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芦花 下——遨游四海

作者:遨游四海  录入:09-29

我哪敢接他这句话,只好连忙转移话题,而小周和胖子两人则在一边偷笑。

下午的行程算是比较轻松,刘主任带着我们看过“石猴观海”之后,又带着我们经海心亭前往步仙桥,因为时间还算充分,所以我们走得比较慢,沿途游览拍照,停停走走的,一直到下午的四点半,我们才由步仙桥返回。

回去的时候我们走的是“飞来石”和排云亭,因为之前在“飞来石”拍照的游客实在太多了,所以我们没去,但当我们到达时已经是五点多的日落时分,上边的游客都几乎走光了,于是我们几个都上去拍照游玩了一番。

等到刘主任说要返回宾馆时,我忽然改变主意,提出要和胖子留在这里,晚点再自行回去。

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提醒我们注意安全,然后一同离开了。

临走时,小周还向我笑嘻嘻地使了个眼色。

“敦子,我们留下来做什么?”当他们都离开之后,胖子奇怪地问。

我没回答他,只是拉着他的手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胖子看了看我,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由地笑了笑。

此刻附近的游人都已经走完了,四周一片寂静,仿佛偌大的一个黄山里,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飞来石耸立在我们身后,我们就背靠着它,静静地眺望着眼前这片奇幻美妙的云海。

只见最后的霞光收敛在天际处厚厚的云层中,染得天边一道锦红金黄。而此际远处的山峰上,雾海升腾,云蒸霞蔚,有如海浪翻卷般波涛汹涌,将远近的万千座峰峦吞吐淹没。

我紧紧地靠在胖子身上,两人十指紧扣,却是心中一片详和安宁,只愿能就这么和他安安静静过上一辈子……

一〇〇

第三天凌晨,因为头一天晚上已经说好要去光明顶观日出的,所以我和胖子天还没亮就已经爬起来了。

正在洗漱时,忽然听到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于是到窗边一看:还真是下雨了。

不由得大失所望,知道这次的黄山日出是肯定没戏了。

于是两人洗漱完之后又都躺回了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到六点半时,小周过来敲门,让我们到宾馆的大厅处会合。

到了大厅,卢书记和刘主任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刘主任,下雨了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行程啊?”小周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

“不会,放心吧。黄山这儿,一年里边有过半的日子是阴雨天气,而且就算你们在山脚下看着明明是晴天,等上去了也还是很可能碰上下雨的,另外,雨中的黄山更是别有一番趣味,一会你们上去就知道了。”刘主任笑着告诉我们:“不过‘鲫鱼背’我们可能去不了,因为下过雨之后那里比较危险,安全起见,我就不带你们去走了。”

昨天听他说过“鲫鱼背”是天都峰最险的一处景点,早就跃跃欲试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不免有些失望。但既然他说了雨中黄山更是别有一番情调,也我们放心了不少。

******

来到据说是黄山最险处的天都峰脚下时,我抬头仰望,只见峰顶云雾缭绕、烟雨苍苍。

刘主任向我们介绍说:“天都峰是黄山三大主峰之一,它的特色是险峭雄奇,气势冲天,在黄山群峰中,也是最为雄伟和壮丽的。古时候并没有今天这样的石阶可上,所以要登上这座山峰那是相当困难和危险的。据相关资料记载:唐代有个叫岛云和尚的从东面攀崖而上,可谓历尽了千辛万苦才最终到达峰顶,所以他是现在有文字记载下来首个登上天都峰的人了。至于‘天都’这个名字,则是来源于古人所流传的‘群仙所都’一说,也就是神仙们居住会集的地方,所以叫‘天都峰’,一会你们上去的时候可得多加小心了。”

“小余啊,要打退堂鼓的话现在就得打了,别等会上到半山腰才说害怕。”小周笑着对我说。

“小余才不会怕,他胆子大得很呢。”胖子抬头往峰顶看了几眼,然后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来,我们在前边给他们开路!”

我本来看着天风飞雨、崖危石峭的还有些许怯意,被他这么一拍,顿时豪气冲天,恨不得拉着胖子的手就往上冲了。

“哎,你们几个还年轻,当然不怕了,我和刘主任可是老胳膊老腿的了,我到现在腿还酸着呢。”卢书记和刘主任相视一笑,对我们三个人说:“所以啊,等会儿你们对我们这两位老人家得多照顾着点啊。”

被他这么一说,我和小周、胖子都忍不住乐了。

此时的天都峰正被一片茫茫的烟雨所笼罩着,抬眼望去,山上的奇松怪石都在烟云雨雾中若隐若现,朦朦胧胧、有如仙山琼岛,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我们顺着石阶往上登行,这里的石阶修得并不算很平整,坑坑洼洼的积着些许雨水,让人不得不稍加小心。

