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重现——我爱豆芽

“你会不会看不起我，为了成功，不择手段。”

“我不是你，无权批评你。是非对错，并没有一把尺子来衡量。每个人的评判标准是不同的。你又没有杀人越货，打家劫舍。”许悠然笑了笑，侧过身面着对纪扬， “就我个人来说，如果我是你，可能还做不到你这么好。我不会看不起你，也不会嘲笑你，我只会……心疼你。”

纪扬在黑暗里看不清许悠然的表清，但这句话却极为暧昧，让他心头一荡。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乡间的夜晚本就宁静，有不知名的虫子发出“唧啾：，”唧啾“的叫声。

许悠然近在咫尺，温热清爽的气息萦绕在纪扬的周围，纪扬喉头有点发紧。咽了口口水，吃力的开口，“睡吧。”

纪扬招呼一声，感觉手被握的更紧，许悠然的另一只手也搭在他身上……

他一时不敢动作，借着打呵欠，调了个姿势，顺势摆脱了许悠然的两只手。并不是他对许悠然没好感，只是他不敢。对许悠然，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连他自己都弄不清。

夏天天气多变，下半夜忽然风雨大作。

纪扬被一个响雷惊醒的时候，感觉到怀里有个不停颤抖的身体。

他一时有点迷糊，以为还是白为先睡在自己身边，习惯的将人圈在怀里，在他头上轻吻着，直到嗅到那个人身上清爽的气息，才猛然间想起，这个人是许悠然。

不过，这个时候，他又不好意思松手，而且，他感觉，许悠然好像怕打雷。

“你怕打雷”怀里的人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傻瓜。”纪扬加了一点力度，还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不用怕，我在这里，会保护你的。”

许悠然又“嗯”了一声，又往他怀里钻了几分，身子扭来扭去的。

纪扬苦不堪言。

他竟然有了反应了。

“悠然……不要动……我……”声音沙哑，已有几分情欲。

许悠然不解的抬头看他，身体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傻瓜。”纪扬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却还是温柔的将许悠然抱在怀里。

软语哄了许久，许悠然才沉沉睡去。

“小傻瓜。”纪扬轻轻的刮了许悠然的鼻子一下，许悠然不满的摇了摇头，却没有醒。

纪扬的手抚摸到他的脸上。年轻人的皮肤，弹性十足，偏偏还像个女孩子般光滑，纪扬都有点舍不得拿开手。

心里斗争了一番，他还是壮起胆子，轻轻的碰了下许悠然的嘴唇。

很轻，很浅，仅仅只是触碰一下。

“怎么这么没戒心。还是你真的这么相信我”纪扬喃喃道，“真奇怪，为什么就不舍得伤害你呢”怀中的许悠然没有醒，只是又往他怀里钻了钻。纪扬苦笑，“小混蛋，你真的想憋死我啊！”怀里的人偏像不肯放过他似的，像八爪鱼一般将整个身子都贴在纪扬身上。纪扬浑身一阵燥热，汗立即出来了，呼吸急促，推了推许悠然，又推不开，一时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悠然，悠然。”连叫数声，谢天谢地，许悠然终于迷糊的睁开了眼睛。“我想喝点水，你松开我一下。”差不多是逃下床的，用冷水洗了脸，又站了好久，纪扬才敢重新回到床上。许悠然已换个姿势，背对着他。他这才放下心，在他旁边睡下，想了想，还是从背后拥住他。回去的路上，许悠然一直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虽然有点奇怪，但纪扬也舍不得松开他。明明比他年轻，却能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握住他的手，就好像握住了全世界。这是再多金钱摆到面前也感受不到的。纪扬觉得自己有点依恋这个年轻人了。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许悠然神秘的笑了一下。“下次吧。我今天有点累。”纪扬站在机场的门口。外面的温度很高，那些花花草草被晒的无精打彩的蔫了下去，纪扬觉得自己也毫无生机。许悠然不说话，只是咬着嘴唇用一种可怜又委屈的眼神看着他。纪扬的心动了一下，无奈的点了点头。许悠然有着让他无法抗拒的魔力。“你竟然带我来这里。”纪扬站在公寓的门口，啼笑皆非。许悠然指了指门，“快开门吧。你忘了我说过，我喜欢这里。”纪扬苦笑着摇了摇头，顺手将门打开。“你过来。”许悠然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到卧室里，示意他在床上躺下，然后打开空调，拉上窗帘。纪扬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做着这一切。许悠然在他旁边蹲下来，注视着他。“我只是想带你回家，让你休息一下。”许悠然露出一点自嘲的笑容，“不过我没有钱，还要借你的地方。你现在好好睡一觉，不要想太多，伯母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难过。”许悠然捏了下纪扬的手，笑了笑。“不管怎么样，你至少还有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纪扬的身体猛的颤了一下。“怎么了？”许悠然紧张的看着他。“没什么。真的有点累了。”纪扬抽回手，揉了揉太阳穴，勉强笑了笑。“那你快睡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许悠然站起来，走了出去。其实真的有点累了，昨晚根本没睡好。纪扬躺在床上，慢慢的真的睡着了。醒来时应该已是黄昏，室内昏暗了不少。纪扬睁开眼时，发现许悠然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他忽然觉得许悠然的眼神有点缠绵的味道。“你醒了。”许悠然一下子直起身，眼光慌张的落到其他地方，没有与他对视。“我睡的很好，谢谢你的好主意。”“呃，不用谢。”许悠然的表情很局促和慌乱，好像心事被揭穿了一般。“我煮了面条……不嫌弃的话……就过来吃一点。”许悠然说着急急的走了出去。纪扬默默的目送他离开，又静静的坐了一会，才起床走到客厅。

