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情——张小懒

科什亚的存在是特别的，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轻松，很自在。或许他是欧洲最大的军火伤，财力，势力都让人唯恐不及。他浑然天成的霸气，骄傲不驯的性格。使他从不屑耍花招，他坦荡，从不说谎。不是因为忠诚什么了，而是他骨子里对一切的蔑视。尽管如此，相处以来，佐言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细心，冷漠中不可掩饰的温柔，暖暖的围绕着那颗已经冰冷的心。佐言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他从未想过。至少，科什亚从没说过爱他，在一切不确定的情况下，他不敢再掏出自己的心，付出，是要重大的代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担的起。

半晌，佐言才发现自己根本理不清这份不该发生的感情是什么，他也不能为了应付安迪诺而随意给出个答案，这对自己不公平，更对科什亚不公平。他苦笑着挫败地说“我，不知道。”

迪诺从心底满意这个答案，松开几乎承受不起压力的录音器，表面仍是悲凉而灰蒙的表情，带着急切的心情抓住佐言的肩问“小言，你敢承认你当初接近科什亚的目标很单纯？不是因为他比珍妮弗更能保证你们兄弟的安全？”

佐言闻言惊愕地抬头看迪诺，是自己内心的想法太过明显，还是迪诺太了解自己？很卑鄙，一切从利益出发的感情，自己不放弃的追逐，是兴趣也是……利益。可是，自己对他打的感觉不是这样的，至少，现在绝对不是。迪诺这样步步相逼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承认他吗？

“迪诺，你又何必逼我。问道这些又怎么样？我是恨你，我当初接近科什亚的目标的确不单纯，我看重他的力量，但，这不能代表什么，让你挽回什么。”

迪诺苦笑着问“这是不能挽回什么，但你这么做是在怕我，小言，这代表你心里一直有我，你没忘记过我。否则，这五年来，你为什么没有一个爱人？”

佐言实在忍受不了迪诺咄咄逼人的拷问，不再平静的声音里带着极大的愤怒“对，我是没忘过你，这几年，我几乎没有一天可以忘了你。因为你，我没有爱人的勇气，对于这样的结果，你很满意，很得意是吗？”

“小言……”带着悲凉的眼里染上满满的笑意，藏在裤子里的手切断录音。虽然小言的话并不是承认了什么，但至少可以确定他不在的几年的来，小言的心一直空着。什么都还可以再开始，既然小言不愿意放弃，那么，就由科什亚来放弃吧。

迪诺墨色的眼里发出明亮的笑意，在佐言看来完全就是在嘲笑自己过去的可悲，他微抬下颚，冷冷扯出个极淡的笑，高傲，疏离。“可这又怎么样，一切都过去了。楼迦耀早死了，我是佐言，就算爱也只爱门森·科什亚的佐言。”是的，就算爱。他也只能爱门森，那个冷冷中透着温柔，霸道中藏着放任的男人，在他脆弱时候陪在他身边的男人。当初接触他的目的是不纯，这些他可以弥补，现在的他能确认他对科什亚不再是利用，更多的东西早已默默变质。

“小……小言……”迪诺不可置信的看着佐言明亮如星染着骄傲的眼，晃眼的距离在佐言嘲笑般的脸上被狠狠拉开。黯淡的眼眸没有往常的温和，苦涩的将要扭曲。

“迪诺，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改变的。放过我，也当放过你自己吧。”说完，佐言不忍再看男人破败的样子，这一点也不像他。什么都不能改变，就让一切停留在过去的回忆。不在说什么，佐言转身融入人群。

第二十八章

大致相同的民族风格楼层，佐言不知道自己在里面绕了多久，待心情平复后，才意识到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他是被迪诺‘绑架’来的莫斯科，身上没钱，没手机，没身份证，还是个偷渡客。靠！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夜幕笼罩大地，在夜里绽放光彩的萨格斯基有着明亮的星空，绿化很好的青草香弥漫在空气中，伴着淡淡的野花香，清晰，自然。