刘主任一边带路一边告诉我们:“我们这边有句话,叫‘登山不观景,观景不登山’,意思是一会上到去之后要注意看路,因为有不少地方都是比较陡峭的石壁阶梯,要是你一边看风景一边走的话,是很容易出事故的。”

不过他也没让我们疲于奔命地一直往上走,而是一边走一边介绍沿途所能见到的景观,并不时地停下来让我们慢慢地游览和拍照留影。

而此时山中那飘渺变幻的云雾、苍翠古朴的青松和斧劈刀刻的奇峰也深深地吸引着我们,以至于都忘了山势陡峻所带来的艰难与昨日的疲累。

雨点飘飞,在山石间汇聚成一道道清澈的小溪,或蜿蜒流淌,或顺阶飞流,珠玉碎溅,清凉扑面。

两旁的松树沐浴在晨风、雨露、云烟之中,于是树枝上都纷纷悬挂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水珠,晶莹透亮,不时地滴落在我们的身上、脸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种湿润而清新的美妙顿时让人精神焕发、心旷神怡,正如佛家所形容的:醍醐灌顶。

走到险处,我们紧抓住铁索小心翼翼地顺山梯往上慢慢地爬着,胖子走在最前面,我回头往下看时,却始终只能看到卢书记的头顶,不由地惊叹那个唐朝和尚的胆量和气魄。而且此时四周茫茫一片云海,能见度极低,几米以外什么也看不见,回望身后,脚下就恍如无底深渊,让人忍不住感到心惊胆战。

雨渐渐地小了,只是雾气浓密。不时地将我们包裹在一团团的云雾之中,四周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一边喘息着一边相互提醒加油,最终迎着山风细雨登上了天都绝顶。

“哎呀,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卢书记啊,早知道我就在下边等着不陪你们上来了,哈哈哈哈……”刘主任喘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还是上来好,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而且毛主席他老人家也说过嘛,‘无限风光在险峰’啊!”卢书记一边扶栏喘息一边四方远眺,指着四周的山峰层峦笑着赞叹:“真是美妙极了,如入仙境,的确是无限风光在险峰!”

我和胖子相视一笑,两人依偎着站在栏杆边上,静静地观赏着眼前这天下无双的奇景。

突然,一团团浓密的云雾从谷底升腾上来,又迅速地向四周漫延扩散,瞬间如烟波万顷、白浪翻腾,朝着我们所站立的位置滚滚而来,还没一会就将整片山峰淹没了,顿时山顶的游客都像是忽然化作了飞升的神仙,在这片烟雨中腾云驾雾。

我和胖子还正在惊叹时,又见云海白浪劈头盖脸地扑面而来,两人立即被云雾包围,霎时一片朦胧,脸上也湿漉漉的。

“敦子,”胖子忽然轻轻握住我的手,低声问:“总听你说哪天自己不在了我会怎么样怎么样,现在我也想问你一句: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个人是我,你会怎么做?”

他的脸上挂着笑容,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他在笑。

不过对于他的这个问题,我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他了:“我跟你一起走。”

胖子这回是真的笑了,握着我的手上紧了几分,然后认真地对我说:“敦子,你听好,记住我的话——如果哪天我真的出什么事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定不要做什么傻事!你也曾经说过的,你会希望对方好好地活下去,对吧?”

我愣了愣,心中的感动几乎难以自持,如果不是不远处还有人,我真想当场抱着他、亲吻他……

“我明白,我记住了。”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他点点头。

胖子满意地笑了笑,慢慢地松开了我的手。

不一会儿云雾散开飞往别处,眼前又重新恢复清晰。

而此时的我们,已是雨水、汗水交织,疲劳并快乐着。

我们正要举步前行时,又见谷底腾起了阵阵云雾,时淡时浓,眼前那高峻挺拔的奇峰危崖此刻都被云雾淹没,只露出一点点的山尖,就好像是大海中的仙山岛屿,飘浮于云海之上,全然是一幅奇妙瑰丽、变幻无穷的云海画卷。

难怪古人都赞叹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看过了黄山那妙绝天下的奇松怪石,仙山云海,其它的山峰又怎么还能入眼呢?

******

从黄山归来已经两天了,我的双腿还依稀有些酸痛。

胖子明天就要先行回肇庆了,虽然知道这只不过是短暂的分离,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舍。

胖子也明显感觉到了我的愁绪,只是笑着安慰我,又陪着我同出同入,倒也让我心里边的难过减轻了不少。

夜晚,兴子和志强又过来找我喝酒,顺便叫了胖子。

胖子这次一反常态,竟然答应了和我们一块去,倒是让我和兴子大为意外。不过他喝的并不多,更多的时候是在微笑着静静地看我们喝酒、聊天。

从兴子家出来时,已经是半夜的十二点多。

志强和我们走了一段后就到家先回去了,我和胖子则是走到了村西的河边。

新月如眉,星天璀璨。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蛙鸣虫唱,倒是给我们增添了些情趣。

胖子牵着我的手走到河边坐下,看着我眼光闪烁。

我忍不住俯身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听河水淙淙流淌,听虫鸣蛙唱,就如同此际整个世界都只有我和胖子两个人一般,甜蜜而温馨……

