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和跑堂——小古小骨

“沈烁？他怎么了？”一听是他弟弟的事沈焯不由有些担心。“有事他怎么没亲自过来？”

“他好像有事脱不了身，才托了我。”赵千竹背靠椅子两手搭在扶手上，继续说道：“具体的事我也不大清楚，反正就是沈烁那家伙不小心惹上了个煞星，当初报的却是你的名号，所以如果你被什么人追杀也别奇怪了。”

原本还担心沈烁是不是出事了，听完了这话沈焯一改以往的温和，大骂混蛋！怪不得不敢亲自来见他。

“哪止混蛋啊，他简直是畜生都不如的王八羔子，天怒人怨、天理不容啊！”赵千竹打了个哈欠帮忙补充了两句。

“他惹上的是什么人？”知道了源头，沈焯他总要知道是谁也好防范。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朝廷中人，麻烦着呢。”赵千竹说着眯了眯眼。

“朝廷的？”沈焯皱眉，那的确是大麻烦，俗话说的好“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一介商宦要真正做到能与官员抗争的大概只有赵勋了。

当朝最有名的商家便是这位赵千竹所在的赵家，上至达官贵人下肢贩夫走卒，连本朝皇室和临边各国都有交易，就如赵家第一代家主所说的那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买卖。

而现任的赵家家主赵勋曾一度是沈焯学习的目标。

“这麻烦可真不小，那小子怎么招惹上的。”沈焯叹了口气，对赵千竹说道：“你来的还是晚了些，那人早就有了动作。”说着他把十几天前发生的事与赵千竹说了。

“人是被你打发了，不过……不可能就这么一遭吧。”赵千竹说着话终于站了起来。“你最近可要小心了。”

“我知道了，多谢赵公子的关心。”沈焯习惯性的笑容又露了出来，赵千竹瞧见了，不由翻白眼，那家伙又在想坏心思了。要说这心计当初他们四个人中，沈焯排第二可没人敢排第一。

“对了，还有件事我要问你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公子站起身让座给了沈焯，他全身上下不舒服起来。“我……”赵千竹也没多犹豫便说道：“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这忽然冒出的这句话，让沈焯一震，随后他扬起笑脸来了兴致问道：“那是好事啊。你看上谁了？”沈焯心想着这赵千竹看上了什么人，怎么会跑这来与自己说。

“我喜欢的人是个男的。”赵千竹看着沈焯说道，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大老远的跑来。要说这对男人的经验，沈大公子应该有不少。

男人？难不成看上自己了？没等沈焯自我感叹一下蓝颜祸水，赵千竹就给出答案了。“赵勋，我喜欢上赵勋了。”

“啊！”这次沈焯是真惊了。沈焯收起笑容说道：“我是不是应该赞赏一下你的眼光和品味，连赵家主你都敢想，我记得他是你大表哥吧。”

赵千竹瘫坐在一旁的红木椅上，皱着眉说道：“表哥那种关系，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我喜欢他。就这么简单。”

“那他喜欢你吗？”沈焯只见过赵勋几次，但也看得出那人很宠赵千竹，“不是对亲人的那种喜欢，是对情人的。”

“如果有我会来找你吗，我们早两情相悦去了。”赵千竹靠着扶手半躺着。

“那你现在想问什么？”沈焯抱胸看着他。

赵千竹沉吟了一下说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和我两情相悦？”

沈焯觉得脸颊有些抽搐，“赵公子，我不是月老啊！”之前他开导了方紫玉，给楚仁在撮合，这会儿赵千竹也来问他这种问题。

“那之前你的那么多相好怎么勾搭上的。”赵千竹换了种问法。其实要说着男女的事，赵千竹还有些把握，他以前惊世骇俗的事也做了不少，当初他们还在书院的时候，夫子给他们处置功课，每人想办法做一笔小生意，然后写总结上交。而当时他让赵勋帮着出资做了第一笔生意，开的就是妓院，震得书院无数人目瞪口呆。

可他再多的胆大妄为对着赵勋就彻底歇气了。

“那你现在是在请教我怎么勾搭你表哥了？”对赵千竹这个用词沈焯立马回敬过去了。

“是啊。”赵千竹这几个月被这事烦的要命。自从他认识到自己对赵勋的感情后，几乎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以往最喜欢的床躺着居然会失眠。这对他这种懒人来说，绝对是最大的折磨！所以他要赶快摆平这件事，然后美美睡一觉。

“你确定自己真的很喜欢他，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了？”龙阳、断袖这种事如果不是必要还是不要踏进来的好。

“非他不可！”赵千竹一改以往的状态目光坚定。

沈焯想了下，说道：“现在你只有一条路，让生米煮成熟饭。”

赵千竹两眼一瞪，居然有些脸红。“你确定要生米煮成熟饭？”

