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做时别说爱 上——晴空勿语

路华斯抱着被子在床上无声无息的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一遍遍分析自己的心态真的很累，可是他却无法不这样做，因为一停止了思考，便是难以抑止的心慌涌出。

幸好杜南又不在了，路华斯静静地为自己煮了一个面，加了一个鸡蛋便算是晚餐。

吃过晚饭后，路华斯坐在床上看新买回来的漫画，为了这些漫画他的一百八十块再次缩成为了四十二块……

不过也是值得的。路华斯看着漫画中那些夸张的情啊爱啊，笑到腰都弯下来了。真是白痴！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却不自觉地流出来……如果自己不是在现实生活，那该多好啊……

路华斯啪一声把漫画抛出，缩进被子内，用力地盖过头。

杜南坐在客厅内，戴着眼镜慢悠悠的看着《聊斋异事》，听到了房内的异动，不解地喃喃自语：「这小孩又怎么了？」

他想到了路华斯那些搞笑的动作，不自觉地嘴边勾起了一抹笑。不是没有男女暗恋过他，但能像路华斯一样搞笑的，基本上没有。杜南没有发现自己一想到路华斯，心情就不自觉地变好，有点喜悦的心情。

作为一个特种兵，很少人可以影响他至此，可见路华斯是一个特例，只是两人现在还没有发现当中的暧昧。

路华斯只顾一直逃避感情，而杜南则是完全没有察觉到。

很快又到了周未客人最多的时候，路华斯自然不能休息，好不容易调整了心态才去上班。他这些天都躲着杜南，他在客厅时路华斯绝不会出房门，只有他离开了屋

子或在洗澡时，路华斯才会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走出自己的房间。

路华斯这种变化杜南又怎会不知道？对于五官被训练得很灵敏的他来说，路华斯这像傻兮兮的举动只会增加搞笑度，他对于他的举动完全可以掌握在手中。

杜南突然笑了，路华斯真是可爱。

「Boss，怎么笑了？」阿荣坐在房间内抓着头发艰辛地写着甚么捞子的计划书，对于中学都没毕竟的他来说还不如一刀把他杀了还快，他确定杜南的心眼非常小，小到只说了他一句变态就要被这样虐待。当他苦恼时抬头一看，却看到杜南嘴巴诡异的笑容，心中顿时一冷。

杜南淡淡地扫过阿荣一眼，然后某人就打着冷震低下头继续拚斗他的计划书去了。

另一方面路华斯也有点失落地发现自己建构了的心理准备完全没有用，杜南没有出过来。

他一刹那间觉得自己好像小丑，被杜南耍了的感觉。但事后他又摇摇头否定了，杜南应该没有察觉自己的心意吧，毕竟在社会上同性恋依然是一种病，要是杜南知道后决不会这样淡定。

「小孟，去四号房送东西。」阿荣不在自然只有一个调酒师阿华坐阵，只见他忙得手脚慌乱，还要把厢房的客人点的饮料调好，一时间有点完美无暇。

「好！」路华斯小心地抓过托盘，绕过一个个站在台后在欢呼的客人，闪进走廊后才显得安静了。

路华斯心不在焉的走着，耳边传来一把声音，吓到他把盘托快要打翻了。

「小心。」Nick眼明手快的托着托盘，才没有使到托盘全数打翻，不然路华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呼，谢谢。」路华斯松了一口气，漾起笑容对Nick点点头。

Nick的眼神转为深沉，脸上玩味的笑着说：「怎么这样慌张了？怕鬼？」昏暗的灯光照到他的笑脸有点奇怪的感觉，不知为甚么路华斯觉得他有点烦躁。

「是啊，还不是你吓我吗？啊，我不说了，我先去送东西。」路华斯点点头，抱怨着说，然后装出忙碌的样子，想要立即离开。

「别急。」Nick抓着他的手腕，虽然微笑着但却带上不可抗拒的神情：「我们谈谈吧。」

「谈甚么？」路华斯装傻，然后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惜Nick看上去虽然不壮健，但力气却大得很，一时间路华

