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番外——季浅裳

白寂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柳司灵以为他想通了，便准备继续开车把白寂送回T市去。

“你……”

白寂突然把手臂缠到了柳司灵的脖子上，闭上眼睛亲了上去。

“萧文，你在看什么？”袁冰洁挎着皮包，手里拿着两份冰激凌。

“没什么，看错人了。”萧文笑了笑，两手上都是袁冰洁shopping的战利品，他凑过身子，往袁冰洁左手上的冰激凌上咬了一口：“味道不错。”

“今天很开心，我打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就行，有时间再一起出来玩吧！”

“好啊。”萧文满面笑容的朝袁冰洁挥了挥手，直到看到她坐上出租，离开视线后才拉下脸，闷闷的憋了句话出来。

“靠，没想到你真是个gay。”一种被欺骗的感觉让萧文霎时间愤怒了起来。原本只是开玩笑，想气气柳司灵才说他是gay的。他自认为算是很了解柳司灵了，没想到柳司灵仍有瞒着他的事情。

“呵，说到底，我也只是个连他的职业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而已……”

第七章：从属

柳司灵对外都说自己是大学教授，其实只不过是个副职而已，一周只有一天的课，其余的时间按照萧文的话来说是：鬼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不够兄弟，这人渣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性取向不对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认识他八年了居然不知道。”虽然心里对柳司灵恨得牙痒痒，但是萧文依旧乖乖地跑去柳司灵家蹭饭吃。

饭桌上，王韶和先沉不住气了：“小文啊，昨天的相亲还顺利吗？”

柳书迪小声的哼了一下，王韶和直接踩了他一脚。

“柳叔，王姨，你们别为我着急，我还年轻呢。”

“唉，什么话呀，现在还年轻，谈谈恋爱不就大了吗？到时候就该结婚了啊！”

“呵呵。”萧文心情没来由的低落了起来。

“司灵不回来吃饭吗？”柳书迪在场，萧文从来不敢用‘灵儿’这么纠结的称呼。

“哦，他这几天都住在东苑那边，就昨晚回来了一下。”王韶和喜滋滋的说着。

萧文突然感到了沉重的负罪感。他不敢想象王韶和知道柳司灵的对象是男生后会有什么反应。

“我吃饱了，柳叔、王姨，你们慢用。”

“不多吃一点吗？”

“不了。”萧文心情不好破天荒的只吃了一碗饭。

“我回去了，过几天工作的文件还没整理好。”

“恩，我记得还有两天你们的年假就放完了。”柳书迪赞许的点点头：“这次市里出的这起案件就靠你多帮帮小司了。”

萧文木然的停在门口，吓得手都忘了去开门了。

“柳叔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柳书迪疑惑的皱了皱眉：“小司什么都没说？”

萧文刚想继续问下去，握住的门把手就自己动了起来。

门刚打开，不知道何时就站在门外的柳司灵便一把拉过萧文，把他带了出去。

“我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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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打算解释一下？”萧文站在自家门外，终于沉不住气了。

“到你家坐着慢慢说。”

“呸！你这种人渣！我才不会让你进去，污染我的空气。”

“喂，萧文，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柳司灵皱着眉头，感觉最近烦心的事情真不少。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啊，不要说这种恶心的话，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和你一样是个gay呢！”

柳司灵眼里闪过受伤的神色，从口袋里抽出烟点上，静静的吸了一口。

萧文一把夺过，扔到了地上，还顺势踩了几脚。配着白衬衫牛仔裤的学生装扮，这动作说不出的喜感。

柳司灵原本想生气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萧文，你怎么能这么有意思啊。”

萧文及其讨厌柳司灵这种语气和这种仿佛嘲笑般的笑容。

“笑你妹啊笑！”萧文恼羞成怒：“你说，你到底瞒了兄弟我多少事情！”

柳司灵恢复了以往淡淡的表情：“好吧，我解释，你开门，过期不候。”

萧文简直想朝柳司灵脸上揍两拳。

“你问。”坐在沙发上，柳司灵真像个大爷。

萧文忍气吞声，决定先问柳书迪提到的事情。

“你爸爸说的那句话听到了吧？什么意思？”

“我主修的是法律和犯罪心理，偶尔当当律师也正常。”

“你骗谁呢？查案子这种事情，不是刑侦人员才能干的吗？”

柳司灵惬意的喝着茶，不管萧文在一旁急得跳脚。

“喂！”

“最近出了起棘手的案子，我这次只是被作为市长的父亲邀请，临时协助警方调查而已。”柳司灵放下杯子，看向对面沙发上咬牙切齿的萧文：“至于你，是我过去帮忙的条件。”

