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沉沦(生子)下——潮声渐喧

作者:潮声渐喧  录入:09-12

君痕返回酒吧,酒吧地下室有通往黑街的暗道。虽然牺牲君熙,瞒过将军,让其放松了对君氏的监控,但君痕行事一

向小心谨慎,从来都是从秘密通道前往黑街。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在通道口竟然站着一个男人。

高挑的身形,披着大衣。他百无聊赖地低头看着地面,察觉到有人接近,抬起头,目光瞬间变得凌厉。

“呵,”他笑道,“拔枪对我有用?”

君痕把枪插回腰间,寒霜似的面容硬生生挤出和煦的笑容,“你发现得倒快。”

“连冷子琰都不知道,你竟然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孪生弟弟。弃车保帅,佩服!”装模作样拍了拍手,气氛冷得能结

冰,“放心,”凌晔掀起嘴角,“除了冷子琰,没人能认出你。所以,死的是君熙而不是君痕,真正的君痕依靠失传

了三百年的易容术化妆成君痕的远房侄子君西依然活跃在京城,甚至软禁黑街老大的情人,逼黑街老大替他卖命的事

实,只有我和冷子琰查出来了。不过……”他话锋一转,威胁意味甚浓,“我会不会多嘴泄露出去,可说不准。”

“会吗?”君痕反而真正的笑了,“你确定这样做冷子琰不会恨你一辈子?”

凌晔挥拳揍在君痕脸上。

君痕弯下腰,抹掉嘴角的血迹,跌跌撞撞站起来,回敬凌晔一拳。

“你没有资格打我。”他说,“你可以忍受三个人一起,而我不行……至少……很难!”他吸了口气,“今后他会有

你的孩子,和你组建家庭,我插在里面算什么?”

“这不是问题。”

君痕嗤笑,“那你倒说说,什么是问题?”

“在我看来,他哪天不开心,哪天又没事在那找罪受,就是最大的问题!”凌晔口气很淡,“君痕,其实我羡慕你很

久了。你轻而易举便引起了他的注意,甚至让他甘愿放下自尊,只为了得到你。这些都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他多看

我一眼,多与我说一句话,我都能高兴得手舞足蹈。”凌晔撇开脸,“你想笑就笑。”

君痕一点要笑的意思都没有,他听得很认真。

“我是个男人,甚至是只雄兽!你以为我想和你分享他?”凌晔走到君痕面前,直视对方,“要他喜欢我都好难,再

要他只喜欢我一个人,到世界末日那刻才行吧……”插在裤兜里的手缓缓地伸了出来,脸上是扭曲的诚意,“要握吗

?”他挑了下眉,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低声下气,“第二次了,要握吗?”

要握吗?

真的是如凌晔所说,冷子琰对他的爱意单薄得像施舍?

不是的,根本不是。

君痕知道。

那个人只是嘴硬,他很少会把爱这个字挂在嘴里,更何况对象是凌晔。

他喜欢打击凌晔,甚至看他笑话,但绝对不代表他不爱凌晔。

如果不爱,怎么会一边和自己浓情蜜意一边与凌晔“暗度陈仓”?

如果不爱,怎么会在被野鸡强暴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凌晔的影子?

如果不爱,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让冷子琰生孩子,难道不是一件比十大奇观还要稀罕的事?

凌晔总觉得他对冷子琰不够关心不够爱护,哪里是这样,凌晔第一次向他伸出手,提出三个人一起过的时候,他是认

真考虑了的。

如果和凌晔联手,能够保护冷子琰,他可以努力去克服不满、嫉妒、怨恨这些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情绪。

但是……凌晔?

那个和冷子琰一样看起来成熟实际上只会惹是生非的将军公子可以护好冷子琰?

君痕不信。

所以他拒绝。

第二次,他还是没有握住凌晔的手。

冷子琰那句“只想到了凌晔”,无比深刻地伤害到了他。让他到现在也无法释怀。

他有他的自尊有他的骄傲,就算爱冷子琰爱到宁愿忍受三个人的畸形关系,他也没法接受冷子琰最爱的不是自己!

这原本已经是他,唯一的,少得可怜的坚持……

126.

中午吃饭时冷子琰接到了凌晔的短信。

“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冷子琰掏了掏耳,“二月十六,星期三。”

手机很快嘟嘟嘟地响起来。

“!!!”连发三个感叹号以示愤怒,“慧世大酒店顶层K号房,晚上我等你。”

“谁啊?”作为冷子琰的上司的顶头上司,凌野一直很关心冷子琰的私生活,吃了什么要去哪里都必须向他汇报——

虽然汇报内容十有九假,凌野还是乐此不疲。

冷子琰淡淡道:“同学聚会。”

“好端端的聚什么会。”凌野挑眉,“跟我回黑街看看?”

