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做时别说爱 上——晴空勿语

没几天后，亚历山大也照着路华斯给的地址赶到来HK了。他在酒吧止步，再三确认路华斯给的地址的确是这处后，喃喃自语：「奇怪了，老大不是很讨厌住在这处地方的吗？」无解地摇摇头，他拨了电话给路华斯确认一次。

路华斯正好没有外出，座机一响，他正在自己房间内看漫画，立即跑出客厅接了：「喂，找谁？」毫不客气的口气，反正他也要走了，得罪了杜南的朋友也不关他事……谁让杜南在他确定心意后居然这样直接走了！

「老大！」

亚历山大夸张的尖叫了一声，让到路华斯头痛地回答着说：「是我，别吵了。」

「老大我到了酒吧街的二十八号，是不是一间酒店啊？你怎么会住这种地方了？可怜的老大你这两星期该受多少苦啊，啊，啊，我心疼，啊。」即使路华斯没有在现场，亚历山大还是夸张地捧着心脏装模作样。街上的行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立即闪得老远。

「行了行了，别吵，我出来接你。」路华斯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再跟他胡扯下去都不知要说到何时了。

这次，终于可以回家了……

路华斯的心中有点不舍得。

28、相遇相识（十三）

「老大，要走啦。」亚历山大办好登机手续后，一转身就看到路华斯呆呆地看着大堂的大门的样子。要是他熟悉中国的神话故事，他铁定知道路华斯这种姿态有一个传神的说话——望夫石！

「哦。」路华斯忽然惊醒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对亚历山大笑一笑，再一次看了一眼大堂门口，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就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跟在亚历山大身后。

此时亚历山大也没有心思去烦恼老大的情绪，此时HK虽然是国际城市，但开明程度却不算高，因此看到亚历山大这种清清秀秀，一眼就能看得出是男生，却穿着裙的人难免会多看几眼。

偏偏亚历山大平生最讨厌就是被人当成特殊份子，用异样的眼光扫视，脸一板，把所有奇视的目光瞪回去，包括那些面露鄙视，用嫌恶的目光扫过他的人。

一路上明明是窗明几净的机场大堂，却硬是让他走出了几分上战场的味道。路华斯无所觉地在后面心不在焉的走着。

只有在离开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不舍得这处地方。估计杜南也不知道自己在他走后没多久也离开吧。不过也未必，那人的心思沉得很呢，至今他还不知道他对于自己是甚么想法的。

厌恶？一般人听到同性恋，心中都会涌出这种想法吧？但路华斯直觉觉得杜南不是这样的人，他身上经历的事路华斯不知道，但能使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能这样意志消沉，也决不会是甚么好事吧。

无感觉？路华斯心中一跳，可是尔后又否定了这个猜想。杜南要是对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就不会处处帮他完善，在酒吧时他看到杜南的冷情，所以他会帮自己，一定不会是对自己没有任何感觉的。

欣喜？这……路华斯有点失落地想，杜南看上去可不像是开心的样子，他敢说那家伙一定是猜到自己喜欢他了，甚至可能比自己察觉到时还要早，但他在平常完全没有表现出甚么特别的行为，普普通通的跟自己相处，在自己快要灰心的时候又要帮上一把，使到自己心中的希望之火再次燃点。

杜南的肚子，可真黑啊！——这不仔细想还好，一仔细想，路华斯就有点咬牙切齿，那家伙是在耍自己玩吧？

正当路华斯胡思乱想时，耳边突然传来亚历山大一声轻呼：「小心。」

路华斯还没意识到发生甚么事时，脚突然被拌倒，身向前倾。他慌张地挥舞双手想要抓着甚么，可是亚历山大离他有点远，来及跑去救他。

「小心一点。」腰一紧，路华斯便止住了跌势，在后面的人帮助下慢慢站了起来。

路华斯定睛一看，这个男人好气质，淡淡的微笑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自然流露的优雅，不知为甚么看到这个男人，路华斯就有点想起杜南……

