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魂录 上——楚怀忧

“这个……大师，晚辈实在难过，无法解除心中痛苦，求大师成全。”

“阿弥陀佛。施主是为情而痛？”无缘说着，俯身坐了下来，然后伸手将苏云衣扶起。

“谢大师。”苏云衣坐到无缘的对面，说道，“晚辈不知。”

“不知？呵呵。那大概便是了。却不知施主为什么人而困扰？”

“他，不是好人，不，他是好人！本来我是很怕他的，后来我又想念他，现在他死了，我便，便时时觉得痛苦。”

“善哉。所谓情由心生，施主心思混沌，所以情思迷乱。想要看清情爱，施主需先理清心境。心之所欲，情之所向啊！”无缘笑笑，开解道。

苏云衣没有明白无缘的话，我解释道：“大师是说，要你弄清楚自己最真实的内心，看一看那个人是不是你心底的所爱。”

苏云衣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怎么可能爱上一个曾经那样伤害过自己的人呢？

无缘见他神情更加迷茫，然后笑笑，继续道：“人活着，本就该让爱活着。佛门大爱是爱，儿女私情也是爱。施主切莫要执着于是非好坏，该与不该，爱了便是爱了，哪怕对方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你爱他却也自有你的道理。”

是啊，所以陆沉心爱的沈修，爱上了万人唾弃的韩昭。

一旁站立的沈修听到这句话时，忧郁的冷面突然莞尔，也许他尚未明白沈修的爱，但至少理解了沈修的情。

第56章：扫地僧

苏云衣换上了一身僧袍，但是没有剃度，无缘大师说“情丝恨缕三千丈”却也是来之不易的。晨钟醒，苏云衣会跟着去做早课；暮鼓息，苏云衣会跟着去做晚课。但是那些佛语禅机，苏云衣实在不解，我有事会讲一些给他，但是大多时候还是任他默默惦念楚怀忧这三个字，任他想到心伤欲泪。

苏云衣大多时候是在院中打扫秋叶。秋意渐去，冬意转浓。苏云衣的心事便像这落叶一般，扫啊扫啊，一扫就是一个月。

但终究还是扫的干净了，扫的清楚了：他忘却了楚怀忧的错与非，只记下了他的好和对。

陆沉会在院中练刀，离他不近，但也不远的位置。

苏云衣因为外伤没有痊愈，便没有修习剑法，我只叫他每日练上九遍九转魔心咒。这武林奇功，细数来，苏云衣倒搁置许久了。这一个月的修炼，苏云衣情劫未消，混沌不觉，但是我却清楚，他的内功增了一倍。不愧是绝世的上乘心法！

冬风缱绻，已不能把落叶吹下。苏云衣拿着扫把，静静凝视着空荡荡的院落，亦无须再去清扫些什么，心里反而有许多的失落。突然，一滴凉意落到了脸上，苏云衣微微一惊，轻轻抬头，却看到天空之中白茫茫地，竟然飘起了雪花，很快，就落上了他的发丝，他的衣衫，他的脸庞……苏云衣想到了落花，想到了那幽香的荷瓣，也是这样片片飘碎的，然后落花中的人会随着落花来到自己的身边……想着，心便开始了疼痛，一阵又一阵的唏嘘。

这么痴痴地想了许久，凄凄的冬风里便真的开始凋落起荷瓣，点点滴滴，轻轻缓缓，曼美如梦，巧致如幻，苏云衣起初以为是梦境，后来却从一片掉落眼前的荷瓣上嗅到了真实。但苏云衣还是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心里竟莫名地紧张了，紧张地望着，望着。

陆沉单膝跪到了地上。

蓝若和紫蕊踏在空中，手持竹篮，轻撒落花。

白衣人抑郁的箫声也在凄凄冬风里，茫茫白雪中悠悠然传入了耳中，同那时一样，却是不差半个音符的。

苏云衣望着白衣人，不敢眨眼，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微笑，好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惊醒这个美丽的梦境。白衣人近了，落了，站到了苏云衣的面前。

