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春宵罗曼史(出书版 四)BY 秋月皓

作者:  录入:09-30

留在佛堂中的诸兄和僧人们,在堂中寻找着依赖下咒的主使者线索,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好逼问拓尊叫他说出来了。」

「要逼供吗?」

「没有那么简单就成功吧?」

「不过,要做到这种程度,必须要有相当的修法才行。」

「原本他使的就是密宗的邪魔歪道,这不被允许运用在修行密宗上吧?」

看着现场,僧人们讨论着。

「嗯,这件事还是交给东寺处理吧!」

听到诸兄这句话,众人脸上的表情好像卸下重担般。

业平大人比预料中还要快回来。率领约十位寺中的仆役,两人便带着众人去把拓尊拖上来。

「咦?看守的人怎么了?」,

「不见了。」

「啊!糟糕,被他逃掉了!」

业平大人看向古井口喊着,诸兄也慌忙地往下瞧,井底只有刚才拜托看守的男人,拓尊已经不见踪影。

「可恶,究竟发生什么事!」

「大家动作快,把这家伙给拉上来!」

「一半人快搜搜四周!找一个和尚模样、头顶尖尖的光头男子!抓到他的人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奖赏!」

仆役们纷纷勇猛地散开去找逃跑的拓尊,诸兄与业平大人也策马在附近搜寻着,可是找到的只有被丢弃在草丛中沾血的箭矢。

「可恶!这家伙运气未免太好了。」

「对不住,业平大人,我应该留下来看守的。实在太大意了。」

「别这么说,我也与你同罪啊!交给粗心的人来看管真是笨。」

从洞穴中被救起的男子,惊惶未定地看着周遭,难过地问: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为什么会在洞穴里?」

「你不记得了吗?」

「欸.」

「你该不会是收了他的钱,让那家伙逃走吧?」

「不,钱是这位大人给的。」

男人说着伸手到怀中一掏,呐呐说着:「不见了……没有,钱不见了!我的十文钱哪里去了?掉到井底了吗?」

其中一名仆役下到到井底寻找,把装钱的钱袋捡上来,可是里面却没有钱。

「我的十文钱,被偷走了!可恶,小偷和尚!」

男人生气懊悔地说着,但诸兄和业平大人的祖母却注意的钱袋。刚才给男人的只有钱,可是这袋子既不是诸兄,也非业平大人的所有物。

「云立涌文(文体的名称)的紫色坚地绸缎……这个是……」

诸兄想把观察的结果说出来却有些迟疑,倒是业平大人果断地说:

「这是拥有亲王地位的人所穿的服装碎布。」

「那么……」

「证明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可是拥有亲王地位的人——」

「总共有四位,能够配得上使用这种绸缎的人——」

「……只有一位。」

「就是他了。」

「我的钱哪!」

回头看看还在吵闹的男人,业平大人说:「拜你掉钱之赐,你才能免于放走拓尊的嫌疑。你应该要觉得庆幸了。」

「怎,怎么这样——」

男人放声大哭,诸兄觉得很尴尬,便再给男人十文钱。

「可是,拓尊又是如何逃跑的呢?」

「他可是擅长下咒的人。大概是做了什么法把那家伙引到洞中,将他当成踏板从洞中脱逃。

「这样啊……实在让人气愤。如果我自己来看守就好了。」

「你也会被当作是踏脚板吧?」

「我才不会中邪术呢!」

诸兄虽然愤愤地说,但内心却想:搞不好真的会中。咒法这种诅咒术,他完全无法理解又觉得不可思议,总之觉得非常不舒服。

「总之拓尊逃跑了。下咒的道具虽被没收,但这些东西还能够再准备,那浑蛋肯定会这么做。如果不早一点找到他把他抓起来,可就前功尽弃啦!」

业平大人分析着状况,诸兄帮忙想办法。

「找那浑蛋的工作,就交给兴幅寺的别当吧!他身上受了伤,应该逃不远。」

「的确,我们明天就得回京城了。」

用齐戒为由请假的两人,没有时间去搜索。

「在我看来,要找出那浑蛋没那么简单,而且也不能一直借助祁巳的力量。」

「我想可以拜托慈圆阿阇梨大人。」诸兄说:「为了千寿,可拜托慈圆高僧施反击诅咒的降伏法。」

「但慈圆高僧并非咒法僧。他会吗?」

「这事如果不问问他是不会知道的,至少也能请教高僧一些知识呀!」

「羊毛出在羊身上……好,回京吧!」

「好。」

两人原打算马上就出发,但被僧众们阻止。

「已经傍晚了。与其半路露宿街头,不如今夜住宿寺中明早再出发如何?」

听僧从们一说,倒也颇有道理。

就在诸兄两人借住在兴福寺的那天晚上,隐居在北野佛庵中的慈圆,梦见来自佛祖的告示。

……咚咚地听见轻敲着窗户的声响,出去一瞧,发现不动明王的侍者矜羯罗童子和制吒迦童子站在门外说:「我们是来帮您降伏妖魔的。」

听到这突然醒来的慈圆,把弟子圆空叫起来,吩咐着要净身齐戒。

那天傍晚,小野参议派来的使者来到佛庵,送来平日的米和蔬菜,还带着两个七、八岁的童子一同前来,说是想要暂时寄放在这儿。

看看两个童子调皮的表情,在眼瞳中有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慈圆恭敬地将双子请入庵中。

日头朝西的申刻,与业平大人一起回到京城的诸兄,把带回的诅咒证物交给业平大人,立刻就赶回自己家中。

这季节难得地露出舒服温暖的阳光,走在归途上的「猎月」脚步轻巧,可是在诸兄心中,却有股挥之不去的沉重阴霾。

追捕拓尊差点就要成功却造成让他逃走的失败,现在就算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即使那男人想要再次下诅咒,至少也得花个三、四天才有可能,可是堵在胸中的危机感依旧挥之不去。

难以掩饰焦急地驱马快跑穿过大宫大路,终于抵达家中。

门口守卫注意到少爷回到家,赶紧开启大门把「猎月」迎入门内,诸兄将爱马的马鞭丢给快步跑来的马夫,随便把脚冲干净,便急急地奔向东殿的南侧。

「我回来了!千寿的状况如何?」

「您回来啦!」

「欢迎您回来!」

面对迎面走来的家仆和侍女们的问候,诸兄只是简单地「嗯」、「我回来了」、「嗯」回答着,便踏进因天气好拉起窗户的房中,看着被帷幕围着的里面。

「我回来啰!」扯开嗓子说完,才想想母亲也在里面。「我回来了。」再说了一次,便步入帷幕中。

「喔,诸兄大人,您提早回来了。」

坐在席子上的母亲桂子,抬头看着高壮的兄子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我回到家了。」诸兄再次问候。「千寿的状况如何?」问着的同时,穿着狩猎衣的高壮身影,已经走过桂子的前方,但却在为驱邪围起的白色帷幕前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会,诸兄回头问道:「现在可以进去吗?」

桂子告诉他「可以啊」还补充道:「千寿好像也起床了。」

这回答让诸兄满脸狐疑的原因,是他听到从帷幕中传出的鼾声。

「那是祁巳大人。两个晚上还有一整天,他都没睡守护着千寿。今天早上解除结界后,他就那样睡着了。」

「这样啊!」

点点头本要跨步走进去时,又再次停下脚步。看着桂子温柔地说:「母亲大人您也没有睡替千寿祈福吧?脸颊都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您赶紧回房中好好休息。」

