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守护 下——恩瞳

杨戬这才转过头继续对柯熠道，“我刚才说的传闻并不是没有可能，不论是凡人还是妖精甚至是神仙都有三魂七魄，若是抽走一魂一魄并不会有什么危险，最多是身体弱一些。

而一魂一魄本是不能投生的，但若是寄宿在将死之人人或动物，或是寄宿在有灵性的任何东西之上都是可以继续存活的下去的，并且还会和寄主融合之后形成新的生命。

刚才我听雪焱说自己无法接触漓泱认为是赤琰转世的叫陶苒的人是吗？那或许是因为王母在那一魂一魄之上做了什么禁制。”

“如此说来泠落和翠微确实也是我那一魂一魄的转世？”许久没有出声的雪焱道，“那为何我后来又能让翠微上身？”

杨戬想了想才道，“这……我倒是不太清楚。”

“苍狼曾经带走过陶苒的一魂一魄，那应该就是赤琰被王母抽走的一魂一魄，”柯熠分析道，“而当时陶苒正被天雷劈中，可能是因此毁坏了王母的禁制，之后九尾狐给那一魂一魄重塑肉身重生成为泠落……”

杨戬也同意这种说法，连连点头。

“所以，泠落封印到翠玉蝶里，之后又变成了翠微，而翠微上了雪焱的身之后……”柯熠看向雪焱，“雪焱就应该魂魄归位了！”

雪焱一愣，“魂魄归位？可我还是没有那些记忆啊，不论是天界的还是陶苒或是泠落的。”

“这应该是我祖先留下的封印的关系吧！”柯熠想了想，“不知当时是那种封印……”

杨戬看了看雪焱，“雪焱，你想要解开那层封印吗？你现在虽然知道了之前在天界的事，但是毕竟是通过桃核的记忆，如果解开封印，或许面对的就是亲身感受。”

经过杨戬提醒，柯熠才想起，如果解开封印，雪焱不但可以想起前几任物灵师的事情，甚至连天界的事情也会完全想起，或许还有陶苒，泠落，翠微，他们的记忆也都会一同想起，这些都并不是什么快乐的事情，雪焱若是都想起了，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雪焱想了想道，“我想要解开那层封印。”

第二十一章

雪焱坚定得点了点头，“那些都是我的过去，不管是痛苦的还是开心的，我都想要想起来。”

杨戬点了点头，看向柯熠，“当年你……祖先应该用了血封印，但是却不知道把咒符画在了哪里，现在只能用一种方法来解封印了。”

赵漓泱听了，脸上表情一变，“杨戬，你该不会是想要用……”

杨戬点了点头，“没错，返魂香。”

“开什么玩笑！”赵漓泱道，“返魂香由地府十殿阎罗看守，哪有这么好拿到手！”

杨戬摇了摇头，“不用去地府拿。”随后看向柯熠，“柯熠这里有收藏。”

“啊？”赵漓泱不敢相信得看向柯熠，“阿熠，你这里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

柯熠却显得一脸茫然，“返魂香？我没有这种东西啊！”

杨戬皱了皱眉头，“你……”随后想起什么，“那，应该不是你收藏的，应该是你……上一世，你或许不记得了，曾经有个叫素湘的女妖找过你，她其实就是返魂香的灵。”

柯熠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可是，既然她是灵，又找过我……的前世，应该已经入轮回了吧？”

“这我不太清楚，但我曾经问过十殿阎罗，他们看守着两块返魂香，说还有一块香还在人间。”杨戬道，“素湘最后见的是你，因此我想是收藏在你这里的。”

柯熠摇头道，“我是真没见过返魂香这样东西，我祖上只传下一块白玉，就是雪焱了。”

这样看来，即使雪焱想要解开封印，却还是有些阻碍。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柯熠提议既然杨戬是来帮自己和雪焱的，还是先休息一下再继续讨论之后要怎么办。

赵漓泱向来懒散，听到柯熠休息乐的就往楼上跑，正打着霸占柯熠的床的如意算盘，却被杨戬一把抓住，“你去哪儿？”

“睡觉啊！”赵漓泱甩开他的手，“你是神仙，你可以不睡觉，我肉体凡胎的，我可受不了。”

“跟我回灌江。”杨戬二话不说拖着赵漓泱就走，一边走一边丢下一张符纸给柯熠，“如果想起或者找到返魂香，请点燃这张符纸，我会尽快赶来，你们今天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找你们。”

柯熠收好符纸，正想说下午过来也没问题，就见眼前刮起一怔旋风，风过之后杨戬和赵漓泱都不见了踪影。

柯熠见雪焱还坐在原处不懂，脸色又有些苍白，便过去安慰道，“雪焱，没事的，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的。”

