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齐放——瑞雪轻扬

“……小秀的伤没事吧？”

“他没事，我只打了他几下，你就挺身而出了，所以他的伤比你轻多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呃……好吧。”

“那你是不是愿意继续给我们做饭？”

“嗯。”

“也愿意继续帮我洗衣服缝衣服？”

“嗯。”

“还愿意继续陪我说话聊天？”

“嗯。”

“那也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吧？”

“嗯……哎？！！！！！！！男朋友？！！！”魏桔终于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套。

一言不发的凌霜听到这句话爆发了：“姓楚的！！你他妈的人渣！！！做个毛的男朋友啊！！！”他又转向还惊魂未定的魏桔，换了种无比温柔的语气：“小桔，你别上他的当。”

“我……”魏桔的大脑已经处于完全混乱的状态了。

楚书狡黠地笑了笑，看似认真地问：“魏老师，你应该教导过小朋友们，人说话要算数吧？”

“……是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所以你刚才已经‘嗯’过了，不能再反悔了吧？”

“……嗯。”魏桔无可奈何，只好继续“嗯”了下去。

凌霜见事情已成定局，似乎也无力回天了。楚书今天刮干净了胡子，也去理过发，看在他确实像是一幅想要重新做人的样子，就再给他个机会吧。

“哈哈哈！太好了！”楚书大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老子有男朋友了！！！”

“我说……楚大叔，”凌霜忍无可忍地教育他，“你不是要改过自新吗？怎么还一口一个老子？！”

“呃……我错了……”楚书也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年习惯了……要不以后改成‘老夫’，显得我比较有文化气息，哈哈！”

“……老夫你妹。算了，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楚人渣，小桔就交给你了，你要敢欺负他，我有一万八千两百五十二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凌美人，你这数字真是太精确了……”楚书忍不住吐槽。

“小桔，我就先去上班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啊。”凌霜说着，就站了起来。

“好……”仍旧没有从混乱状态中恢复的魏桔怔怔地应了一声。

于是楚书与魏桔两人就开始了交往。

楚书既然决定要重新开始生活，当然不止停留于外表和谈吐。他向燕薇申请调去做文案策划，燕薇同意了。

原本事情是在向着非常圆满的方向，冷秋艾却发现燕薇这几天非常不对劲。

比如，他做饭会放很多盐，洗碗会把碗打碎，甚至工作上也会出错。

冷秋艾问他是否身体不舒服，或者有什么心事，他都是摇头不语。

由于实在放心不下燕薇的状态，冷秋艾只好求助于凌霜，拜托他帮自己搞清楚状态。

和燕薇关系很铁的凌霜当然一口答应了。他随即便在QQ上找燕薇聊天。

白色菊花：“忙吗？听说你最近精神状况不太好啊。”

白色蔷薇：“你听秋艾说的吧。其实也没什么，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不用在意。”

白色菊花：“有什么心里话说来给我听听嘛～不该告诉他的我不会告诉他的～你要是怕聊天记录被他偷看，要不我给你打个电话？”

白色蔷薇：“不用，那就在这里说吧。我加了密，他应该看不到的。我只是在想，我帮了楚书和魏桔一把，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白色菊花：“呵呵，原来是这事啊，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在想呢。毕竟那个楚书做了那么过分的事，经历又那么复杂，他现在到底是处于感动还是真情还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小桔和他到底能不能幸福呢？不过有些事情，也只能试下，我们再慢慢观察，不合适可以分手嘛。”

白色蔷薇：“但是，你难道不觉得，如果他们交往过一段时间再分手，小桔受的伤害会更深吗？”

白色菊花：“这倒也是。但小桔毕竟也有他自己的思想和意志，他既然决定接受，我们也不好横加阻止吧。如果结局不尽如人意，也是他自己需要承担的恶果。”

白色蔷薇：“可是……如果不是我当初把魏桔的资料提供给楚书，事情也不会这样……”

白色菊花：“哎呀！你怎么不往好的方向想呢？他们又不是一定会分。”

白色蔷薇：“但楚书毕竟做出过伤害魏桔的事。我觉得，一个人对他的另一半使用暴力，有第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第三次……魏桔本来就对家庭暴力有阴影，怎么受得了？”

白色菊花：“哼哼，再有第二次的话，我就挖出他的心肝肺烤着吃。”

白色蔷薇：“呵呵，还是你和阿轩幸福。”

白色菊花：“……啊？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难道冷秋艾他欺负你？对你家庭暴力？！他……他不会真的以‘冷家家规’为名总是打你屁股吧？！我上次只是瞎说的-_-！”

