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见他已是兴奋得满脸红潮,心中也是暗暗的得意,想:刚才我在粥水里加的‘料’那么快就起作用了呀!原来这李渊也是个本性好色之极的人,才会那么容易就被药物激发起情欲。这样看来,今晚的报复大计一定能成!
他心里得意洋洋,脸上却是挂着暧昧难言的笑意,道:“唐王,您还不相信小人的话吗?真的……新鲜!来,小人这就侍候您去享用。”说罢扶着他往寝殿走去。
来殿门之外,陈福已停下脚步,只是给李渊轻轻推开一线门缝,让他看到里面红烛高烧,低垂的罗帐后隐约横陈着赤裸的身躯,道:“唐王,小人就不进去了,您慢慢享用吧!”
李渊只觉全身的热血都像烧开了的滚水一般剧烈沸腾。他也暗暗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今天自己的身体如此情欲旺盛得无法按纳得住一般。然而这时他哪里顾得上细想这些特异之处,只管匆匆地推开殿门进内,连把殿门掩上都是陈福在后面给他照料的,他就只是一边快手快脚地除下身上的衣物,好像稍慢一刻都会令那肌肤灼热得要裂开,一边则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床榻之前,一把掀开那轻薄透明的罗帐。
眼前的景象却是让李渊大吃一惊。
只见赤条条一丝不挂地静静躺在那床榻之上等候自己的,并不是什么美女娇娃,而竟是……李世民!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渊张开了嘴,想呼喊陈福进来问个究竟,他还想转过身去望向门外的陈福。然而,那浑圆光洁的肩头,那丰满隆起的胸脯,那结实平坦的小腹,那纤巧的腰肢,那修长的两腿,还有……那酡红如喝醉了酒的双颊,那像是因害羞而在微微颤抖着的眼睫……这突然闯进他眼内的赤裸而健美的……诱人的身躯!
他本已热血沸腾的身子此时更是像响起“轰”的一声巨响。在他仅存的理智全被炸得灰飞烟灭之前,他只能想到这么一句:我……是在做梦吧?
对,他一定是在做梦而已!自从在太原被囚于驿馆那晚与这儿子同床共枕,本是一个与女子欢好的绮梦却激发了他对这儿子诱人至深的身体的迷恋。在那之后,他暗地里不知道又做过多少的绮梦,可是梦里在他身下吟喘律动的,却是这男子的身躯……尽管醒来之后他刻意不去细思回想,但他内心深处清楚得很,那不止是一个普通男子的身躯,那还要是……自己儿子的身躯!
现在,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梦境成真了!本来以他的理智,并非不能控制自己,可是此前在粥水里被故意加入的那催情的药物,让他的理智难以发挥作用,反而是大大地激发起他一直隐藏甚深的纵欲的渴望,刻意地把这现实当成了梦境,好让他能心安理得地犯下这可怕的罪恶!于是,他的喉咙干涩得什么声音都挤不出来,一双眼睛也根本不能从如此艳色之上稍稍移开。下一刻里,他只见到自己的手颤抖着伸出,慢慢地、轻轻地、却也没有中止地抚上了那具本应是禁地的……亲生儿子的裸体!
着手之处本只是温热,但那手一触摸上去,立时便惹起一阵明显的潮热,像是他的手在这身躯之上点燃了烈焰。这熊熊的热火也反过来传到他那本也是灼热难耐的身上,当真如同是干柴遇着烈火,瞬息之间已把他烧得全然地迷糊了。他一个翻身上了床,直接便压上了儿子的身体,大片的肌肤直接紧贴,彼此的身躯更是迅速地热度急升。舌头舔上了那红润亮泽的薄唇,在唇面上舔舐数下之后,只轻轻一挑,便已撩开那柔弱得根本是毫无抗拒之力的唇齿,径直攻入其内,尽情地吸啜那甜美的滋味。他的两手也随着舌头的动作,在那年轻的身躯各处纵横来去、驰骋享受……
“世……民……”那此前干涩得说不出话来的喉咙,终于能挤出些许声响的时候,发出的却是如此热烈得只是深深地刺痛着他所压着的身下之人的呼唤。
不……不……不要啊……爹……你可是……我的……爹啊……
李世民双唇颤动,却没有丝毫的力气能将这心底的锥心泣血般的呼叫发出来。他只能是绝望地感受着父亲在自己身上的动作,更绝望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在父亲那些动作的挑动之下可悲地腾热起来,一如……当年被杨广玩弄的时候一样!——如果他是心有旁骛,这身体就会怎么被挑逗都无法投入,可糟糕的是,现在如此被父亲压在身下迷失自我地爱抚,他心里便再有别的想法都已被挤了出去,满心里想着的虽是抗拒被血亲把玩,但那都是与情爱有关之事,这身体便完全不受理智的控制,在父亲的舌头与手指的玩弄之下情欲高涨,连下体的男物也高昂抬起,昭示着他的身体是如何地享受、甚至是渴望着……被侵犯!