“你表哥娶过一门亲，还有个女儿，虽然老婆早逝，他平时的需求也是针对女子。如果你想采取暧昧的法子慢慢和他耗，你觉得你耗的过你表哥吗？”对赵家主各方面的实力沈焯绝对不会低估。

赵千竹摇头他的确斗不过他表哥的，而且他也没那个心情耗时间，那表示他还要失眠很久，他绝对受不了。

“那你就下药，生米煮成熟饭，什么都好说。”沈焯说着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千竹，说道：“不过，你要记得自己在下面。”

“下面？”意识到沈焯这话是什么意思后，赵千竹的脸更红了。他有些不甘心地说道：“我也是男的。”

“那谁让你看上赵勋的，就算你们两情相悦了，你也是下面的那个，何况你现在是去设计他，让他也喜欢你。你自然要做受伤害的那一方，这样才能要求他负责。”虽然说男子不同于女子，不过对于性向正常的人来说被上了还是有伤害的。

“真要这么做？”赵千竹多少还是有些抵触的。

“你找我请教的，我就这一个法子，试不试由你。”当初沈焯会和赵千竹做朋友的确是看了他背后赵家的实力，不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会看书赵勋，如果赵千竹真能成，对于沈焯来说只会有更大的好处。

“那就这样吧。”赵千竹注定是连烦恼也懒得多想的人，这么多天了终于找到了个办法，不用再乱想了，这对他来说是件轻松的事。

沈焯大叹气，心道在上面的那位要做不少事，真让赵千竹做了，那家伙估计也会嫌麻烦觉得太累人。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走了。”这次会劳他大驾带消息过来，除了沈烁的要求，更多的是因为赵勋这事。现在问明白了，自然要回他那舒适的马车上躺着。

“你这么快就走了？张盛他晚上就回来，你不见见这位同窗？”沈焯想留他住一晚。

“不用了，张盛要见我以后能见到。我走了。”赵千竹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第十一章

张盛回来后，沈焯就把赵千竹带来的消息与他说了。因为牵扯到朝中官员，这事不好轻易下结论。最后两人合计着先让人去京城探清楚了再说。

就这么又过了两个月。宋清明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从来没无所事事这么久，虽然他知道沈焯是为自己好，可他还是决定要回去了。

“你要回去？”沈焯也知道宋清明不可能一直住待在这里，他有两个弟妹要照顾不可能一直不去看他们。

这些天京城那边没任何消息，他派人去沈家寻沈烁的消息，却只知他数月前出门后就一直不曾回去过。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沈焯也没让人多问。至于刺客的事至今一直没再出现过，沈焯有些担心那些人是不是因为发现当初找错了人，所以不再来找他麻烦了，而是把沈烁抓去了。

沈焯写信给赵千竹，询问了沈焯的下落，那家伙回信只让自己不要担心，看样子沈烁应该没有被抓。

“你要回去，我准备一下送你吧。”虽然认为没什么大碍了，而且他们是选择在白天出门，可该来的还是找上门了。

沈焯虽然一直警惕着，还特意让张盛找了几个好手护送了，可他没想到自己和宋清明上了马车没多久就睡着了。等他们一觉醒来人已经处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不是阴暗潮湿的牢房，华美宽大的房间怎么看也像是招待贵客的，难道说抓他们的人还有求于他们不成？

“沈焯？”宋清明从另一边的床榻上爬了起来，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屋子中央的沈焯，一下子安心不少。“我们这是在哪？”

“我也不知道。”沈焯让宋清明过来坐下，“既然他们抓我们过来了，必定会来见我们的。”

沈焯话刚说完，果然有人推开了房门走进来了。

沈焯一看来人，二话不说站起身抡起拳头就往上招呼。

沈烁根本来不及躲避，他身边的人伸手帮他挡了下来，不过那人显然没想到沈焯这一下力道这么强，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见这人只是退了一步，沈焯开始打量眼前这人。他自幼天生神力，一般人根本接不住他一拳，这人年纪轻轻长相俊美，瞧着那气势肯定不是一般人，沈烁什么时候认识这种人了？沈焯想着看向了自己的亲弟弟。“是你抓我们过来的？之前那事到底怎么回事？我差点被你连累把命都丢了！”

“哥。”沈焯喊了他一声，又指了指身边这人，说道：“不是我抓你的，是他。”

听沈烁唤了声哥，宋清明才明白过来，这位长的相对清朗的少年是沈焯以前说过的弟弟。而另一位公子俊美张狂比之沈焯更有一股华贵之气，他身着华服，头戴金冠，不知会是什么人？

“这位公子，不知你和舍弟是什么关系，找我们过来所谓何事？”看着这位和沈烁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沈焯猜测着他的身份，所以他问的很客气，明明是抓来的却特意说成了找来的。

那位公子看着沈焯，终于说话了。“我要你回去娶妻生子。”

