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你我有缘,贫道再添些福利给上尘小兄弟,孩子你命中前半生红鸾星动,必当桃花朵朵,可惜命中犯煞,男女姻缘亦是求不到了的~可惜可惜……”
“道长说笑。分桃断袖虽为世人不齿,但道长方才说了,因果皆尊于本心,而爱亦由心生,这为何就命中犯煞?”楚上尘眉眼淡淡的,斜飞入鬓的双眉衬着那一双静如秋水的双眸,虽无波无浪,却让人觉得潋滟至极,语气亦是清清淡淡,但分明有那么些不怒而威的架势。
“不是不是!上尘误会贫道的意思了!贫道这么多年,什么没瞧见过!不就是断袖嘛!断的好也是有滋有味的!贫道方才细看你的左掌,你姻缘线坎坷,大抵是前世作孽,今生烂桃花比较多,所以要求得相伴一生的姻缘不容易,不过亏得小兄弟常诵经以慰前世怨灵,本是阴气颇重,但现今,倒也好了多!小兄弟你要好好努力啊!”宣宗语重心长,然后十分同情的拍拍楚上尘的肩膀道。
楚上尘只点点头,脸上不悲不喜,饶有深思。
宣宗道长眯着眼睛看着楚上尘离开的背影,心中连连摇头:方才那凶煞的孩子与他都太过亮眼了,自己更是看到上尘小兄弟被他的俊迷得连童子鸡都吃噎到了。楚上尘的面容生的俊丽如此,气质脱尘如此,实在是世间少有……
他宣宗今年虚度一个甲子,六十年的阅历,见过的人有很多,也不乏生得好的,却没有一人像裴戎昱一般,他的冷峻让人心折之地多半来源于他周身之气,如此霸气凛冽,心中却又柔软细腻,眉眼皆如雕琢出的一般,啧啧……
但,自古红颜祸水,蓝颜又何曾不是呢?幸而这两个妖孽都活在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否则……
他们皆为人中龙凤,楚上尘是挡不住的高雅闲雍之气,那裴戎昱,亦是如此……当然,前提是忽略掉那凶煞的小兄弟身上浓烈的杀戮之气。明明都是龙潜风采之人,怎都会隐居于此?虽说方才的姻缘是玩笑话,可这两人明明气场合拍,互补互利,怎会都只是对方的……
“喂,你是谁呀?”一声稚嫩但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宣宗道人的无线遐想,一回头,妈呀,宣宗道人差点口水止不住!
宣宗我今天真当走运了啊!这是夕照山庄还是美男山庄啊!有必要连面前这个少年都长得这么好看,楚楚可怜又英俊飒爽,让人挪不开眼睛,忍不住想要扑上去狠狠亲一口吗!
眼前的少年英姿勃勃,唇若桃花,看着便柔软可人,眉眼深陷,五官十分立体,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实在是太美太美了,澄澈的让人不敢逼视。就如同天山之泉,盈盈闪动,不掺杂一切杂质,实在是如同猫眼石一般熠熠发光,剔透晶莹!皮肤是最健康的蜜色,应是天生如此,看上去也是光滑细腻,滑不溜丢的捏起来一定手感很好!
“喂!你盯着我干嘛!问你话呢!”眼前的少年显然对他的发昏很不满,叫嚣道。声音清朗,亦是如清泉般可净化人心。
宣宗清了清嗓子:“贫道法号宣宗,乃云壑观道长。”
他是名动天下的云壑观道长,多少人仰慕其英名,连方才的楚上尘和裴戎昱都未免俗,更何况眼前的孩子,可……眼前的少年眨巴了两下如水的大眼睛,只淡淡的点头道:“哦。”
“你穿的这么破破烂烂的,冷吗?”说着,伸手戳了戳宣宗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这孩子大概是天生来一鸣惊人的……这一戳可不得了,居然戳了老胸上的一点粉红!宣宗的老脸瞬间挂不住!
