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秋水扭动着身躯,就是不肯松开紧攥着的双手。
舒恒真是没了法子,握着双拳的手僵在半空中,而秋水的动作也越发的放肆,双腿竟盘上了舒恒的腰,低喃的吟声也充满了情色。
“给、给我,我、想要……”
舒恒眉头瞬间皱紧,张开双拳准备将秋水强硬推开时,门外却传来一道爆炸般的吼声。
“秋水呢?让秋水给我出来?爷我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今晚我还就要定他了,快点给把他给爷我揪出来,不然你小心的狗腿子!”
“这位客官,秋水他已经休息了,所以……”
“所什么所以,老子今天还就非他不行了,你给我滚一边去,老子自己找……”
舒恒没有醉,这些话他听的一清二楚,他还没有想明白个所以然,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闯了进来,暴怒的神情在看到秋水那具香艳的身体时,顿时猥琐的大笑了几声。
“这位客官,秋水他……”追在壮汉身后的小童忙去抓上了他的衣衫,想阻止他继续向里走,却被壮汉一个甩手给撂倒在地,摔得小童大声呼着痛。
“秋水呀秋水,你可让爷我好找呀!”壮汉向床榻前箭步冲去。
“客、客官……”小童一手捂着脑袋,挣扎着半伏着身子喊道。
“滚,马上从老子面前消失……”壮汉回头瞪着小童怒道:“你骗了爷我还没跟你算账,你不是说秋水今晚不再接客了吗?那他现在旁边的那个畜生是什么,鬼吗?快给老子滚……”
壮汉骂完又回头,冲到床前便急不可耐的将有些呆愣的舒恒推到一边,抱住秋水的身子就粗暴的亲吻起来,一个个泛红甚至发紫的痕迹陡然在白皙的胸膛惊现。
秋水酩酊的醉意似乎被壮汉残暴的抓揉动作惊醒了几分,弥蒙的双眼顿时睁大,低若得蚊吟叫声瞬间变成了嘶吼声。
“嘿嘿,我的秋水心肝,几天不见怎么又变淘气了——”壮汉目光色迷迷的盯着秋水不停摆动的腰肢,嘴角咧出一道辛辣的笑,就猛地用黑褐色的粗壮手臂抬起了秋水的修长的双腿,然后便旁若无人很快便将裤子褪下,直到舒恒看到那根紫黑色的凶器时,才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住……住手……不要……不要碰我……求求你……不……不要……痛……”秋水使劲扭动着身子,想要摆脱壮汉的束缚,却不料下一刻腰上便遭到了重重的一拳,痛的秋水的双眸瞬间被泪水沁满,发出了一连串的闷哼。
“放手……”舒恒一步跨上前便抓住壮汉的手臂,将他甩到了桌前,赶忙上前护住流着泪的秋水,而秋水也好似抓到救命稻草般的紧紧搂着舒恒,急颤的身子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壮汉被舒恒那么一甩,腰杆正好撞上了桌棱,痛的急出了一头冷汗。
“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睁的一双狗眼也不好好看看爷我是谁,竟敢和我抢人,还敢出手打我,找死吗?”壮汉一边揉着腰,一边恶狠狠的扯着嗓子大骂。
“刚才那个小童不是说了,秋水今天晚上不会再接客了,所以你还是回吧!”
“回?”壮汉哈哈大笑了几声,目光阴狠的瞪着舒恒,“爷我今晚既然来了,就是要秋水来伺候的,回他妈个狗屎!不过……”他说着,将揉着腰的手在嘴上来回抹去,“看你长的还算白净,身材嘛……也还将就能凑合,既然你说秋水今晚不能伺候,那……就你来伺候爷我吧!”
舒恒的脸上毫无反应,倒是窝在他怀中的秋水身子倏的一震,旋即挣出了他的怀抱,“不、不可以,我、我没事……”
秋水含糊的说着便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滚了下来,像只丧家犬般爬到了壮汉脚边,央求道:“秋、秋水没事,还是让秋水来伺候爷吧!”
此刻,秋水的已经完全酒醒了,只是他这句话换来的,却是壮汉更加暴虐的举动,他狠狠的抬脚就朝秋水的胸口踢去,咒骂道:“呸,下贱!”说完,便见他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块儿尖锐的碎瓷片,弯身就准备朝秋水背脊上划去。
“小心……”舒恒眸光一闪,身子便已经扑向了秋水。
骤然,血光乍现,在冰冷的空气中划出一道让人心惊胆战的弧度。
“唔……”舒恒低吟了一声,只觉得后背扯裂般的痛,他努力的抬起身子,睁开眼睛,却望着秋水那双染满惊讶的双瞳,吃力的勾起了一抹笑。
“真是……”壮汉气的手抖个不停,正要抬手再朝那个已经受伤的舒恒背上刺去时,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道不怒自威的男声。
“来人,送客!”
第4章:你真的愿意代他受罚?