蹲在路边饥肠辘辘的佐言，埋头画着圈圈，感叹自己冲动起来真像迦辰说的，只知道感情用事，笨蛋一个。唉！

就在他第一百零二次骂迪诺居然不带保镖跟着他，还他饿肚子的时候，一双擦的透亮的黑色鳄鱼皮鞋停在眼下，“小孩，迷路了吗？”暗哑而十分性感的男音从头顶传来。

佐言抬头看了看男人，又埋下头继续画圈圈，用略带委屈的语气说“你要捡回去养吗？”

头上的男人勾起饱满的唇角，也蹲了下来，用手轻轻敲了敲佐言耷拉着的头，佐言哀怨的瞪他一眼，把自己帅气的发型从男人手下解救出来。男人乐了，好笑地拉着他起身，向外边走边说“小孩，我家孤儿一大堆，也不少你一个。”

走到街边，佐言随男人上了一辆同男人一样霸气的越野车扬长而去。

话说被佐言抛弃的迪诺虽然计划达到，但受到的打击也是同等的。翻腾的醋意翻江倒海的席卷整个神经。愤怒如蓬勃的烈火熊熊燃烧。在毁坏一干公共物资，踢到车子变形时，得到手下报告，佐言这个被自己绑架来的流浪小孩被人有意图的劫走后，装满炸药的身体瞬间爆炸。发动所有人找了整夜，最终找到的只有路边用树枝画的圈圈叉叉，以及那句刺眼的‘门森，我想你。’

跟着男人回到圣彼得堡的某别墅，佐言毫不客气地坐在饭桌上翘着二郎腿睁着大大的黑玉眼睛说“我饿了。“

无礼的行为没有招来男人的厌恶，反而像发现有趣玩具似的，招呼佣人上餐。陪着坐在桌子对面，说“小孩，被人拐卖的吧。”

没有疑问的肯定，佐言也不看他，直直看着上餐的佣人说“难道你是合伙人？”

“呵呵，或许是吧。”男人刚毅的脸露出白净的牙齿，喝着佣人端上来的咖啡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原来你也贩卖人口啊？”佐言没停下往嘴里塞东西，惊讶的看了眼对面的男人，然后继续吃。饿肚子会胃疼，胃疼会感觉孤单，孤单没有科什亚在。

男人线条刚硬的脸上保持戏谑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睛彰显着此时的好心情与嘴角上翘的弧度辉映。浓眉大眼，轮廓深刻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刚毅具有男性魅力。

“如果是卖你，我可以考虑。”

“那你不是要亏死。”

“你就这么个自己定价的？”

“原来不是被捡，而是出了虎穴又进狼洞。”佐言放下餐具，优雅地擦擦嘴角。站起身，大大伸了个懒腰，用‘我困了’的眼神示意男人。

男人并不在意自己的问题被佐言绕开，跟着站起身，隐藏在衬衣下的肌肉若隐若现，张狂有力。毫不吝啬地表现着主人的强悍，霸气。“带佐先生去客房。”

佐言跟在佣人身后，走过男人身边时，淡淡开口“谢谢你，基洛。”

“想也只有迪诺那个变态了。俄罗斯怎么样？”迦辰万分无奈的声音带着疲惫感从电话那头传来。

“oh，good。”佐言看看坐在对方看报的基洛，翘起嘴角“有吃有喝，还有美人看。”

“别得意过头，你现在在哪？”

“呃，一个朋友家，我会尽快回去。”

“朋友？哪个朋友？还是美人，我怎么不知道你在俄罗斯还有个本事通天的朋友。”迦辰冷冷的问话让佐言忍不住后背发凉。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自己这个弟弟，被管的跟小媳妇一样温顺。他让迦辰担心的够多了，名义上他是哥哥，却次次让迦辰收烂摊了，操碎了心。对这个弟弟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没听到佐言的回答，迦辰在电话那头忍不住揉太阳穴，耐不住叹气说“是基洛·博格。”

虽然隔着千里远，听到这句话佐言还是没压住内心的惊讶和心虚。认识基洛的事他没给任何人说过，迦辰怎么会知道？想法变成问题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你真当我们不管事啊。在意大利闹那么大，还惹出个光荣会。昨晚珍妮弗打电话说你再次失踪，毕竟迪诺不会伤害你，能在俄罗斯劫走你的人只能是基洛。不过，看来基洛把你照顾的很好。”