“好黑哦!还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玩!”少年十分嫌弃的看着他,又努嘴道:“你快走吧!一点儿都不好玩儿的家伙!”
宣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这这这……!哪家的小孩!这点家教都没有!连无家可归的可怜的老爷爷都要欺负!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他调戏了别人这么多年,这回居然被这人调戏了!而且这少年明显一脸看不起他的样子!
他是谁啊!他可是名扬天下的云壑观道长啊!这家伙!这小家伙居然……居然……这么欺负他!让不让人活了啊!
少年看他一脸心碎的样子,锁眉捂住鼻子:“你身上好臭啊!我不跟你玩儿了,我走了!”然后小跑着离开。
宣宗道长迎着风在心里默默流泪,咆哮……
晚间才知晓,这是楚上尘楚庄主的弟弟,名唤楚杉,小字开颜。怎的生了这一副好面孔,脾气秉性这么糟呢!宣宗纳闷道,还有……这真的是已经十八岁了的少年吗……完全心智还停留在孩童上嘛!幸亏是养在深山老林,万一有朝一日出了去,肯定活不下去啊!
这般单纯直接的少年,似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干净的不掺一点杂质,却也是这么多年都未曾再见过了的……那孩子的眉眼,是天生的透出英姿,虽是言辞之中多有不成熟的地方,却是身姿凛凛,相貌堂堂的模样。
似乎有些明白白天时看到楚上尘和裴戎昱的姻缘线交合又分开,这划出来的一道,不会是那孩子的关系吧?宣宗想到这里又有些崩溃……居然是因为那个孩子造成两人有缘无份吗?不对不对!宣宗摇摇头,那楚上尘的姻缘线分开这么多羁绊,裴戎昱亦是断掉了一半的姻缘,应该另有其人吧……毕竟他与那两人都只有一面之缘,不可妄语啊~
正所谓,天不老,情难绝,心有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人世间的姻缘,又哪是他这肉眼凡胎能看得准的呢?
又想到明日就可见到释道心,心里又觉得万分开心,笑眯眯的闭上了眼睛。
师兄,一别这么多年,你可知晓已是物是人非了啊……
第四十五话: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开颜……你……”楚上尘推开楚杉,惊慌的捂着自己的唇。尽管受到惊吓,推开的力道仍然是轻轻的。
楚杉嘟着粉嫩嫩的唇,哭丧着脸道:“哥哥你欺负人!都不见我!也不让我亲亲!”
楚上尘别过头去,为难的道:“开颜,你还不懂……不能随意和他人接吻的,知道吗……”
“哥哥这样,开颜很害怕……呜呜……”楚杉的眉头蹙着,一双圆溜溜的澄澈的眼睛一闪一闪,嘴唇抿着,甚是惹人怜爱。
楚上尘又是心头一阵不忍,将他揽入怀中,轻轻地道:“哎……拿你没办法。现在的天气,毕竟清冷,以后要多穿些。”
楚杉窝在楚上尘的怀里,蹭了蹭,又奇怪道:“嗯,记住了。哎?哥哥,为什么你心跳的这么快啊?砰砰的!”
