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缺——元秋米

黑暗里沉默的气氛持续很久，我因为手按着胸口也不想找开关了，想等缓和点再靠过去跟他谈，所以现在只能扶着鞋柜尽量站好。

最后是他先开的口，声音没那么冷，却也并不温暖：“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做，也知道你是想做甚么，但还是分手吧。”

知道了的话，那为什么？

我放下双手，急切的朝那一个巍然不动的轮廓靠近。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被这问题打乱了脚步停在当场，那语气平静却更显得恐怖，我靠不过去。

“如果我们之间要靠你这样维持，那也太可笑了。”

“如果跟我在一起，你必须变成这样，那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我真的错了。

我踏错一步，就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了。

如果当初要劈腿前知道是这个下场，我死也不会去找何诗诗的。

我浑身冷的发抖，刚哭完的眼眶又开始发热，被我硬生生压下去，不过左胸里胀痛的感觉却怎么也无法忽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调适，可是如果现在走了，可以预见将来是离小宇哥哥越来越远了。

我深吸几口气，继续在黑暗中靠近小宇哥哥，蹲到他的脚边，把脸贴上他的膝盖，喃喃的说：“再也不会了，再也不连络了，我再也不自作主张了，真的。”

可以感觉到他全身的僵硬，和辐射出的冰冷气场，继续说：“你不可以再离开我，不可以跟我说分手……拜托……”

最后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浓浓的哀求，使我不得不闭上嘴。

我抬手摸上他的腿，企图做点甚么来挽回，攀到大腿的手掌却被狠狠掐住了，力量大到快被捏碎，我紧闭着唇一声不吭。

头顶传来一句沉重的问话：“为什么你……”

空气里深吸一口气又问一次，还是问的不完整，“为什么你要这么让我……”

我听到这问话，鼻腔一酸，低下头。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22

我低着的头突然被抬起来，粗暴的吻就这样压了上来，厮磨辗转的生疼，每啃一下都像是要把我拆吃入腹一样。

我鼻酸的控制不住颤抖的嘴唇，他却长驱直入，在里面肆意翻搅，鼻腔和口腔都充满了狂暴的气息，被放开时我只能倒在地上喘息。

长裤突然被用力拉扯，我知道他要做甚么，躺在地上看着黑暗里低着头不看我正用力摩娑我的人，我难过的想掉泪。

我竟然把他气成这样，逼成这样……

伸手抱住那黑暗的轮廓，把嘴凑上去再次贴住他热烫的唇，一边亲吻一边忏悔，“对不起……对不起……”

他狠狠的堵住我的嘴，又是一轮的猛烈掠夺，不过这次我也配合的吸吮舔舐，不断开阖的嘴唇边缘已经有液体湿漉漉的流出来，刚刚酸胀的胸口开始变成大力大力的搏动。

我们都像亲不够对方一样，头颅转动变换，相贴的四片唇瓣就快要擦出火。

被他放回地上时，我还呼吸急促的喘个不停，等我喘的稍停时，就被翻趴在地上了，腹下塞进个沙发上的抱枕，上衣被撸到肩膀，刚被扯掉的裤子也落到了脚踝，连着内裤都一起被剥掉。

听到身后喀喀喀的拉链声时，我脑中一片混乱，双手在地上乱抓，想找个可以握在手里的东西，无奈被夹在沙发和客厅矮桌中间，没有东西入手，只好一手抓着沙发脚一手抓着桌脚。

此时双腿已经被分开，卡在小宇哥哥的腿旁，臀部被扒开时，我深吸一口气……

有甚么软嫩湿滑的东西舔了上去，我脑中一惊，大叫一声：“唔，不要！”

这比他真枪实弹的进入还让我惊恐，我赶忙夹紧双腿，却被更大力的扳开，身后传来让我心痛的声音，冷冷淡淡的问：“你说，我嫌脏吗？”

说完软嫩的舌头直抵进来，我后悔的要死，心脏又开始为他这句话痛了起来，无论我怎么踢蹬，他都紧紧握着我的脚踝，软热的舌头埋在里面没出来，还在狭小的空间里翻搅。

我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我真的昰个很笨的人，好像甚么事情都做不好，明明是那么喜欢小宇哥哥，却一直伤他的心。

好不容易他才退出去，我的脚也挣的没力了，臀部又被托起来贴着一个热烫的事物，让我停止了挣扎。

我屏住呼吸，但是脑中一片混乱，万万没有想到我跟小宇哥哥的第一次会是这副场景，在我被他抓到背叛后，埋在灯也没开的客厅和沙发之间……

那事物已经一点一点的挤进来，我原本还有些微抬头的趋势也软了下来，身体好像被分成两个部分，上半身绷直紧抓着沙发脚和桌脚，下半身却被我硬是逼着放松放松再放松……

可是再怎么放松，那里都还是痛的不像话，好险进来的不快，臀瓣又被扳到最大，也不知是不是全进入了，等那事物停止的时候，我已经感觉他埋在很深很深的地方了……

“永远都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后面憋出一句话，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我只听到这句话，还没有任何反应时，后面就开始抽送了。

