快把他押下!”
秦歌还在和苏文博缠斗着,梅素暂时也管不了那俩父子的纠葛了,先把苏文博拿下要紧——真没想到中了毒还能这么难办!
十几个侍卫上前也不能拿下苏文博,梅素看了看兀自对视着的自家陛下和太子,不得已他只好越权下命令。
“小黑子!吹笛子!”
刘黑本来被太多的血给吓住了,也被太多的愧疚自责给吓住了——他没有做到自己的职责,他没有保护到这个美好的太子……听到梅素的话,他一时气恼不已,只管拿出一只血红色的笛子就吹起来。
刚刚争夺酒杯的时候苏文博被下了毒,蛊毒,现在刘黑吹奏笛子引发蛊虫苏醒,毒性瞬间加重十几倍,苏文博的下场只能是——死。
等到一切风平浪静,天依旧阴沉,柒天狂看着怀里浑身是血的沐儿,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不是天谴,是他们的命!
“沐儿……”
听到柒天狂满含哀伤的声音,柒沐枭使劲儿睁大双眼,他还有话想说,要是现在睡着了他怕自己醒来会忘了。
“柒天狂……”
柒天狂紧紧抱着柒沐枭,失血的人很怕冷,他得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沐儿。
“我……有话想问你……”
柒沐枭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柒天狂赶紧抱住他的头,制止住他自虐的行为。
“你真的……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
柒沐枭终究昏睡了过去,柒天狂倒是觉得这样挺好,至少面对着这样的沐儿他说不出谎话,就像那时候沐儿把唇咬出了血,他也只能沉默,在身心都伤痕累累的沐儿伤成这样的时候,他能说出伤沐儿心的话吗?!而且……沐儿是为他挡剑……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沐儿啊……”
二十四,傲骨霜华
柒沐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天色依旧阴寒,寒风依旧咆哮,他都快觉得是提前进入冬季了,不过也可能是像六月飞雪,天降大雪为冤死之人默哀,那现在七月寒天是要为什么渲染气氛?柒天狂就坐在床上把他抱在怀里,因为伤的是背部,不能躺着,所以他才会守在这里的吧,而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用过了就丢。
“沐儿想要喝水?”
柒沐枭想要抬手掰开柒天狂圈住自己的手臂,却还是把柒天狂惊动了。柒天狂也没有再叫别人进来,只是小心地把他放在床上趴着,然后下床去倒了杯水。
柒天狂的声音有些嘶哑,脸色堪比私人,似乎很久没睡好精神很不济,而身形有些不稳,尽管他已经很努力地稳定身形,但还是被柒沐枭发现了。柒沐枭很不解,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柒沐枭看着柒天狂,眼里满是疑问,但柒天狂没有给他解答。
“不是渴了吗?快喝吧。”
柒沐枭敛下眉喝了水,又把杯子递给柒天狂。
“还要。”
柒天狂也没说什么,看了他一眼,还是又倒了一杯来。
“你……怎么了?”
他没看错,柒天狂的身体的确很差,到底是为什么?以前他也发现柒天狂似乎得了很重的病,但柒天狂不许他接近他的脉,也就一直没弄明白,现在,本来就苍白的肤色更是不像人了。
“父皇只是有些累,沐儿不必多做关心。”
一直以来柒天狂都是这样对待柒沐枭的疑问的,但他没想到经过告白被冷落、问情遇沉默的柒沐枭已经无法忍受他这样的敷衍,更是很气恼他什么都不肯说。
“哼!的确,我不过就是个玩具,真是没什么发言权!”
柒沐枭眼里满是受伤,柒天狂愣了一下,没有接话。
“柒天狂!到底是怎样你说句话!就算你真的从来都只是把我当成玩具也没关系,我就要你亲口说出来,你说句话!”
是生,是死,至少给他个明白。
“沐儿……沐儿……只是……”
柒天狂不敢看柒沐枭的眼睛,也说不出那种话,面对着为自己挡剑受重伤的沐儿,说出违心的让沐儿心的话,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的心还不够冷!
“是啊!我真是傻啊!怎么还是有期待呢?!明明……只是玩具啊!说不定……你只是把我当成娈童吧……”
柒天狂瞪大眼,满脸不可置信,他怎么会让沐儿这样想……是他做了什么让沐儿误会的事吗……
“沐儿,不是这样,我没有——”
他不能让沐儿这样误会,玩具没有关系,但娈童就不行,他从来都不是迷恋沐儿的身子!
“你就有!你当年把我当玩具扔了我又认回我,等我长大了你又把我当娈童,那时候我才八岁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被积聚了十四年的怨蒙蔽了双眼的柒沐枭没有发现柒天狂自称‘我’,而不是‘父皇’,更不是‘朕’。
“沐儿!,不是这样——”
柒天狂的话说不下去,因为柒沐枭脸上讽刺而凄凉的笑和他手上的动作。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你说我最美像是一只凌冰雪莲,绽放着傲骨霜华,可你却亲手撕碎了我的衣裳,深深地侵犯了我,这样被你玷污的我还美吗?”
