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凌天的生日,不巧下着暴雨,他跑到另外一个街道的糕点店去取定做的蛋糕,偏偏那个店员忘了这份订单,他等
了将近半小时才得以回来。
家里空荡荡的,拨凌天的号码,音乐却是在桌上响起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不安,白光闪过,雷声轰隆,看到玻璃窗中自己有些狼狈的样子。想着早上凌天似乎接了刘
铭的电话,便打算上他家找。
刘铭家不远,外表看不出什么,里面装修却甚是华丽。据说他是个富商的儿子,这些年却一直留在国外,也不听他谈起
家里的事。
房间里面有谈话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他定了定神。
里面声音更大了一些,纵使外面雨水淅沥哗啦,仍是能听个大概。
“我不愿你当我的老师……又如何?”
“刘铭,你不要任性。”
“你是不是看上那个疯子?他呆你身边……而我从初入大学便在你身边了,一直不回国……难道你心里会不清楚?”
“你胡说什么?你明明知道……”
“纵使那疯子是你爸的私生子,可你别忘了,他妈妈……你又有什么立场?”
“刘铭!”
“老师,他已经好了,你没有必要……你待他那样好,我怕……”
里面声音低了下去,几不可闻,他靠在墙上,捂住眼睛。里面有碰撞声,门是虚掩着的,一进去,便看到地上缠成一团
的两条身影。
刘铭的衣衫已经褪去,上身裸*露,两人一起回头看他,凌天推开身上趴着的人,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小非,你怎么来
了?”
“如果我不来,岂不是会错过好戏?”
凌天以为他只是刚来,仍是温和地笑:“我跟刘铭闹着玩的,我们回家吧。”
“等等,”他记得那时候自己一直是很镇静地说话,“我们可不可以先聊聊,我妈妈的事?”
凌天的脸色变得苍白,他闭了闭眼:“好,小非,我告诉你。”
“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你的妈妈……当初生病了,我妈妈知道,却拦着不让爸知道,后来我们出了国。我回来费了
很大力气才找到你,你妈妈……已经不在了。”
“那个时候,你在哪?”他告诉自己别问了,别问了,却终是开了口。
凌天没有回答,答案不言而喻。
那么之前的温柔,那些好算什么,迟到的补偿?
而他,才不过刚刚明白情爱,便是乱*伦,这人还是害死自己亲人的帮凶,老天,还真够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扑上去,狠狠地吻了他,有血腥味弥漫,却不肯松口。
他恨极自己,怎么这个时候了,对面前的人还是恨不起来。
肩部传来剧痛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凌天神情慌张:“小非,你怎么样……刘铭,你干什么?!”
他痛得厉害,勉强看到刘铭微微笑的脸:“老师,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他忍痛扑上去,场面变得混乱,另外一间房里似乎有声响,也许是幻觉。
凌天挡在他面前,刘铭的刀还有些微红色:“老师,刚刚这把刀差点插到我身体里,这个地方,是心脏吧。”
“刘铭,你太偏激了。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小非失血过多,需要马上去医院。”
刘铭一直在笑,一步步逼近:“既然你怎么都不肯爱我,我有个很好的想法,要不,我们试试?”
“阿云,有电话。”
那边有喊声,云禾慢慢走过去,电话那头是挺熟悉的声音。
“你说,你把我拐到个偏僻山村,害我迟了一年才完全康复,该如何补偿?”
云禾笑起来,那么,以身相许如何?
刘铭后来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现在想起来,实在是生不如死。
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惦念着要报复。小时候那些侮辱过的人,必须付出代价。刘铭是绝好的催眠师,他也乐意帮助。
然而最强烈的,却独独那人。让他先爱上自己,随即用最合适的方式伤害他。伤人最深的,绝不是肉体上的折磨。刘铭
已是行尸走肉,这是多好的借鉴例子。
那个少年,面无表情地说:
“以后看到他们就躲远点,听到了吗?”
却不知为何,总是想起。
大概,那个时候,那个影像,早已明晰。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