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守护 下——恩瞳

太上老君见洛清的表情，不高兴起来，“洛清啊，不能因为那是辅助丹药就放松，你还是要捉拿这个小贼，不然以后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是是！”洛清赶紧答应道，“那老君可有看见那贼的摸样？”

太上老君想了想，“模样倒是没看清，不过应该是个什么动物，全身赤毛。对了，它踢倒了我的丹炉之后摔进了煤渣堆，这会儿恐怕已经一身黑了。”

洛清听了太上老君的话，心中一惊，但面上还是答应着，“这……莫非是什么下界的妖物？”

太上老君哼了一声，“这可要你去查了。”说完，太上老君一挥袖子，往自己的兜率宫去了。

洛清见他走了，也立刻往自己的小院赶去，才推开门，就见墙边一溜黑色的小脚印往屋子里去了，再推开屋门，就见赤琰浑身乌黑正要往脸盆里跳。

洛清一把抓住跳到半空的赤琰，“果然是你！！”

第六章

赤琰被抓住后脖子，完全没有办法反抗，只能挥动着四只爪子吱吱乱叫。

洛清将赤琰提到和自己面前，“你平时在家里闹闹也就算了，今天还跑去外面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如果被人抓住立刻打回原形啊？”

赤琰被洛清教训了几句，不再挣扎，睁着两只眼睛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你别又摆出这样一副表情！”洛清有些生气，“你在家里怎么折腾都没关系，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准出去胡闹，你还跑出去，单纯跑出去也就算了，居然去了兜率宫！还踢翻了老君的炼丹炉！”

赤琰挣扎了一下，但抬头看洛清还在生气，只是小声的呜呜了两声，随后便垂着头不做任何反应了。

洛清无奈，跟一只不会说话的狐狸生气也没什么用，而且赤琰向来顽劣，他自己心里也是清楚地，但现在见赤琰似乎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便也不再训斥它。

左右看了看，见桌上地上窗框上都是赤琰印上的脚印，洛清值得无奈的把它放到地上，“在这里等着！”

赤琰知道洛清还在生气，果真不敢乱动，只敢在自己所站的地方转了个圈，面向着洛清出门的方向，好奇得看洛清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洛清端着一盆热水进屋来，看了一眼还蹲在地上的赤琰，“下次再偷跑出去，洗干净了再回来，我的脸盆可不是给你用来洗澡的！”

赤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似乎也觉得自己浑身黑乎乎的很脏，但还是讨好得摆了摆尾巴，四周的地上立刻一圈黑灰。

洛清哭笑不得，“不要撒娇了，地上被你弄得全是煤渣。”说着拍了拍木盆，“快进来洗干净。”

赤琰看了看洛清，随后一纵身跳上了木盆，两只前爪在木盆边缘轻轻一踏借力，随后便落进了水里，溅了洛清一脸的水。

“赤琰！”洛清擦了擦脸上的水。

赤琰从水里钻出来，侧头看了看洛清，似乎是很高兴，咧了咧嘴，又一个转身钻入了水下。

洛清摇了摇头，“真拿你没办法，好好洗干净了再出来。”

赤琰探出头吱吱答应了两声，便有一头扎入水里，只听到哗哗的水声。

洛清知道赤琰其实很爱玩水，让它洗一次澡，屋子里基本是一地的水，于是也不再多说，而是拿起抹布去擦桌上床上的脚印。

屋子里都打扫过，想起院子里应该还有脚印，并且说不定院墙外也有，如果太上老君告诉了别的神将兜率宫进了贼，追查的话一定会惹麻烦的。

仔细想了想，洛清只能去院子里使用法术清除赤琰留下的所有痕迹。

清除痕迹就必须要先查出赤琰去过哪些地方，洛清用寻灵术搜索，却发现赤琰趁他不注意居然已经去过许多地方，如果不是兜率宫东窗事发，说不定直到它哪次被抓他才会知道。

但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先清除痕迹才是最重要的，发动了大型的清灵咒之后，洛清才回到屋里。

木盆里的水早已经凉了，但赤琰还很高兴的在里面玩水，洛清在床边坐下，看着它将盆里的水甩得到处都是，却也不出声。

但赤琰毕竟是修炼出了九条尾巴的灵兽，即使再顽劣，也不是傻瓜，察觉到洛清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但却不出声，便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在水里晃了晃脑袋，便一探前爪搭上了木盆边缘。

洛清见赤琰要打算出来，拿了条手巾过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随后伸手将赤琰从水里提了出来。

赤琰见洛清并没有斥责自己，还以为没有危险了，高兴的甩了甩尾巴，吱吱叫了两声。

洛清把赤琰包进手巾里擦干，一边问，“赤琰，你喜欢天界吗？”

赤琰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侧头看了他一眼，吱得叫了一声，洛清笑了笑，“天界有些地方很漂亮，比如说银河，那里的水都是闪闪发亮的，我记得你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吧？”

