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守护 上——恩瞳

“泠落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与那些不同，并且身上也没有戾气，它不会伤我，否则，我还没摸到它，它就能将我震出三尺之外了。”

洛铭轩露出一个放心了得表情点了点头，“那早些休息吧，这些天一直赶路，好容易有张舒服的床，好好睡一觉吧。”说着拉了泠落上床，“你睡里边。”

泠落也确实有些累了，这些天不止赶路累，一路上两人之间的沉默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如今两人解开了心结，他也松了口气，也不再多争辩便上床躺下。

“泠落别再为师父的事自责了，”洛铭轩在他身边躺下后道，“那不是你的错，他也是你的师父，之前……是我太过分了。”

泠落心头一暖，也不管洛铭轩是不是看得见，点了点头，“睡吧。”

窗外渐渐静了下来，累极的两人也渐渐沉入梦乡，只是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到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街道上隐约传来什么声音，像是吟唱，又像是寺庙里的诵经声。

泠落向来警醒，被这不绝的靡靡之音灌耳便转醒过来，鼻端隐隐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似是花香，却又不是花香，甜腻而又淡雅。直觉这香味有问题，正伸手想要推醒洛铭轩，没想到伸手竟推了个空。

转头去看身边，就见洛铭轩已经摇摇晃晃得下了床，一边嘴里嘟囔着“真吵……”一边就往窗边走去，似乎是想要去关窗。

然而，洛铭轩走到窗边之后却并不动作，而是站在窗前发呆，泠落一惊，也跟着下了床，走到他身边一看心中暗叫不好，立刻手中捏起一个清心咒朝洛铭轩额边弹去。

洛铭轩的身子晃了晃，清醒过来，似乎很诧异自己站在窗边，回头见泠落站在自己身边，笑道，“咦，泠落是跟我一起梦游了吗？”

泠落皱了皱眉头，轻声道，“什么时候了，还胡说八道，你看看楼下。”

洛铭轩见泠落神色凝重，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一大队人马缓缓行过，队伍最先是一些面容姣好的少少年，手持宫灯缓缓前行，随后是几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子一路走一路舞，柔软的腰身仿若无骨，接着便是一架华美的车銮，层层的纱幔围在四周，看不出上面坐着得是什么人，而车銮的两边各站着四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看似乖巧，但行走之间也不难看出一丝媚意来，跟在队伍最后的是几个魁梧的壮汉，看来应是这队人马的护卫。

待细细看清了，洛铭轩笑道，“这是哪家青楼出来造势吧！泠落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若是青楼造势这时间也有些不对吧？”泠落伸手关了窗子，“哪有整条街上都冷冷清清得跑出来游街造势的？”

洛铭轩恍然，“也对，那他们……”

泠落见那队人马走远了，便关了窗，“不管他们是做什么的，里头必定有古怪，刚才你被他们迷了心智，若不是我发现得早，不知要发生什么了。”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敲门。

两人诧异得对望了一眼，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定了定神，泠落想要去开门，却被洛铭轩抢先了一步，站到了门前。

开了门来竟是客栈的小二，一脸笑盈盈，往房里看了一眼道，“两位客官刚才可是见着逍遥阁的碧落姑娘巡街了？”

“逍遥阁？”洛铭轩不明所以，“碧落姑娘？”

“是，就是刚才打楼下经过的队伍，”小二赶紧接话，“碧落姑娘可是我们这儿最出名的逍遥阁的头牌，那可是天仙般的人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算命的都说可惜命不好才沦落的青楼，不然定是个皇后的命。刚才就是这位碧落姑娘差人过来说是巡街的时候看见两位了，想要请两位去阁里坐坐。”

听小二这么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洛铭轩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那小二还以为洛铭轩是同意了，侧了身子让出门口的位置想要引路，就在这时洛铭轩却重重得把门关上了，“告诉碧落姑娘，我没有逛花楼的习惯。”

说着也不管门外小二的再次拍门，转身拉了泠落就往床边走，“真是的大半夜的吵死了，明儿结帐一定要掌柜打折。”

泠落好笑得看着洛铭轩一举一动，跟着到了床边坐下，逗趣道，“美人相邀你也不去？”

“你不都说那队伍有些诡异嘛，我才不去呢，”说着甩了鞋子躺倒在床上，“再说了，天下间最美的美人不应该是狐狸精嘛？”说着眼睛就往泠落身上瞟，“普通的美若天仙也未必入得了我的眼啊。”

泠落怎会听不出他话里有话，伸手朝他额头弹了一下，“都说了九尾狐和山野狐狸不一样，你是存心气我吗？”

“好好好，我再不说了。”洛铭轩揉了揉额头，拉泠落躺下，“可是，九尾狐到底有何不同，不如泠落你给我仔细讲讲？”

