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每天上午去学校念书,下午直接回楚家练习,顺便照顾楚镜,晚上就睡在楚镜的床上,虽然李阿姨整理出了一间干净宽敞的客房,但是那冷冰冰的大床哪有媳妇的小床有吸引力?
他的电脑从病房拆下来后又送回了龙骑基地,现在练习是用楚镜放在书房里的电脑,张渐天练习之余会怪蜀黍心理爆发,对着旧照片上的小号楚镜流哈喇子。
恋恋不舍地关掉一张粉嫩水灵的正太版楚镜,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合照,十几个青葱少年乱糟糟地排成两队,各自摆着当年很时尚而现在看来很傻逼的姿势。
“看什么呢?”楚镜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盘水果,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时,笑起来,“这是第七届E联赛的十六强。”
张渐天在照片上找到一个穿着肥大T恤、额发遮住眼睛的少年,惊叹,“啧,楚哥,当年你走忧郁路线啊?”
“滚!”楚镜在他脑袋上抽一巴掌,塞一瓣橘子到他嘴里,“再找找,这里面有你认识的人。”
张渐天嚼着甘甜的橘子仔细地辨认,突然一拍桌子,“我靠!大仙?”
楚镜点头,“找到了?
张渐天看着照片中那个美得模糊了性别的少年,不敢相信地甩甩脑袋,定睛看去,雌雄莫辩的少年五官秾艳、眼神放肆,对镜头勾起一侧嘴角,笑出一股子的妖孽劲儿。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是真正的蛊王,这才是传说中的惊采绝艳。
“天哪……太不一样了,大仙那时候……扎小辫啊。”
楚镜坐在他的旁边,平静的说,“传说中的女大十八变。”
“哈哈,你可千万不要让那个他听见,”张渐天瞪着少年版华弦,幽幽感慨,“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
楚镜笑一下,抬眼看向那张照片,笑容淡了几分,“华弦他这三年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否则绝不是现在这弱不禁风的挫样儿。”
“那这个人……”张渐天指着照片最正中,那里的少年面容俊朗、神情倨傲,手里握着一个金色的奖杯。
“那一年的联赛冠军,不灭之王。”
张渐天抿紧嘴唇,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看着照片上笑容张狂的少年,不禁暗叹,怪不得能陈词和华弦都对他念念不忘,这个不灭之王,果然有着花心的资本。
“那一场车祸,让华弦忘了很多事情,”楚镜淡淡道,“其实当年,华弦已经和王灭分手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一起喝酒,才出了车祸,”他嘲笑一声,“可笑他把王灭对他的坏都忘了,还傻不啦几地以遗孀自居,哈哈。”
知道楚镜和华弦感情好,张渐天伸手将他揽到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傻人有傻福,大仙一定可以忘记王灭,找一个疼爱他的人的。”
“嘶……”楚镜倒吸一口冷气,“轻点,疼……”
张渐天将他衣袖挽上去,露出伤后初愈的手臂,轻轻抚摸那里的皮肤,“还疼不?”
楚镜摇头。
两人在书房厮混到吃晚饭的时候,李阿姨厨艺超凡,张渐天会在网上搜一些利于长骨头的药膳,简单描述几句,李阿姨转眼就能做得出来,色香味俱全,让神仙看了都食指大动。
“渐天,你看这个田七炖鸡是不是你要的样子?”淳朴的中年妇人笑容可掬地端上砂锅,掀开盖子,香气四溢。
张渐天惊叹,翘起大拇指,“李阿姨你太厉害了!高,实在是高!”
“快坐下吃吧,”李阿姨豪爽地哈哈大笑,将饭菜都端到餐桌上,转身去收拾厨房。
楚镜坐下后,望向她臃肿却快乐的背影,笑道,“李阿姨,一起吃吧,吃完饭再回家也不迟。”
“不不,”她转过身来,脸上绽开掩饰不住的笑意,“儿子明天要带女朋友回家,我得早点回去买菜,再晚,菜市场就要关门了。”
“是吗?”张渐天被她的笑容感染,“那您就别收拾了,快点回去吧,厨房里待会我收拾就行。”
李阿姨不肯偷懒,固执地将厨房收拾干净,才归心似箭地告辞离开。
关上门后,张渐天盛一碗枸杞桂圆粥放到楚镜面前,让他自己用左手拿勺子吃,他的右臂虽然已经拆石膏,但是手指活动始终不够灵活,连自己吃饭都做不到。
“多吃点瘦肉,”张渐天夹好送到楚镜的嘴边。
楚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不喜欢吃肉。”
“养伤嘛,不许挑食,”张渐天哄小孩一样细声细气,“乖啦,我喂的,多不喜欢吃也得吃掉。”
楚镜不清不愿地张嘴,满脸都写满了“讨厌”两个大字,张渐天纯情的少男之心被伤害了。
郁卒地问,“一般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很温馨的么?”
楚镜低头喝粥,缓慢地抬起头,“一个男人,沦为需要别人喂饭的废物,还有什么温馨可言?”