雪焱抬头道，“我没事，只是……昨天一个晚上知道了太多事情，脑子有点乱。”

柯熠点了点头，“确实，我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我居然是神将的转世。”

雪焱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低头笑道，“觉得现在有句话很适合我们俩个的状况。”

“什么？”

“相逢对面不相识。”

柯熠也笑起来，“还真的很适合，身体里的魂魄是认识了几千年了，可是面对面却像从未见过一样。不过，即使这样，我们也一直能在对方身边……雪焱，这么多年来，你一定坚持的很辛苦。”

雪焱深吸了口气，摇头道，“也许是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的关系，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随即又想了想，“不过，如果站在赤琰的角度上来想，他也不会觉得辛苦的吧，只要能一直在洛清的身边，他应该就不会觉得辛苦。”

“你不就是赤琰吗？”柯熠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身体里洛清的魂魄已经转世了这么多次，恐怕还存留的只有那些灵力了，而你……虽然被王母抽走的一魂一魄有过几次转世，但其他魂魄还是保持着原样吧！”

雪焱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茶杯中已经凉了得茶水，好一会儿才说，“但是，不管怎样，我也已经不是赤琰了，即使回想起过去的那些，我也只是一个拥有赤琰、陶苒、泠落、翠微他们的记忆的白玉精……”

“这又有什么关系，”柯熠道，“我也不是洛清了，”随即他又想到，“你说……第一代物灵师到底是为什么会想起封印你的记忆，并且这个封印是有这持续效果的？”

雪焱摇了摇头，“是怕我发现每一代物灵师都是同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柯熠否定道，“人不可能预测以后自己轮回的去向，怎么能预测到自己轮回之后还能做物灵师，还会遇到你？”

雪焱也愣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不，应该有办法的，如果和轮回殿的鬼差打好招呼的话，就……”

柯熠也愣住了，这怎么可能？地府的鬼差哪里是这么好说话的？这轮回投胎的事情还能跟买菜一样挑挑拣拣？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且，去轮回殿要先喝孟婆汤，难道孟婆也能给他说服，不让他喝汤？

“也许，是其中一次说服了孟婆……”柯熠猜测道，随即又摇头，“不，这说不通啊，如果能说服孟婆一次，为什么不干脆每次都用一样的方法说服孟婆不让自己喝汤呢？”

雪焱拉了拉柯熠的衣服，“阿熠，你想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吗？”

柯熠回头看雪焱，这个身体里是赤琰的魂魄，而自己的身体里是洛清的，如果雪焱想起了身为赤琰时的记忆，想必会对自己这个拥有洛清魂魄的人更依赖，而那时候自己却什么都不记得，那样岂不是很不公平。

“你希望我想起来是吗？”

雪焱点了点头，“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记忆能完整，而不是……某一个时间段的。”

柯熠点了点头，随即又揉了揉雪焱的头发，“我知道了，不过现在太阳都出来了，我觉得去休息一下会比较好。”

“我……”雪焱看了一眼柯熠，立刻转开视线，“我不想回原身……”

“那就不要回去了，”柯熠笑着拉起雪焱，“如果我是洛清，你是赤琰的话，岂不是你光屁股的样子我都见过？”

雪焱被柯熠说得红了脸，“我不是赤琰。”

可柯熠却不理雪焱，“啊……真想亲眼看看你明明变成了小孩却还有狐狸耳朵和九条尾巴的样子……一定很可爱！”说着还意味深长得看了一眼雪焱。

雪焱红着脸将头侧向一边，“抱歉啊，我现在长大了。”

“没关系，”柯熠笑道，“现在这样也很好！”

第二十二章

午后的阳光还很温暖，雪焱醒来的时候柯熠已经不在身旁了，书房里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想来应该是柯熠在翻找东西。

雪焱下床去书房，入眼是一片狼藉，“阿熠，你在找什么？”

“啊，你醒了？”柯熠回头见是雪焱，停下手上的动作，“这里放的不都是我前一代物灵师的记录嘛，我找找看那个什么返魂香会不会放在哪里我们没注意。”

看着被扔得到处都是的书册，雪焱有些不知所措，“可你这样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啊！”说着抬脚就想进去帮柯熠。

柯熠却一抬手，“等等！”说着看了看雪焱脚底下的那叠书册，“这一叠我刚才没看过，你先把它拿起来放到桌上吧！”说完又埋头到手上的那几本里面。

雪焱看着柯熠的背影，捡起地上的几本书册，也靠着墙看了起来。

从午后到黄昏，雪焱见屋里的光线暗了，便起身打开了灯，随后想起柯熠一直没有吃过东西便问，“阿熠，你饿吗？我去做晚饭吧？”