“明日还赶路，你不打算睡了？”

“这不是给一闹睡不着了嘛。”说着翻身面对泠落，“泠落你就给我说说吧！我好奇呢。”

泠落也侧过头来看洛铭轩，好一会儿叹气道，“也好，那你仔细听好，我可就说一遍。”

第八章

“九尾狐说起来也算是上古灵兽，有传说大禹当年娶的涂山氏便是九尾狐化身的，”顿了顿，泠落翻身仰面望着床顶，“其实九尾狐有自己的领地，很少踏足凡间，也有九尾狐现世天下大乱一说，因此，世间很少能看到……”

“可是，泠落你不是九尾狐吗？”洛铭轩也学着泠落的样子仰面躺着，“这么说来，我不是运气很好。”

泠落侧头望了洛铭轩一眼，没有接话，而是自顾自继续道，“普通狐狸偶尔也会有九尾，但那必定是修炼近千年才能得，若是化了人形去媚人而食，即使躲过五百年的天劫，那也是化不出九尾的。”

“那九尾狐会媚人吗？”

话音刚落就被泠落敲了下额头，“说了九尾狐算是上古神兽，又怎么会去媚人。”

洛铭轩揉着额头，“那……我……我就是问问嘛，干嘛生气。”心里那句“我看泠落长得好看所以想问问”是绝对不敢出口的。

泠落摇了摇头，继续道，“九尾狐是很少踏足凡间的，普通狐狸也很少能修的九尾，因此你若是看到除我以外的九尾多半都是普通狐狸精，千万不要轻信了。”

“那若是真的有修得九尾的普通狐狸呢？”

“那天界多半是要收了去的，留在凡间怕惹出事端。”

“哦。”

见洛铭轩一副明白了的样子，泠落翻了个身，似乎是要睡了，“好了，睡吧。”

“那泠落的事情呢？”

“什么？”泠落的动作顿了顿，“我的什么事情？”

洛铭轩靠到泠落身边，“泠落小时候的事情啊，还有，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刚刚带我回家的时候对我不理不睬，后来又总是带着我。”

泠落皱眉，“明天还要赶路。”

“反正我看你现在也被我闹得睡不着了吧？”说着半个身子都往泠落身上压去，“就当聊天解闷咯，哎哟！”

“几岁的人了还这么压着我，知道你自己现在有多重吗？”泠落翻身推开洛铭轩，没想到他竟一头撞上了床柱。

洛铭轩委屈的揉着脑袋，“那不是小时候习惯了嘛。”

泠落无奈的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拉过洛铭轩，“我看看。”

洛铭轩顺从的靠过来低着头，“都撞出包了。”

“别装了，我的力气还没这么大。”泠落伸手揉着洛铭轩撞到的地方，“你小时候才多高，那么点重量我还是受得了，你现在都比我高比我壮了，我哪儿受得了你这么压着？”

洛铭轩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泠落，果然身材差得太多，“明明是泠落你太瘦了。”

泠落望了他一眼，“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就这样了，十几年都不长了，长不了了。”

听了这话，洛铭轩有些失望，过了一会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道，“没关系，这样也挺好的，反正我会保护你的！”

泠落收回手，低头笑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并不是在山里。”

“咦？”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空翠山山脚边，”泠落继续道，“我去帮师父采办些米面，你跟着一个男人要上山，我以为你们是上山游览，也没有多心，谁知过了十天，竟然在深山里见到了你，原先粉团儿似的一个小人，那时候竟然已经像个小乞丐了，要不是……”

说到这里泠落停了停，笑道，“算啦，那个人，以后有机会再引见你认识，你可要好好感谢他。”

洛铭轩疑惑道，“是谁？空翠山上还住着别人？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那人不喜欢和人多来往，你自然没有见过，”说着，泠落将话头绕了回去，“其实，妖灵精怪是不宜和人有太多联系的，我因师父救我一命才留在他身边，你出现的时候，我是不想多管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明明上山采药可以有很多条路，偏偏要每天走那条能看到你的路，去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我出生便有百年修行，虽说九尾狐算是灵兽，天生就会带有一些灵力，但也不会有这么强，才跟着师父五年我便已经修得人形，如此推算下来，我出生时身上应有几百年的修行了，那是绝不普通的。虽然师父说那或许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但我有时候也会想那或许不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而是我前世带来的，也不知我前世是个什么妖怪，能有强大到转世也不灭的灵力，还跨了五行之外。”

“跨了五行？”洛铭轩皱着眉头想了想，“啊，我想起来了，师父说过，世间万物皆有其属性，金木水火土亦是相生相克的……可是，跨五行？那不就成仙了？”