天啊……天啊……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你为什么不让我在被皇帝强暴的那一次……就一死了之啊?原来你让无忌来到我身边,让他救我一命,还让无双毫不介怀地接纳我这肮脏的身体,心甘情愿地做我的妻子,这一切一切看起来是上天对我的眷顾……都只不过是为了让我能活到现在这个被亲生之父侮辱侵犯的时刻吗?只是为了让我承受这最可怕、最悲惨的厄运吗?!
不知不觉之间,李世民那无力撑开眼皮的眼睛里泪如泉涌,打湿了他头下的软枕。然而,他内心的悲痛也只能是表现于外到这个程度。他连张开眼睛都做不到,他连说一句拒却的话也做不到,他想推开俯伏在他的身上已疯狂如一头禽兽的父亲……更是做不到!
于是,当他感觉到父亲也一如当年的杨广那样把他的身子翻了过去,还将他的两腿大大地拉开,让他后面那处完全地暴露于外,甚至那灼热挺硬之物已然顶上了那穴口的时候,那锥心刺骨一般的绝望痛楚之感反而全都麻木了。
这就是他的命运了吧?他这肮脏罪恶的身体只能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强暴被侵犯被侮辱……来强暴侵犯侮辱他的人,还要是一个接一个地……与他更为血脉相连!这是他逃不开的厄运,这是他醒不来的……噩梦!
这要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倒还好,哪怕是……他这一辈子……都没法醒过来!
349.嫉恨
承庆殿内。
长孙无忌与妹妹隔着一张几案相对而坐,几案上摆满了饭菜,却没有给人挟过一箸,都已凉透了。
这是李世民离开之前承诺会回来跟他们兄妹一起共进的晚餐,可是现在……
长孙无忌望望窗外黑漆漆的夜空,虽然烦躁的心绪之中他没有仔细去听外面的报时,但光是看那外面的夜色他都能知道现在离晚饭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可在几案之旁仍只有他与妹妹二人,李世民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可能是因为肚子太饿了,人也会跟着变得暴躁易怒,他分明地感到心窝处有一团无形的火焰在跃动。终于这怒火变作一句其实毫无意义的问话喷发而出:“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这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抱怨了。
长孙无双抬起头,清冽如水的目光流泻在兄长那罕有地怒容满面的脸上,她的脸上却仍是出奇的宁静平和:“再等等吧,他总会回来的,对不?”
妹妹这样平静的语气与态度,却只是让长孙无忌宛如火上浇油般的越发怒气勃发:“妹妹,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你怎么可以一点都不生气的?要不是你在他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包容了他,他能熬出头来,熬到有今天如此春风得意的时节么?可是他回报你的竟然是什么?是另一个女人!还要是金屋藏娇!”他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生气,他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的,哪怕是他在父亲死后被庶兄逐出家门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像是气炸了肺的强烈的暴怒。
不,他知道的,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生气。但是……那真正的原因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是眼前这个他至亲的妹妹,他甚至不能告诉自己,他无法去直面那个真相,那个深深地隐藏在他那厚厚的壳子之下的自己。可幸的是,这生气的真正原因他不能公开,他却可以公然地发泄这怒气。在任何外人——哪怕是自己妹妹——看来,他那样生气是明正言顺、理所当然的,因为他只是在为自己的妹妹打抱不平而已。
“哥哥,你说得太难听了!”长孙无双那如水的目光霎时一寒,“这公主的事情世民已经向我交代得很清楚,他是出于同情她,要保护她,才必须纳她为妾的。你怎么就扯到什么‘金屋藏娇’去了?”
“可是……”长孙无忌气喘吁吁,嫉恨怨忿之色表露无遗,“……当初成亲之前他说什么都已经跟我们兄妹坦白了,怎么现在却突然就冒出一个什么公主来?这叫我怎么还能相信他?”
“世民刚才都说了呀,此事牵涉皇室私隐,他不好说出来,这也是为了我们好。他说的情况跟以前他坦白的事都能吻合得起来,可见他并没有编造故事。哥哥你一向是个冷静的人,今天怎么变成这样多疑易怒的?”长孙无双一边说着,一边她的一双柳眉的眉尖不觉轻轻的蹙起。
长孙无忌不由得一阵心虚,想:妹妹聪明伶俐,我为此事表现得如此大异寻常的急怒攻心,不会惹起她对我的用心的猜疑吧?
他定了定神,连忙换上一副委屈的神态,道:“妹妹,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急嘛!他李氏如今已是大权在握、操纵幼主、掌控天下,可世民他这一富贵起来就已经表现出如此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之态,你却一点警惕戒备之心都没有,我怎么能不替你操这个心?”
“哥!”长孙无双两手握着兄长的手,恳切的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要对世民有信心,也要对我有信心,更要对你自己有信心!当初,看中了他,选他做我的丈夫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你也有份的呀!哥,你放心吧,世民要真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他就不会这样一直等到我从太原来到长安,等到他把公主的事先告诉了我、得到我的首肯之后,才现在赶去跟他父亲求娶公主。他不是大可以趁着我还不在,就来个先斩后奏,跟公主行了欢好之事,搞成米已成炊的局面,再逼着他父亲和我都不得不接受这公主吗?他没有那样做,就说明他首先还是尊重我这个他的正妻的意愿,也就是说,他最爱、最在乎的人还是我,对不对?”