第 5 章

“上次看你做的，现学现卖。来，尝尝看。”许悠然的神情已完全没有刚刚的慌乱，落落大方的指了指桌子上的面条。“你不是不会做饭吗？”纪扬在他对面坐下，看了下碗中的面条。卖相还不错，至于味道，就要尝过才知道。“你尝尝。”许悠然的满眼期待的看着他，那样的眼神，让你觉得如果说出一个不好的词语，就是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还不错啊，不亏是B大的，学东西一学就会。”“哪里啊，我每天都有练习……”许悠然一下停了下来，尴尬的看了纪扬一眼，低下了头。气氛变的尴尬起来。一时间空气都仿佛凝滞了。纪扬突然觉得和许悠然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回到家时才发现白为先不在家里。一时后悔没有通知他自己今天回来。并不是没有时间。只是昨晚一直和许悠然在一起，当着他的面，不知为什么，不想给白为先打电话。打白为先的手机，手机关机，这让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纪扬觉得心中有点乱，需要时间来理一理。他早已过了那种会一时冲动的年纪，其实他可以说一直都是很理智的。像今天这样的感觉让他有点无所适从，有点失控的感觉。许悠然之前有向他说过，他喜欢的人是他的叔叔，而纪扬只不过是与他有点像而己，那么，他这两天的举动，应该只是在寻找一种心理安慰吧。应该是吧。可是，他的那些表情，动作，话语……虽然这些年身边换了很多人，但对于感情，纪扬其实还停留在小学生水平。那时候追白为先，他也是用一种做生意的方式来进行的。头越想越痛，纪扬无力的半躺在沙发上。他果然并不适合去思考感情的问题，或许应该怎样让白为先快乐起来才是最重要的。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喂，白先生，不好意思，我明天有点急事要离开，后天的预约可能要取消。真的很抱歉。“电话刚接起，里面的人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什么预约？“纪扬一头雾水。”啊，我打错了吗？“对方有点吃惊，纪扬听到里面的人还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是这个号码没错呀“”白先生是住这里，不过他现在不在。“”这样啊。“里面的人好像松了口气，”我是苏梓，白先生的手机关机了，我联系不到他。等白先生回来后，麻烦知会一下白先生，后天的预约要取消，请他再约一个方便的日期。当然，作为补偿，下次的诊金，我可以只收一半。不过，我也知道这不是诊金的问题，那么做也只是表示我的一点歉意。临时取消预约，实在不好意思，请原谅。“对方说了这么一大通，纪扬只注意到”苏梓“这个名字。如果不是同名的话，纪扬所知道的”苏梓“应该是B城最好的心理医生。难道为先已经在看心理医生了？那么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自己？