壮汉的两道粗眉瞬间皱起,直起身子就朝后望去。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袭绛紫色的锦袍,给他孤冷绝傲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华丽与尊贵。
“哟,原来是寒楼主啊!”壮汉脸上立即堆满了肮脏的笑容,同时将染血的瓷片掩在了长袖下,他大摇大摆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走到寒霄身前,“嘿嘿,这可不怪我啊,是那个秋水太不懂事了,所以我就想稍稍惩戒一下,本想着只是吓唬吓唬他,却不料那个混小子突然跑了出来,于是,我的手一抖,就失了分寸。”
寒霄清冷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一双深潭似的眸子只是略微瞟了一眼舒恒已染了血的衣衫,然后扬声,“丝儿,送张大人回去!”
“哼!今晚真他妈的扫兴,弄了爷我一身脏血——”壮汉泄愤的甩了甩袖子,将碎瓷片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在经过寒霄身边时,他回头望了秋水一眼,脸上又恢复了狠辣的笑容,硬是将粗犷的嗓音压的极为尖细,“秋水宝贝,过两天爷再来看你,你先好好休息着,把身子养好,然后再把爷伺候的美美的,就这么说定了。”
“张大人,请这边走!”被唤作丝儿的侍从恭敬的低着头,可能是跟随在楼主身边时日长了,脸上也毫无惧色。
壮汉重重的跺了下脚,然后就冲去门去,在跨出门槛时,还回头不悦的瞪了寒霄一眼。
“竹儿,你带管儿下去,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待壮汉离去,寒霄便扬声。
“是,楼主!”随在寒霄身后的另一名侍从竹儿走到刚才被壮汉踢打,现在已经昏厥过去的小童管儿身边,小心的将他抱在怀中,然后便退了下去。
秋水赤裸着身子,已经慌乱的不知所措,而一直趴伏在他身上的舒恒此刻却有了反应。他用双臂撑起身子,然后便看似轻松的将一旁的衣袍扯过盖在了秋水身上。
秋水在这飘香苑呆了十年有余,深知寒霄此刻的沉默代表着什么,他猛地翻身跪爬至他脚下,却不敢伸手去扯那人的裤腿,只是将额头砸在了地面,全然不顾自己赤裸的身子已被他尽收眼底。
“楼、楼主,这事儿不关舒恒的错,全赖秋水一人,是秋水喝醉做了错事,惹得张大人不悦,请楼主只惩罚秋水一人就好。”
寒霄依旧用冻结的双瞳凝视着前方同样跪在地的男子,突然将目光转落至秋水微微发颤的身上,“两个人——禁闭三天!”
秋水身子一震,马上仰起头,“两、两个人?楼、楼主,这全是秋水一个人的错,所以——”
寒霄眸中的温度瞬间骤降,冰冷的嗓音自齿缝涌出,“你敢违令?”
“秋水不敢。”秋水赶忙低头,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可、可是舒恒他、他身上有伤,所以能不能先请个大夫给他处理下伤口,然、然后再——”
寒霄拉长了视线,落在了舒恒有些苍白的脸上,冰冷的嗓音中擒着一丝讥讽。
“这是他多管闲事自找的!”
“可、可是楼主——”
“住口——”寒霄染着怒气的目光盯着秋水,“你今天犯的错比他还要严重,按楼里的规矩理应被割了舌头刺瞎双目敢出楼去,可我念你在这里多年,只是关你三日禁闭而已,你若是再不知好歹的话,就休怪我无情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禁闭室,是建在西苑銮夕阁地下的一座幽暗房间,里面阴冷潮湿,只是四角的烛台上燃着几根蜡烛,由于这里是惩戒犯了规矩的人的场所,所以只有冰冷的四壁和衔着恐惧的空气陪伴着被罚的两人。
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过了多久,舒恒看似安静的躺在墙边,可浑身已被冷汗浸湿,再加上自地面溢出的寒气,着实让坐在他旁边的秋水担心不已。
也不管那人是否同意,秋水就吃力的将他抱在了怀中,“我害你受伤,你若是恨我就直说,别再这么折磨自己的身子了,你受了伤,本来身子就差,再这么一直躺在这么冷的地上,难道你真的想死吗?”
舒恒身子无力的倒在秋水的怀中,闭着眼,低低的吐道:“不想,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说着说着,他的嗓音便粗哑起来,到最后竟然被哭泣声所掩。
秋水抚着他的脑袋,手臂小心的避开了他的伤处轻柔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哭吧!把心里所有的怨气和委屈都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就——好了!”