“什么？”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有考取警校的愿望吗？这次机会难得。”

“为什么你连这种陈年往事都知道？”这种愿望早在遇到柳司灵的那天就被萧文抛弃了。

“我需要助手。你大学修的是临床医学，研究生读的是临床心理，自学考过法医，你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你现在工作的市医院我已经签好借调手续了，在这件案子结束之前，你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

柳司灵难得说这么多话，可是客厅还是陷入了一片沉默里。

“呵，什么屁话。”萧文原本白皙的一张脸在听了柳司灵的一番话后气得一片通红：“草，柳司灵你以为你是谁啊？什么都不问就擅自决定，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我主动问你，你真当自己是大爷啊！”

“从今天起加一条规定，在我手下做事不许讲脏话，太降格调。”柳司灵无视萧文的愤怒，仍旧淡漠的品着茶。

萧文突然就不气了，感觉累的发慌，这种面对柳司灵的冷漠的无力感，终于快达到顶峰。

“呵，我什么也不问了，大爷您请回吧！”萧文神色疲惫，一刻都不想和柳司灵坐在一起了。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从来不考虑别人的心情，我行我素，几乎听不进去他人的话。自己再怎么啰嗦在他的心里也留不了任何痕迹。

萧文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今晚我住下来了。”柳司灵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

萧文的背影霎时定格了：“你说什么？”转过身来的脸上表情几乎狰狞了：“你说什么？你还要住下来？天啊！我都这么说了你居然还说住下来！你杀了我吧！”

柳司灵放下杯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柳司灵站起身，走到了萧文的身旁。

柳司灵抬起左手轻轻地摸了摸萧文柔软的黑发：“我以为你会高兴。”

第八章：羁绊

我以为你会高兴。

萧文躺在卧室的床上，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脸。柳司灵仍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杯一杯的喝着茶水。家里一时间静的不像话。

萧文几乎是在柳司灵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落荒而逃。一把打开放在自己头上那只动作过分温柔的手，萧文“砰”地一声用卧室的门隔开了稍显暧昧的气氛。

先前快要达到顶峰的无力感轻易地被柳司灵转变成濒临崩溃的吼叫，最后又归于平静，萧文不禁感叹他的狡猾。

一定早就计划好了吧？每次都在自己崩溃的临界点上恰到好处的止住。

就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柳司灵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喂？啊……我知道了。”

柳司灵起身向萧文的卧室走去。

“萧文，我回东苑了，你好好休息。”

门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玄关传来细微的声响，最后大门也“砰”的被关上了。萧文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解除了卧室的锁，缓步走进客厅。柳司灵喝剩下的杯子还摆在茶几上，微微冒着热气。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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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司灵开车回东苑的途中顺便给家里打了通电话，不出意料的被柳书迪狠狠地训了一顿。

“小文没同意吗？你先前说他答应了我才给你批得条子，你这样强迫他，他还以为是我这个市长滥用职权。”

“你是我儿子当然得听我指挥，小文那里就要看他有没有工夫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去问问小文。”

柳司灵苦笑着摘下耳机，赞叹萧文倒是比自己要得人心。

东苑是S市的别墅区，柳司灵的车刚驶进东苑停下，张道便急匆匆的迎了过来。

“怎么了？”柳司灵下了车，发现自己的别墅周围有不少人聚集着。

：“哥，那小子太皮了，我就一会儿没看他，他就趁我不注意拿了床单……”

柳司灵打断了张道的话：“他人现在在哪？”

“还好我发现的不算太晚，把他弄回房间去了。可是这围观的人不好弄啊~”

“呵，这小鬼真是精力旺盛。”柳司灵的脸色不太妙：“打电话给你叶老大，让他过来接人，顺便把这件事摆平了。我不希望明天的早报上刊登出自己的宅子。”

“啊，大哥，你该不是不带小弟混了吧？”张道哀嚎着：“在小弟心里，你才是老大啊！”

柳司灵凌厉的一个眼神过去，张道立马收声。

“上次‘暖苏’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你先处理好这件事再说。”

柳司灵丢下张道，进了别墅。

三楼。

白寂就坐在墙角的地上，垂着头，刘海挡住了大半张脸。

“叶把你培养的不错，电话拔了、房门锁了你依然可以想到避开张道，找床单从三楼逃走。”

“呵呵，我还差得远不是吗，证据就是我现在还在这里。”白寂的声音里充满不屑。

柳司灵丝毫不在意，到冰箱里拿了几块巧克力，给自己剥了一块。

“你以为，我找张道来是陪你聊天的？”柳司灵把剩下的几块巧克力丢给了白寂：“补充点体力吧，叶要来了。”