是的,确实是这样!可是……那我又怎么办?这什么公主的女人,是压不过你的头,却是压过了我的头!在这世上,我只容得妹妹你一人可以在他心里排在我之前,其他人……我怎么能容得下?
长孙无忌满怀苦涩忿恨的这样想着,但这些话他自然无法说得出口,只能是鼓着腮帮子又生了一阵子的气,却也只能自行慢慢的消解,一脸悻悻之色,道:“那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他去跟他父亲说这公主的事不都有一个时辰之久了吗?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再怎么复杂,也早该说完了吧?”
长孙无双秀眉轻蹙,道:“我想大概是唐王不太愿意接纳公主为世民的妾室,世民正在费尽唇舌的劝服他父亲吧。现在公主的事情已经曝了光,世民要保护她就没有别的路子可走,只能务必劝服唐王让他纳她为妾,所以这件事办不成,他会一直磨着他父亲到办成为止的。”
听着妹妹这样说,想象着李世民如今正如何为着一个别的女人而苦苦哀求着父亲,长孙无忌的心就更是难受得如同被烈火烤灼、被利刃切割。他霍然起身,道:“我去武德殿那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孙无双连忙一把拉住他,道:“哥,你别冲动!这件事本来就不好办,如果你再在旁边一不小心说出些什么让唐王更是火上浇油的话,那给害了的就不止是公主,还有世民也会给拖累的。”
长孙无忌恨恨不已的说:“这段日子是唐王选择世子继承嗣位的关键时刻,世民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跟他父亲说什么求娶前朝公主的事,这事无论成与不成,只怕都已经大大地损害了他在唐王心目中的印象,拖累了他被他父亲目为贪恋女色之人,哪里像个可以在将来托付江山社稷的太子储君?要是他走之前我就来了,一定会阻止他现在就跟他父亲说这事的——反正他都已经隐瞒着唐王那么久了,再瞒上一段时间也差不了多少。唉,不过事已至此,现在也只能是快刀斩乱麻地解决此事。妹妹,你放心吧,我去是代你说话,向唐王表明你这正妻愿意接纳那公主的意思,请唐王开恩答允了世民。”
长孙无双听了哥哥的话,这才舒心一笑,道:“哥哥到底是明理的人!那你快去快回吧,我叫人把这菜再热上,等你们回来一起吃。”
长孙无忌走出承庆殿,向着黯淡的夜空望了一眼,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忽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孤苦之意涌上心头:世民啊世民,我对你的心意,这一辈子都不能让你明白。像这次这个什么公主那样的事情,以后还会有多少啊?我这心,还要苦多少回;我这气,还要生多少次?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以他的聪明才智,他早就有所预计,随着李世民的地位上升,身边三妻四妾、美女成群那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他对那些只是给李世民发泄男性欲望的女人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可是,长孙无忌怎么也想不到李世民三年前在这皇宫里还有过这么一场“露水情缘”,而且看起来他对那公主真的是怀着爱意——即使那是因怜生爱也好。一想到他真的爱着除了自己妹妹以外的别人,长孙无忌就觉得嫉恨难言。
但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对此也无甚办法。以前的皇帝杨广,给了李世民太多的爱,却也是太多的恨,如今李世民还辅助父亲夺了他的江山,他们之间势成仇敌,虽然长孙无忌隐隐还是觉得李世民心里仍在悄悄地想着皇帝,但在如今的形格势禁之下他们应该是不可能再在一起的了。李世民的姐夫柴绍则是忠厚耿直,长孙无忌自信要巧妙地将之与李世民分隔开来并非难为之事,而更让他放心的是,显然李世民只是把这姐夫当兄长一样依恋信赖,不足为患。可现在这公主却不同了,作为女子她可名正言顺地与李世民相爱,现在李世民就是正为着能娶她进门而竭力地游说着父亲,长孙无忌非但无法阻止,还要赶去帮忙……
当长孙无忌迈进武德殿后院的大门时,心头盘旋着的,尽是这样的苦涩之意,却半点没想到,他将一头扎进的,是如何惊心动魄的一幕……
350.救出
陈福早就清退了本来在寝殿之内及附近当值的宫人,现在就连他自己也一直退到离寝殿较远之处,最多只能隐约地听到里面的人行事之时兴奋之下发出的高声呼爽之声。其余宫人更是被他遣到更远的地方,确保除他之外没有别的人能听到那里面发出的任何声音。
这时他正嘴角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竖起耳朵倾听殿内传出的丝丝缕缕的声音,忽见一名宫人从外面跑过来。他连忙迎上前去——那是免得那宫人跑到他所在之处会听见殿内的声响——,问:“怎么了?不都说了唐王今晚很累,有什么事都先搁明天再来汇报吗?”
那宫人道:“是二郎的郎舅长孙无忌要进来。他说二郎今天晚饭时分就来了这里求见唐王,不晓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承庆殿那边去,因此二少夫人遣他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