“嗯。”柯熠点了点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雪焱说了什么。

雪焱想了想，还是转身去给柯熠做晚饭。

看样子，柯熠今天晚上也会熬夜看书，晚一些还要记得要给他做宵夜。

雪焱一边点了煤气下面条，一边从冰箱里取了一颗鸡蛋，“给阿熠煎个蛋，夜宵的话，冰箱里还有水饺……”

“雪焱！雪焱！我找到了！！”柯熠兴奋的从楼梯上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来，“我找到素湘的记录了！！”

“找到了？”雪焱回过头去。

柯熠拉着雪焱到外间，“你看这里，这里写着，素湘的愿望是让她一个叫墨儿的好姐妹和她心爱的人在一起，所以，上一代给她做了一个燃烧了自己救活了好姐妹爱人的幻想……”

“这么说来，那块叫素湘的返魂香真的没有被烧掉。”雪焱想了想道，“可是……灵走了的话，原身应该也会损坏或消失啊，我们之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这时候柯熠突然神秘的笑了笑，把手从身后拿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柯熠的手里有一个鸟蛋差不多大小的黑色物体，散发出幽幽的香味。

“这……”雪焱拿起那个物体看了看，又看向柯熠，“这就是返魂香？”

“没错，”柯熠得意道，“古书记载，返魂香大如燕卵，黑如桑椹，不就正是这个样子嘛！”

雪焱听他这么讲，也高兴起来，“那我们快找杨戬过来！”说着就找出杨戬留下的符纸点燃。

不出十分钟杨戬已经出现在两人眼前，赵漓泱也安静的跟在杨戬身旁。

杨戬看了看两人，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找到返魂香了。”柯熠将手中的返魂香递到杨戬面前，“接下来要怎么做？”

杨戬拿过返魂香，细细看了又闻了闻，随后看向柯熠，“接下来，需要你的血。”

柯熠和雪焱面面相觑，“血？”

“我推测封印应该是第一代物灵师用血下的，那么用血来解是最直接的办法，”杨戬解释道，“而且，你和第一代物灵师体内都是洛清的魂魄，灵力相同，应该是柯熠解开的。”

柯熠点了点头，“好，那请跟我到楼上去，书房已经设下结界，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闹出太大动静。”

杨戬示意柯熠领路，随后带着赵漓泱跟了上去。

摆阵，作法，滴血，燃香，让柯熠意外的是，这一切居然不是杨戬，而是赵漓泱在做。

等到香燃起，赵漓泱才回到杨戬身边，“弄好了。”

杨戬看了他一眼，随后对雪焱道，“雪焱，你到阵法中间打坐即可。”

雪焱没有动，倒是柯熠先一步跨进了阵法。雪焱拉住他，“阿熠，你可以不用陪着我。”

“我说过会一直跟你在一起，”柯熠道，“我也既然那些记忆或许会有不太愉快的，那我也想和你一起去承受。”说着反握住雪焱的手，“如果你是赤琰，你不想让洛清看看自己长大了的样子吗？”

雪焱一愣，随即笑了笑，“自然是想的。”

两人不再多话，一齐踏入阵中央，面对面得打坐。

返魂香的香气混合了柯熠的血，散发出很特别的香味，而这香味在阵法的作用之下，只围绕在柯熠和雪焱两人的身上，站在阵法之外的杨戬和赵漓泱却没有任何影响。

“王母真的愿意放过他们？”赵漓泱突然道，“我还是不太相信。”

杨戬双眼不离柯熠和雪焱两人答道，“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是真的。”

赵漓泱眯了眯眼睛，“你一项听调不听宣，怎么会听王母的召唤，去接了这个任务？”

杨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等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我是去给你求情的。”

“啊？”赵漓泱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你私自下凡，如果没有人保你，你以为你能这么逍遥？”杨戬淡淡得答道，“你真以为自己本事大到可以离开天界二十几年不被发现？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天界没有发现，你硬闯地府，跑去轮回殿投生，地府会不上报天界？”

“呃……”

“你以后做事用用脑子好吗？”杨戬继续道，“这一次若不是有洛清和赤琰的事在先，你可不会有这么逍遥的日子。”

“还会连累你是吗？”

杨戬不再回答他，而是继续目不转睛得看着被烟雾围绕着的柯熠和雪焱。

“……对不起。”过了好一会儿，赵漓泱才道，“但是……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我明白。”杨戬道，“你和赤琰是一样的。”

赵漓泱一愣，低着头，嚅嗫了半天，“他们两人的事情完了之后，我跟你去天界请罪。”

“不用了，我向玉皇大帝请求调你来协助我管理灌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