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作不解其意,愕然道,爱卿此话何意?
他竟上前一步,跨上台阶,站在我的书案之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又将自己的折子展开,递到我面前,淡淡的道,陛下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我微微扬起眉,扫了一眼,工整的小楷,很好辨认。
他是丞相兼枢密,上面所写,自然是军事。
金兵再次大举进犯,他调派各处的兵马。
看到了岳飞的名字赫然跃在纸上。
我笑了笑,索性将笔放下,伸了个懒腰,抬眼笑道,卿这是何意?
秦桧原本就白的脸,此刻在灯下,变得森然,近乎咬牙切齿,他一字一句的说:“意思就是,臣要看着他死!而且,也要陛下亲眼看着他死!”
哦?我点了点头,将面前的折子一推,靠在椅背上,微笑问他,策划了多长时间?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他慢悠悠的坐下,毫无顾忌的,坐到了我一旁,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冷笑一声:“陛下,臣真的想看看,你到底,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胸中血气一阵比一阵翻涌,从他进来到现在,力气一点点的在流逝。
对他笑了笑:“当然会比你久!秦卿,朕还以为,以你的老辣,不会这么快动手。只消一炷香的时间,你就会以大不敬的罪名,送到大理寺!”
秦桧的眼,隐藏在昏暗的烛光下,冷风过堂,只觉得一阵比一阵冷。
他的牙齿,紧紧的咬着,眼中迸出的寒意,却比风更冷。
最后,他靠近了些,有些瘦的手指,紧紧的扣着我的下巴,森然道,陛下对自己也未免太过自信了,难道陛下不知,什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么?
我故作赞叹的点了点头,只是浑身无力,点头的动作,有些困难。
他却似看穿我的心思一般,猛然站起,翻开我书案上的折子,提起朱红的笔,给自己的折子上,写了一个准字。
写完,他将折子提起,送到我的面前,问我,陛下,这个字,臣写的,可否能以假乱真?
我认真的看了看,在心中估摸一番。
自然是能够以假乱真的。
却见他又提起笔,摊开纸,片刻之间,一封手札已经写好。
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定然是我下了许多次决心,都未曾写出去的东西。
写完,他回过头,看着我。
眼中有火在烧。
我的身上,亦有一团火在烧。
看着他取了玺印,印上了红色的印泥,在付岳飞三个字上盖下,又封好。
然后,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趴下身子,在我耳边,悄声道,陛下,你怎么就是不乖,非逼得臣,出此下策!
一口气吐出,我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强自露出了个笑容,微笑,秦卿,朕卧病不起,未必你就能把持的了朝政!
不过就是拖延时间,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只是要给他按个什么罪名合适?
他哈哈一笑,伸出一只胳膊,毫无顾忌的搂住我的肩头,盯着我的眼。
过了片刻,他才叹道,陛下往日那般聪慧,臣若没有万全之策,怎会自寻死路?
两声清脆的击掌声响声,两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我已经料到。
是一直跟在身边的黄公公,另一个,却让我做梦也想不到。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黄经国身边的人,身材修长,肤色白皙,若笼烟般的眉之下,是一双顾盼流转的凤目。
竟然是个长得同我一模一样的家伙。
从秦桧进殿到现在,一直胸有成竹,镇定自若的我,到了现在,心中慌了。
秦桧得意的伸出手,朝那人招了招手。
那人便顺从的走向前来,一直走到我的面前。
笑声从秦桧口中发出,他笑的很畅快。
被秦桧一把抱起,被抱离了御座。
秦桧对着那同我一模一样的人笑,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监牢中的死囚,而是大宋的皇帝了!
那人脸上,露出了惊喜万分的神色,有些慌忙不及的坐上了我的位置,四处拍了拍,又回头看了看,脸上带着些惶恐和兴奋。
秦桧对着他点头,随即低下头,对我笑道:陛下,臣同你一道,来看看好戏如何?
我想紧紧的握着拳,可惜却连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都做不到。
被秦桧带着,转到了御座之后。
椅背很高,足足能够藏下两个人。
千算万算,还是栽在他的手上!
