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负相思——素阳

作者:素阳  录入:10-22

文案:

相思苦,苦相思,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

相思是一种毒。

既名相思,自是求不得,才可相思。

“解药拿来!”

“……”

“还有!”

“只有一份解药。要不是那个谁自己找死,这毒也轮不到他中。”

“你——”

“我是看在那傻子痴心的份上,给他们机会一起死。”

这是一个由相思开始的故事,却不止于相思……

算是《锦衣夜行》系列文,不关关系也算不得大。

关于小白和小黑入红楼之前的故事。继续武侠,不过以情感为主。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墨九,白倾 ┃ 配角: ┃ 其它:

寒风凛冽。

更凛冽的却是冰冷的视线,冰冷的刀剑。

围成半圈。

只因另一侧是悬崖。

薄雾弥漫,不知深浅。

“漠九重,你还能往哪逃?”平淡的语声顺风送出很远。

赵檀不急。身侧十余同门虎视眈眈,那人已如瓮中之鳖,绝难逃升天。可他同样高兴不起来,即使所有人都说那人拭主求荣,一柄鬼刀沾染无

数同门之血。

“逃?”漠九重反问,“你真的觉得我在逃命?”

出鞘的湮月刀依旧如摆设般垂在身侧,连刀锋都似黯淡了几分。

围着他的人却似被莫名的气息煞到,一瞬乱了步子,剑影乱晃。

“我当然希望你不是逃。小九,跟我回去,把事情说清楚。”赵檀却丝毫不受影响,连右手也只是习惯性地下垂,一丝想要拔剑的意图都没有

“……”似乎是那声久违的称呼让漠九重有些恍惚,却只愣了垂目又抬眼的瞬间,“大师兄,难得你还信任我。可惜,那些人的埋伏是我漏的

消息。说清楚有什么用?”

“你!你这个叛徒!”人群中已有人被激怒。

刀影晃得更甚。

“那你把我们引到这里又是为何?”赵檀也被激得脸色有些难看。

“大师兄,你长我三岁,我却是从小就在南湖边长大。我不过想知道,有无胜你的可能。”漠九重向前进了一步,抬刀。

刀光似瞬间迸溅,杀气四溢。

“……好,我成全你。”赵檀沉默良久,终是微微点了点头,握剑的手终于紧了紧。

若水剑缓缓出鞘。

剑如其名,轻灵若水,缓缓而动。

却是冰寒。

初冬的山巅,兵器所漫出的寒意竟比北风更甚。

所有人的视线都已被若水吸引,漠九重似也痴了。

湮月却是毫无征兆的动了。

就在漠九重目光迷离的一瞬间,手中的刀却似有生命一般飞起,斜斜削着赵檀的肩胛而去。

那一瞬,若水的剑尖尚在鞘。

“叮!”却是依旧架住了刀锋。

没有看得出最后一瞬若水出鞘的速度。

漠九重却是没有丝毫意外,手腕转动间挽出一十八刀,刀光几乎将赵檀笼罩。

赵檀神色安然。

退,脚下轻错间已闪过十七刀。

只听“咯”地一声脆响,漠九重的第十八刀依旧被挡。

不是被剑所挡,却是被若水的鞘。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剑上,其中又有几人知,鞘同样是一种武器。

赵檀知道。

就在湮月刀的攻势被剑鞘阻隔的一瞬,赵檀忽然身形一晃,错过了刀势已然用老变招不及的刀锋,一剑直刺漠九重前胸。

剑锋瞬间穿透血肉之躯。

漠九重的身体也是血肉做的。

所有人是一呆,人群过了好久才发出欢呼。

“……小九,你——”最吃惊的人却是赵檀,“你明明——”

若是撤刀,若水必伤不了漠九重。

只是若是撤了刀,赤手空拳的他又怎能突破重围?

“大师兄,”失血的唇开合,嘴角接连沁出血丝,漠九重却笑了,“保重。”

漠九重很少笑,即使在笑的时候嘴角依旧带着冰寒。

用尽全身力气握住若水,后退,冰冷的剑锋划过肉体,甚至听得见铁器与骨骼摩擦的声音。右脚已在同时踏空,后仰。

漫天血雾中,再熟悉的容颜都难免陌生。

大师兄,我还是喜欢凡事沉静内敛的你,这样震惊的表情看着真是别扭。

漠九重笑得纯粹,可惜,赵檀已看不到。

忘忧谷,忘忧谷,若没有绝美的景致,又怎能让人忘忧?