白寂迅速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告诉他了？”

“我原本昨晚就会送你回去，但是你的举动确实让我吃了一惊。”柳司灵饶有兴趣的看着白寂的脸色噌的红了起来。

“叶这种花花公子，难得培养了你这么一个纯情的小鬼。”柳司灵勾起了一个炫目又邪气的笑容：“你说叶要是知道了你昨晚热情的举动，会有什么反应？”

柳司灵转过身便往楼下走去，没有再去看白寂的表情。可是刚下到二楼，楼上就“哇”的传来了阵阵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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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你把他欺负的不轻啊，连我都舍不得的。”二楼沙发上，某人舒服的躺着，身上刺鼻的酒气让柳司灵皱紧了眉头。

“你来的倒是挺快。”

“哈~是啊~因为我很担心他啊~”叶清浅托着长长地音节，却不让人觉得轻浮讨厌。

“既然这样，一开始你就应该自己把他带回去。”明明一直关注着白寂的行踪却装的满不在乎。

“你家的小鬼可不是什么容易驯服的小兔子，你得下狠心管管了。”

“他昨晚似乎想色诱我。”

柳司灵满意的看着叶清浅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顺便从口袋里掏出别墅的钥匙，扔给了他：“你喝多了，今晚就住这里看着他。”

叶清浅黑着张脸，打了一个“OK”的手势，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够假。

“自己的想法不说，对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忠告。”

叶清浅看着继续往楼下走的柳司灵，笑意加深：“呵呵，忠告吗？看来是切身体会了。”

柳司灵丝毫不怀疑白寂对叶清浅的心意，从七年前刚成年的叶不顾父亲极力反对，收养了白寂的那天起，他们两人的羁绊就已经割不断了。不过感情，永远都是当局者迷，未来怎么样，还得看他们双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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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地方去了。”

开车来东苑时和家里说过不回去，如果现在回去，一定会被询问缘由。柳司灵不想费脑子去编造什么谎言。

柳司灵坐进车里，暗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牺牲精神了，居然还学某人当起了别人的红娘。

“真是自找麻烦。”

第九章：冷暖

萧文作了一个久违的梦，他梦见自己仍然是高一学生，下课期间被学校的小混混缠上，拖进男厕所里打了一顿。

他咬紧牙关，拼命忍住呻吟，任由他们拳打脚踢，心里面却是一片麻木茫然。

为什么要忍受？为什么要懦弱的蜷缩成一团？

梦境里殴打的动作一直持续，也许是原本埋藏在头脑里的记忆太深刻，萧文居然真的感到了疼痛。

“萧文，萧文！”

“啊……”好像有人在耳边聒噪，萧文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定了下神，又闭上了眼睛。

“什么啊，梦中梦……”嘟哝了几句，萧文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

“柳司灵？你不是回去了吗？你跑我房间来干什么啊？”

萧文见鬼似地指着柳司灵。

柳司灵坐在萧文的床边挑了挑眉：“我听到你的呻吟声才进来看看。”

“屁话，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萧文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又指了指摆在床头柜的钥匙：“我大门的钥匙，卧室的钥匙都好好的放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柳司灵面无表情的看着萧文，但是萧文发誓看清了柳司灵眼神里满满的鄙夷。

“这种事情很难吗？”柳司灵伸手摘下萧文的眼镜：“倒是你，做了什么梦？”

“喂！把眼镜还我！”萧文伸手去抓。

萧文侧身躲过，顺势站了起来，把手中的眼镜戴上：“果然还是没有度数啊。”

戴上眼镜的柳司灵让萧文惊艳了一下。

眼镜遮住了柳司灵过于凌厉的眼神，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起来。配合着以往看来像是在嘲笑的笑容，萧文恍惚间竟想到了“温柔”这两个字。

等到萧文回过神来，柳司灵已经从卧室里出去了。

萧文懒得再跟柳司灵纠结，看看手表才是凌晨四点，便缩回被子里准备再睡一觉。

半个小时后。

“混蛋，我睡不着啊啊啊啊！”萧文抓狂了：“那个混蛋把我吵醒了自己却去睡觉了吗？真是阴险……哎？不对……等一下……”

萧文蓦地想起来，客房因为长期没人住，早就被收拾一空了，那人哪有地方睡啊？

“切，他连钥匙都弄到手了，被子算什么？”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萧文还是忍不住从床上下去了。

“冷……”萧文穿着机器猫的睡衣直打哆嗦。

S市在南部，春季并不冷，但是夜里的气温果然不是白天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