楚上尘揉揉楚杉的头发,笑道:“傻孩子……”心中,却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又伸手牢牢将他搂进怀里,拿着楚杉柔顺的乌发把玩,似是呓语般说道:“开颜……我记得那时候将你抱回来,你伤的这么重……都是历经生死劫难的人,我瞧着你就觉得心疼,许诺要给你最美最好的一生,你愈长愈大,我心知你不能陪我一辈子,便患得患失起来,宠得愈发厉害,现今,也不知……是对是错……又或许,不能保你一辈子都尝不到痛。上次舒扬就摔疼了你……偏偏那时我还在你面前……我的开颜呀……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楚杉被箍在怀里,这么多话他听的有些迷糊,缓缓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哥哥放心,我一辈子都陪着你的……”
楚上尘的手指抚上楚杉的脸,光滑的皮肤被他温柔的触碰,掠过的地方都如着了火般的发烫,他的眼中从未有过的柔情似水,几近要把楚杉的心都融化了开来。额头,眉毛,双眼……楚上尘的手指指尖略过楚杉浓密的睫毛,忍不住握了握,楚杉的睫毛浓密卷翘,指尖扣着睫毛,轻轻的碾了碾,楚上尘听到自己错乱了心跳。呼吸也开始紊乱了起来。
手指缓缓挪到嘴唇,楚杉薄薄柔软的唇瓣,正如那三月桃花般新鲜粉嫩,楚杉从始至终十分配合,楚上尘纤长的手指摁在唇上,觉得痒痒的,就伸出粉舌舔了舔,然后对着楚上尘粲然一笑。
哪晓得这一舔舔得楚上尘的脸色骤变,喘着粗气将楚杉按在了身下。长长的乌发扫在楚杉的脸上,他有些被吓到了,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两只手各被楚上尘按在了肩旁,动弹不得。
楚杉看到楚上尘的眼中亮的似是着了火,呼吸也重了不少,心里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只眨巴着水汪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楚上尘。
火热的唇贴上了楚杉的眼角,湿热的舌舔舐着,楚杉不自觉的全身颤栗,低低的呻吟了一下,下一秒,粉舌已经柔柔的舔舐着楚杉的唇瓣,楚杉全身的火都着了起来,身子亦软了下来,唇一张,楚上尘的舌便长驱直入,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他的动作温柔的似是在撩拨一汪无骨的泉水,交缠舔舐的动作简直让人无法拒绝,楚杉忍不住的沉溺,“唔……”呻吟泄出,双手自然而然的勾住子卿的脖颈向下,索要更多。电光火石之间,二人的额头都渗出了薄汗,楚上尘的吻愈来愈下,喘气声也愈来愈重,唇开始游离在了楚杉的脖颈。
二人难舍难分之间,门外响起磁性低沉的抵唤,以及轻轻的叩门声:“子卿,我是舒扬。听到你房里有动静,是醒了吗?”
楚上尘睁开那双美眸,连忙松了手,翻身下床,背着楚杉沉声道:“对……不住……”心头又黯淡了下:这么美好的孩子,我怎能有如此龌龊的想法……居然还几次三番的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多年自己苦守的清规戒律都是怎么了!?
楚杉有些懵,不晓得是怎么了,喘着粗气低头看自己已半解的衣衫,脸红了。心头有什么东西蹭蹭的往上窜,只觉心焦的很。只想躺在哥哥身边,抱着他,被他亲吻……但,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楚杉觉得口干舌燥之间,又想起了那日潜进莲见房中瞧见的,脑中更是“嗡”的一声,什么都糊涂了。
楚上尘先是给楚杉盖了被子,又自己整了整衣衫,尴尬道:“……我在。”
“好,那我进来了,可以吗?”
“啊……”楚上尘讶异正欲开口阻止,门口的人已推门进来了。
裴戎昱说道,“今日我想与子卿同去莲花寺……”话未说完,眉头皱了起来,冷道,“楚杉,你怎么在这儿?”
楚杉从床上坐起来,叫嚣道:“我……我自是来找哥哥的,你又来做什么!?”仍旧是未缓过来,声音还是沙哑绵软。
“你还管不上我来作甚。”裴戎昱瞥了一眼楚杉,转头对楚上尘道,“子卿,大雪封山,道路坎坷,你身上又无深厚内力。今日莲花寺一行,我便陪着你。”语气不咸不淡。
楚上尘因方才的事心中羞恼自责至极,想紧忙逃离,听裴戎昱如是说,连忙点头道:“如此甚好,用过早膳后便启程,风大雪深,舒扬你记得多添些衣服。”
然后转头对楚杉道:“开颜,哥哥先更衣,你先出去吧。”眼睛却并不看他。
楚杉心中有些憋屈,气呼呼的下床出了门。
楚上尘看着楚杉远去的背影,心中失落更甚,淡淡的叹了口气。只背过身去拿屏风上的衣服。裴戎昱看着楚上尘这般失落,莫名的皱了眉,心中有些堵。楚上尘心中难过,亦未注意裴戎昱仍在房中,竟就此更衣了。
裴戎昱记得从前,有人说过:“所谓美人,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而今,袒露肌肤的楚上尘,如同处子,仅仅一个背影,便看得人口干舌燥,肌理细腻骨肉匀,冰肌玉骨,纤腰细臀,裴戎昱只觉心中欲火燎原,这般……赏心悦目,简直是一副活春宫啊……!