斯居然挣不掉他的手。

「很多，我们可以谈谈之前问过你的事……」Nick悠悠的说。

一听这个路华斯就冷了脸说：「我不干那种事。」

「哎，别这样说嘛。钱谁嫌多呢，只要陪他们坐一下吧，又不会少你一块肉。」Nick微笑着，笑意却不到眼底。

原来他第一天见到路华斯时已经看上了对方的容貌，那上挑的单凤眼倔强地瞪着的样子，盈盈一握的小腰，要是能搞上去那些少爷的游艇上，自己就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佣金。Nick一向是干这种事的，不单在吧内，在其他地方也会看到好货色就想去哄上手。说着好听，只是陪坐，但是上到游艇后发生甚么事就不是他可以管到了。

显然他私下已经问过了路华斯一次，可惜对方不上勾，这次才会不死心地再次缠上。

「Nick，大家都不是小孩了。你当我是傻么？」路华斯脱去了单纯的脸孔，有点嘲讽地看着他：「而且我也不缺那点钱。」

「考虑一下嘛。」Nick不为所动的继续说。

「不！」路华斯冷淡地说，更用力地想要甩开他的手。

「真的不？」Nick的眼神转冷，要是不愿意就不要怪他用上强硬的手段了。这种扯皮条的工作自然不是所有猎物都会甘心臣服，但反抗的全都被他用各种方法摆平了，拍裸照、禁锢甚么，有甚么他Nick是做不出的？对于他来说钱就是一切。

「我……」路华斯正想闹人，突然腰间一紧。

「宝贝，怎么送个盘也送了这么久？」杜南低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低下头气息轻轻地拂过路华斯的颈侧，使到路华斯脸全红透了。

「老板。」Nick表情变了几变，最后还是笑着叫了杜南一声。

「嗯？」杜南淡淡地扫过他，冷哼一声说：「我容忍你在这处，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骚扰我的宝贝。」

一声声宝贝使到路华斯的心跳有点加速。

「……这……是？」Nick的笑容不变，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转。

「你瞎了啊？」杜南抬起路华斯的下巴，用力地吻上去，来了一记法式的热吻。

路华斯傻眼了，一直被这样吻着，甚至杜南得寸进尺的伸出手在他衬衣内抚摸着也没有反应，所有思绪全都飞掉了。

「好吧。」Nick叹了一口气说：「是老板你的人，我就不跟老板抢了。」说完挥挥手离开。杜南的话他只信了八成，但能让到他为路华斯出头的话，这个对他来说也不是一般的存在。不然杜南懒懒的个性可不会插手管这种事，Nick还想活，还是别在太岁头上动土好了，杜南能在酒吧街内立足，自有他一定的靠山。

「醒醒，傻了啊？」杜南拍拍路华斯的脸，不悦地说：「都让你离他远一点，你又不听我说。」

路华斯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

「我甚么？要不是我赶过来，你就完了啊懂不懂。」杜南撇撇嘴，才不承认阿荣跟他说Nick跟着路华斯闪进了走廊时，他心中有一刹那间的确有点慌张，连忙放下手上的工作赶过来。

「不……不是……你……你怎么吻我了？」要不是手上拿着饮料，路华斯真想跳脚。

「不这样做Nick怎会信？他这人不好惹得很，不这样做他那会信？只怕我保住你一时，保不了一世。」杜南叹气着说，这么迷糊让他怎么放心走得了——不对，路华斯怎样又关他甚么事？杜南眼睛一冷，竟然冷哼了一声直接走掉。

「怪人……」路华斯拿着托盘站在走廊上半天，才脸红着憋出这么的一句。

他是不是可以自恋地认为杜南有点在乎他？所以才会赶过来保护他？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令到路华斯心中暖暖的。