轻浅的小溪,表面覆着薄冰,却不能阻止其下水流暗涌。

漠九重坠下来的时候刚好砸在溪边,砸碎薄冰若干。

那座悬崖也就是看上去悬,若除去山谷间重重迷雾,其实远算不上深不见底。不过若不是漠九重跌来的时候衣袍被沿途的树丫勾住借了些许力

,估计跌到谷底成不了肉泥也留不了多少气。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

醒过来的时候,漠九重只知道自己还活着。

叹口气,可惜,还活着。

手脚完全没有知觉,不知道是不是还与躯体相连,胸口倒是痛得眼前阵阵发黑,似乎伤口还在流血,被溪水一冲,流得更快了些。

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

倘若漠九重没有遇到白欣,想必就算他不想死也非死不可。

幸好,他遇到了。

“喂!听得到我说话么!”白欣知道自己的嗓门向来够大,在村口一叫整个村子都听得到。不过,貌似要把死人叫活,尚欠缺功力。

漠九重依旧侧趴在水里一动不动。

白欣小心地伸出指头,探了探鼻息。

几乎没有。

“呸!真霉!我怎么老碰到死人!”白欣飞快把指头伸进溪水里死命揉搓,却在下一刻动作一僵,不是被冻的,而是被吓的。

那具尸体的手指分明动了动。

“妈呀!白倾白倾!诈尸啦!”白欣吓得慌不择路,一脚踏进水里,带起水花无数。

“……这里,是哪里?”

“忘忧谷。”

“……”

“断魂崖下忘忧谷,怎么样?好名字吧?”

潜意识的低喃远在意识恢复之前,眼前的人影由模糊到清晰,漠九重终是把答话的人看得真切。

“怎么?之前把你搬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头,傻了?”那人扬眉一笑,原本略显平淡的眉眼骤然生动,倒是清秀得很。

“……咳咳,咳咳——”漠九重想说什么,却是一口冷风灌进喉咙猛地岔了气。

“哎哎,动静小点!好不容易止了血的伤口,千万别挣裂了!你这条小命可经不起再一次折腾。”那人见状飞快自桌上端来温水,把漠九重扶

起,连着灌了好几口。

那人的动作远算不上轻柔,扶人的动作连拉带拽,杯沿靠近的瞬间又磕到了干裂的唇,漠九重被折腾地眼前又是一阵阵发黑。

“行,咳咳,行了!”连着被灌了好几口,漠九重自忖没被呛死已是运气不错。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耳边已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着一道

尖得有些刺耳又有些熟悉的声音。

“白倾白倾?那人醒了?”

原本半阖的木门被猛地推开,天光一泻而下。漠九重习惯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刺眼光亮不由闭了闭眼,待光影散去才缓缓睁开。光亮处却站着一

个小丫头。

真正意义上的小丫头——扎着两小辫的丫头,漠九重估计她的身高刚刚不过勉强够到桌上的茶杯。

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跑进来,还没站稳就伸出手指戳了戳漠九重的伤处。

“你——”漠九重躲避不及,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再抬头时却看到小丫头捧着红红的爪子眼泪汪汪。

“白倾,你打我。”丫头憋嘴。

“叫你管住自己的手,不该碰的别碰!怎么就学不会!”那人却是收起了之前玩世不恭的神情,一转眼就是一脸的刚正。

“……”小丫头继续泪汪汪。

“你再装!你再装我——”

“啊——爷爷——白倾欺负我——”小丫头拔腿飞奔。

漠九重被那大嗓门震得再次两眼发花。他终于记起了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他跌下悬崖后分明有些意识了,就是被这个大嗓门给震晕的。

“那丫头,这里有些不正常,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个叫白倾的看着脸上毫无表情但眼神却追着那道小小身影而去的漠九重,指了指自己的脑

袋。

“啊?”

“老头说是小时候烧坏的,像现在这样能跑能跳已是不易。”

“你们不是兄妹?”

“当然不是,我跟你一样是上面掉下来的,小丫头是老头捡来的,貌似就是烧坏脑子被爹娘遗弃了。”白倾语气淡然,一副随意拉家常的架势

,似乎这些事和自己毫不相关,“小丫头啥都不知道,就跟着白老头姓,我啥都记不得了,所以也跟白老头姓,顺便取了个跟小丫头差不多的

名。白老头就一捡破烂的,啥都收,你还记得自己叫啥么?不然白老头就又多一孙子了。”

漠九重彻底无语。

“真不记得了?”白倾却是两眼放光,一副认亲的架势。

“记得。”

白倾一张发亮的脸瞬间黯淡,比盖层黑布还快:“说,姓啥名啥?祖籍何方?家有几口?田有几亩……”

“……”

“没听到我问你话呢?”白倾的黑脸还没来得及白回来。

漠九重默然,他真的是被好心人所救?还是被打家劫舍的顺便捞回来了?

“漠九——”不是漠九重故意要吊人胃口,只是任谁视线里突然冒出个毛茸茸的脑袋都会愣上一愣。

漠九重没下意识一掌砸上去已经是重伤在身力不从心所致。

“你叫墨九啊,好名字好名字!我们姓白,你姓墨,我们就该扎根堆么!”白欣小丫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顶着个毛茸茸脏兮兮不知去哪里

钻过的小脑袋。

“……”漠九重怀疑白倾的话,这是烧坏脑子?分明伶牙俐齿。

“你真的姓墨?”白倾神情古怪。

“呃,真的。”墨九就墨九好了,反正漠九重也不想再回到原来的日子,一样要改名换姓,换个自己比较习惯的也好,“这个姓很怪?”