一〇一

“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胖子临上车的这句话顿时让我的双眼又红了。

“你也是!”我咬着下唇轻轻对他说:“我会尽早过去的,有空记得给我打电话。”

胖子的目光有些复杂,但是笑着点了点头,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上车。

汽笛一声长鸣,火车缓缓地开动了。

看着他挥手作别的那副熊壮身影逐渐在视线中消失,感觉心里忽然空了,仿佛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走吧,别整得跟胖子哥的小媳妇似的。”许久,兴子见我还没动,这才出声叫我。

“去你的!”本来还沉浸在一阵伤感之中,却被他这句话给搅得不伦不类,哭笑不得。

“看你俩眼神就不大对,好像凄男怨女在演什么长亭送别,你要再不走,我可扔你一个人在这继续表演了啊。”兴子一脸的坏笑,迈开步子就往出站口走去。

我笑了笑,再次往火车驶出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

胖子离开已经三天了。

日子有如鲤鱼洞中石笋上的水滴,一点,一点地慢慢滑落。

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让人真的很不习惯。

平常总没觉得对他有什么依赖性,就好像他在不在身边都无所谓。

但当他离开之后,才发觉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有很多事想找他商量,而身边却是空空如也……

就连时间的流逝都似乎变得相当的缓慢。

有他在身边时,总希望时间能走慢一些,好让两个人相处得再长久些;没他在身边了,就想时间走得快些、再快些,好让暑假早点结束,提前回到他身边……

人为什么会这么矛盾呢?

唉……

******

上午没什么事,于是琢磨着去了一趟小关帝庙。

这次是专程去找许道长的,主要是想感谢他在几个月前对我说的那番话,如果不是他指点迷津,或许到今天为止,我和胖子还走不到一块,所以特意买了些水果、饼干什么的去看望他。

去到庙里时,却被两个十四、五岁的小道士给拦住了,告诉我许道长正在做功课,然后领着我到偏殿处等候。

我很是讶异:因为来这已经三、四次了,以往从没听说许道长有弟子什么的,这两个小道士难道是他新近收的?

偏殿是个十来平米的小房间,里边摆放着一张黑色的老茶几,四方蒲团以及两个陈年红木制成的书架,在书架上还放着不少道家经卷和木石摆件。

我在茶几前坐了近十分钟后,忍不住站起来上前观赏书架上的经卷和摆设。

其中光是不同版本的《道德经》就有五、六本,我随手翻看了一下,却又觉得无趣,便放了回去。

抬眼望去,忽然见到在书架最上边有一块天然的雨花石,大约比拳头小些,上边竟然有一黑一白两个图案,粗看上去,有些像是一只黑色的乌龟和一只灰白相间的公鸡,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这时,许道长从后院出来了,见我在出神地看着那块雨花石,笑了笑。随后示意我在窗边的老茶几前边坐下,然后唤来那两个小道士其中一个,让他去烧水沏茶,然后在茶几另一端的蒲团上坐下,又细看了我两眼,拈须一笑:“看你眉目蕴情,想来上次所求之事已经成了吧?”

我被他这么一说,不由地也点头笑了:“是的,确实被您说中了。难怪这边的乡亲们都喜欢上您这儿来求签解答,您这儿的签还真灵。”

他笑了笑,轻轻摇头:“你说的不全对,他们喜欢上我这儿来,并不全是因为我算得准,而是我总会给他们希望。”

我一时没能明白,便笑着问他:“希望?难道说不是因为您老人家算得准、指引得对?”

许道长哈哈大笑:“我所做的,只不过是让他们明白: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走,如果不是你的,你留也留不住。”

这个是宿命论吧?但这一套我是一直都不相信的。

“那照您这么说,如果我求的签上说我会发财,那我不是可以坐在家里等着它们从天上掉下来吗?”虽然感觉这样问他有点不妥,但是我心中绝对没有不尊敬的意思。

许道长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指着刚才我所看的那块雨花石问:“这块石头你喜欢吗?”

“嗯,挺喜欢的。”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那好,你可以把它拿走了。”他看着我,笑容可掬。

“真的?”我半信半疑。

许道长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但是有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我不由来了兴趣。

“条件就是:你不能离开这个房间,然后只要你能在一分钟之内把它取下来,那么它就是你的。但如果你一分钟之内还没把它拿下来,那么,这块石头就让它继续留在那里,还是我许老道的,怎么样?”

“行!”我刚才见那块雨花石上边的图案生动形象,非常有趣,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便立即站起身子上前去取。

但是书架高逾三米,已是接近房顶,即便我踮着脚也够它不着。

我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遍,发觉这里并没有凳子或椅子什么的可供踩踏,一时站在书架前没了主意。

推书 20234-09-28 :兽人之单亲记(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