白色蔷薇：“……怎么可能。只是他偶尔会对我用捆绑什么的，我身上倒不痛，也不会留下什么伤，只是心里总是不舒服。”

白色菊花：“他应该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对你这样吧？”

白色蔷薇：“会有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比如怪我忽略了他什么的。”

白色菊花：“嗯嗯，就是，你这人忙起来的时候的确什么都不顾了，应该作个自我检讨！”

白色蔷薇：“……我还以为你肯定会站在我这边声讨他呢。说起来上次还不是为了你。”

白色菊花：“呵呵～你说的是帮我查小桔资料的时候啊？要是在他面前我当然会声讨他，可咱俩既然是说私房话，说那些也没用。我实话告诉你吧，阿轩有时候也很暴力的……”

白色蔷薇：“……什么？！他也会对你施虐？！”

白色菊花：“施虐说不上……反正就是喜欢偶尔下下欺负我一下，比如那天在游乐园，明知道我害怕，还非要逼我做过山车，去鬼屋……甚至还逼我……咳，不说了。”

白色蔷薇：“你不生气？”

白色菊花：“毕竟我自己也有责任啊，那天居然被那个楚人渣占了便宜……看在阿轩是吃醋的份儿上，我也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啦。话说我就喜欢看他吃醋的样子，哈哈！而且，后来我还以牙还牙地折磨了他一番呢，哈哈哈哈哈！！”

白色蔷薇：“……好吧，差点忘了你曾经也是个出了名的S。”

白色菊花：“呵呵呵～也许每个男人都有一颗S的心吧～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白色蔷薇：“你家阿轩那种程度的确还算好了，可是秋艾他……一想起他曾经对我做过那些事，我就毛骨悚然……最近发生了魏桔的事，我更是常常做噩梦，梦到那时的情景……”

白色菊花：“哦，我明白了！你说怕魏桔对家庭暴力有阴影，原来是你自己还有阴影啊！也难怪，你还曾经因为这件事而两次失忆呢……话说有那么严重吗？我看过那些视频，虽然作案工具是很专业，但是他下手都不重啊。”燕薇被冷秋艾施虐的视频曾经被人放到过网上。

白色蔷薇：“我最怕的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心灵的屈辱。”

白色菊花：“你啊～也太高高在上了吧？从小到大从来都没人敢欺负你吧。相比起来，我可早在做money boy的时候就对种种身体折磨和精神侮辱都司空见惯了，所以觉得那些手段简直是小儿科。再说了，你要是不服你也可以说啊，也可以还击啊。”

白色蔷薇：“还击不好吧，我又打不过他，只能大家都搞得伤痕累累的。”

白色菊花：“哎哟，你要是跟他说清楚，他会乖乖被你虐的啦——除非他不爱你。”

白色蔷薇：“算了，我可不想虐他，他不要来虐我就是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凌霜把前面的全部聊天记录复制了之后发给冷秋艾。

过了一会儿，对方回复。

一粒尘埃：“哎呀，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会那么在意这件事……我只是有时候觉得他倔强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想看看罢了……就像你家阿轩也想偶尔看看你脆弱的样子一样……”

白色菊花：“可以理解，你就是因为他那种坚强反抗你的样子才爱上他的吧，就像阿轩也是因为我偶尔的脆弱才想要保护我……咳，怎么说得我跟他就像弱受和强受的区别一样。不过既然他不喜欢，你也要控制啊。”

一粒尘埃：“我明白了，我以后会尽量杜绝禽兽的语言和行为，好好温柔呵护他的……”

凌霜再一次复制粘贴，把记录发给了燕薇。

白色蔷薇：“……你不是说不跟他说的吗？？！！！”

白色菊花：“相信我你就错了O（∩_∩）O～而且，我说的是不该说的就不说，这些都是该说的啊～”

白色蔷薇：“靠！！！！！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心里话了！！！！！！！！！！！！！”

白色菊花：“哎呀，小薇你别生气嘛，我只是觉得你的性格太别扭了，有什么话都不和你老公说清楚，所以才帮你说一下嘛。感情的事情其实就是双方各让一步就好了，他体谅你的心情，少做点那种事；你也要体谅他，不要和他那么计较。你说对不对？”