「小朋友，走路小心点，不然把脸给摔没了，以后就取不到老婆了。」那男人淡淡的一笑，却勾起了路华斯无限的愤恨——身高是他最大的痛！

「谢谢了，大叔。」路华斯勾起嘴角，狠狠的一个个字挤出来。

那男人笑着看了路华斯一眼，也不介较路华斯的无礼，直接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越过路华斯走到飞机前排队登机。

「老大，你没事吧？」亚历山大气喘喘地跑回来，刚才他只顾着燃烧心中的战意把所有敌视的目光瞪回去，却没有发现老大的走神，以致老大差点在停机坪上被阶级的落差给摔倒了，他有罪！

「死不了。」路华斯没好气地拖着行李箱气冲冲的走着，心中所有甚么的想法全都被这一吓，给吓到飞走了。

「老大，等等我啊。」亚历山大辛苦地拖着行李箱，踩着八寸的高跟鞋追着路华斯。

扶着路华斯让到他不至摔倒的男人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就是这么搞笑的场景。他不禁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杜南在的话，他估计逗逗那小孩吧。」尔后他又笑了笑，明知那个人现在不在HK，还想这么多干甚么。

地球的另一边，杜南正在训练基地中慢慢锻链自己的肌肉。

美国现在正是晚上，万家灯火璀璨，即使以严谨为著名的特种训练基地，除了一部分当值的人依然尽职的提高警觉外，大部人已经在自己宿舍玩开了，甚么游戏机啊，连电脑也有人偷运到进宿舍！

虽然规则上写明禁止带进这些违规的物品，不过一群热气方刚的男人怎会甘心守规矩？自然各出奇招把物品带进宿舍打发无聊的时间，例如把整部游戏机拆成一个个散件，分别装在身上不的位置，然后回到宿舍拚合回来。

而教官大多只眼开只开闭，毕竟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差别只是那时科技没这么先进……

「那群兔崽子。」德威透过玻璃窗看向宿舍区一片的灯光通明，不禁骂了一句。这群人真是找死，这么晚还不睡觉，明天怎么起床训练。

杜南没有答话，呼吸沉稳的继续做着他的引体上升。

「疯狮，这次回来了就别走吧，留下来帮我教一教那群兔崽子。」德威期望地看着杜南。

此时路华斯在的话就会惊讶地发现杜南的脸居然可以如此的冷，眼神冰冷冰冷的，看所有东西都像看死人一样的，令人战栗。

「不。」杜南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哎，你还在生气吗？」德威厚着脸皮站到杜南的身边。

杜南松开手，稳稳地跳下来站在软垫上，眼神狠狠地瞪着他的队长，冰冷地说：「我能不生气吗？以为某人出了大事，匆匆地赶过来却发现甚么事也没有，安好的令人想帮他出点意外。」杜南对于被骗来美国可谓不怨念。

德威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的说：「嘛，也不是没有事啊，我这处不是缺人么？」

「缺人！？你当国防部是死的啊？让他们随便调个人来就解决了，这算甚么事！」杜南板着手，大有想跟德威打一场的意思在。

德威正色地说：「现在他们也自顾不暇了，那有空应付我们。而且……我也讨厌那群老流氓。」德威撇撇嘴，在他当特种兵时可没少被那群老人渣耍来耍去，现在当了教人的那个，依然没有对他们改观。

杜南闭了嘴，也不去问他们为甚么自顾不暇了，有事事情知道得越少对他来说就越安全。

可是德威彷佛没看到他拒绝的神色，依然自顾自的说下去：「国防部那群老流氓这次可是遇到麻烦了，FBI和总统联手要让他们吃一顿好的，恐怕这次上至下都要来一切大清洗了，哼，让那群老流氓嚣张，这下子到他们的死期了。」

杜南扶额，坐在软垫叹了一口气：「你又何必跟我说呢，这都和我无关了。」

「甚么无关！？」德威不满地嚷嚷，也在一边坐了下来。

「说吧，你想从中搞甚么？」杜南头痛地看着德威，这个人看似老实巴交的，却是队中最奸猾，以前就是负责拟定所有进攻的路线，他们这一队能够声名浪籍也是因为德威——下手太黑太奸诈了。