张渐天默默地转过头,为他的不解风情掬一把伤心泪。
两人一个别扭一个过分殷勤地吃完饭,张渐天再打几个小时的练习,便抱着老婆滚到大床上,深嗅一口,张嘴舔向他的脖颈,黏黏糊糊地笑,“楚哥……”
楚镜推开他,“我一身药味,你别凑过来。”他刚浸过药水,手臂和小腿上还带着淡淡的药香。
张渐天坐起来,手掌轻轻按摩着他小腿的肌肉,这一个月打着石膏,伤腿肌肉比另一条腿明显萎缩了很多,虽然医生说过好好复健之后会恢复,但看着那两条不一样粗细的长腿卧在自己面前,张渐天还是抑制不住地心疼了,“好好的腿,却变成这个样子,唉……”
楚镜把腰枕放在床头,倚坐着看杂志,闻言看他一眼,“又不是靠腿吃饭,怕什么。”
“可是你的手……”
楚镜将杂志放下,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最高手速是回不去了,但也不算废,以后多联系,还是能够参加比赛的。”
张渐天叹气,握住他的脚,轻吻,舌尖沿着嫩白的脚趾一路滑下,下流地舔着他的脚掌。
“你……”楚镜一颤,想要缩回脚,却被他紧紧抓住,呼吸急促了起来,拼命坐起来去推他,“渐天,不要……”
张渐天抓住他的手,笑着看他一眼,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楚哥,我们做吧!”
楚镜抿紧了嘴唇,怔怔地看他一会儿,移开眼神。
这个少年自病房那一次之后,已是食髓知味,正好自己拆完石膏搬回家来,可真是便宜了这小子,每隔一两天就要来这么一出,厚颜无耻一点地讲,自己帮他打手枪都要打得手抽筋了。
张渐天只当他是害羞,凑到他的旁边,狠狠啃了一下他的脸颊,邪恶地小声道,“看不让你哭着叫老公!”
提到那日让自己丢脸的恶行,楚镜难堪地嗫嚅,“你还那么小……”
“嘿嘿,我已经十八岁,不小啦,”张渐天扑过去含住他的嘴唇用力亲吻,手指钻进睡裤,摸着那个让自己爱不释手的软东西揉弄。
楚镜半推半就地被他吻得情难自已,伸手关了台灯,让卧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反手抱住他的肩膀。
月光从落地窗挥洒进来,照得大床上的身体皎如白玉,张渐天喘着粗气将楚镜挑逗到硬起来,突然狡黠地笑了一下,跪在他的身边,弯腰将他硬起的器官含住了口中。
“啊……天……渐天……”灭顶的快感直冲上大脑,楚镜情不自禁叫了出来,手指下意识抓住了他的头发,温热口腔带来的感觉让他幸福得几乎疯狂。
随着他的吸吮套动,楚镜很快就尖叫一声泄了出来。
张渐天将口中热精吐到掌心,手指沿着会阴摸向他紧闭的小洞,试探地往里钻去。
楚镜腰身一颤,从失神中惊起,惊慌地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呵,”张渐天低声笑,移到他的身边亲吻他,低哑的声音透露出主人濒临爆发的情欲,“楚哥,我要操你。”
“什么?”楚镜猛地瞪大眼睛,坐直身子,“渐天,你……”
他的惊慌让张渐天沸腾的热血飞快地冷却下来,借着月光看着他俊美的脸颊,不敢相信地问,“你……不愿?”
楚镜抓着他的手,为难地说,“渐天,你……太小了。”
“我不小了!”在情事上被拒绝,纵使张渐天脾气再温和也忍不住暴躁起来,瞪住楚镜,“肯定是借口!”
“不是借口,”楚镜看着他气愤的脸,却不知该怎么解释,他本不是擅长口舌相争的人,到了关键时刻,更加像是丧失了语言的功能,张口结舌,满嘴苦涩。
张渐天盯着他看了半晌,气馁地低下头来,再开口时,声音已有了委屈,“我知道,你只是不愿和我做……虽然当了我的男朋友,却没有那么喜欢我……我……我毕竟……不是蓝田。”
“你说什么?”楚镜倏地瞪起眼睛,“关蓝田什么事?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你暗恋他!”张渐天狠心地戳破,“可惜他是直男,所以你才找了我!”