苏云衣却在瞬间崩塌了。

“主人。”陆沉道。

孟魂点点头，陆沉起身站到了一边。

孟魂笑着上前，一把搂住还在失望的剧痛中挣扎的苏云衣，表达着自己的思念与怜爱。

“怎么是你？”苏云衣闭上眼，睁开，怀中人还是孟魂，这才难过地道。

孟魂松开他，揽过他的手，写道：“我想你。”

苏云衣哀默地笑笑，然后清扫一地的落花。

孟魂对于苏云衣的木讷和冷淡并没有丝毫的不愉快，静静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扫着，很像一个真正的扫地僧，而我却再清楚也没有了，他的心此刻却是滴血的。

扫到了夕阳落山，扫到了微雪满山，苏云衣才停了下来，回头看到孟魂，还站在自己的身后的等待，苏云衣这才走过来，说道：“施主，请这边走。”

孟魂一愣，然后点点头，随他进了自己的房间。苏云衣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道：“施主请用。”

孟魂笑笑，然后接过，轻抿一口。

苏云衣道：“施主请坐，我去给你准备一些斋饭。”

孟魂点点头，然后四下望了望，只有一张床能坐人，便坐了下去。

苏云衣备了两碗斋饭端了过来，放到了唯一的窄桌之上，然后递给他一碗，苏云衣接过，便吃了起来，粗糙的米粒和几片单调的蔬菜，但是他却吃得很满足。孟魂让过去一些，示意苏云衣也坐过去，苏云衣点点头，便坐到了他的身侧。

孟魂边吃边用眼瞄着苏云衣的脸，然后倏地夹过去竹筷，在他的碗里偷了一片蔬菜，然后在他眼前摆了摆，得意地放到了自己的口中。

苏云衣见状，不甘心地把筷子夹进了他碗中，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蔬菜全都夹到了自己的碗里。然后惨惨地笑笑，便要吃掉。

孟魂在一旁气呼呼地瞪着苏云衣，这叫苏云衣于心不忍了，又把蔬菜还了回去。

“施主，我爹爹和哥哥他们没有再出事吧？”苏云衣突然问道。

孟魂笑着摇摇头，然后又凝重地点了点头。

“怎么？他们出事了吗？出了什么事？要不要紧？”苏云衣紧张地问。

孟魂将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筷放到盘中，苏云衣也吃不下去了，便也放下了餐具。孟魂牵过他的手，然后写道：“你爹爹和大哥被救走后，韩昭将你二哥关押了。”

“二哥？”苏云衣想到苏云墨，却是恨不起来的，听到他不好，便黯然地道。

“他是罪有应得的。”孟魂安慰他，写道。

“韩昭会杀他吗？”苏云衣担心地问。

孟魂摇摇头，表示不会。

“这便好了。”苏云衣宽心地一笑。

“你还想他吗？”孟魂在苏云衣的掌心中写道。

“谁？”苏云衣问。

“楚怀忧。”我道。

“好想。”苏云衣回到。

孟魂点点头，接着又写：“他死了，你想他还有什么用呢？”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叫自己不去想。”苏云衣说着，眼睛便红了起来。

“我有办法，你跟我走，做我的人，我会保护你，爱你，叫你不再想……”孟魂在他掌中一笔一划地写着，脸上的神色非常坚定。

苏云衣听到我读出他的话，吓得站起身子，抽回手来，转过脸去，不再瞧他。沉默片刻，晚钟响了，苏云衣道：“施主，我要去打坐了。”

孟魂见他转身欲行，一个起身从背后抱住了他，然后把唇贴向他的右耳，在那里轻轻地舔弄着。

第57章：假面情

苏云衣感觉着右耳传来的温度，让自己不禁一颤，不待自己反抗，孟魂的便将自己搂得紧紧的了，动颤不得。

苏云衣有些慌张了，问：“做，做什么？”

孟魂将舌尖舔向他的左耳，从耳坠舔向耳膜，深深地舔着，似无似有的气流让苏云衣再次轻颤。

孟魂将左手抚向他的胸口，将右手抚向他的腿间，隔着僧衣，慢慢揉搓着他胸口的两点，缓缓碰触到他正欲昂起的地方。

“不，不要……”苏云衣低语轻言，反而更像无尽的诱惑。

孟魂用头扫开他身后的长发，将唇对准他的后颈，在那里有轻有重地吻着，手上的力气微微大了，将苏云衣的胸揉弄得有些发热，将苏云衣的下体抚摸得亢然了。

苏云衣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晃动的身躯是渴望更强烈的接触，还是要摆脱他的束缚呢？

