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许可 下——芥末兔子

“这是我的规矩，抱歉。”他站起身，似乎是要走了。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薰子咬牙道，“我宁愿把东西给别人，也不想给真田圣那个混蛋！”

羽看着薰子的眼神中，一下子有了几分热切。

他重新坐下，微笑道，“你要我杀谁？”

……

浅见回家的时候，早已喝的醉醺醺，他连脚下的步子都无法站稳，胡乱的将钥匙在门口的锁孔上戳了半天也没插进去。

“该死。”他嘟哝了一句，坐倒在地上，狠狠的敲着门，“喂！开门啊！”

可恶的女人。

浅见这才想起来，好像老婆已经带着孩子走了，这屋子里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住。

他转过身，低头吐了一会，然后筋疲力尽的坐下。

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作为床上的玩物比较好。

明明自己是组里的长辈，那个臭丫头却一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

自己的呕吐物弄了一身，浅见慢吞吞的站起来，摇晃着，再次试图开门。

意料之外的，这次，门一推就开了。

浴室里哗哗的传来了水声，他皱了皱眉，从后腰掏出了手枪，然后摇摇晃晃的走了进去。

“谁在那里！？”他扯着嗓门嚷嚷道。

没有人回答。

房间里的灯没有开，一切都是安静的。

浅见试图开灯，开关却好像没有什么作用，房间里依旧是一片黑暗的。

他慢吞吞的向着浴室走去，当脚步声慢慢逼近他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死亡的逼近。

他的胳膊被人狠狠的向后拧去，浅见痛呼一声，手枪滑落在地，接着，鼻腔内涌入一股子香甜，他便失去了意识。

这一切不过数秒。

羽沉默的看了一会倒在地上的男人，他走进浴室，将水关上。

他使用的药物只有时间很短的镇定效果，在酒精的作用之下，尸检根本什么药物都查不出来。

羽捞起袖子，将男人按入了水中。

他一直觉得，枪并不是杀人最好的武器，那东西很吵，而且很容易被人发现线索。

事实上，有很多东西看上去无害，但是如果使用的得当，用它们杀人远比手枪要有效率的多。

男人的呼吸很快停止了。

羽抓起他的身体，将之慢慢放入了浴缸。

醉酒溺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大概日本警方也会高兴又少了一个麻烦。

他走出了那间小公寓，背着自己的背包，在路口的地铁站上了车，让自己迅速的消失在了来往的人流之中。

手机的铃声响了一秒钟，上面显示二十万美元已经转入了他的账户中。

显然，山口薰子对真田家的不满已经越来越重，她甚至开始私下解决掉那些和真田家交往过密的人，虽然胆识可嘉，但是这样下去，很可能会把自己也玩进去。

山口薰子不是什么长期客户，但是，想到自己能搅黄阿圣的婚事，羽的心情也觉得好了很多，直到他回到自己新租下的小公寓里。

一瞬间，羽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过去。

穿着自己那件纽约洋基队套头衫的阿圣，四肢大张，口水狂流的躺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桌上放着一大堆开了封的零食，一台正在下载GV的笔记本电脑半合着，水槽里不知道为什么多出了很多脏盘子。

“……”

他走到床边，掀起床单，某人哗啦一下摔在了地上。

“唔……”阿圣捂着头，擦了擦嘴角边上的哈喇子，迷迷糊糊的道，“干嘛啊？”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吵死了，我昨天晚上没睡好，让我再睡一会……”

他居然把被子扯到地上，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羽站在那里看了一会，然后沉默的走进厨房，打了一盆水。

他刚要将水浇上去的时候，阿圣一下子站了起来，伸手夺过水盆，放在一边，然后将他狠狠的揉进了怀里。

羽被弄了一个措手不及。

一秒钟之后，他拽开了阿圣，冷冷的道，“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去找你的保镖把我打成筛子？”

“那是我不好，你还在生气啊？”某人弱弱的道，蓝色的眼睛很是可怜的眨了眨。

“少跟我来这套，滚出去！”他拍开了阿圣的手，指着门。

“……”阿圣看着他，然后在床上坐下，没有反应。

羽一把掏出手枪，狠狠的抵上了阿圣的额头。

“我再说一遍，给我滚出去。”

阿圣静静的看着他，忽然一笑，“杀了我。”

羽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杀了我好了，现在我哪里都不会去的，我会一直跟着你。”

羽一阵咬牙切齿。

“你以为你还像你上大学那会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时候吗？”

“这是我唯一想做的，所以我也不介意。”阿圣耸耸肩膀，笑着站起身，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西餐馆，要去吃吗？”