佐言继续欣赏对面的美人心情愉悦道“当然，至少还很自由。”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在俄罗斯呆着，过几天事情平息了，我们会去接你的。”

“迪诺闹的很大？”

迦辰在电话里嗤笑一声，语气里毫不掩饰的鄙视“他可是准备充分啊，折腾的人不得安宁。”顿了顿，继续说“再过几天，你的科什亚也该来了。惹出大堆破事，有你好受的。”

隔了很久，佐言才略带委屈的向迦辰低声嗯了声，挂断电话。对待他的管家婆弟弟，一定得装可怜，不然会被训的真的可怜。

佐言瘫倒在沙发上，门森要来了，他皱起眉头，黑色碎发搭在黑曜石般明亮的眼上，疑惑慢慢罩上目无焦点的双眼。门森知道自己救的是基洛，他的生意对手，最大威胁，怎么一句都没问过他，还是说他再等自己坦白？又是芯片又是内奸，自己和迪诺纠缠不清现在又搭上个基洛，他会不会怀疑自己？

自己失踪这么久，明显是迪诺干的，门森还来俄罗斯接他，是不是代表他还是相信自己的？佐言思绪乱飞，越想越离谱，不觉地傻笑。最后才被当头一棒敲醒。

“笑什么啊？一会皱眉，一会傻笑的跟白痴一样。”扔掉还贴在脸上的报纸，佐言不满地瞪了眼基洛，继续保持自己的好心情。

他想跟门森挂电话，却一直拨不通，或许还在忙迪诺惹的烂摊子。挂给珍妮弗，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吱吱唔唔挂了电话。算了，门森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找到自己。况且在基洛这，也能让他们放心处理手上的事。

基洛满脸黑线看着又笑的跟智障一样的佐言，无力的扶额。无奈抓起傻笑的流浪小孩说“难怪被抛弃在路边，原来是个傻子。唉，算了，算了，捡都捡回来了。看来以后捡破烂的习惯真得改改。”

“靠，谁是破烂啊？谁是傻子？”

基洛摇摇头，在佐言大声挣扎反驳中勾起唇角把小孩扔车里扬长而去，留下一堆傻眼的佣人。

第二十九章

来俄罗斯的第二个星期，佐言已经习惯和基洛打打闹闹。基洛也爱带着流浪小孩到处转，此时，两人坐在城中心一间环境优雅的西餐厅内。两人坐在靠窗的横木桌边，佐言喝着咖啡，无聊地望着窗外，目光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漫不经心的问“上次，是怎么回事啊？”

放下咖啡，像在回忆着什么似的基洛突然勾出个嘲讽的笑，冷冷地说“有人想做点什么，我也就是走了场戏。”

“哦？”佐言修长的手指习惯性地敲打桌面，意味深长的说“陪人演戏都能逼真到自残，呵，你这样负责的演员可不好找了。”想起那天失血过多的男人连走路都显得脚步轻浮，

他身体向后一靠，戏谑地问“有没有兴趣进军好莱坞？我倒是有几个交好的导演，如果是你，我很乐意帮你联系。”

基洛对佐言的调笑毫不生气，两处一周下来，佐言的脾气他算是摸透了，骄傲的小猫。随时都挥舞着自己的爪子，伪装坚强。“就快收网了。到时就知道结局有多完美。”男人冷笑的眼里闪过一丝嗜血光芒。

佐言讪讪耸肩继续无聊地望着窗外，对于基洛有什么手段他可不想了解，但能确定的是敢挑战他必定会付出翻倍的代价。他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想想科什亚为什么还不来接他。明明三天前，珍妮弗就说事情全部搞定了啊。

在咖啡喝到一半的时候，无意间的身影从窗外的步行街上一闪而过。佐言不觉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死死盯着阳光下耀眼夺目的金发。他自嘲一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继续敲打手上的动作。

