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音!”安宁还未言语,只听烨对着那个方向叫道:“敢来就别躲,出来。”对音最终走了出来,低着头对着烨,他有点发抖,“皇……阿玛!”
烨依然抱着允梦,看着他良久,才问:“对音,想去?”
对音身体一惊,豁然抬头,呆愣的看着抱着允梦的烨,不时无言语。
安宁听出烨话里有意带上他,连忙上前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笑着道:“快说你想去,你不去允梦那家伙没人领,我真不放心,他现在就是个跟屁虫,跟人功夫一流,你一起去帮我看着他,我会比较放心。”其实安宁说这话有给对音助威的行为,没有明说,暗里却是要求烨能带上他。对音回过神,摸着被安宁打的脑袋,连连点头说道:“想,想,我想去。”话音方落,安宁,对音还有允梦都齐刷刷的看向一派严谨的烨,坎坷不安的等待着他的回话,是可以?还是否定?
无需置疑,此时在场三人都希望他的答案是——可以。
“既然要去,还杵着干什么,上撵轿!”烨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们两眼,抱着允梦先走上撵轿。允梦趴在烨肩头,手做喇叭状对着对音无声喊着:对音哥哥,我们一起……安宁笑了,对着还傻站在原地的对音抬手就又是一巴掌,戏谑的道:“回神了,还不赶快上撵轿,傻站着难道也想让你皇阿玛抱你上去?”
对音先是一愣,后脸一红,有些恼怒的叫:“安宁!”
安宁笑出声,对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拔腿往撵轿跑去。
看他们都上了撵轿,安宁正准备回头上马,只听烨叫道:“安宁也上撵轿。”安宁呆愣,小石子已经小跑了过来,牵走他的马。
小石子看安宁不动,忙上前说道:“贝勒爷快上撵轿吧,队伍要启程了,去盛京虽说不远,也不能耽误时辰。”
安宁看看前后不解缘由张望的士兵,摸着鼻子,小跑跳上撵轿。
其实撵轿比起马车大上许多,里面简单的摆着小桌,上面放着宣纸和毛笔,像是随时准备在此批阅奏章所用,细细打量完毕,安宁松开手上撩着帘布,抬脚往碍着烨坐的允梦走去。此时队伍开始行走,不想脚下一个不稳,自知免不了这一摔,安宁闭着眼睛一头栽了下去。没感觉到预期的那般疼痛,于是睁眼望去,正好对上烨吃痛闷哼的嘴,安宁一愣,感情他做了我的人肉垫子。
“阿玛!”
“安宁,你们……”
安宁转头看见允梦捂着嘴怔怔的看着自己,而对音迷惑不解的瞅着趴在烨身上的安宁,姿势有够暖味的,还未反应,肚子上一痛,低头看见烨在他肚子上捏了一把,脸顿时一红,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于是,一撵轿,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尴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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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就是现今的沈阳1634年清太宗改称沈阳为盛京,清军入关后,迁都到北京,盛京成为部都,1657年清朝以“奉天承运”之意在盛京设了奉天府,于是盛京另外一个名也叫奉天。
撵轿行驶到盛京宫殿门口,才停稳,允梦就被对音抱下撵轿,安宁有点脚软,于是还坐在里面未动弹,最后还是烨拉他下了撵轿。
在宫门口接烨的是比他们先到的次仁兄,他看见允梦和对音,眉头微皱,“此来盛京不是儿戏,说不定就会遭到偷袭,此地皇上来微臣就有些担心,怎么把他们两个娃娃也带来了,如若有万一怎么办才好。”“不碍事,我叫叶树派人日夜跟着,他们连个不乱跑,只是在行宫应该没大碍,皇兄莫过于担忧。”烨说完,转头就被对音道:“对音先行代小梦对洗洗安寝去,你和他都未见休息,想必困到不行了,跟宫人先去休息。”
“知道了,皇阿玛,我这就带小梦去。”对音在连连打着哈欠,而允梦早已呼呼大睡中,他点着头抱着允梦就往宫殿内走去。
“等等!”次仁兄对着烨连忙道:“他们两人在这里不熟,又是陌生环境,实难让人放心,臣领他们去,把他们安排妥当在说。”
烨点头,道:“如此甚好。”
次仁兄带着抱着允梦的对音走远,安宁也捂嘴打着哈欠,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我们不跟着去,我也困了,你不困吗?”