“等等，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对吧？”

“我没疯，过去我曾经想要拥有一切来获得现在的一切，只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可是，现在你却好像什么都不要，所以，那些东西也对我没有用处了。”阿圣抓了抓脑袋，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你是青春期叛逆还是什么的？你现在要一走了之？”羽抓住了他的手腕，恼火的瞪着自己的侄子，“别忘了，你下个礼拜要举行婚礼，而且真田组……”

“有真司在那里，真田组会没事的，别担心了。”阿圣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罐啤酒。

“但是你也不能就这样不负责任的跑出来！”

阿圣放下啤酒罐，淡淡的扫了一眼羽。

“我已经说了，你可以杀了我。”

羽怒极反笑，他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一字字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Chapter36

阿圣就站在那里，他脸色平静的看着羽，然后笑了笑，“要开枪最好快点，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羽的眼神微沉，他将消音器装好，然后将枪口稍稍下移，接着扣动了扳机。

啾啾。

两声轻响之后，阿圣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被打穿的双腿让他只能勉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小股泉水一样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裤子，虽然没有伤到动脉血管什么的，这下子怕也够他受得了。

羽沉默的站在那里，没有吭声。

阿圣苍白的脸上早已留下了冷汗，他勉强一笑，“怎么样？现在满意了？可惜我还是不会走的。”

羽看着他，然后将枪口向上移了些。

又是两颗子弹，这一次却是落在了阿圣的双臂上。

被打穿的四肢一阵剧痛，阿圣倒在地上，慢慢的拖着双腿，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一次，我不会打偏。”羽冷冷的道。

“好啊，那你就杀了我好了。”阿圣死死的盯着羽的眼睛，他试图想要从那双漆黑冰冷的眼眸中找到任何一点留恋的情感。

又一次，他无法确定羽的真实想法。

他看到那个人慢慢的走近了自己，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挲这他的嘴唇。

那种感觉让他一阵恍惚。

他看到羽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缓慢的吻上了他的嘴唇。

冰凉的唇舌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痛苦还是什么原因，第一次他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

“我该走了。”片刻之后，他听到羽低低的道。

走？去哪里，他怎么能走？！

阿圣拼命的想要抓住他的胳膊，但是软软垂下的手臂却还是全然动弹不得。

他看着羽拉开门走出去。

疼痛仿佛已经不再重要，他发疯一样的向门外爬去，那血滴长长的拖了一地。

左臂的那颗子弹大概是卡在骨头里了，肩膀几乎是动弹不得，疼痛也让他眼前一阵阵的发白。

“等等……”

喉咙里的声音什么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下一阵悬空，他便摔了下去。

阿圣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的睡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这是哪里？

厨房里隐约的传来水声，他微微挪了挪身体，发现自己的四肢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虽然还有些刺痛，不过那淡淡的药味却比之前要好受多了。

他慢慢的下了床，厨房里，羽正在默默的洗着菜。

“……”他靠着门边，静静的看着。

“我做了吃的，饿了就过来吧。”羽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冷冰冰的，但是阿圣却觉得犹如天籁。

菜色很简单，却是阿圣最喜欢的。

羽安静的坐在一边，将手枪拆开、清洗。

如此枯燥而乏味的机械工作让阿圣忍不住笑了，冷不防遭到了某人的一个白眼。

“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在我身边真好。”

“哼，少跟我甜言蜜语。”羽站起身，将一堆零件扔在了桌上。

阿圣窃笑着挪了挪受伤的腿，然后在羽之前的位置上坐下，专心的摆弄起了零件。

羽走出来的时候，手上正端着一杯水。

“你什么时候懂枪了？”

“Alex教我的，并不是那么难……”阿圣嘀嘀咕咕的嘟哝着，抬起头，迎上羽愈发难看的眼神，马上老实的闭了嘴。

“……子弹打穿了你的膝盖，如果我是你，就好好的躺倒床上去，否则你可以一辈子都躺在床上了。”

阿圣连忙点头，又跟着往嘴里塞了两口饭，然后拖着伤腿，慢慢的往房间里面走。

羽站在那里，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似的走过去，伸手将阿圣抱到了床上。

“喂，”阿圣的脸好像小时候那样红了红，“当我小孩吗？”

“小孩哪有你这么胖？重死了。”嘴里虽然抱怨，羽还是尽可能小心的把阿圣放了下来，“而且还那么笨，居然从楼梯上摔下来。”

“……”阿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那个，我和Alex真的什么都没有，你看我已经把他打发去北海道了，所以……”