“不去。”

上次野鸡带他回黑街“探亲”,一帮子混混像看稀奇一样看他这个贵族少爷。

有人哈哈笑着拍野鸡肩膀,‘兄弟,行啊,冷家继承人都能搞到手,’竖起大么指,‘牛!’

牛个屁。

和野鸡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半月,从未有过任何亲密接触,一是凌晔一直虎视眈眈在隔壁屋守着,二是毕竟怀着孕,

反抗太激烈,野鸡也不敢真的把他怎样,伤到他,可是伤到他们“凌家的种”。

将军未必喜欢这个只有四分之一兽族血统的胎儿,却一定巴不得他和野鸡“双宿双飞”,好断了凌晔妄想。

深得将军喜爱的野鸡会做出违背将军意愿的事?

想想都不可能。

秦轩端盘子走了过来,笑意盈盈,“你晚上没空?”

刚进军部时秦轩只是中尉,军部大楼里最低阶,但短短的时间,他已经升到上尉,甚至因为工作的关系与将军也短暂

接触过几次,冷子琰看出他背后有人在做推手,只是始终没查出是哪方势力。

在君痕那边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发现君熙死后,秦轩已经不再与君痕联系。

那么是谁在帮秦轩?

冷家奉行“坐山观虎斗”的风格。

深入调查依然无果后,干脆利落地抽身。冷子琰能不与秦轩接触就不接触,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真遗憾。”秦轩耸了下肩,“晚上我也有事。”

不知怎的,冷子琰听着不舒服。

“秦少尉平时很忙吧。”野鸡笑着道,“听说你经常加班到凌晨。”

“凌晨不至于,九十点倒是常事。”秦轩跟着笑,“早回去也没意思,不如多呆呆,多呆呆,日子飞地一下就过去了

。”

看向冷子琰,眸中射出某种空茫的凌厉,“晚上……”他慢慢说,“玩好。”

冷子琰飞速吃掉剩下的饭,离开餐厅。

再和秦轩呆一起,他会被他逼疯。

事实上,冷子琰比较能理解秦轩这种神经质的敌意。

秦轩刚刚失去爱人,自己拥有君痕又不懂得珍惜,看在他眼里,自然是万恶不赦。

君痕温文尔雅如天上皎月,秦轩崇敬君痕,怨君痕,偏偏又恨不起来。

但他需要仇恨来发泄。

自己这淫乱放荡不知廉耻的人承接下秦轩的恨意,可一点也不冤枉。

冷子琰揉揉眉心,还是想想送凌晔什么东西吧。

过去二十年送的礼物都是下面人挑的。

这次再不用心,那人非气得跳楼不可。

“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逛了十几家店,竟然觉得没一件衣服配得上凌晔。

买衣服不行那就买鞋。

可又不知尺码。

给君痕买礼物特别容易,名家名画、绝世孤曲,都能讨君痕欢心。凌晔那头死豹子,哪来这些艺术细胞。送他一幅画

他能当废纸烧掉。

要不送辆车?

可凌晔穷归穷,军部配的旁人送的,一大堆车能把车库停满。

那究竟送啥?

站在人头攒动的街头,冷子琰烦恼死了。

嘟嘟嘟。

“天都黑了,怎么还没到?”

不一会,又是嘟嘟嘟的剧烈震动。

“怎么不回短信,你不会不来了吧?”

冷子琰合上手机。

半分钟后。

“诶……我说冷少爷。”阴阳怪气的腔调,“我等了大半天,好歹来一下?”

想到电话那头的人冰着脸苦哈哈的模样,冷子琰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淡淡回道:“在买礼物。”

“礼物?你来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

“真的?”

“这个……有礼物当然更好,不过……要不把你自个送我,我勉为其难接受?”

“想得美!”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有好看的项链吗?”冷子琰双手按在玻璃柜上,“要纯金的,闪闪发光那种,最好戴上就取不下来。”

“有的。”柜台小姐微笑着道,“接口处有指纹密码,除了戴上的人其他人不能取下。先生是要普通款还是订制款?

King—size大床,浓情蜜意的紫色风,白纱窗帘,红酒佳肴。

“来了?”

冷子琰从没见凌晔笑成这样过,眼角眉梢的春情比路边的野花还要浓烈,“不在家里过生日没问题?”

每年过生将军府都会办宴会,这次凌晔以大战在即为由严词拒绝家里为自己庆生,说来说去,都是想和冷子琰单独相

处。

把人从头看到尾,见他空着手,忍不住微微有些失望,“没买啊?”

这模样像死了犬类。

看来项链买对了,替他戴上,就好比是项圈,自己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冷子琰慢悠悠把盒子从裤兜掏出来,递过去

,一边关上门,“自己看,不准退货。”

凌晔心满意足坐到床上,打开,一片灿烂的金色,晃得人眼花。不过会不会太恶俗了点,好像是暴发户会戴的东西。

这个人又在整他?