他盯着安宁,像是没好气的道:“等那两个小家伙缓过劲来,我们两个难得的二人之行还没享受,就已经结束了。”
安宁会意他的意思,顿时笑了出来,“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烨抬手把披风帽子披在安宁头上,拉着他的手往宫外走。
盛京的阳光不是很炙热,但是也很耀眼,街道上到处是叫卖的声音,此时消费的人们都在细数钱袋,准备大购一番,每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
安宁捂着烨的手站在街道人来人往中,忽觉这一刻如此的虚幻。
“如若有一日,我和你也能如此间百姓一般,共一场华年,那该有多好!”他拉着安宁的手,一步一步的游走在街中。
安宁低下头反手握紧他的手,未言语,只是追随他的脚步,一直前行。
盛京的这条街甚是繁华,各式小摊不一,吃食占大半,还有小部分是古玩与玉器之类,安宁张望了一下,看见不远处有个玉器摊,于是拉着他走了过去。
一直想买个玉质的如珍珠扣般的玉器,不过貌似这时代没有这种过于小巧的玉器,时代的发展还要有待进步,安宁有些遗憾的收回翻玉器的手,眼角不小心瞄到隔壁摊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拿起一砚台径直走开。心一惊,浅了!他怎么会在盛京?安宁转身就想去追……
手腕一阵咯骨声,带着疼痛让安宁想起,烨还拉着他的手未放,看见安宁捂着手腕吃痛的哀叫,不解的问:“安宁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痛不痛,错位没有?”
呃,烨貌似没发现浅了,要不要说?该不该告诉他浅了来盛京了?
安宁还在挣扎要不要和他交代我刚才看见浅了的事,整个手腕传来的痛顿时深刻起来,只见烨拿着他的手腕,脸色奇差的道:“错位了?走,回去,回去找御医看看。”
安宁咬牙忍住,才走了数步,身体一轻,烨抱起他小心岔开路人,急速往回走去。
第51章
手腕错位,需要静养。
烨听听完御医的话,脸顿时一寒。
安宁看他如此,也就没跟他提浅了也在盛京之事。
而这忍下,再也就没提过。
因为手腕错位,安宁在房里整整呆了三日之久,允梦赖上对音,吃喝睡都在一起,完全不用他这个当阿玛的操心,而他也就乐的的清闲静养。
从来京城到盛京三日,除了来的时候和烨在古街转了一圈,剩余时间安宁都被烨拉着陪他在房内批阅奏章,就像此时,他认真的批阅着奏章,而自己坐在窗子边,百无聊赖看着外面树木繁枝随风轻摇。“安宁!”安宁晃过神,回头就看见他把披风盖在自己肩膀,接着他眉头轻皱,小责备的道:“天已大冷,你也不多穿点,你说你能不能有一天不让我为你担心,自己能好好照顾自己。”安宁用完好的一只手拉紧披风,对他傻笑道:“一时忘记了。”?
“咕噜,咕噜~~”烨正弯着腰拿着安宁错位的手细看,听见他肚子咕噜叫,抬头看着他了然的问:“我叫小石子送去的早饭你又没吃?对不对?”
