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吭跑出去的。”
我明知道杨睿说的没错,还是忍不住反驳:“你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又知道他了!”
“因为颜焱跟我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他抓住我的肩膀,试图让我冷静下来,“所以,我知道的,他不会有事的。再
说络霜把你和颜焱交给我,要是颜焱出了什么事我也交代不过去的。”
“落白,你别露出这种表情呀,我……”
不喜欢,我不喜欢杨睿说的好像自己跟颜焱心有灵犀一样的语气,不喜欢。
说到底,还不是下意识的感觉?要是颜焱真出什么事,我找谁赔我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呀。
“咳咳,小公子好像回来了。”马夫突然出声打断了杨睿的话。
我朝马夫指着的方向望去,是有什么东西慢慢的靠近了,一步一停,似乎是拖着什么东西。
颜焱背着一头跟他人差不多大的山猫慢慢地挪过来。
颜焱没有看我,而是径自走到杨睿面前,把山猫推到上前,左手彻底断了,用一种奇怪状态地往下垂着,侧腰还有一
道很大的伤口,血肉模糊。
“谢师礼,够不够。”说罢,扔了一把刀在杨睿脚边。那把刀我认得,不就是马夫宰兔子的那把?
虽然我人站在他们两个身边,但他们之间好像把周围都隔开一样,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甚至都找不到插入的机会。
“孩子大了,管不住了,由得他去野吧,只要让他知道有个家永远对他开门,那就不会走弯路了。他到底也是男孩子
,翅膀硬了就要飞的,那里拦得住呦!”马夫在我耳边悄悄说道。
他说的我自然懂。可……
我心里乱的很,要对颜焱动气吧,被马夫这么一说,生气倒显得我这个当爹的没气魄了。
看马夫给颜焱找药去了,我插不上手,只好闷头钻回帐篷里。
胸闷的要死,那里还睡得着。我假装起夜,偷偷摸到他们背后。
“好吧。我教你功夫就是。不只功夫,只要我会的我都会教你。”
“你怎么跟他说的?”
“说你贪玩抹黑猎兔子去了。”行啊,你们三个合着一起骗我。
“他信了?”
“多半是信了。想跟我学功夫,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还要非瞒着你爹。”
“要被他知道还有谢师礼这么一环,他是打死也不会让我去的。倒不如先斩后奏。你可是答应我了,不管他怎么说,
你都不能反悔。”
“是是……可颜焱,这话不该我说,但,他到底是你爹,前面要不是我拦着,他早就冲进林子里找你了。他可不像你
,要真进了林子,那可就真出不来了。你就让他少操点心……”杨睿……不愧是大人,看在你终于说句人话的份上,
知情不报的罪,我就不计较了。
“……他、他就爱把我当小孩子,咸吃萝卜淡操心,明明自己比小孩还小孩。”我、我这是在锻炼你的生存能力!
“是啊是啊,要不是我家公子搂着,你爹骨头早抖散架了。”马夫你胡说八道!杨睿什么时候搂过我了!最、最多就
搭搭肩膀而已!!
归根结底,还不是这死小孩一溜儿烟不见了,吓得我胆儿尖颤。
既然大概知道了颜焱出去的原因,又平安回来了,我也就无心在外头待着了,慢慢摸回帐篷了。
马车上不小心压倒杨睿,颜焱应该没多想,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还跟杨睿有商有量的。听到马夫说杨睿搂我好像
也没什么反应……
反应?要有什么反应?没反应才是正常的吧!
明明自己才说过喜欢男人又不是看见男人都喜欢,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先开始这么想了。回想在马车里扭扭捏捏的
自己……真是丢脸!
再说,小孩总有要瞒着爹妈的事情的,像我小时吹牛皮都不用打草稿的。但是,像这样几乎搭上性命的事,还是跟他
谈谈比较好。省的哪天……追悔莫及。
“欸?嘘……”是杨睿,他进来我帐篷干嘛?
“大概是起夜,天又黑进错帐篷了,正好,你去看着颜焱,他伤成那样,晚上多数要发烧。”他压低声音对马夫道,
应该以为我睡着了。
“你确定要跟他过夜?倒不怕那狼崽子一口咬死你?你没看到前面他看你的眼神?比侵犯领地的熊还吓人哟。”
“他让他爹气成那样,这样也算治治他脾气。落白兄是人,不是他划下的地盘。没有尝过失去的滋味,别人再讲要珍
惜还是没用的。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就虚伪吧你。杨、公、子。”马夫说完便走了。
杨睿走进来做到我旁边,“啪!”燃了矿灯。我闭着眼睛,心跳的极快。
突然,他冰凉的手直接贴上我的脸。
“嘶——”我本能地一颤。完了,穿帮了。
“起来吧,我知道你醒着。”
怎么办?是装被他吵醒的还是就这么起来?