沈焯一愣，他怎么也没想的居然会是这种事？难道是他爹娘派这人过来的？可是看气度完全不像啊。

宋清明也一怔，因为之前他已经知道沈焯喜欢男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很惊讶，但沈焯依旧温和地笑着。“不知道这是否是家父家母的意思，我想他们应该很清楚我的决心，不需要再来和我商议这事了。”

“这是我的意思，沈家需要有人传宗接代。所以你去。”这人把话说的很明白。

沈焯听了这话，看了看沈烁，那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像是有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不还一样。“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自幼喜好男子，不想娶妻耽误了姑娘家。我弟弟沈烁同是沈家人，会为沈家传递香火的。”沈焯倒也没隐瞒，坦荡荡的说出来了。

“他是我的人，这辈子别想娶妻生子了。”那人说的理所当然，直接否定了沈烁的存在价值。

沈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听到了这个答案！他猛地看向沈烁问道：“这是真的？”他很确定直接的弟弟是喜欢女子的，什么时候发生这种事了？

沈烁呵呵一笑很是尴尬，他很想大声的喊自己喜欢姑娘家，可那人就在自己身边，他怎么敢得罪这位祖宗呢。所以他被迫点了点头。“是的，我以后就跟着他混了。”

沈焯沉默，他真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事。“很抱歉，就算你这么要求，我也不可能会娶妻生子的。”沈焯说道：“我只对男子有兴趣，娶了女子也无用。”

“那只是因为你不想。当初你说你喜欢男子，和女子在一起不会发生什么事，就如沈烁和男子待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那人会知道这事显然只可能是沈烁与他说的。“所以我现在告诉你，我已经把他吃干抹净了，该发生的事也都发生了。所以你也可以，只要你想。”

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白，就算沈烁的脸皮再厚，这个时候对着自己的亲哥哥，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哥……”沈烁就像是个被长辈发生自己做错事的孩子。

“你！你竟然对我弟弟……”沈焯失了笑容，不管他对外怎么温文尔雅，可他亲弟弟遇到了这种事他怎么能无动于衷！

见沈焯一副要揍人的样子，沈烁只能拦着他，“哥，我、我现在和他在一起的。”

沈焯紧紧盯着沈烁看了一会儿，随后变了脸装着不以为意，说道：“我也有了心爱之人，决定和他共度一生，所以我是不可能背叛他的。”

“哦？”那人显然不信，“我已经让人调查过你了，你现在单身一人，没有情人。”

沈焯笑了笑，“那是因为你手下的人调查的不彻底。”说着他转身拉过宋清明的手，沈焯乘机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见机行事。不过这老实人能理解多少沈焯就不清楚了。“沈烁，这是你哥的亲密爱人，不过你不需要叫大嫂。”

“他？！”虽然从进门沈烁就看见宋清明了，但他一直以为是他大哥的一个随从，那人平平无奇的样貌要说是他大哥的情人打死他都不相信。“哥，你要……”沈烁本来想说，要撒谎骗人也找个符合要求的啊，不然谁都不信还有什么好说的。

果然，沈烁身边的这人不是吃素的，他也早就把沈焯的生平打听清楚了。“沈大公子什么时候改了喜好了？对这种样貌的都能看的上眼？”

虽然那人说的是实话，可不知为何沈焯听了心中有些不舒服。他瞧了瞧宋清明，见他脸色如常反而没有生气。“你应该清楚，遇见真正所爱是什么样的情况，这人就算平凡无奇在我眼中却极具吸引力。难道说你对我弟弟如此，不过是看上他的样貌？”沈焯这么说反将一军。

“自然不是。”那人说的直白，虽然沈烁总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听到这句话却莫名的欣喜。

“公子能理解那便最好。”沈焯拉着宋清明的手让他站在身边。

那人的目光移向宋清明，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目光下宋清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把他的衣服脱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再场的另外三人同时一愣。这是什么事啊？

“如果你不愿自己脱，我让人进来帮你。”这人说的轻巧，显然这话中含着威胁。

至此发生的所有事，连那晚的刺客都和宋清明完全没有关系，可这个时候他却成为了事件的中心人物。他是老实，但不笨蛋。他知道沈焯遇到麻烦了，而他必须帮他。

所以他迟疑了一下开始脱衣服，在场的人都是男的，就算他脱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宋清明把外袍脱了，准备开始脱里面的单衣，他脸上发烫有些羞赧。

而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沈焯拉开了他的手，一把抱住他托着他的后脑，让宋清明把脸埋在自己颈间。“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不过……他是我的人，他的身子自然只能我看。就算你想借此证明什么，我也不允许外人看到他赤身裸体的样子。”

原本沈焯不明白那人让宋清明脱衣服是为了什么，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那人是想看宋清明身上是否有欢爱的痕迹。如果他们真是情人，不可能住在一起这么久宋清明身上什么都没有。

沈焯想通这一节自然马上制止了，用他对情人的占有欲，表明他不需要用这个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