安宁尴尬的笑了,这三日他吃的饭很少,错位的手腕是正手,吃饭尤为不方便,烨日日批阅奏章过半夜,本就劳累,又怎么忍心麻烦他,所以一直都未和他说起。
“来的时候走的匆忙,忘记吃了。”看他脸色渐渐寒了下去,安宁忙向他辩解。烨无视安宁的辩解,把他的手放好,直起身对着房外叫道:“小石子,传膳,顺便让御厨多做几样清淡的菜,把原先的荤菜减掉,加几样素菜。”
安宁不吃荤,烨跟他一起也从来不吃荤,他曾笑言,能和他吃素,也是一种幸福。当时安宁乱感动一把,其实他不是不吃荤,看见美味的食物也流口水,只是一吃就吐,久而久之,在美味的食物到嘴里也食不咽下了。
有时候想想自己家的人生怪可悲的,可这就是人生,在一出生就已经注定的人生,即使不甘,不愿,它依然照原本的故事上演,任谁也莫可奈何。
菜陆陆续续搬上桌,安宁抬头看去,果然都是素菜,无一是荤。
小石子端上最后一碗,安宁盯着满桌的菜,不仅乍舌,心想,不愧是御厨,即使是全做素菜,他们也能搞个百种做法,这功力着实让人佩服。
安宁在发愣,烨拉着他坐下,举手夹了菜放他碗里,认真的道:“快吃,多吃点。”安宁拉拢下脑袋,伸手就抓筷子,手才抬起,就被烨拉住,只听见他懊恼的道:“你伤的是正手?是我失误,我真该死,竟然才发现,怪不得你不吃饭,是我不好。”
安宁一把拿住他的一只手,遥遥头,道:“烨,我没事,你别自责。”
他脸色依旧不好,默默端起碗,对安宁道:“安宁,别对我逞强,你越逞强,我越自责。”安宁张口欲辩解,他夹起菜往自己嘴边送来:“吃吧,以后我陪你吃,你不能自己吃,那就由我喂你,绝对不能再饿着。”
烨说的很坚定,安宁听的认真,心里有丝感动在蠢蠢欲动,他想自己无可救药了,深陷一汪春水中,再也无力抽身。
——七日后安宁的手腕已经大好,可是烨依然坚持陪自己吃饭,这几日俄军尤其嚣张,烨本没想赶尽杀绝这帮俄军,但是鉴于他们行为越来越过分,烨下定决心好好打压打压俄军的气焰,于是派了人建了城堡,又派了彭春打探敌军消息。
彭春建议烨以打猎之名亲自观察下地形与形势,安宁和次仁兄都反对,边境不比盛京行宫,危险太大,安宁和次仁担心烨安危,所以强烈反对他亲自去,可他却欣然接受。
既然他坚持要去,安宁只能跟上。
走的时候未对小梦说,怕他又闹着要去,于是在他还在梦中会周公之际偷偷的走了。边境,一望无际的荒芜,千里之内看不见炊烟,只有成片的林木坐落在四周,一眼望去,的确是个打猎的好去处。
虽然打猎是幌子,但是还是要做做样子,于是——打猎正式开始。
此打猎不似木兰围场狩猎,多半是为了做做样子,还有就是为此次战役储备粮食,行军清苦,士兵不耐饿,粮草充足是一场战争成功与否的关键,所以这也是烨答应彭春狩猎的其中一个原由。满人爱狩猎,烨一下令开始,一对人马已经进入林子追逐猎物,而安宁总觉得此次打猎甚是危险,于是一直骑着马跟在他身后,不曾离开一步。
林子开始骚动起来,安宁和烨以为是大队人马追逐猎物过猛,造就猎物齐齐乱窜……“啊……”
“怎么……”
“啊……”
林子里传来士兵凄凉惊恐的各种惨叫,每一声都让安宁心里凉上一分。
他还是觉得此次打猎危险——“烨!”安宁看着烨打马准备去一看究竟,连忙上前拉住他,心里担忧更加深刻起来,“烨,莫去,叫叶树先去瞅瞅,你这样去太过冒险。”
烨点头,对着身后摆摆手。
一刻钟不到,安宁看见叶树脸色慌张跑了过去,他抬手就去牵烨的马缰,“主子和贝勒爷快回去,林子被一群饿狼围住,只数比我们带的人还多上一倍。”
有预谋!
烨不动,只是平静问:“士兵情况怎么样?”