“吱！”赤琰甩了甩尾巴，高兴的仰面躺着等洛清给自己擦肚子上的毛。

“赤琰，如果在凡间，你这身皮毛可能卖好几百两银子呢！”洛清一边帮他擦，一边道，“但你知道，你在天界有什么样的价值吗？”

赤琰一愣，睁着眼睛看洛清。

洛清依然是不紧不慢得帮它擦毛，“你是一只修炼了有千年的狐狸吧？有很高的灵力，如果被别的神将得到了，应该会立刻收服你去做灵兽，如果被太上老君抓到的话，说不定会抓你去炼丹。”

感觉到手下的小身子有点僵硬，洛清依然慢悠悠道，“不过如果被玉帝或者王母抓去可能还能留一条小命。”

手下的小身子动了动，委屈的叫了一声。

“也就废了修为，打回原形，送回凡间吧！”

终于赤琰忍不住了，一翻身爬起来，撒娇似的在洛清手上蹭了蹭，又摇着尾巴去舔洛清的手。

洛清抬手躲了开去，抓起赤琰，“你现在知道错了？你趁我出门当值偷偷跑了这么多地方的时候你就没想过后果？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被抓住，罪名就是偷闯天界的妖物，没有活路的，连带着天界这么多天兵天将都会因为疏忽职守放了妖物进来而降罪！”

赤琰又吱的叫了一声，像是在认错。

洛清摇了摇头，“不能全怪你，是我平时太宠你了，这一次决不能让你撒撒娇就放了你了。”

说完，抱着赤琰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找了个角落，将它放了下来，“你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不准进屋，我随时会出来看，你要是再偷偷跑出去，我就把你送下凡去。”

赤琰连忙咬住洛清的衣角不让他走，洛清摇了摇头，“不行，不管你怎么撒娇我都不会放过你的，乖乖在这里待着。”

赤琰依旧不松口，洛清只能蹲下身从它嘴里拉出衣角，然后又给他下了定身咒。

“定身咒两个时辰之后会自动解开，”洛清道，“好好在这里反省。”

赤琰不能动，只能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望着洛清回了屋子。

洛清虽说不会放过赤琰的惩罚，但还是心疼那只小赤狐，本打算第二天早些起床，以减少惩罚时间，谁知早晨才一睁眼就被吓了一跳。

昨天躺下的时候床上明明只有自己一个人，怎么今天睁眼床上就多了个小孩儿？

“你是哪儿来的孩子？”

那小孩儿见洛清醒了，也不说话，抓起洛清的手就是一口。洛清来不及收手，被咬的生疼。

“你这孩子怎么张嘴就咬人啊！”洛清捏着小孩儿的两颊，想要他松口，那小孩儿见状，立刻松口退到一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洛清。

洛清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穿了一身红衣的小孩儿，“你……”

那小孩儿侧着头冲他一笑，随即身后就露出九条大尾巴甩来甩去。

“赤琰？！”

第七章

再三确认之下，洛清才相信眼前这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是赤琰，看着他靠在自己身上，还像只狐狸一般的蹭着自己，就觉得不敢相信。

“你怎么突然会化人了？”洛清把赤琰拉到眼前，又看到他那九条大尾巴，“也不化完全一点，那几条尾巴怎么还在？”

赤琰转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尾巴，撇了撇嘴，伸手就开始把尾巴往衣服里塞。

洛清见状赶紧拉住他的手，“你这么硬塞可不行！”正说着心里一动，抬手去拨赤琰的头发，果然在头侧摸到了一只毛茸茸的耳朵，“耳朵也在呢！”

赤琰一愣，抬手去摸，果然自己也摸到了，立刻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往下压。

“傻孩子！”洛清拉住他的手，“你这样是没用的，耳朵和尾巴还是会在那里的。”

“啊啊！”赤琰委屈的张了张嘴，发出的却是啊啊声。

洛清诧异，“你不会说话？一般不都是先学会说话才会化人的吗？”

赤琰委屈得往洛清怀里一钻，又开始用脑袋蹭洛清。

洛清托起他的脸，仔细看了看，“你该不会是吃了蟠桃所以和别人不一样？”

赤琰眨了眨眼睛，想了一想，摇了摇头。

看样子他虽然很想变成人，但自己也不太明白是怎么突然就变成人的。

“不会说话就有些难办呢！”洛清摸了摸赤琰的头发，“不然你还可以念咒语把耳朵和尾巴藏起来。”说着拉了拉赤琰的耳朵，“不过，你顶着这耳朵和尾巴也挺好看啊！”

赤琰本来就有一双大眼睛，变成人之后那双眼睛更是乌溜溜的好看，原来尖尖的小脸也变成了秀气的样子，若不是那对耳朵和九条尾巴，都比天界的那几个仙童还好看。

被洛清拉耳朵拉的难受，赤琰抬手挥开他的手，冲着洛清皱眉嘟嘴，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有些不高兴。

洛清收回手，笑了笑问，“教你说话好不好？”

赤琰听了立刻点头，洛清看了好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小哑巴呢，有你这么久修为的妖精早就会说人话了，谁知道你居然和别人不一样，先变成人再学说话。”