燕薇没有再回。估计他已经快要气绝身亡了。

当然，他心里面还是认同凌霜所说的道理的。

从那天开始，冷秋艾果然对燕薇格外温柔备至，甚至连句玩笑都不敢开了。

燕薇反而变得非常不习惯，叫冷秋艾不用这样。

于是冷秋艾恢复了在语言上调戏他，只是不付诸行动罢了。

第11章

有时候冷秋艾真的会很好奇，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燕薇不擅长的领域。

除了他们第一次去崩极的时候燕薇露出过脆弱的一面、手工技能明显不如冷秋艾之外，燕薇就连去ktv的时候也能通俗、民族、美声唱法样样精通。

“你啊～是把这种娱乐方式也当成一种必须掌握的技能了吧？你可不可以不要活得那么认真，那么辛苦？”正和燕薇在包间中唱歌的冷秋艾忍不住抱怨。

燕薇笑笑：“没办法啊，我这都是为了小学音乐课拿第一。那个时候，只要有一门功课拿不到第一，可就要结结实实地挨爸一顿好打了。”

冷秋艾这才明白燕薇那么全能的真相，不禁爱怜地搂住了他。“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小学的劳动课大概不考试，要不你的手工活也能和我一样好了……还好你现在不用那么苛责自己了。说起来，音乐课这种东西拿第一又有什么意义？对将燕家发扬光大有帮助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谁知道呢？严格要求些总是没有坏处的，我想爸更多的是想培养我们不落人后的意识吧。”燕薇也往冷秋艾的肩上靠了靠，“对了，秋艾，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商量……也许，有点自私，但是我不能不这样做……”

“嗯，你说吧。”

“二叔身前并未结婚生子，大哥的状况现在也是不可能再为燕家传宗接代的了，”燕薇的父兄都由于自己gay的身份去了外国，脱离了燕家，“燕家不能后继无人，所以我想……”

“啊！”冷秋艾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推开了燕薇，“你不会是说你想找个女人结婚吧？！”

“不是不是，你不要那么生气。”燕薇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收养个儿子吧。”

“哎呀，原来是这个意思……”冷秋艾长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在燕薇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你能不能下次直接说重点啊？！吓死我了！！”

“秋艾……”燕薇认真地凝视着他，“我知道教育一个孩子一定很辛苦，也一定会占用我们很多单独相处的时间。所以，这件事你如果不同意，我一定会另想办法。”

“傻瓜。”冷秋艾宠溺地笑笑，摸了摸燕薇的头发，“你想做的事情，我怎么会拦着？”

“谢谢你。”燕薇也温柔地笑了笑，“你说，是大点的孩子好，还是小点的孩子好？”

“唔……”冷秋艾仔细思考了一下，“怎么说呢，各有各的好吧。孩子太小了，养起来很辛苦；大点的孩子看起来可以直接坐享其成，但是和我们不容易那么亲近。”

“是啊，我也是那么考虑的，很难取舍。要不我们明天就去孤儿院看看，看了再决定？”

冷秋艾看了看表。“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今天就去吧。”

“也好。”

燕薇说着，就和冷秋艾来到了一家附近的孤儿院。

只见那里有很多从几岁到十几岁的男孩女孩。学龄前的直到高中的都有。

但是两人挑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要不就是外貌不够好，拿燕薇的话来说，燕家的继承人必须代表他们的外交形象；要么就是性格不够坚强，像楚秀那么性格柔弱的孩子显然并不适合担此重任；要么就是太过顽皮，像林忆文那样的性子也是很难管教的；要么就是不够聪明，情商可以靠后天的教育，智商还真的只能靠天生；要么就是不够阳光，由于被父母抛弃心里太阴暗，不容易引上正道。

有一个读初中的女孩子，好不容易以上条件都满足了，但是他们两个大男人养一个女生自然是很不方便的，况且，燕薇虽然并不是重男轻女，但女生的确在种种意义上都无法按照燕家继承人的方式来教育——那种铁血般毫不留情的方式。

最后两人只好暂且放弃，准备以后再说。

到了星期一，冷秋艾和燕薇又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

燕薇迎来了一批面试者。这是为了补充调任到策划部的楚书空出来的做清洁的钟点工。

降魔的终面是总裁面，前面的简历筛选和两轮面试都非常严格，所以这次能进入终面的只有三个人。

当然，对于清洁工，燕薇倒并没有过高的要求，只要够勤奋，不偷懒；人品够诚实，不偷偷拿员工的东西就好了。所以对于前面两位面试者燕薇都觉得基本符合录用条件，不用再考虑更多的人，但为了走一遍形式，还是把第三个也叫了进来。

燕薇抬头的时候吃了一惊。只见这居然是个看起来只有10多岁的稚嫩男孩。

但燕薇很少会把吃惊的表情写在脸上，所以他淡淡地道。“你好，请先作个自我介绍。”

“好的。”男孩坐了下来，看起来略有几分紧张。不过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很稳重的了。“燕总您好，我叫韩羽，羽毛的羽。我今年18岁，高中学历，我要过饭，睡过大街，什么苦都能吃，所以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干好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