他惊的下巴没掉下来,楚上尘背着身宽衣,精致白皙的皮肤袒露在空气中,漂亮的甲骨线条流畅,尽管是远处,亦是可看出其光滑剔透,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裴戎昱看到楚上尘裸着上半身时只觉得脑袋轰得一下,愣愣的看着他的背,不自觉的心中着了火,目光随着楚上尘而动,喘气也重了不少,出口的声音已是沙哑:“子……子卿……”
楚上尘正在神游,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过身来一看究竟。裴戎昱本就已起欲火,在看到光滑白皙的胸膛和纤腰,胸前的两点粉红与那突出的锁骨之后只觉得血气上涌,脸色涨红,难耐的不得了。
他站起身来,磕磕绊绊的道:“你你你……”
二人面面相觑,楚上尘也是讶异不已,眸中闪过一丝惊慌,道:“你你你……”
“我我我……我现在出去!”裴戎昱又是一阵踉跄。脑中混沌不堪,心跳更是砰砰的无法止住。
再见面二人皆是尴尬。宣宗道长已是洗漱一新,昨日他衣衫褴褛不见真颜,今日见面,一身干干净净的靛青色道袍,两袖宽大,长髯飘飘,倒真有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合掌道:“贫道已用完早膳,这便启程吧。”
二人对视一眼,道:“好。”
第四十六话:故事重提,心有余悸
裴戎昱带着宣宗道长轻功飞行,楚上尘紧随其后,不到半日,竟已到达莲花寺。
大雪已深至几尺,冬风扑面,寒霜满天乱舞,夹杂着鹅毛大雪的凛冽冬风刮得脸上刺刺生痛,楚上尘掸落肩上帽上的白雪,心中暗暗庆幸没有带楚杉出门,他一向怕冷又怕热,这个天气,身上怕是吃不住吧……
“哇!我的天,释道心就住在这儿?”宣宗本是被寒风冻得浑身僵硬,但见这冰天雪地之中的铁索桥,立即全身沸腾。
只见大雪已经延绵成冰,本是褐色的铁锁被晶莹剔透包裹,环环相扣缠绕,在氤氲大雾之中更添神秘。暖阳照射着薄冰,五光十色,竟瞧着像是一条闪闪发光的桥通往另一座高耸入云不知前方的山洞之中,甚是神秘。
“是的。”楚上尘点点头,银色貂裘的连衣帽被大风吹的猎猎声响,雪白的毛皮迎着风紧贴着脸,比起平日里更安逸的他,此刻更添肃穆与沉静,颇是好看。
裴戎昱冷着脸色,眯起眼,才发现,冰霜竟将睫毛上也刷了雪白,楚上尘的侧脸可见平日里乌黑浓密的睫毛,此刻已是银光潋滟。心中砰砰乱跳。
“这冰冻得这般深,要过桥,恐怕不易。”楚上尘轻轻的挪了快不知知觉的双腿,轻轻蹲在了铁索桥旁道。
虽是冰将平日里细细的铁锁硬生生的扣成了平展的小道,只是冰上行走,过滑了。忽而手中一团温热,竟是裴戎昱握了他的手用内力为他渡气。
看着满面讶色的楚上尘,裴戎昱别过脸去冷道:“你内力不深厚,要在这时过桥恐怕不易。这天气怕是冷……冷了些。我先带宣宗过桥,而后再带着你……嗯……子卿……你……”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