“怎么有两条?”凌晔提起项链问。

“以后穷了,少去游乐园打工,你丢人无所谓,别丢我的脸。”

凌晔狠狠抿紧唇,扭过头,诡异的红色爬上耳朵,粉嫩透明的色泽,冷子琰一口便含住,用舌尖轻轻勾弄一番。从他

手里挑起一根项链,“这条值20万,没钱了就卖掉。”

“你送的,我怎么会卖。”

“就这条能卖,这一条,”拿起另外一根,挑眉道,“你敢卖,我宰了你。”

他脱了鞋,爬到凌晔背后,珍而重之替他戴上,却故意不告诉他戴上后只有自己能取。把人踹到镜子前,“喜欢不?

凌晔脖子修长,肤色又偏白,若能戴白金之类,必是相得益彰,衬得肌肤剔透如玉。

可是黄金……?

“好看。”凌晔煞有介事点头。

镜子背后,冷子琰咧开嘴笑得极为得意,那一瞬间,凌晔觉得,这些日子来的阴霾其实都是不存在的,只要他们开开

心心地在一起,发生任何事,都无所谓。

七层高的大蛋糕,上面一个大大的心形,像能冒出粉红的泡泡,冷子琰看到时不轻不重哼了声,明明不屑又伸出食指

,挖了一大块奶油,吃得满嘴都是。

餐桌上的菜都是冷子琰喜欢的,有好几样还是凌晔亲自下厨,为了布置他下午就请了假,可谓用心良苦。

两人开了红酒,冷子琰仰头连喝三大杯,凌晔很想提醒“你还怀着孩子”,对方已经把嘴凑过来索吻。这种待遇凌晔

如何不心花怒放,搂着怀里人,吻得十分欢畅。

“我还要喝。”

凌晔看着空荡荡的酒瓶,本来预定是一瓶酒自己喝三分之二,对方点到为止即可,现在怎么成了这家伙一个人在喝?

“不行。”凌晔板起脸,像教训自家儿子,“喝多了不好。”

“放屁。”冷子琰从不买他账,“再拿几瓶出来,今天我高兴,不喝醉心里不舒坦。”

明明刻意买醉又瞎说自己高兴,在君痕那里碰了那么久的壁,心灰意冷了吧。

冷子琰还是会抽空去找君痕的事,凌晔从始至终都看在眼里,但一直装作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纠葛,他看了那么多年

,比当事人还通透。分分合合那么多次,哪次不是藕断丝连。

“不能喝了?”凌晔叹气,“我让人送果汁上来?”

冷子琰摇头,“要酒,开酒我就和你喝交杯。”

交……交杯!

凌晔的自制力比君痕不是差了那么一点半点,一边交代少喝些,一边屁颠屁颠把酒打开。

冷子琰喝酒易醉,还上脸,英俊的眉目燃着霞绯,看起来竟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多情。

“那个。”他挽着凌晔胳膊,不大流利地道,“你……你想听什么?”

凌晔挑眉,“想听什么说什么?”

“嗯。”第一次音发得不清楚,又“嗯”了一下,浓浓的鼻音,逸出酒气,听得人一颗心酥软得一塌糊涂。

“说几句?”

冷子琰比起食指中指无名指,“最多三。”

“那好。”空着的左手在裤兜边沿搓了下,“说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啊……啊?啊!”这也说得太利索了,究竟真醉还是假醉?逮着对方眼细细瞅了遍,冷子琰五官长得棱角分明,却

有些过于严厉,这双眼倒是生得不赖,虽然因为本性骄傲,眼里生人勿近的冰冷光芒多了些,但那漆黑的瞳色,像一

圈圈在白纸上晕开的墨,不小心就把旁人的魂吸了进去。

尤其现在,三分“温柔”三分“羞涩”(全是凌晔认为的)还有四分嚣张,凌晔仿佛看到了小船破冰而行,桃花满枝

的美景。

酒果然是个好物,他默默地想。

“那喜欢君痕吗?”

冷子琰扭过脸,“当然喜欢。”

桃花谢了几朵,凌晔声音不禁放低,有些忐忑,“喜欢谁多些?”

“不知道。”冷子琰干脆地道,“还不喝?”

两人一直维持着交杯的姿势,胳膊挽着胳膊,手中酒液微微荡漾,荡出一屋子的怏然春意。

“我竟对‘不知道’这个答案满意。”凌晔轻声笑起来,“如果是君痕,如果是那个好强的君痕,一定会逼你做个对

比。冷子琰……”他忽然趴在对方身上,杯子倾斜,手中酒沿着桌脚,洒落一地,“你看我待你多好。”

“是吗?”冷子琰目中有几分恍惚,“他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他肚子里蛔虫。再说,我凭什么帮你们分析这些事。帮了你我又没好处。”凌晔摇摇冷子琰,

“喂,还有两句话,不许耍赖。”

“没说要耍赖。”冷子琰作出副大义凛然像,“继续。”

推书 20234-10-26 :夫夫小日子+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