听到儿子如此贴心的话让桂子感到很高兴,回答说「我会的」,接着目送高大的身影走进帷幕里。

「少爷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乖的孩子了?」侍女小系把桂子心中的感慨说了出来。

千寿穿着白色齐戒服的胸前,挂着锦缎缝制的护符袋,跪坐在床上恭敬地等着诸兄;与诸兄祖母相对时,马上露出开心亮眼的笑容。

「欢迎您回来,诸兄大人。」

「嗯,我回来了。」

「没有去迎接您,实在很对不起。」

「不,不要费心。你的身子还没痊愈吧?」

或许是在纯白的帷幕衬托下,千寿的脸色看来透亮白皙,嘴唇也没平日的红润。

「托您的福烧已尼退了,早上已经用过两、三次清粥。」千寿爽朗地带着笑说,声音中已无紧张的气氛。

「我到你身边可好?」诸兄这么问,是因为穿着白衣的千寿那股清纯模样,似乎露出有些顾虑的神情。

千寿回说:「嗯。」便低下头来,有点慌张地想要从床上下来,身子却往旁一倒。

「千寿!」诸兄冲上去将他扶起,抱人怀中。「怎么了千寿!不舒服吗?」

「啊,那个——」

「鬼来了吗?已经来了吗?」

诸兄用力地抱紧千寿慌乱地看着四周。千寿以难过的声音开口说:

「不,您安全回来让我觉得很安心,可是发现自己一直这样坐着有失礼仪,才想要赶紧下床来。」

「可,可是,你看起来很不舒服啊!」

「那是因为您手腕的力道,让小的喘不过气来。」

说完千寿便咳咳地咳几声,诸兄连忙松开手,轻轻抚着深深吸着气的单薄身子安慰着「抱歉,抱歉」。

「我还以为鬼又来了,一时克制不住就忘了力道。对不起。」

空咳几声总算停下来,千寿露出惹人疼爱的笑容抬头看看诸兄。

「小的老是漫不经心,诸兄大人您则老是急惊风的个性,就好像锅子跟锅盖互补一样。」

「哈哈,啊啊,你比喻的真贴切。不过,你不需要这么急着下床来,原本你的身分就比较高贵。」

「不,千寿是诸兄大人的——」

两人浓情蜜意争论着的时候,才听见有人装咳嗽的声音插进来。

在帷幕角落睡着还打鼾的阴阳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喔,祁巳大人,千寿承蒙您的照顾了。」

诸兄将千寿抱在怀中,深深低下头道谢,祁巳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眼神看向他处说「您客气了」,也低下头来回礼。但当头戴着压得变形的乌帽抬起时,长相特殊的脸换上严肃表情。

「您那边的事情处理得如何?」

祁巳问着,让诸兄也立刻脸色一正。

「嗯,关于这件事,应该算是阻止了下咒的人吧!」

「让下咒的人逃了吗?」

「实在很丢脸。本来已经追上他了,可是却大意失荆州。现在请兴福寺派人去追查,但以他的手脚看来,可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下咒用的物品有带回来吗?」

「嗯。应该已经交给东寺拜托他们烧掉了。」

「这判断下得好。」祁巳点点头,眉毛下凹陷眼窝中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好像在看千寿。「那么小官的工作暂时是告一段落了,我这就退下。」

「啊,我听说祁巳大人一连两夜没睡地守护千寿,我想要招待您些丰盛的餐点。」

「谢谢您的心意,不用您多费心了。」断然地拒绝,祁巳严肃的脸上刷上一层阴影。「小官尚未婚配的身分,实在没办法再承受大人您母亲大人那般的丰美艳丽。」

「……真是位说话不经大脑的大人。」听着不禁皱起眉头的诸兄,还是接受了祁巳的话。「那么,我就不留您了。」

千寿从诸兄怀中离开,在诸兄身旁并拢膝盖,向祁巳行礼。诸兄也行个向恩人致谢的礼仪。

「如果没有祁巳大人这么努力帮忙,千寿还不知道会变成怎样。能够这样安全无事,都拜祁巳大人所赐,我诸兄将会牢记心中永生难忘。

万一千寿又遇上这样的状况时,还一定要拜托您——祁巳大人您若对诸兄我或是家父大纳言有什么要求,我们必定尽全力帮您达成;或是您有什么的礼物,我们也会尽量替您找到。

「祁巳大人您这次这么帮忙,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我愿意说上十次、二十次的谢也甘愿。」