泠落摇了摇头，“虽然修行到了，灵力也到了，可毕竟不是仙，并且，我还有欠缺。

“九尾狐本是五行属火，修行到一定境界便可驭火引雷，更不用说灵力强大到跨出五行，可是我，虽然已经到了那个境界，却能驾驭火而不能控雷。

“那应是九尾狐族最基本的能力，而我却无法掌控。自从知道师父逆天救我，我就知道师父会被五雷轰顶，一直认为作为九尾狐族，好好修炼总能替师父挡了去，没想到……毕竟争不过天，身为九尾狐我竟不能控雷……”

洛铭轩见泠落神情黯然，本想安慰他一下，一开口却发觉根本无从安慰，好在这个时候泠落又再次开口，

“你被一个人留在山里之前，我已经告诉师父自己的灵力可跨五行，也告诉了他我无法控雷救他，师父也不在意，只说这是命。我也曾想，这或许也是我的命，被他救了，却害了他，难怪都说妖怪不要和人有太多交集，那不是什么好事。因此，我刚见你一个人在深山里走的时候，我并没理睬，我想，那是你的命，或许我带你回去反而也是害了你，人和妖还是不要有太多牵绊的好。”

“后来怎么又带我回去了？”

“因为师父，”泠落笑了笑， “其实我知道师父一直想要收个徒弟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我虽跟了他这么多年，但我毕竟是妖，有些东西我是学不得的，就比如这青霄，我虽不怕它，它也不会伤我，可我是无法使用它的。因此，我想，不如再和天争一次，即使你不是学道法的那块料，至少也能给师父做个伴，只要……只要我不和你有太多牵绊就好……

“因此，师父虽然对你严厉，但是相当喜欢你的。可惜你还真不是学道法的料，却把师父的拳脚功夫学的齐全了，这样也好，即使不会法术，你仗着青霄在外行走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洛铭轩的目光随着泠落的视线落在搁在桌上的青霄之上，“这么说来，青霄在我手上也是委屈了它了，若是泠落你能用，一定能让它发挥出最大的力量的吧。”

察觉出洛铭轩话语中的一丝失落，泠落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我是妖啊，别想太多了，就算我能用，我又不会功夫，拿来砍柴吗？傻小子。”

被泠落的话逗笑了的洛铭轩突然长手一伸，将泠落揽到怀里，“还是泠落最会安慰人了。”

泠落被他搂的难受，却也并不推开他，洛铭轩现在也只能这样向自己撒娇了吧！在深山里长大的他，其实心里还像个孩子，却偏要独自面对这么多。

想着，泠落也不说什么，只是伸手轻轻的揽住了他。

第八章

“九尾狐说起来也算是上古灵兽，有传说大禹当年娶的涂山氏便是九尾狐化身的，”顿了顿，泠落翻身仰面望着床顶，“其实九尾狐有自己的领地，很少踏足凡间，也有九尾狐现世天下大乱一说，因此，世间很少能看到……”

“可是，泠落你不是九尾狐吗？”洛铭轩也学着泠落的样子仰面躺着，“这么说来，我不是运气很好。”

泠落侧头望了洛铭轩一眼，没有接话，而是自顾自继续道，“普通狐狸偶尔也会有九尾，但那必定是修炼近千年才能得，若是化了人形去媚人而食，即使躲过五百年的天劫，那也是化不出九尾的。”

“那九尾狐会媚人吗？”

话音刚落就被泠落敲了下额头，“说了九尾狐算是上古神兽，又怎么会去媚人。”

洛铭轩揉着额头，“那……我……我就是问问嘛，干嘛生气。”心里那句“我看泠落长得好看所以想问问”是绝对不敢出口的。

泠落摇了摇头，继续道，“九尾狐是很少踏足凡间的，普通狐狸也很少能修的九尾，因此你若是看到除我以外的九尾多半都是普通狐狸精，千万不要轻信了。”

“那若是真的有修得九尾的普通狐狸呢？”

“那天界多半是要收了去的，留在凡间怕惹出事端。”

“哦。”

见洛铭轩一副明白了的样子，泠落翻了个身，似乎是要睡了，“好了，睡吧。”

“那泠落的事情呢？”

“什么？”泠落的动作顿了顿，“我的什么事情？”

洛铭轩靠到泠落身边，“泠落小时候的事情啊，还有，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刚刚带我回家的时候对我不理不睬，后来又总是带着我。”

泠落皱眉，“明天还要赶路。”

“反正我看你现在也被我闹得睡不着了吧？”说着半个身子都往泠落身上压去，“就当聊天解闷咯，哎哟！”

“几岁的人了还这么压着我，知道你自己现在有多重吗？”泠落翻身推开洛铭轩，没想到他竟一头撞上了床柱。

洛铭轩委屈的揉着脑袋，“那不是小时候习惯了嘛。”

泠落无奈的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拉过洛铭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