基洛没有省略佐言那浓的化不开的黑色眼中闪过的哀伤，自嘲。对着门口而坐，目光自然追随上刚进门的男女。男的高大英俊，金发蓝眼，周身都散发着高傲冰冷的气势。女的阿罗多姿，红发飘扬，独具迷人的风采在她浅笑的脸上仿佛初生的朝阳般夺目。两人的出现，无一不吸引周围的视线，怎么形容呢，就是该死的天生一对。

“基洛，好巧，你也在呢。”女人带着爽朗的笑声上前热情拥抱基洛。佐言侧头勾起冷漠而蔑视的笑容，目光一直停在男人身上，淡蓝色的眸子陌生的让人可怕。

突然一道红色身影挡到两人中间，“嗨，你是……佐言？我们在船上见过。”女人回头惊讶地向佐言伸出手，热情而大方。

佐言盯着面前那双白皙细嫩的手，心想常年握枪的手也能这样细嫩？怎么保养的，一定得问问。勾起魅力十足的笑，站起身握住女人柔嫩的手，在手背轻轻一吻，优雅而绅士。“像西纳小姐这样独具魅力的女人，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忘。”他虽然喜欢男人，但对女人向来都是幽默风趣，绅士优雅。可此时握住的这双曾在他身上游走的手，却觉得格外厌恶。

是嫉妒？或许吧，就在看见窗外那双人亲密走过的一霎那，心被重重一击。原来全是自己没事空想，自作多情。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被绑架，门森就会抛下一切事物来找他。可笑的是自己心心念念这人来找自己，难怪每次问道科什亚珍妮弗都是吱吱唔唔。笨蛋，明明感觉到不对，还要傻傻骗自己，期待这人来接自己。

“你好，科什亚先生，欢迎来到俄罗斯。”基洛打断两人，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侧着头的表情柔化不少他刚毅的脸部视觉。

“基洛，很高兴见到你。”科什亚冷着长欠命的扑克脸，重重握过基洛的手，眼神犀利而冰冷。

“既然来了，不如一起用餐？”基洛松开手，好意提出邀请。

科什亚完全无视佐言，用实际行动证明这个提议非常合他心意。一屁股坐在佐言身边，随意答道“好啊。”

西纳不介意地笑着与基洛同坐一方，从挨着科什亚坐下的一瞬间，佐言就感觉到旁边散发的冷空气直直下降，配合着男生身上的香味以及沾惹到女人的味道，令他不自在地胃痉挛。最开始喝咖啡可以说是尴尬，西纳不停说着，基洛时不时混合着一起缓解沉闷的气氛。佐言爱理不理的态度和科什亚冷漠的单个字单个字回答让一切变得的索然无味。到后来点餐情况开始升级到‘战争’。

科什亚难得温柔的为西纳倒酒，配合女士的闲聊。有说有笑，扑克脸俨然换上浅笑的样子。恨的佐言牙痒痒，好几次切牛肉都差点戳断刀叉。门森浅笑的样子是他最喜欢的，以前门森都是抱着他才笑的这么温柔，然后吻自己的眼睛。旁边刺耳的声音刺激的佐言胃痛。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高傲的像维护自己最后防线的猫咪，收起利爪，变成隐形防护，展示他的高傲，生人勿近。

对此，科什亚毫不在意，甚至连头也没回过。

这边，看戏的人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中途渐渐变成温和细语。一边像佐言介绍莫斯科风味饮食，一遍寻问佐言有没想去的地上。

火上浇油的人被佐言白了好几眼都没停下的意思，甚至笑的更开心。最近发生很多事，都牵扯到基洛，而他认识基洛的事情，不知道科什亚是不是误会什么，不愿意相信他。两方算不上朋友的生意对手相遇，激起男人的斗志，什么都想插两脚，争个胜负，让目前的情况更加为难。

话说表面毫不在意发扬他绅士风度的科什亚，其实竖着耳朵紧紧听着旁边轻声细语的两人，蓝色的眼睛总藏在碎发下斜睨。心里气的火冒三丈高。Shit，佐言要真敢和基洛有什么，他绝对要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