孟魂终于将左手伸进了他的衣中，更真实地抚摸着那里的柔软，柔软而润滑；孟魂将右手伸进了他的衣中，更深刻地碰触到那里的坚硬，坚硬而粗硕。

“放，放开我——”苏云衣忽然想到了楚怀忧，想到了他曾经给过自己的感觉，是如此的相似，如此的矛盾，他喊着，呼喊声顿时淹没了所有的快感。

孟魂微微一愣，然后帮苏云衣转过了身，让他正视自己，看着苏云衣纠结的神色，孟魂收敛微笑，然后他轻轻解开自己的衣衫，让一袭白衣缓缓滑落地面，让自己赤裸在苏云衣的面前，白纸般的皮肤珠玉一样的晶透，与他脸色的米黄，与他手指的粗糙截然不同。他的腰际尚存一尺剑疤。

苏云衣想转身，却听孟魂说道：“吻我。”

苏云衣一愣，惊讶地看着他。

孟魂竟然说话了，而且他的声音那样悦耳，犹如天籁。

孟魂趁他愣住，将自己的唇贴向他的唇，深深吻了一下，然后松开，道：“像我这样，吻我。”

苏云衣仍然没有动作，似乎明白了一切，但却始终没能清醒。

孟魂有些失望了，伸出手，慢慢挑落他的衣服，让他也赤裸了。孟魂看到他小腹上的剑疤，爱怜地伸过手去。

苏云衣见状，这才意识到他的腰际也有一处剑疤，在渡江之时曾经亲眼看到的。

一处剑疤？苏云衣这才回想起楚怀忧也是那个地方受的伤。然后，他终于醒了，颤颤地道：“你的伤……”

孟魂笑了，很感动地笑了。

苏云衣却哭了，很幸福地哭了。

孟魂将手掌上的假皮捏了下去，然后露出了一双精致如葱的手，缓缓抽掉头上的发簪，一头乌黑的云发触及腰间，最后轻轻揭起脸上的人皮面具……

苏云衣惊喜地看到楚怀忧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完完整整的，真真切切的。

楚怀忧对他微笑，没有冰冷，没有虚幻。

苏云衣也笑了，泪滴挂在了笑涡里。

彼此赤裸地相视，沉默了良久也无法平静心情，楚怀忧喊他：“衣？”

“没有死就好，没有死就好了。”苏云衣说道，我已经不能诠释他的心理了。

“你不恨我就好，你不恨我就好了。”楚怀忧如是说。

苏云衣狠狠地摇着头。

楚怀忧点点头，道：“吻我。”

苏云衣低下头去，两腮竟然红了，煞是可爱，迟了片刻才慢慢上前，递上了双唇。

楚怀忧吻上他，将他抱牢，让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向他贴近，与他摩擦。

如果，那个时候，于航也能活过来，这样吻我，多好。

苏云衣感觉自己都要燃烧了，融化了，蒸发了，好想这样一辈子都不分开。

楚怀忧将他一点一点移到床头，按在床上，疯狂地吻着。从唇到颈，从胸到腹。苏云衣的身体一片又一片的吻痕，如同他脸上的红潮一般，氤氲而娇艳。

“像我这样，吻我。”楚怀忧说着，一个用力，将苏云衣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苏云衣木讷了一会，便学着他的样子，吻他的脸，吻他的耳，他的胸前，他的肋下……楚怀忧闭上眼睛，幸福地感受着他的滋润，他的爱抚。然后，扶着他的右手，让它触摸自己的腿间，当苏云衣碰到它时，楚怀忧轻轻“嗯”了一声，很短，但是很诱人，彷佛能够穿透身体，撩拨人心一般。

苏云衣握着它，感受着他的热量和硬度，却突然怔住了，颤抖着倒在了楚怀忧的怀中。

他又回忆起了深宫里的那个夜晚。

楚怀忧见状，睁开眼，然后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抚向他的腿间，发现那里突然软了，皱了皱眉，然后低过身子，将唇贴了上去，吐出香舌，慢慢吻着它的上端，缓缓吻向它的身体，悄悄吻到了下面。