客套的结束了通话，纪扬有一点混乱。为先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去看心理医生？

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吗纪扬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不了解白为先了。没多久，他就听到开门的声音。白为先一进门就紧紧的抱着他，用力的吻他。纪扬满腹心事，开时还有点木木的，被吻的久了，渐渐也开始情动起来，一用力，将他压在了沙发上。可能真的是所谓的小别胜新婚吧，这场性事酣畅淋漓，等到终于结束时，两人己经是躺在床上了。“怎么回来也不通知我？妈怎么样了？”白为先趴在他的胸口，正一下下无意识的在他身上抚摸着。“我妈她……去世了。”身上的人立即停止动作，然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没事了。”纪扬宠溺的笑了笑，抚摸着他汗湿的头发。白为先忽然拨开他的手，坐直身子，眼光也冷了下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那么怕让你妈知道我的存在？连她的葬礼都不愿意让我参加？”纪扬一时语塞，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竟然一点不体谅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不告诉他，因为他知道他情绪不好，不想让他伤心，结果他竟会这样来质问他。白为先一直都知道母亲在他心中的地位，他甚至都没有想过他的丧母之痛。纪扬忽然想到，那个黄昏，出现在凋零的小院门口的那个单薄的身影，以及那个体贴入微的拥抱，还有那费力做出来的一碗面条。两个人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刺眼的灯光照的人无所遁形，一片静谧里，只听得空调发出的一点点轻微而单调的声响。白为先忽然抱住纪扬。“对不起。我只是……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扬，对不起。”“我明白。”纪扬安抚的反抱住他，却觉得心中，口中，又苦又涩。他和白为先，终于也有一点什么不一样了。纪扬没有告诉白为先那个电话，他去找苏梓。“鄙姓纪，纪扬。”纪扬对着面前的年轻人说。“久仰久仰。纪先生请这边坐。”苏梓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五六岁模样，长得很英俊，体形修长，五官清秀。“纪先生来的好巧，再过几分钟我就要离开了。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我临时有事，纪先生没有预约，我可能还没时间招待呢。”苏梓笑起来很好看，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纪先生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白水就行了。”纪扬并不是来这里品茶喝咖啡的。苏梓有点意外的看了看他，“现在喜欢喝白开水的人可不多了。”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水，放到纪扬面前，苏梓在他旁边坐下。“不知纪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是有心理方面的问题吗？”“开门见山的说吧，我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白为先的情况。我知道他在你这里就诊。”纪扬做事一向不喜欢拖沓。苏梓倒没有太意外的表情，只是抿了抿嘴，看了一眼纪扬。“我知道你就是昨天接电话的人，刚刚你一说话我就听出来了。不过纪先生，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的行规，病人的资料是不可以随便向外人透露的。”苏梓耸了耸肩，脸上仍然带着职业化的微笑。“所以，很抱歉，我可能帮不上纪先生。”“我们是情人关系。为先最亲近的人就是我了。”“这样也不行。”苏梓伸出一根手指在额头上按了几下，笑容里慢慢的多了一点嘲讽的味道，“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纪先生来这里，白先生应该不知道吧。”纪扬立即露出惊讶的表情。“我是心理医生。”苏梓有点得意笑了笑，“其实是因为白先生一直没和我再联系下次就诊的时间才让我有此猜测的，白先生是个认真的人，如果知道预约取消，会马上同我联系的。”“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他最近一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好，以前他不是这样的。我问他，他也不愿说。”“纪先生。”苏梓端过他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我真的不能透露。不过看在你特地跑一趟的份上，我给你一点建议吧。”纪扬面露喜色。苏梓放下茶杯，轻叹一声。“白先生的情绪的确不够稳定，所以我个人认为，这段时间，纪先生最好不要让他再受什么大的刺激。有些事，如果不是十分必要，可以瞒着他。”他一只手无意的在桌子上轻叩着。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要纪先生去欺骗白先生，只是坦诚这个东西是个双刃剑，有时候过度坦白，只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空间，距离我觉得很重要，就算是最亲密的两个人，也是要给彼此一点空间的。”似笑非笑的看了纪扬一眼，“就好像纪先生来我这里，我觉得最好不要让白先生知道，以他现在的状况，如果知道这件事，可能会以为你们的信任度出了问题，所以，”苏梓说到这里，忽然露出一点狡黠的笑容，还冲纪扬眨了眨眼睛，“所以我稍后会再给白先生打个电话，通知他预约取消的事。怎么样，应该感谢我吧。”纪扬还坐在那里有点愣愣的。“纪先生喝点水吧。”苏梓指了指纪扬面前没有动过的水杯，他自己却踱到窗前，掀起窗帘，向外面看了看。纪扬如大梦初醒，无意识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纪先生很爱白先生。”纪扬一愣。此时苏梓正站在窗前，双手支在窗台上，阳光透过窗帘落在他白色的衬衣上，让人有一点眩目。

纪扬一下子想起那个与许悠然初识的早晨。当时的许悠然也曾做着同样的动作。这样一失神，就未能及时回答刚刚的问题。见苏梓挑着眉疑惑的看着自己，纪扬笑了笑。“怎么说呢他是个很特别的人。”“哦？”苏梓脸上明显有了兴趣。可是纪扬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反而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一般到你这儿来的人，都是什么原因？”苏梓有点吃惊，然后笑道：“这个我可以保密吗？”他双手一用力，撑起身子，离开窗台，又在纪扬身边坐下。“怎么说呢？只能说人的思想很奇怪吧。说句实话，有时候我也会觉得我有些病人所困扰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偏偏他就是无法释怀。比如说，我曾经看过一个案例，有个富翁对感情极度的不信任，总觉得别人是因为他的钱才跟他交往的。其实哪有那么严重，虽然不可否认这个世上的确有很多嫌贫爱富之人，但更多的应该还是因为有爱才在一起吧。”纪扬脸色大变，脱口而出，“谁？”

第 6 章

“案例而己。”苏梓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也紧张起来，“纪先生你没事吧。说真的，你刚刚一进门，我就觉得你有轻度的抑郁症。如果你能信任我……”“不必了。”纪扬忙打断他，端起水杯，猛喝了一大口。苏梓被他的反应弄得有点尴尬，讪讪的道：“医者父母心，我刚刚只是建议而己，一般来我这里就医还需要预约的，我真的不是为了那些诊金才有此建议。”纪扬见他误会，忙开口解释，“我没那个意思。你在业内的知名度那么高。只是我暂时真的不需要，只是近来遇的到事多一点，很快就好了。”苏梓理解的笑了笑，又看了下手表，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赶飞机，纪先生如果没其他事，我要失陪了。”纪扬忙跟着起身，告辞。“纪先生，请记住我的话，多给白先生一点自己的空间，两个人粘的太紧，如果发生龃龉，对白先生的病情会有影响的。”纪扬快出门的暧间，苏梓又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