「嘿嘿，你别管，来帮我三年，三年后我让你走。」德威笑了起来，还是一副老实不已的样子。

「我能不答应吗？」杜南撇撇嘴，从他走进这个门口开始，就注定没办法出去了——除非德威放人。

「不能。」德威极愉快地回答。

「你要我干甚么，到时再说吧。」杜南无奈地摇摇头，早猜到了。

「你还没有交到女朋友吗？」德威好奇地地看着杜南，这家伙有这么痴情吗？

不知为甚么杜南眼前闪过了路华斯微笑的脸庞，眼神微动，不耐烦地说：「要是交了你是不是会放我走啊？」

「嘿嘿，我最多帮你申请家属入住证。」德威一直笑着，但眼神没有半点屈服。

「得了吧，早知道你的了。我还没有，你满意了吗？」杜南再次无奈了，对上队长还是老老实实好一点，除非你耍计谋能耍得过队长。

「真可惜。」德威口上虽然说着可惜，但却满意地笑了起来。疯狮没有牵挂才好，这次才能玩一顿大的！他的目标是让特种部队和国防局脱离出来，成为独立负责于军事的一个部门。想到以前多少兄弟为了国防局那群老混蛋的私欲白白牺牲，德威的眼神一暗。

杜南不管队长的猫哭老鼠假慈悲的举行，拿过在一旁挂着毛巾打算去梳洗一下。

走在走廊上，没有任何人，灯光虽然明亮，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空寂。

杜南看向窗外的月亮，不知这时候小孟是不是正在酒吧内努力工作着呢？

想起某个矮矮的小身影，杜南的嘴角不自觉挂着一抹微笑……

29、相遇相识（十四）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三年，路华斯个子上依然没有成熟，不过自从HK回来后，亚历山大觉得他隐隐约约改变了甚么，性格比一开始平和了。这令到他既开心，又有点担心，在时装界这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性子软不代表日子会好过。

「又要去HK？」亚历山大神情复杂的看着收拾行李的路华斯，这又是另一个转变，每一年路华斯都要去HK一次，他说是旅游，但亚历山大才不信呢，每一次都一脸失望的回来，说不是找人他可不信。

路华斯的手一抖，继续若无其事的继续把衣服塞进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嗯。」

「都不知道你每一年都去了，但每次都吃白果还要坚持去来干嘛。」亚历山大抱怨道。

「谁说我吃白果的？我只是去旅游！」路华斯死口不认。

「得了吧，旅游？旅游会像你一样只去几天，然后回来后总要失落一段时间吗？我看你是去会情人吧。」亚历山大毫不客气的嗤笑，其实他只是开玩笑，因为他比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路华斯的冷情，却不知道这句话直接击中路华斯的心脏，接近真相了。

「谁说我去会情人？我那有情人！？」路华斯昂起下巴，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

亚历山大鄙视的说：「是谁一脸春心荡漾的跑去HK，然后又失落地回到巴黎啊？」

「你才春心荡漾！！你家泰迪没有喂饱你啊？让你出来祸害世界。」路华斯啪一声关上行皮箱，昂着下巴推开亚历山大说：「让开，挡路。」

亚历山大跟泰迪经过多年的追逐，终于在一起了。虽然亚历山大心中还没有完全放下对迪斯尼的感情，但路华斯想到泰迪平静着说：「没关系，我可以等。」就觉得心中有点微酸。因为有泰迪的加入，亚历山大终于被人管了起来，自然少下去酒吧玩，连带路华斯去了几次后便觉得失去了兴趣，也减少了玩闹的时间。

「你才挡路呢。」亚历山大咕噜着说，但还是乖乖让开了身子。

如果路华斯真的再次喜欢人，亚历山大真心希望他可以得到幸福，尤其自己正被人宠着的时候，更觉得任何时候身边有一个人永远让你倚靠的真的太幸福了。

路华斯虽然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自己是去找杜南的，但还是熟悉地在酒店内放下行李，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去XY酒吧。