第十三回
鉴于他刚刚对着马夫说的话极其对我胃口,我想了想还是不装了。
总觉得……这个杨睿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是因为之前还比较陌生的关系吗?还是在络霜面前有所收敛?
同样是如莲般的气质,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时候的杨睿泛着股邪性。
以前我为捉一只很漂亮的蝴蝶,被它的鳞粉伤过。玉郎给我包扎的时候说过,漂亮过头的东西,往往是带着毒性的。
这个杨睿也一样吗?
“为什么这么看我?是怪我没经过你同意就让颜焱弄成这样?还是怪我骗你?”
“啊!不是。只是突然想起络霜说我是治不了颜焱的。本来想着要好好教训他的,可看他伤成那样……即便是没受伤
,我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让父母头疼的要命的,可不就是孩子么。”
“可、可我什么功夫都不会还不是这样活了二十五年。功夫的事情我不懂,可人上有人的道理我懂,要是学了功夫他
以后都要遭这样的罪……”
“络霜平时是没心没肺了点,可看人的眼睛毒的很。她说你儿子不是池中蛟,虽然这次我不是故意试他,但他着实让
我惊讶。”
“听你这么称赞他,我倒一点都不高兴。”我苦笑道。
“颜焱他不是东西,你紧紧攥在手里他就是你的了。你们父子相依为命的,感情深厚是自然,可你难道看到一棵小树
要长出屋顶了,就担心他被雨淋到被雷电打倒就硬生生的要把长出屋顶的部分砍掉吗?”杨睿边说边把我散乱的头发
理好,好像把我当成了小孩子一般。
“唉……”我叹了口气,“真不甘心。也许你这个师父比我这个做爹的更了解他。”我赌气似的往他肩上打了一拳。
杨睿装作一副受到重创的样子:“啊呀呀,我内伤了。”
我被他一副死相给逗笑了。
他见我笑了,似乎放心了。看他那模样我倒觉得过意不去,也不觉的这个男人有多可疑了。觉得他有问题,也是我当
时自己多想了吧……还是为当时自己异常的身体状态找借口呢。
说真的,我真不觉得自己喜欢男人。也许是跟玉郎的事吓着我了,让我在脑子里对那种事拉了根警戒线,以致我后来
虽然醉生梦死地过日子但也没跟书中如玉翻云覆雨过。几年下来做过的春梦,也只有最近梦到那个跟玉郎的那一个了
。
虽然,被杨睿抱着的时候有奇怪的感觉,但归根结底是我没碰过女人的关系吧……
如此一想,我更是渐渐卸下防心,因为,要随时警戒着个人也很累啊。
“落白兄你放心吧,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怎么也算颜焱半个父亲了。你压不住,我做师父的还压不住吗
?我只求落白兄以后别把我当外人。”
“欸?你这话说得……”
“从下马车开始你一下对我抱着防备不是吗?我还想是哪里做了不对,让你不快了。”
“额……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没关系。”这是会功夫的人的直觉吗?
“络霜常说我山上呆久了,不太会看人脸色。所以你要觉得我哪里得罪了就直说吧……”
对啊,杨睿时常待山里,个性应该很单纯,明明是我把人家给想复杂了。登时觉得特别对不起他。给我们吃住不说,
我还怀疑他人品。
“落白兄,你能脱下裤子吗?”
“哦……啊?”没听清他之前说了什么,只突然地听见那么一句话。
干、干嘛脱裤子……刚说不怀疑他人品的……果然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想看看你的腿到底怎么样了,我听络霜说了,你膝盖严重受冻也就这几天的事。运气好还救得回来。”
呃……好吧,我、算我良心被狗吃了行不行。
就像算好似的,因为我腿脚不便,杨睿在一旁用膝盖顶起我一边大腿,未免我重心不稳,还好心的用手拖住我后腰,
我手勾住他肩膀,撑起另一边,杨睿便乘着这空当把我瘸腿的那半裤子褪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马夫出现了……
“公子!小公子不肯吃……药。”在这当口,马夫突然闯了进来,“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会转告小公子,公
子正和咱们主子办正事……”
“办你妹啊!”我羞得连粗口都爆了。
我原本急着想让杨睿看看我腿也就没在意姿势,被马夫的话一惊才反应过来。我根本就等于是坐在杨睿怀里,还正被
他脱着裤子。
我回头狠狠往杨睿那里猛甩眼刀子,贴心过头了啦!就算我是络霜的义兄殷勤也没那么献的!