柒沐枭撑着身子下了龙床,慢慢走到柒天狂的身前,纤长的手指覆上了白色亵衣的第一颗纽扣。
“你要了我一整夜,把我弄得遍体鳞伤,可是你却那么急切地投入了别人的怀抱,那个男人,滋味一定比我好吧,毕竟那时候我那么瘦,八岁的年龄也就只有六岁的身子。”
柒沐枭揭开了两颗纽扣,露出白嫩的肩头。
“其实我也很想恨你,可是这六年我总是想起你,你用八年的时间,七年的陪伴,让我记住了你,我的心想要见你,我的身子想要被你爱抚。”
柒沐枭又解开两颗纽扣,露出大半个胸膛,因为受了伤,胸膛上缠着布,却还是隐约能看见两点殷红。
“其实再见到你我也很矛盾,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所以总是告诉自己,我不爱你。”
亵衣落地,柒沐枭瘦弱的半身尽现眼底。
“可是,我想我是天生喜欢受虐吧,你那样对我,在马车上再一次要了我,我却没有反抗,那是我傻,我想要你,想和你合为一体,却忘了你是怎样的人。”
柒沐枭的手搭上亵裤,只要轻轻一拉就能解开裤绳。
“‘沐儿的身子真是世间极品!’你那时一定在嘲笑我的愚蠢吧,在你的心里,又是拿我和谁做比较呢?”
柒沐枭细长的手指俏皮地旋转,裤绳被拉开了。
“其实也没什么的,在喜宴上,我也不过是想说说话而已,你不必把我的话当真,你把我当成什么都没有关系,甚至现在,你想怎么要我都可以。”
窗户被寒风吹开,阴冷的寒风呼啸着肆虐柒沐枭的身子,他有些发抖,但还是放开了手,亵裤就随着寒风落地。柒天狂看着沐儿瘦弱的身子,现在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沐儿,听着沐儿一句一句控诉他。
“虽然我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不过,柒天狂,你还真能下得去手!我真搞不懂你做那么多事是为了什么,明明你已经什么都得到了啊!”
柒沐枭双手如蛇盘上柒天狂的脖颈,粉唇对着他的脖颈吐气,让柒天狂本来因为给柒沐枭换血有些眩晕的脑袋更加迷糊。
“柒天狂,在你心里,我是谁都可以替代的吧!我也知道自己是真的不太重要啊!不过这样也好,柒天狂,要是等哪天你找到了更好的玩具,一定要立刻告诉我,我还想找个安静地儿过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柒沐枭吻上柒天狂的唇,伸出丁香小舌细细舔吻,刻画着他的唇线,柒沐枭紧紧贴近柒天狂,全身不住扭动着,还故意把腿挤进柒天狂的双腿间摩擦着,双手也慢慢地脱着他的衣服,一边脱一边挑逗,即刻激起了他的欲火,烧毁了他的理智。
柒天狂的脑子彻底混乱了,他想要,想要沐儿的身子,狠狠地侵犯沐儿,以此惩罚沐儿的控诉,也以此,消去他的怨恨——至少暂时。
“柒天狂,你已经做不成人了!”
欲火焚身的柒天狂狠狠搂住柒沐枭,狠狠咬上了柒沐枭的粉唇,他看着粉唇被血浸红,看着猎猎寒风中,沐儿给他判了死刑。
原来,七月寒天,是罪孽的开始啊……
二十五,沐枭孽爱
浑身伤痕,没有半点儿力气,他现在这样一定很凄惨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怎么就脑子坏掉在自己深受重伤的时候引诱柒天狂呢?难道他真的爱柒天狂爱得淫乱了?
柒沐枭躺在龙床上胡思乱想,想到了很多,譬如,现在柒天狂一定是在那个男人那里吧,毕竟自己受了伤,没两回就晕过去了,而且他还真是稚嫩得很,除了柒天狂就没有过那方面的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柒天狂高兴,到最后,柒天狂都硬不起来了,是因为自己太笨了吧,这样也足以证明柒天狂一点都不爱他,听说相爱的人即使不漂亮不懂床戏,还是会兴致高昂的。
他还想到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不得不再一次确定,他的重生就是为了为柒天狂受伤给他做玩具的。
其实被丢的那一年他真的觉得没什么,帝王无真情,他是懂的,只不过第一次看到柒天狂张扬的笑的时候,他真的感受到了柒天狂深深的悲凉,所以才会甘心做玩具,只是没想到最后自己倒陷下去了。
那七年的相处就不用说了,他现在是真的确定柒天狂全都是在演戏,果然他还是太嫩太容易相信人了。
那分别的六年其实他真的不曾快乐过,他去过很多地方,还差点儿死掉,可是后来被个奇怪的老头儿给救了,还把他带回去,非要他拜师,他沉默着抗拒了半年,结果还是抵抗不了老头儿对他的处处照顾和关心,后来也认识了那三个人,他们总是跑来打搅他的清静,不过也好,免得他一个人呆着看什么都想到柒天狂,想着要是能和柒天狂一起出来到处游玩一定是件很惬意的事。
可是呆久了他又觉得和他们实在没有心思玩闹,就算暂时可以淡化对柒天狂的思念,他还是想要思念柒天狂,真的好矛盾,明明自己不应该想,却偏偏总是想,明明思念那么痛,却还是想要思念,是柒天狂对他用了魔法吧,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自虐。
他真的很在意那些陪伴柒天狂的男人,听说后宫众女妃都被赐死,就只留下了雅君专享帝王宠爱,可是还是会过一阵子便换人,那么柒天狂在意的就只是那个称号吧,也就是第一个雅君,他一直以为柒天狂不会爱上那种艳俗的男人的,可是现在才发现,柒天狂谁都可能爱,就是绝对不会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