叶树如实道:“不乐观,那群饿狼像是被人饿上好些时日,看人跟看见食物没分别,主子和贝勒爷还是先走为好。”
“你是让朕丢下自己的兵,落荒而逃?”他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叶树。叶树没在吭声,烨从马上跃下,就要往林子走去,安宁连忙跳下马,拉住他,“烨!我们先回去,我们就这三个人,进去也帮不上,只能添麻烦,我们先回去。”
他不语,安宁和他面对面僵持着……
身后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你们谁也别想走,统统给我留下。”
安宁和烨转头,一队奇装异服的人笑着看僵持不下的他们三人,先说话的那个领头人笑的更肆意,未带他们有所反映,他接着道:“葛尔丹真诚邀请大清皇帝去准葛尔做客,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们动手?。”好一招守株待兔,安宁就觉得此次打猎危险,只是没想到引来不是俄军袭击,而是日后敌人的精心策划,他早该猜到的,浅了那家伙去盛京,铁定没好事。
到底又是他犹豫不决的后果。
安宁拉烨在身后,挑眉笑道:“被别人不当一回事的感觉真差,也许本公子该表现的强悍些,不然你真以为就凭你们几人就能翻天了。”
“你,你……”葛尔丹身后的一人气愤的指着安宁连说了数个你。
另外一人狠狠的建议道:“大汗,我们别和他们废话,把他们生擒了。”“对,大汗……”
身后七嘴八舌的叫了起来,葛尔丹抬手打断身后依然想要放狠话的手下,幽深的眼瞳定定看着安宁,良久,他仰头大笑起来,“安宁贝勒爷真是个特别的人,本汗给你一对一的机会,打的过我,我考虑考虑,说不定就能放过你们。”
安宁撇嘴,“我把你撂倒,就说不上是你放过我们,是你求我放过你们才对。”他眼里笑意更深,脸上兴趣更浓,拿着刀的手抖了抖,挑衅的道:“有趣,有趣,来,一对一,怎么样?”
“有何不可!”
“安宁!”烨拉着安宁,不是很赞同。
安宁回头对着他笑道:“没事,我敢打赌他在我手上过不了三招。”
此话一出,葛尔丹身后又开始不服起来,安宁拉下身上的披风,往马背上一扔,挑眉道:“我不是夸大其词,只是陈诉事实,不信,就试试。”
“够嚣张,刀接着,省的说本汗欺负你。”葛尔丹兴奋的大笑,抬手把他手上的刀扔给安宁,自己拿过手下的刀。
安宁接过重量不轻的刀,看了看坏坏的笑的葛而丹,也笑了出来,在这里二十几年,从来没用过刀,他们只看见自己用过弓,用过长剑,却从未看他用过刀,葛尔丹肯定也就冲这一点,才扔了把刀给自己,他赌自己不会用刀。
安宁摸着鼻子,淡笑不语。
“来了,接招!”他挥刀就向安宁袭来。
安宁把刀一竖,迎了上去,刀砍在他的刀身,他的腿小小的抖了下。
葛尔丹惊讶的看来,安宁已经一个翻身,跃开他数步,对他勾勾手指,挑衅的道:“还有两招,你可要认真点。”
不用刀不代表自己不会,前世的李没可是武士刀一把手,身受授业师傅的器重,只是变了年代,刀的精髓却依然未变的,所以小瞧别人的软肋是要复出代价的。
三招过去,葛尔丹单膝跪在地上,手中的刀断成两截,,看此情况,他的手下蜂拥而上,一对一正式变成群殴。
到底他们三人不是天下无敌,以少打多,渐渐处了下风。
烨的功夫一直练的不精,几个打他一个,他已经招架不来,安宁一刀打飞一个人,转身就往他跑去,眼看快到了,一阵劲风从身后袭来,回头就举刀去挡。
第52章
安宁举刀挡去,又是葛尔丹!
他貌似不服气,持刀挡了安宁的去路,于是两人纠缠不休的打了起来,两招过去,安宁眼光再次瞄见烨被几人夹击,像是不置他于死地,就不罢休一般,此时烨单手持剑,一手捂着手臂,一看他受伤,心中怒气突生,挥刀狠狠砍向葛尔丹,他大惊,安宁趁他惊慌之际,抬手,一掌打飞步步紧逼的他,然后一个翻身,跃至烨身边,替他挡下敌人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