那家伙居然还傻呵呵地笑。
“你说,颜焱怎么了?”我干脆半就着身子把另一半裤子也脱了,裹了毯子半套着鞋子就拉着马夫往颜焱那个帐篷走
。
“他受了伤,得消炎,伤口是做了处理,可以防万一,还是要用内服药。他不肯吃药,我估摸着是他受伤你一句也没
问过,闹脾气呢。药在这里,你一定要让他吃,不然伤口感染可不是开玩笑的。”说罢,就递给我一个瓶子,一边喊
着冷死了一边往杨睿那个帐篷里钻。
杨睿把头探出来,手里抓着我的裤子有些尴尬。我挥挥手让他进去了。
深呼一口气,走进颜焱的帐篷。
就见那个小鬼头被包的像个粽子。还像山大王似的,盘着腿抱着胸,就差嘴里叼根杂草什么的了。
小脸鼓着,嘴巴都能挂上好几个油瓶。
还有脸在这儿给我甩脸子,一看到他,之前做的心理建设统统白搭,一颗火星立马燎原。
“您还知道回来怎么走呀!您不是老厉害的嘛,雄纠纠气昂昂的扛了头山猫回来。”一想到颜焱回来那浑身血淋淋的
模样,我心里就泛酸。“你啊,主意大了,算了,就算我说你,你也不会听,药给你,你不想吃,也没人逼得了你大
爷吃!反正我只会咸吃萝卜淡操心。”把药扔给他,我缩在帐篷一角坐着。这心里,苦的都没法儿跟人说。
我算什么呀,急的头发都快扯完了,落得什么好,就得了句‘瞎操心’。不但如此,我还犯贱,都这样了,不看着他
把药吃了我还不放心。
他倒了粒药丸,乖乖的吃了,随后慢慢地爬过来,我不看他。他凑到我耳边悄悄地说:“我就知道你在闹变扭。”
那种有气在耳边吹得感觉让人渗得慌,我推开那死小子,他居然还狠狠把我耳朵拧了过去,还是压低声音道:“我变
成这样还不都为了你!”
为了我?那我是不是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拜天拜地把他大爷当菩萨一样供着呀!
“我们不可能在杨睿那儿待一辈子的。不趁现在多学点东西,以后出去我拿什么养活你。”
这话一下戳我心窝子里。对,是我没本事,供不起你大爷。要你、要你一个小孩子这样……
心好痛,也好恨,为什么身体那么不争气。当初在钱家门外冻死也好过现在这样拖着个半残的身体,害人害己。
“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还气我没跟你知会一声?这不跟你说了,你一定不让我去的嘛……”
我一下抱住那个小小的身体,“你要真出什么事,我就去找个女人,生一堆小孩在你牌位面前宠着疼着,恶也恶心死
你!”我把头埋在小孩的肩膀里。心里苦得哭都哭不出来。
我突然想起一个冷笑话,一个很崇拜抗金名将岳飞的胆小鬼出征前,让他娘也在他背上刺字。他娘说这这四个字是他
们家家传的保命符。到命悬一线的时候才能亮给对手看,保管对方一下疯癫大笑三声,这个时候再乘机砍杀对手。但
是他自己不能看,一看保命符就失效了。果不其然,胆小鬼凯旋而归,他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字,于是就让战友帮忙
看着。结果背上四字居然是‘好汉饶命’。
现在我才品出其中做父母的心酸。
“你猪啊,还生一堆……你想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太多了……我又不是去称霸武林,只是学点本事傍身而
已,要是碰上了恶汉,又不能指望你。”
我看出来了,这死小鬼就是把软刀子,老是挑我死穴插,还一插一个准。
“你起来!压着我伤口了。”
这次我很果断的放开了。
颜焱,若有一天你要走,我不拦着,只要你记得回家的路就行。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该自豪才是。
虽然不知道杨睿的功夫怎么样,但一般隐居的又会功夫的人,不都是会什么密不外传的武功么,再加上他又有姓杨的
背景。不会才过分吧!
虽然颜焱说他没有称霸的念头,可看他把山猫搬回来的狠劲,这话绝对不会作数的。我能做的……只有不让他担心的
好好活着了,真是的,简直就是把父子身份对调了嘛。
颜焱揉揉受伤的地方,钻进被子准备睡了,突然好想看见什么似地,“别动。”
我立马停住不敢动,生怕是蜘蛛蛇什么的。
他慢慢把手伸向我的胯下,好好地摸了我一把大腿以后,吸了口气:“你、你居然没穿裤子!!!”
一下吼地我耳朵都快聋了。
第十四回
“欸?这个么……不是想让杨睿看看我的腿还有没有……救。”我傻笑,就是从颜焱的表情看着他根本没信就是了。
“我刚刚好像是听到什么‘办正事’……什么正事,你跟他有什么正事好办啊!”
“不、不是说了嘛,想让他看看我的腿,然后刚把裤子脱了,马夫就冲进来说你不肯吃药,前面杨睿还说你今天晚上
一定会发烧,我急着过来看你,连裤子都来不及穿……还不都是你个讨债鬼惹的。”一想这个我就来气,我那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