“不常见。”

“还好吧。”漠九重,以后得称呼墨九,暗道其实是姓漠比较少见。

“小墨小墨,等你伤好我带你去玩——”白欣却已叽叽喳喳叫开,若不是还记得眼前的这人是个伤者估计拽了就跑。

小墨?被一个十来岁的丫头带个小字称呼?墨九险些维持不了那一张冰山脸。

“要玩自己玩去,这位大叔还要养伤,少烦他!”白倾一把拎着小丫头的领子把人拎了出去。

“……”墨九知道他是好心,可从小墨到大叔,这也太……

墨九身上的伤若放在寻常人身上,自是极重的伤。只是墨九本是刀光剑影中来去惯了的人,这当胸的剑伤外加断了条腿也不过尔尔。

三两天的时间,虽然胸口的伤结痂还未完全,拉扯下依旧有血丝渗出,墨九已经可以挣扎着下地,拄着白老爷自制的木杖稍稍走动走动。

“小墨小墨,如果你可以走到门口,这个苹果就是你的——”白欣站在门外手舞足蹈,墨九几次怀疑那比她的巴掌大得多的苹果会从她手里飞

出去。

“你当墨大叔是你呀,得靠这招吃药认草药?”白倾端着个药碗出现在门口,对着这一大一小一脸无语。

其实相较起白欣的举动,墨九分明对白倾的称呼比较无奈。

“谁叫你煎出来的药苦成这样!”白欣满脸不服,狠狠地瞪了白倾一眼,把手里的大苹果递到墨九跟前,“小墨小墨,接着。白倾是坏蛋,咱

不给他苹果。”

墨九默默接过,没有一丝不耐。

虽然白欣很咋呼,可他一点都不讨厌这个活泼的小丫头。就像以前御青门里那个整天叽叽喳喳的小师妹,跟在大师兄身后就像个尾巴一样,可

爱得紧。

“去去!老头在找你,别整天在这里浑。”白倾放下手里的药碗,跟赶苍蝇似的把小丫头往屋外赶。

“不要!还没到用功的时辰呢!”小丫头就是不依。

可惜白倾可不懂怜香惜玉,拎着丫头的衣领就丢到了门外。顺势“砰”得关上房门,门框上的积灰受到撞击纷纷落落。

“小墨!帮我说话呀!”

白倾依言看向墨九。

可惜墨九只是耸耸肩,金口难开。

“她求你还真是求错了人。”白倾似笑非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直这样僵着脸,总有一天你会想动也动不了?”

墨九不答,只是低头看着拐杖。今日已是锻炼良久,再下去扯了伤口得不偿失,于是丢了木拐坐到床边。

“你这人真没意思。”白倾眼珠一转却是话题一转,“对了,你坠崖时不远处掉了一柄刀,是你的么?”

“……你捡到了?”听到了家传宝刀的下落,墨九终是说了第一句话。

“对啊,不然我怎么知道有这么柄刀?”白倾欠抽地眨眨眼,一副“来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的架势。

奈何墨九重又一言不发。

“你不要那刀了?”白倾不死心。

“要。”墨九终是开口,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漠,“你没发现,你现在跟白丫头是一副德行的?”

“……”白倾咬牙。

谁说这人是因为木讷才不说话的?拖出去打死!

忘忧谷不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

当墨九丢了拐杖走出房门,忽然被积雪映射下越发刺眼的阳光所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忘忧谷实在担得起忘忧之名。

没有风。

积雪挂在枝头不曾跌落,只能从一片雪白的间隙窥到一丝枯枝或翠碧的痕迹。

似是完全与外界隔绝。

墨九有些恍惚——御青门地处偏南,自是不会有白雪皑皑的季节。可墨九却一直怀念家乡南湖深冬时节那一片霜冻,当然,还有那里的人。

耳边忽然划过一丝冷风,墨九偏头,却是冰冷的剑锋擦着额角而过,削下额前发丝几缕。墨九下意识回身就是一掌拍出,用力之下却是扯到了

伤口,动作慢了半拍。

掌风过处,门框的边缘碎成粉屑,纷纷扬扬。

却是险险避过眼前人。

“白倾?”墨九吃了一惊。

“好可怕的反应。而且——”白倾看着被磨去一块的门框咋舌,“如果你不受伤,是不是这扇门就得请工匠重修了?”

“剑不是用来玩乐的。”

“我知道,我知道!”白倾直视墨九,明明眼前的木脸人依旧维持着一贯没有表情的表情,但他分明觉得墨九眼底的温度又低了些许,“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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