接着便深深地低下头鞠躬,千寿也再次跪着行礼。

「真心诚意地感谢您,小的也终生不忘您的恩惠。」

「不,我只是尽了阴阳师该尽的本分罢了。」

祁巳一本正经地回完话,马上就站起身。看到他身上穿的袍子如此老旧,诸兄心中盘算着:礼物送衣物应该不错。

待阴阳师回扶持后,诸兄要千寿回到床上。

「我已经恢愎了。」

「脸色看起来还不好。」

「不,这是因为——」千寿说着,漂亮的眼睛有些犹豫地看着诸兄,是要跟他说悄悄话。「实在很不好意思,其实我是因为肚子饿了。」

「不是已经喝过粥了吗?」

诸兄反问着,千寿越来越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是有喝了粥,但他们说断食过后要吃清淡才可以,所以只用小碗装了稀粥给我分三次喝了一点点……」

「喝粥就分成三次啊?」

「是的。虽然很感谢大家这么用心,但千寿饿得都发晕了。」

想必也是。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仔细啦!诸兄拍拍手呼唤侍女过来,吩咐他们去准备膳食。

「也准备一些能填饱千寿肚子的食物来。」

等待膳食煮好前,诸兄先行沐浴。一方面是想清除旅途的脏污,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想要把在那破旧佛堂中沾染到的晦气给洗干净。

把头发也洗净,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心中感到清爽无比地回到千寿身边,恰好有人送信过来。

「刚才业平大人差遣使者来。」

「业平大人?还费事地请人送信来,究竟所为何事?」

心里猜想着,该不会是东寺拒绝把带回的物品烧毁之类的恼人事情吧?把书信从文书箱中取出读着,诸兄皱皱眉头「唔」了声。

「发生什么事了吗?」千寿面露担心的神情问。

「不,不是祸事。」先让千寿安心下来,接着便告诉他书信的内容:「当我们不在家的时候,皇上有令要他担任前往伊势的奉币使。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信中就是说这事。

「要去伊势啊……又是个好远的地方。」

千寿张大眼睛叹口气,诸兄黜点头,开始准备回信给业平。

「从遥远的南都回来隔天,接着又要去伊势。虽然说前往伊势齐宫的奉币使是非常名誉的重要职位,可是光单程就要花上五、六天的旅途,希望不要因为疲累而导致生病。」

「我可以云送行吗?」

千寿脸上露出请求的表情说,诸兄答道:「当然可以啊!皇上也会送奉瞥使出发。出发的仪式属中务省管辖,我们只是列席观礼。」

「那么,送行时就不能跟大人问候了。」

「早点抵达大概能说上话吧,你要不要也写封信给他?」

「好,我想要写信。」

这时正好膳食送过来,两人便决定先填饱肚子。看见摆在千寿面前的膳食,盛在碗中的不是白米饭而是粥。另外菜点方面,准备的好像也都是软质食物。

「虽然没有咬劲,但至少比稀粥好了。」诸兄安慰着说。

冬季白昼暖和舒服的天气,等天色暗下来时还是会变冷。趁着天色还亮的时候,家仆们就把窗户的窗板放下,这是防寒的小技巧。

在灯下用完餐点,两人便在书桌前开始撰写给业平大人的回信。

首先是以公事为主,祝福他得到重要的职位,还有慰劳他执行公务的辛劳,并祈求在寒冬中的旅程能够平安无事等内容。然后再换成薄的信纸,以朋友的身分写私人书信。

信中写的内容是告诉业平大人,他所推荐的阴阳师很尽心地完成任务。千寿已经恢愎健康,还说明天想要去送行等话,当然自己也会一起去。还有就是希望能够尽快去拜访慈圆阿阇梨大人,将悬案做个了结。

「在您从伊势回来前,将会准备好消息等候您,期盼您在伊势旅程中一切平安无事。」

两封饯别书信加上千寿写好的信,放入有吉祥图样的文书箱中,吩咐家仆赶紧送到业平大人家中。

「大人肯定为突来的旅程在忙碌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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