「唷，小孟，又来了？」阿荣跟

路华斯挥挥手，显然很习惯这个每年都要来一次酒吧待上几天，然后又失落地走了。他无法跟路华斯透露甚么，但杜南是知道的，记得第一次跟Boss说时，他只沉默了一会儿，便淡淡地说：「别告诉他我在哪。」

阿荣觉得自己跟Boss的思绪果然不是同一层次的，他快把自己抓秃了也想不懂杜南想干甚么。

就好像今年杜南明明一早回来了，却交代了上下不让人告诉路华斯这消息。因此看到路华斯随意地看了酒吧一圈，眼中有点失落的样子，实在令他无法不同情。

「杜南还没有回来吗？」果然，阿荣心中一个咯蹬，这样的说话路华斯每年都会问，而每年阿荣只能给他一个失望的答案。

「嗯。」阿荣略不自在地低头装忙碌，要是路华斯留意他的表情就会发觉他脸上带着尴尬和不自然，可惜路华斯得到答案后只是失望地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真相。

这三年来，XY酒吧没有几改多少，依然是那么风清云轻地在经营它别具一格的休闲，但台上却失去了路华斯最想看到的身影，每一年只能失望地回去，今年也是吧？路华斯低落地想。

他慢慢地喝着杯中物，把心思从这一片宁静的环境中抽离。他想过杜南是不是发生了甚么事？不然怎么会一直不回来酒吧？他又想过杜南是不是为了躲开他所以故意离开了HK，但这念头很快被他打消了，甚至不敢细想。

潜意识中他再不愿意承认，也不能否认杜南是冷情的，从来没有表现过喜欢自己，而且杜南喜欢的，是女人吧？

这想法让到他沮丧。他放下酒杯随意跟阿荣说了一声：「我去一下洗手间。」

阿荣会意地点点头，继续忙活。

路华斯熟悉地左拐右转，去到一个不起眼的洗手间。这是他在工作时发现的，比起其他洗手间，这个几近隐藏的洗手间显然要干净得多。

他把自己锁进一个厕格，没多久听到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然后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说：「海青，你别跟着来。」路华斯的心头一颤，那不是杜南的声音吗？

下一秒，那个海青证实了他的猜想，他几近尖叫起来的说：「杜南，我有甚么不好？我喜欢你啊！」

「我不喜欢男人。」杜南绝情地说，这句话毁了那个海青的心，也让到路华斯如堕冰窟，呼吸几乎要停止。

原来、原来他一早就回来了，可是他却让所有人暪着自己！是不是他也认为自己是和海青一样的麻烦？所以不让任何人告诉他？这次要是不是他无意中发现了，是不是他打算暪上自己一辈子，直到他死心？

可笑啊！人生的第二次恋爱，却仍然以失败告终，这次甚至对方绝情得不给自己一点机会，无情得可以。

杜南很快洗过手后就出去了，洗手间内回复宁静，只有在最靠墙的那一格传来一阵抽泣的声音。

如果可以，他宁可不知道杜南的欺骗，继续在虚幻中等杜南‘回来’。

阿荣发现路华斯去了一趟洗手间后，整个神色都变了。要是之前还只是失望的话，现在却混合了一点绝望，一点癫狂。他不知道为甚么会出现这个变化，但内心中却不安，借故去洗手间后使冲去休息室找杜南了——这三年的通话，让到阿荣知道路华斯在他心中占有一席的地位。

当他找到杜南时，正见到一个熟悉的脸孔拉着杜南哭哭啼啼。他不禁止住了脚步，那个海青可是个大麻烦，不知何时他看上了杜南，便一直缠着让杜南当他的男朋友。是HK的社会太开放了吗？要是放着以前，阿荣觉得这些人会恨不得收藏起自己，不让人知道他们是同性恋，可是这海青可是开放得很，都公开求爱了。

或许是看得出杜南神色的不耐烦，阿荣调整了脸部的表情，松容地走过去。

「放手。」杜南冷冷地说，用力地把海青甩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