“如果你再废话一个字，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

羽沉默的给他盖好了被子，转身的时候，被阿圣拉住了手腕。

“一分钟，待在这里，好吗？”他小声哀求道。

也许自己对于他那小狗一样的眼神还是缺乏免疫力。

羽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侄子，最终还是在床边坐下。

“嘿，你记得吗？在曼哈顿的时候，你告诉我说，不管我到哪里，你都会找到我。”阿圣低下头，轻轻地笑着，“也许你不相信，那是我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候。”

“……”

“因为我想……嘿，那个家伙，他终于明白了，他是在乎着我的……”阿圣轻轻的吻了吻他的指尖，低低的道，“我想，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羽短暂的沉默了一秒，接着淡淡的道，“你已经做了足够多了。”

阿圣眯起眼睛，懒洋洋地一笑，“我需要放弃什么，才能跟你在一起？”

羽的心脏微弱的刺痛了一下，那感觉仿佛随着每一下的跳动都被逐渐扩大。

他转过头，却被阿圣拉得更紧了些。

“别走。”青年微弱的哀求道，“求求你。”

“……”

“我可以保护你，真的，无论你到什么地方，无论你要做什么……你说我什么都不明白，你经历的那些……我现在明白了。”他抓着羽的手，“我们可以在一起的。”

羽微微张开嘴，似乎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阿圣凑过头，轻柔的吻上了他的嘴唇。

温柔的触碰带着点让杀手曾经眷恋的感觉，他闭上眼睛，静静的品味着这个让他无法忘却的感觉。

“你是在乎我的，一直都是，对吧？”阿圣喃喃着，并更加深入的所求着他的嘴唇。

阿圣的手慢慢的移向了他的脖子，两个人纠缠的吻愈发肆意起来，羽喘息着抓住了阿圣柔软的短发，挑逗的意味让两个人都喘得厉害。

“上来……”阿圣的声音早已沙哑不堪，他握住了羽的手，低低的道。

“闭嘴！”羽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声音却好像也跟着变了味道。

阿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翻身坐起，小心的挪着伤口，然后凑到了羽的面前。

他的手慢慢覆上了羽的皮带，解开。

阿圣并不是经常做这种事，但是怕是已经有无数人为他做这样的事了，有些事情，看多了也不会太难。

“你多久没做过了？”看着那已经被顶起的内裤，青年一阵好笑，“自己也没解决过。”

“……”

在羽发飙之前，他已经张开嘴，一点点的把那东西吞入了口中。

羽呜咽了一声，他的眼睛慢慢睁大，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抓住了阿圣的头发。

放纵总是在他恢复理智之前，那之后，一切都回归到了真实。

阿圣咕嘟一口将那白色的浊液咽了下去，他抬起头冲羽轻轻一笑，而某人逐渐变红的脸更是让他觉得趣味十足。

羽却一言不发的转过身。

果然是做完就走。

阿圣无奈的翻身躺下，将手探入了自己的内裤。

一番情事之后，他弄得黏黏腻腻的一手，更是觉得郁闷，他慢慢的爬起来，然后想着浴室挪了过去。

拉开帘子，阿圣坐在浴缸的边缘，把自己的腿也搬了进来。

“你听不懂英语还是怎么回事？”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边，一脸不耐烦，“你的伤口不能沾水。”

“但是……”阿圣慢悠悠的举起手，“我把这东西弄了我自己一身，你说怎么办？”

“这是你自找的。”

“但是我可不想这么一身东西上床睡觉。”阿圣撇撇嘴。

“我看你在更恶心的地方睡着过。”羽嘴角微微抽搐。

“好吧，”阿圣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反正那是你的床。”

“……”

五分钟后，阿圣坐在浴缸边上，羽则是拿了一块毛巾，默默的帮他擦拭着身体。

“真的不能让我冲个澡吗？这样真的很不舒服。”

“好过你伤口感染，臭小子。”羽不耐烦的骂了一句，下手也重了些。

“喂，难道你不知道要对受伤的人温柔点。”

“对你来说，温柔显然不适用。”

阿圣撇撇嘴，笑了。

“你知道你自己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吗？”

羽一脸不快的将毛巾扔进了浴缸，伸手将阿圣好像麻袋一样扛上了肩膀，扔到床上，“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力气真是大的吓人？呜哇！”

“睡一觉，抗生素用完了，我要出去买点。”

杀手将被子盖在了阿圣的身上，又从床头柜里取出了一支药水。

“我给你打一针，然后，你给我好好休息。”注射器将药水缓缓的抽入，羽将针扎入了阿圣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