伤人之语,利于刀锋,楚镜被刺得哑口无言,如同一根棍子狠狠敲在了头顶,脑仁狠狠地疼了起来,而眼前的少年,竟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他扯过睡衣披在身上,抓过床头拐杖,咬牙走到门边,拉开房门,平静地看向床上的少年,“张渐天,你,给我出去。”
第43章:我喜欢你
张渐天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从床上跳下来,拉住楚镜的手,“楚哥,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的腿支撑不住,快到床上去。”
楚镜固执地甩开他的手,冷着脸看向他,“出去。”
张渐天仰脸,双手痛苦地捂住脸,深呼吸,低头看着他,低声下气地道歉,“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对不起,楚哥,你骂我、打我,我都没有怨言,你……你别气坏了身子。”
“出去。”
客厅里没有开空调,寒气直往卧室里进,张渐天见楚镜穿的单薄,重重叹一口气,举起双手投降,“好,你回床上,我出去。”
说着走到门外,无可奈何地看向那个无情的男人。
楚镜一言不发地关了房门。
一声清脆的咔哒声,显示着门被从里面锁上,张渐天看着眼前白色的房门,眼神倏地深沉下来。
门内,楚镜拄着拐杖回到床上,被褥上还有着方才厮混留下的体温,他坐在床边,摸着被子上残存的温度,咬紧了嘴唇。
温度一点点散失,最终变得冰凉,楚镜缩回随之变凉的手指,紧紧地攥成拳。呆了一会儿,他捡起刚才被自己掉落的电竞杂志,拧开台灯,看了几十页,突然发作,猛地将书扔在了枕边。
只见被掀开的那一页上,是一张占了大半个页面的旧照片,照片里自己和蓝田一起接受媒体采访,那时候他们还穿着一样的队服,坐在同一间训练室……
仿佛被扎了眼睛一样,楚镜觉得这照片现在看来嘲讽至极,原来在爱人心中,自己就他妈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追不上蓝田,所以随便找个男人来代替?
操!
不愿看那刺眼的照片,楚镜关了台灯,钻进被窝中打算睡觉,可是一闭上眼睛,刚才张渐天那委屈的眼神就浮现在脑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烦躁地坐起来,突然发现忘记拉窗帘,明净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了满床清辉,淡蓝色的被子在月下泛着冷光,显得如此凄凉。
他翻身下床,拄着拐杖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倚门而坐的少年猝不及防,直接滚到了他的脚边。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片刻,张渐天突然反应过来,飞快地爬起来按住他的肩膀,“楚哥,你不要生气,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楚镜淡淡道,“回你房间睡觉去吧,明天还要上课,不要迟到了。”
张渐天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沉默半晌,苦笑一下,“上次老妖说了一句话很对,人啊,这辈子就不能作孽,作一次孽,就要还上一辈子。”
说完,他抬手抚弄一下楚镜耳边的发丝,柔声道,“你也快点睡吧,熬夜总归是不好的。”
楚镜一夜没睡,他关了空调,打开窗户,坐在宽阔的窗台上点烟,让淡蓝色的烟雾飘到窗外。
一夜下来烟灰缸中已经满是烟头,东方泛起白色的天光,楚镜被烟呛得咳嗽起来,他已经不知道,轻易答应了张渐天的告白,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张渐天第二天中午打电话过来说学校有事,晚上回家去住,从此之后一连五天都没有再来,楚镜一个人在家中无聊,正好挂念着队员们的比赛状况,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去了龙骑基地。
本赛季的团队资格赛已经进行了六场,龙骑战绩不错,但是2V2是弱点,E联赛的团队赛分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KOF赛制,比赛双方各派出3名选手轮番上场,战败者退场,换其他选手上阵,直至将对方3人全部打败者为胜利一方。第二部分是2V2的双打比赛,因为楚镜受伤缺席,楚狂+仗剑天涯的黄金组合被迫拆开,使得龙骑在这一环节分外吃力。第三部分是占积分比例最大的5V5,最是考验团队的合作意识。
陈词头疼地摇头,“到现在已经尝试过肖图+华弦、管诚+张渐天、华弦+张渐天、白小节+张渐天,除了肖图+华弦的效果好点之外,其他的简直是噩梦,管子手速不行,小节和渐天配合不够默契,华弦他……他简直就是一头猪!!!”
楚镜看一眼缩在角落尽量减少存在感的华弦,憋笑,“阿弦他不擅长和别人配合嘛,多磨合一段时间就好了。”
陈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训练室里的队员们,深深叹气,“要是你没受伤就好了,渐天和你的配合那么好……说到渐天,这小子受什么打击了?”
楚镜心头一动,“他怎么了?”
“风格大变啊,”陈词情绪激动,仿佛受害不轻,“他以前的风格你知道嗒,稳扎稳打,绝不冒进,靠,前几天突然跑回基地来,说要和大家一起培养默契,把管子杀得鬼哭狼嚎,那战斗风格,跟疯狗差不多。”
脑中又浮现出那天晚上受伤的眼神,楚镜喉头似有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
陈词敏感地发现有情况,脸上习惯性挂上了八卦的笑容,动动眉毛,凑过去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怎么?小两口闹别扭了?”
楚镜点头,简单地说了一下那晚上的事情,苦涩道,“他……他怀疑我拿他当蓝田的替身。”
陈词沉思片刻,拽着楚镜去了自己办公室,关上玻璃门,“你跟我说实话,你对蓝田到底有没有那么点非分之想?”
楚镜沉默,半天,慢慢道,“当时我刚转会到神域,他就是队长,一直很照顾我,所以……是我会错了意,后来才知道其实他并不喜欢男人。”
“这么说,”陈词挑眉,“你确实有拿渐天当他的替身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