“可、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真的——很害怕!”舒恒终于将这几日积压在心中的苦楚一吐而出,竟像个孩子般将脸紧紧的依偎在秋水胸膛上。
“乖——”秋水摸着他的长发,只是叨念着同一个字。
空旷的房间,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数倍,让人听的清晰的同时,也会让人心碎。
不知过了多久,秋水才觉得怀中的人儿渐渐安静下来,本想先问问他伤口怎么样了,却不料对方却率先伸手将他推开了。
“对不起,我、我刚才失态了!”舒恒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看着舒恒明暗不一的侧脸,秋水先是一愣,但马上又笑笑,“什么失态不失态的,反正我也比你年纪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哥哥,弟弟向哥哥诉苦,这有什么。”
“哥哥?”舒恒竟冷嘲的笑出声,抬眸看着秋水,“哼!别自作多情了,谁会认你这种人做哥哥,虽然不久以后,我也会沦为像你一样的下贱动物。”
“舒、舒恒……”映着烛光的眸子闪着点点惊讶,本想伸出去的手也硬生生的震了震。
“别叫的那么亲热,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其实也不过就是见过两三面而已。”舒恒不屑的说完,就起身朝另一处墙角走去。
可没走两步,就被背后传来的剧痛激的弯下了腰。他赶忙伸手撑住墙壁稳住身子,咬紧牙关硬是将涌向嘴边的呻吟吞了回去。
“舒恒——”秋水急着从墙边站起。尽管烛光微弱,但秋水仍是能看清舒恒那道皮肉外翻的伤口,在淡橘色的光芒下更显狰狞恐怖,“你不要硬撑,我现在就去求楼主,让他把你放了。”
舒恒冷冷一笑,狠狠的将秋水伸手旁侧的手打落,咬牙切齿的骂道:“把你脏手收回去,不觉得恶心吗?我不需要你的关心,给我滚,不要再和我说话,不然小心我把你牙齿打的一个都不剩。”
“舒、舒恒?”秋水望着他,眼里露出了莫名和不解,被打落的手僵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着直到半盏茶后,才苍凉的笑着收回手,淡淡的吐道:“原来——你还是嫌弃我的!”
听着身后踉跄的脚步声和若有若无的叹息声,舒恒终于再也撑不住,重重的跌坐在地。又是一阵温润的感觉自背后传来,舒恒死死的咬着下唇,额上渗出的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流到脖颈,将衣领浸的半湿。
伤口该是又裂开了吧!他自虐般的一拳狠狠砸想了自己的大腿,想要放声大吼,却被喉咙间的酸涩截住了去路。
秋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舒恒的背影,看着那道忽明忽暗的伤口,心口一阵阵的抽痛。
突然,他起身大踏步的走到一扇石门前,握着拳头就砸向冰冷坚硬的石面。
“楼主,求您开开门,把舒恒他放出去,他没有错,所有的错都在秋水一人,您惩罚秋水一人就好,舒恒受了伤,如果再不治的话,他可能会没命的,楼主——”
秋水扯着嗓子大喊,可喊了很久,却没有半点回应。
“楼、楼主……”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挥动的拳头也渐渐慢了下来,留在石门上的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求、求求你了——”
舒恒拧着眉毛,微微侧头,目光轻蔑的朝那具与石壁紧紧想贴的身体扫去。
“求、求你,开门……”
终于,舒恒忍无可忍的起身,箭步冲至秋水身前,扯住他的衣领就将他狠狠撞向石壁,面对那张颓丧甚至绝望的表情,舒恒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狠戾的大骂起来。
“吵吵吵,你烦不烦啊!闭嘴——”
狠心的一掌过后,秋水脸部所有的肌肉都在一瞬间僵硬起来。
“咳咳咳——”
舒恒看着秋水好似失去神智的表情,又看了看他仍在滴血的右手,渐渐的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这种僵局并没有持续多久,舒恒便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双腿软的几乎无法支撑整个身体,手也不由自主的慢慢松开,身子就已经开始不争气的想暴雨中摇曳的花草般开始摇摇欲坠。
终于,背后的伤口还是将他击垮,当他向旁倒下的一刹那,秋水浑浊的双眸突然变的晶亮,他猛地上前想将舒恒的身子抱入怀中,却不料高估了自己力气,反而被重重的拖拽在地。
“舒、舒恒……”秋水什么都不顾,翻起身来就使劲摇晃着好像死去般的舒恒,沙哑刺耳的空旷的暗室中来回荡漾。
就在此刻,轰然的一声巨响,竟是石壁慢慢自两侧打开。
秋水本能般的回头,当寒霄压迫感十足的身形闯入眼帘是,他竟狂躁的扒到了男人身上,哭着央求道:“楼主,您大慈大悲,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舒恒,他是无辜的,秋水愿意代他受罚,楼主,求——”
“你真的愿意代替他受罚吗?”寒霄打断了他的话,他低头看着跪地求饶的男子,目空一切的眼神越发的冰冷。
“愿、愿意,秋水愿意,只要楼主将他放了,秋水任楼主处罚。”秋水眸中透出了一丝希冀。
“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寒霄抬眸,将目光瞥向了墙角的一处烛台上,微启的薄唇在烛光的映衬下反而显得更加冷毅,“难道——你喜欢上了他?”
“我——”秋水突然哑口无言,只是怔怔的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好,既然你愿意带他受罚,我就成全你。来人,把秋水拉下去,把他的眼睛挖出来,然后再割了他的舌头扔到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