“啊……”

火烫的在我里面摩擦，反覆的，用力的……

我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断断续续难受的哼叫……

“呃哼……嗯……”

那像烧着火的粗长用力的磨砺着我，下半身也控制不住的绷紧了。

“小宇哥哥……”

他抽送的越来越快，我只能呼哈呼哈的大口喘息，紧紧抓着的桌脚也因为他的顶送而发出摩擦地板的吱嘎声。

身后也昰急促的呼吸，很憋很难受的声音。

突然有甚么滴在我裸露的后背上，很烫……我敏感的像遭电击……

我突然很想转过去看他的脸，明明没开灯，但我就想面对他，看看他，摸摸他……的脸……

右手放掉桌脚，想撑着变换姿势，却被他压趴在地上，狠狠的贯穿……

“……莫星宇……”我带着哭腔喊他，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

让我亲亲你……抱抱你……甚么都好……就是不要背对你……

背上还是有细小滴落的感觉，不过身后却更一声不吭了，我翻不过身只好把自己的头埋进手膀里狠狠的哭了起来，像是在掩盖甚么。

我想就算要哭，也不要让他这么难受的……

肩膀跟跨下都一耸一耸的，脑子跟胸膛酸胀的快要爆炸，甚么声音甚么感觉都渐渐趋于没有，只能狠狠的哭……

拜托……不要……

我真的……知道错了……

在我哭得没知没觉后，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被翻回身。

躺在地板上湿毛巾覆上我的脸，帮我抹了一把，我肿着双眼，看客厅灯还是没开，黑暗中那个阴影轮廓继续帮我擦了臀部和大腿。

静谧下来的客厅只有窸窸窣窣的擦拭声，刚哭完的反应还迟钝的任他把我抱起来，走回他房间放到床上，他还是不开灯，我无法看清他的脸和表情。

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紧张的捏紧。

沉默的黑暗中，他终于声音沙哑的说：“我帮你打电话叫小冯跟你家说一下。”

我才放开了手，听到他走出卧室，在客厅里小声的说：“嗯……帮我跟他家说一下……谢谢……”

回来时，他躺上床把我抱进怀里，修长的四肢把我蜷住，使我只能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

奇怪了，我今天怎么这么爱哭，连听他的心跳声都……

我挣动一下，想爬起来，却被他用力箍着不动。

我还是想看看他的脸……他的眼……

但是他不让我看，那便不看了吧，至少他还愿意抱着我……

醒来时眼皮撑不太开，实在是哭得太过火了，浑身难受的像被掏空，身上腰酸和臀那里都痛。

窗户外面已经天色大亮，我看床铺上只剩我一个人，慢腾腾的爬起床，身上的衣服都被穿好了，是小宇哥哥过大的T恤和短裤。

走出房间时鼻子还是好的，所以闻的到阵阵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来。

小宇哥哥正好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我便垂下眼皮，没甚么表情的说：“起来了就去刷牙洗脸回来吃早餐。”

我听话的转去厕所，里面还有我上次过夜留下来的牙刷和毛巾，拿起来边用边想小宇哥哥的脸上没有任何痕迹，连声音都恢复了。

看到镜子里自己厚重的眼皮和水肿的脸，实在惨不忍睹，低下头用冷水拨了好一阵子顺便按一按才走回餐桌旁坐着。

小宇哥哥端来两个碗，一个是熬白粥，另一碗我从刚刚闻味道就怀疑了……

拿起那碗粥也顾不着烫就大口勺来吃，小宇哥哥也一声不吭的坐在旁边喝粥。

喝到另一碗时，实在忍不住鼻腔又酸，一滴……两滴……

“还没哭够？”小宇哥哥平静的问。

“难喝就倒掉。”

我吸吸鼻子，唯恐他把汤抢过去倒了，赶紧喝完手上这碗，走到厨房里打算再盛一碗。

可是看到炉上那锅牛肉汤，我便难受，只是随口跟阿姨撒娇的话……

后来硬是喝了三碗把肚子都撑到没位置才停下来。

他早已喝完坐在沙发上，挥了下手叫我过去，我乖乖的走去他身边坐好，看他拿了两颗剥好的水煮蛋，把我按到他腿上，对着我两个眼皮敷了上来，温度刚刚好。

我闭着眼，压着胸腔难受的感觉开口，“……”他说永远不要再对他说对不起了。

“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别气了好不好？”伸手攥住他的衣服下摆，竖起耳朵听。

过了很久才听到他喉咙里发出淡淡的声音。

“嗯。”

23

后来我便真的没跟何诗诗连络过了，我把全部的精神和时间都放回小宇哥哥身上。

大部分的相处时间还是以放学后在他家读书为主，小宇哥哥是三年级考生的身分，有时间陪我就好，约会甚么的对于他宝贵的时间来说太奢侈，而我当然也不敢提，就怕他想到甚么，反正只要能跟他相处就好。