赤琰一着急，又张嘴啊啊叫了两声，洛清立刻捂住他的嘴，“呐，以前你还是只狐狸，发出点响动还没什么关系，现在你可是人了，在没学会说话之前先别让人听见了，不然你我都会有麻烦知道吗？”

赤琰听话得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一转身就往床后转去，洛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跟了过去，却差点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变回了狐狸的赤琰。

把赤琰抱起来，摸了摸被自己鞋底擦到的额头，洛清问，“你是想告诉我，平时你就以狐狸的样子出现吗？”

赤琰委屈的用前爪抱着自己的额头吱吱叫了两声，又转身从洛清身上跳下来，转到床后变成了人的样子出来，额头上还有一块被洛清鞋底擦出来的黑印。

洛清忍着笑拿了手巾给他擦干净，“以后我教你说话，写字读书，学法术好不好？”

赤琰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又做了一个扫地的姿势，随后侧头看着洛清。

“你是说，你以后要帮我打扫？”

赤琰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又跑到脸盆边上就要去端脸盆，手还没碰到就被洛清一把抱起了起来。

“这就算了！”洛清把赤琰放到床上，“你只要乖乖在家不出去闯祸就好了，打扫这些我自己做就行了。”

赤琰有些不高兴的嘟起了嘴，甩着两条腿侧头不理洛清，似乎在怪洛清不让他帮忙。

洛清安慰道，“我不是看不起你，是你还太小了，这些活太重了，万一你受伤可怎么办？”

赤琰听到洛清是担心他，又高兴了起来，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洛清见他果然和外表一样的小孩心性，笑着摇了摇头，又拉着他的手问，“我现在要去当值，你在家里等我，我回来教你说话好不好？”

赤琰拉住洛清的衣袖，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想洛清离开。

“怎么了？”

赤琰撇了撇嘴，手上抓得更紧，洛清摇了摇头，蹲下身来，“那……我先教你我的名字好吗？”

赤琰眨了眨眼睛，稍稍松了松手，洛清拉起他的手，放到他的膝盖上，“我先教你我的名字，怎么念，和怎么写，如果我今天回来的时候你学会了，我晚上带你下凡去玩好不好？”

一听可以下凡去玩，赤琰立刻兴奋了起来。他这些天偷偷跑出去就是因为一个人在天界太闷，洛清在家的时候还可以缠着他玩，一旦他去当值便只能在家里睡觉。

可是他生性好动，睡了几天就开始不安分了，加上好奇心，便偷偷跑去出玩，谁知道昨天居然被太上老君发现了。

一想到太上老君，赤琰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看着洛清，洛清奇怪问，“怎么了？”

赤炎想要开口说，却只会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急的他差点掉眼泪，洛清立刻安慰，“不急，不急，你想说什么，等以后学会了说话再告诉我好吗？”

赤琰急着摇头，可是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最后竟然真的掉下眼泪来。

“哎！你这孩子……”洛清把他抱到怀里，拍着后背安慰，“你急什么呢？等学会了再说不是一样吗？”

赤琰趴在他怀里呜呜得哭，很是伤心，洛清安抚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了，拉起他道，“好了，不哭了，我教你我的名字。”

赤琰吸着鼻子点了点头。

“洛清。”洛清道，“我叫洛清。”

“洛……”赤琰歪着头想了一下，“洛。”

洛清笑道，“不是洛洛，是洛清。”

“洛……嗯……清。”

“洛清。”

“洛……清？”

洛清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赤琰到桌边，“来，我教你怎么写。”说着将笔墨铺开，写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将笔递给赤琰。

赤琰从来没有拿过笔，见洛清将笔递过来，就用抓棒子的姿势一把抓过就往纸上涂，结果不知道控制力度的他，不仅没写出字，只歪歪斜斜的画了几道杠杠，还因为用力太猛戳破了纸。

见自己不像学说话那样快学会写字，赤琰有些懊恼，扯掉了刚才自己写过的那张纸，想在下一张纸上继续写，却看到下面一张纸上全是因为刚才自己戳破纸而弄上的墨迹。

一连扯了几张纸才看见一张干净的纸，赤琰便又抓起笔涂抹起来，依旧是歪歪斜斜的杠杠，但却学会了控制力度，不再划破纸张。

洛清见他的样子觉得可爱的紧，便不去纠正他的握笔姿势，悄悄掩了门去当值了，心里盘算着等自己晚上回来，赤琰也玩的差不多了，到时再好好教他。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才关上门赤琰就发现了，呆呆看着门口很久，嘴里还念着洛清的名字。

“洛……清……洛清……洛清……”

第八章

洛清本想当值完毕立刻回家，谁知道换班的神将临时被派去斩妖，他只得多等了一会儿。

赤琰是知道洛清一次当值四个时辰，洛清本来也计算着那两个字正好够自己当值的时候赤琰折腾一天，现在晚近两个时辰，不知家里又要被赤琰闹成什么样了。

谁知回家推开房门却根本不见赤琰的踪影，洛清心里一惊，担心他变成了人就开始到处乱跑，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