许久以后……

「糟了，饮料都变水啦。」路华斯欲哭无泪地拿着托盘，这下子一定让到华哥暴跳如雷了，能不能让杜南回一回来，帮他挡挡怒气先啊……

27、相遇相识（十二）

轻轻的一个吻，让到路华斯建设好的心理准备再次崩溃，明明情史可以多到出书，但是路华斯还是没有勇气直视杜南的那一双深邃的眼睛。

为甚么他要保护我呢？路华斯缩在被子内纳闷的想。

他可以确定杜南对他绝对是没有任何兴趣的，而且看他偶尔客串调酒师时，也多与女性接触。

由此可见他是一个直的，这对路华斯来说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干脆放弃了吧……路华斯……你没戏的了……」路华斯沮丧地垂下头，抱着玩具熊戳着它的鼻。

这个熊是杜南随手送给他的，据说是一个爱慕者送他，可是他不喜欢使转手送给他。

路华斯以往一直觉得抱着布偶睡觉的男生太娘兮兮了，所以他对这些布偶其实没有任何好感。可是这一只熊是杜南唯一送他的礼物，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把它摆在床边，陪着自己一起睡。

他在房间趴着沉思的时候，突然听到行李箱滑动的声音，顿时所有睡意都飞走了，他赶急穿上了拖鞋，三步二步之间冲了到门边猛力地打开门，就见到杜南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的样子。

「你去哪！」路华斯冲口而出，但话一出口他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语气这样像妻子愤怒地质问丈夫的样子……

「你还没睡啊。」杜南露出一个微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你去哪？」路华斯调整了一下语气，又再次问了同一个问题，这次的口气温和很多。

「哎……」杜南的笑脸不变：「原本见你休息了就不想打扰你，让阿荣之后告诉你的。既然醒了，好吧，我在这处提前跟你说也是可以的。我需要离开HK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会被阿荣打理酒吧。至于这处你可以继续住下去，锁匙我交了给阿荣，你问他拿吧。要离开时还给阿荣就好了。好啦，我也是时候要走了。再见，后会有期吧。」

「那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路华斯急急地冲口而出。

「……这种事……」还是没必要再见了。杜南原想这样说的，可是看到路华斯那失望的目光，心中一软，说话便转成了：「……这种事……还要是要看你吧。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唷。」说完还顽皮地耸肩，对路华斯单眨着眼。其实杜南真的很讨厌被人纠缠，可是对象是路华斯的话，那也……不错？

路华斯的眼前一亮，高兴地笑了起来：「好啊，我以

后一定会再次找你的。」

「再说吧。」杜南模棱两可，然后挥挥打开了后门说：「再见。」没等到路华斯说话便把门关上了。

「再……见……」路华斯的声音渐渐低下，看着空空的房子一刹那间觉得很失落。心像是空了一处，荡荡的有点让到他手足无措。

现在杜南不在了，路华斯觉得自己留在这处的目的也好像失去了一般，之前想不到的事情也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思如泉涌。他想到杜南的屋内的电话是可以打去外国的，那样自己就可以找亚历山大来帮忙自己。

路华斯犹豫地看着座机，在屋内踟蹰了半天，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拨出了电话。

「喂……亚历山大……嗯……是我……我现在……」路华斯慢慢地跟亚历山大述说自己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

挂了电话后路华斯也要上班了，他彷彷佛佛地穿上了制服，看着镜子内那衣着整齐的人有点迷糊起来。明明可以很简单地解决的事情自己到底是怎样搞到要在酒吧内做侍应这个地步的？

他觉得心惊，自己比想像中还要早便对杜南产生了好感，或许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这个时而忧伤时而放荡的人便走进他的心中吧。

「小孟，Boss有跟你说吗？」阿荣在吧台抹着调酒的用具和杯子，见到路华斯神情低落地走了过来，便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说了。」路华斯恍惚了一下，才收回脸上的表情肯定地回答。