我靠在椅子上，对着书桌上的历史课本头一点一点的打盹。

历史是我最喜欢的科目了，通常这种偷懒的行为只会出现在数学课上。

不过我最后连风趣的历史老师的面子都顾不得了，只能索性趴下来呼呼大睡。

等我被小冯摇醒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节要去上体育课，我爬起来跟他慢悠悠的朝操场迈进，他看我这样懒洋洋的状态皱了皱眉，“你晚上没睡觉？”

“睡了阿，挺早睡的。”

“那精神也太差了，难得你连历史都睡了。”

我伸伸懒腰回他，“哦，今天老师讲的故事都听过了，无聊到只能睡觉。”

“等一下你照样跟老师说要去旁边休息吧，我看你好像还没睡饱。”

小冯就是这点不好，有时候比我妈还像老妈子，但我喜欢。

跟小宇哥哥回家时，我看到他那张单人床又想上去躺一躺，不过我打个哈欠就去他书桌上坐好，既然历史提不起我的兴趣，只好拿出国文课本来背书。

背着背着我就被小宇哥哥摇醒，“要睡就去床上睡。”

我揉揉眼皮，继续跟那些古人奋斗，尤其是周公，旁边的小宇哥哥估计是看不下去，啪的一声阖上书本。

周公被他一吓就跑了，恢复清明的我抬眼朝他望去，他把书本往里推对我说：“走吧，去客厅看看电视。”

于是我跟他去客厅看起电视，一开始看的昰discovery频道，非洲草原上狮子追羚羊，等到公狮在母狮身上一耸一耸的时候，我靠在他肩上的头颅动了一下，朝他颈窝呼一口气。

挽着他手臂的手也开始蠢蠢欲动，他果断的转过头来啃了我的嘴一口，然后两手就被他压住……好好看电视了。

他调了频道，转去电影台正好在拨老片侏罗纪公园，我被提起兴致专心观看，看到夜晚中漂亮吃草的雷龙，身上像泛着一层淡淡的光芒，我把头躺到小宇哥哥的腿上。

“我家还有一个雷龙的模型。”

“下次把它带来跟你那只暴龙放在一起吧，它们放在一起好多年了。”

小宇哥哥没说话，我想了一下，又说：“你还记得之前我爸说要带我去加州吧，那两只模型就是去那买的。”

就是那一趟回来，小宇哥哥就不见了，那时我抱着那两个模型哭惨了，最后被我在床头柜上放了四年，不久前才送出去。

他淡淡的回我：“嗯，后来想到了。”

此时我打了个哈欠，他看到便说：“你最近精神好像不好，怎么回事？”

我笑了一下，“最近考试多，我上课又专心，放学当然撑不住了。”

“嗯，不要太累了，回去早点睡。”

他伸手摸上我的头发，顺着抚摸很久，舒服到我把眼睛又闭上了。

“我们这礼拜出去玩吧。”

我听到他这么说又挣开眼，从下往上看他，他温温的笑着问我，“你想去哪？”

小宇哥哥想去的天文馆上次被我那么一搞，我都不好意思说，只好说我想去的地方，不过我预估这提案也不是很受欢迎：“游乐园吧。”

果然看他迟疑了，语调轻缓的说：“游乐园没甚么好玩的。”

我试着说服他，“我们就去里面散散步逛逛街吃吃东西吧，反正其他地方也是这样。”

“好吧，就去游乐园。”

24

其实游乐园真的不是一个适合我们约会的场所，举凡我想玩的云霄飞车、恐怖鬼屋、海盗船等等刺激游戏通通只能看不能玩。

小宇哥哥今天穿了件合身的白色T恤加一件显得出他修长双腿的牛仔裤，轻松随意却又让人想一看再看，我也穿了件白色T恤加休闲短裤，很像是情侣装，他看到后朝我笑，可见他也这么觉得。

我们在里面就像逛街一样，听着欢乐刺耳的尖叫声当背景音，玩玩普遍级的儿童游戏，不过连儿童都可以玩的碰碰车都被小宇哥哥禁止了。

坐了两遍的游园小火车，那一区的站服员可能都有点傻眼吧，两个大男生来这里光坐游园车……

但我们还是又排了一次队，坐在小火车上拿他的手机拍照，在路上没办法牵手不好意思请人合拍，现在靠得近头贴在一起拍，别人看到也不会觉得太怪。

我瞅着刚刚跟小宇哥哥合拍的照片，选一张我朝他做鬼脸他一脸无奈的帮他设成手机桌面。

摸出自己的手机，朝他一戳，“来，让我拍个桌面。”

他听话的往后靠任我拍，向着阳光的眼睛一眯弯成两道，里面黝黑的瞳仁闪着熠熠的光芒，脸上柔和的线条泛着金边，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我被他这次炫目的笑脸搞的脸上一热，手上还是认真的按下快门。

低头检视照片时非常满意，虽然没看镜头，但是如果把照片放大拉近应该看的到他眼里满满的我吧，我得意的撇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