苏云衣从来没有体味到这样的刺激，彷佛能淹没一切恐惧和阴影，如此的润泽，如此的柔滑，如此的温暖，让苏云衣不住的娇喘，娇喘着，立了起来。

楚怀忧抬头望向他，诡秘地笑了一下，然后埋首含住了他的翘立，慢慢上下吞吐着，一次比一次深入……

苏云衣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湿热的柔顺的境界，被包得很紧，被裹得很深，还有什么东西在它身上舔弄缠绕，让它好热，好硬，好粗，好想释放……

楚怀忧觉得他快经受不住的时候，松开了口，然后亲吻他还在喘息的嘴巴，伸出舌尖，舔拨他的牙齿，吸允他的唾液，直到苏云衣感觉口中被他掠干的时候，他才松了开来，将唾液吐到自己的指尖，然后把手伸到了自己的后面。

皱眉，咬唇，楚怀忧觉得自己的指尖扩充得差不多的时候，便扶起了苏云衣的欲望，让它置入自己的身体。

苏云衣似乎知道他的意图，但却惊讶地没有了动作。

刚刚碰触的时候，楚怀忧微微一抖，然后猛的咬牙坐了下去。

“啊——”楚怀忧皱紧眉头，呼喊出口，“吻我，衣，吻我！”

苏云衣闻言，才如梦初醒，缓缓坐起身子，搂住他的腰，递上了自己的唇。

楚怀忧也搂上他，和他接吻，不敢动弹。

隔了许久，才觉得慢慢适应了吧？楚怀忧开始了微微地颤弄。

苏云衣感觉自己的坚挺被咬得好舒服，舒服到想要疯狂地律动，但是他却不能掌控这样的节奏，只能由楚怀忧一点一点地起落，缓解着那里的痒痛，刺激着那里的摩擦，点燃着那里的焰火。

楚怀忧轻轻动作了许久，似乎也受不得了这样的舒缓和撩拨，猛地坐了下来，让自己全部包裹住它的一切，然后“啊——”的一声轻呼，身体向后弯了过去，一头云发洒落到了床上，把自己的颈部凸向苏云衣的唇。

苏云衣迷醉地将唇吻向他的颈，让他深陷于自己的怀里，一辈子也休想挣脱。

楚怀忧上下律动着，前后起落着，每一次要脱离的时候又深深地钳住，每一次深深的钳住都让两人拥得更紧，每一次紧紧相拥的时候苏云衣就会吻得更烈，每一次热烈亲吻的时候楚怀忧都会不住地律动。

那里，应该很柔滑了吧？

苏云衣应该被那酥麻的快感淹没了吧？应该被那火热的激情融化了吧？“啊——”的一声长啸，终于承受不住楚怀忧深深地索求，沉沉地渴望，把自己的液体浇到他的花心。

楚怀忧从它突然胀大的时刻就能觉察到它的主人的状态，更加深沉地，更加痴狂地，更加急切地，楚怀忧渴求着。

“啊——”楚怀忧感到身子一烫，所有的神经都敏感起来，敏感到一个轻微的碰触都能让他到达欲死欲生的境地。

第58章：命中人

楚怀忧瘫软在苏云衣的怀里，闭着眼睛，红晕未退。

苏云衣肯定觉得这是一个很美很美的梦，自己搂着楚怀忧，躺在榻上，默然无语。

隔了好久，楚怀忧才从苏云衣的身上爬起来，说：“这下好了，我，也是你的了。”

我也是你的人了，不只是你是我的人。

苏云衣一愣，他大概是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吧？但还好，他知道他此刻是幸福的。

楚怀忧从地上捡起衣服，递给他，说：“穿好衣服，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楚怀忧却也不自称“本宫”了。

苏云衣接过，点点头，缓缓穿好，然后下了床。我重新配到苏云衣的腰间，又能读到了他的心思：他的心跳得好快，他感觉好快活，但又觉得这么不真实，一切都好像很奇怪，楚怀忧和楚怀忧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