「呼，那就好了。」阿荣松了一口气，要是让自己跟路华斯说，他根本不知道怎样开口。

「锁匙在这处，接着。」阿荣抛给路华斯一串闪亮的东西，路华斯下意识接过，正是杜南的那一串锁匙。由于在之前路华斯回家时杜南基本会在家或没有锁门，所以他没有配给路华斯一串，这也是路华斯第一次拿到杜南屋子的锁匙。

「谢了。」路华斯下意识说。

「不客气。」阿荣笑着摇摇头，然后继续忙活。

路华斯随手把锁匙往口袋一塞，现在亚历山大就算赶过来也至少要几天的准备时间，所以他也不急着离开酒吧，不过礼貌上也应该先跟荣哥说一声的……

「荣哥。」路华斯犹犹豫豫地走到吧台前。

「怎么？」阿荣抬起头，一脸疑问。

「其实我是想说……我

可能做完今天后，就不做了……」路华斯把心一横，毫不犹豫的说。

「为甚么？」阿荣挑挑眉：「酒吧的待遇不好吗？」

「不是！」路华斯急急的否定：「而是我找到朋友赶来HK帮我了。所以不用麻烦荣哥你们了。」

「你瞧我这记性。」阿荣笑笑：「我都忘了你是临时来帮忙的。好啦，你今天做完后，我下班给你结算工资。」

「麻烦你了，荣哥。」路华斯面带感激。

「不麻烦。」阿荣笑了一下，又继续他的工作，而路华斯便逛去把大厅的桌椅都清楚一下。

「喃我来了。」清仔活力的声音在门口传出，路华斯和阿荣也侧了脸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各自忙各自的工作。

清仔把袋子收到休息室后便出去帮路华斯一起整理杂务，不知不觉间便到了酒吧开业的时间，路华斯把最后一枝玫瑰花插到桌上的小玻璃花瓶内后便退到吧台前准备工作。

这样一天的工作过去后，阿荣带着路华斯进入了办公室，然后让他坐下来，他再结算一下工资。

路华斯自从第一次来这处登记入职后便没有再次来过，两星期过去了这处也没有多少变化，他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室内只有两张办公室桌，靠墙摆放成一个L字型，阿荣坐在对着门口和近窗的那一张，那另一张自然是杜南的了？

路华斯打量眼前打扫得干净的桌面，左边有一个直立的笔筒摆放在桌边，笔筒对下是一叠干净的白纸，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东西，简洁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就像杜南的性格。

他看到桌旁有一个直立木制大柜，上面有着一些花纹，不太像是摆放文件的，反而是放着甚么收藏。路华斯只是好奇地打量了几眼，便转回到无聊地找了一张空椅坐下来了。

「好了。这是你的工资。扣去房租后还剩下一千二百块，你点算一下看是不是。」阿荣递给路华斯一叠钱。

「嗯嗯……好的。」路华斯小心地点算这两星期辛苦所得的工资，对比他在巴黎随便卖出一件时装也比这些多，但拿着这笔工资时他却反而觉得很开心，因为这两星期绝对是他人生中最辛苦的工作了。

「齐了。」路华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那……我需要即时搬走吗？」路华斯小心翼翼地问，这可关系到他在亚历山大来之前要怎么过活。

「不用吧，老板也没交代，你就继续住到需要离开时把锁匙交给我就好了。」阿荣伸了一记懒腰，随意地说。

「好的。」路华斯很开心，这样自己就不用辛苦再去找房子了。

「你先回去吧，我准备一下也走了。」阿荣挥挥手打发掉他。

「嗯，荣哥再见。」路华斯小心地关上门，然后兴奋的一转身，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中。

「每次见你都这样慌慌张张的。」Nick轻笑着说。

路华斯的脸瞬速拉下，面无表情地退后了一步靠在门上说：「谢谢。麻烦让一让。」

「啧……」Nick倒没有多言，只是可惜地扫了路华斯一眼，让到他打了一记冷震，三步拚二步地快速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