口中被塞上了东西,发不出半点声音,更看不到半点外面的情形。
只知道,在椅背后没呆多久,便如同先前我做预设的那样,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是个熟悉的声音,刘光世带着人来了。
刘光世的声音,有些诧异,陛下?怎么……
我让他今夜,前来捉人的,我知道,秦桧今夜会动手,我给他机会动手,正好抓住他的把柄。
然而,却万万没料到,此刻的龙椅上,坐的人,早就被掉包。
只听见伪皇帝咳了两声,开口。
伪皇帝和我的习惯一样,不知暗地里练了多久。
他决不是这两个月就开始准备的!一个人,要模仿另外一个人,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练习。
因为那伪皇帝长得虽同我很像,可还是有些区别,只是若神态,动作都模仿的到位,那要下大工夫。
伪皇帝的声音响起,同我的口气,一模一样:光世,朕看错了,那人忠义无二,乃是国之栋梁,你以后,不必日夜跟在朕身边了,下去吧!
心中又急又恨,却偏偏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想要挣扎,我就在椅背后,只要我动一下!
却被秦桧箍得紧紧的,他当然没那么大的力气,只不过是我喝了那碗参汤,没力气了而已。
刘光世,他同我同吃同住多日,难道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么??
然而却听见了伪皇帝颇为严厉的语调,刘光世,你怎么还在此处?没听懂朕的意思么?
我在心中暗叹。
若是岳飞在此,他定然敢上前一问究竟,只是,面前这人,是刘光世,他不敢。
是该庆幸,我平日积威之下,众人不敢抗旨,还是该悲哀。
最多过不了两日,等着刘光世的,不是被贬黜,就是下牢了。
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响起,殿中了无声响。
秦桧对着我再次得意的笑了出来,他伸出手,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起。
我的眼中,有着怒火在烧,只是怒焰再旺,也如同没了牙的老虎,吓不倒任何人了。
他将我放下,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看得到他的样子。
他对着伪皇帝,毕恭毕敬的行了礼,如同对我那样,然后,他颇为玩味的一笑,对伪皇帝进言:官家,春宵苦短,后宫的诸位娘娘,久未见过天颜,臣就不打扰官家歇息了!
伪皇帝看来还尚未从狂喜之中清醒过来,过了半晌,才连声笑道:秦大人高见,小的就不客气了!
黄公公悠长的声音响起,说的是摆架淑芳殿。
淑芳殿似乎是刘才人的住处,稍稍松了口气,却猛地身上一紧,被秦桧捉住,他的眼中,亦带了玩味的笑容,对着我上下打量一翻,森然道,陛下,臣也不客气了!
宫中的道路,秦桧熟悉的很,若是平常,并无外人出入寝宫,那秦桧此刻,令人抬着大箱子进宫的举动,亦会引起怀疑。
到了此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或许只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恐怕我再也无力回天了……
清楚的听见,伪皇帝下令,让所有人退下。
我平日,也时常如此。
箱子打开,殿中空无一人,仅有秦桧站在箱子旁边,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看着箱中被剥了外衫的我。
他首先开口:陛下,你现在面泛潮红的样子,看起来,可是比板着脸训臣的样子,顺眼多了!
心跳不受控制的在加快,甚至能感觉到身体中,血液汩汩的流淌之声。
秦桧却不慌不忙,弹了弹衣袍上的灰,半靠在箱子旁,冷冷的道,时间还很多,臣不介意慢慢等,一直等到陛下忍不住了,来求我!
我狠狠的盯着他,咬着牙,抗拒着一股又一股涌上来的冲动。
他却自顾自的,取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陛下,臣的全家都死在你的手里,怎么陛下从来也没想过,要补偿臣呢?
我的气息,有些不受控制的粗了起来,我很明白,那是什么。
他将茶盏放下,走近我,伸出手掌,拨开我的衣领,肌肤被他触到,难以言喻的感觉立刻蔓延,随即引起汹涌澎湃的浪潮。
咬牙切齿,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句话:朕……朕只恨,被你……被你蒙蔽,下手……下手晚了!
他啧啧的摇了摇头,手指滑过我的鬓角,最后停留在我的下巴上,随即将我流下的汗珠甩去,对着我,发出了冷笑:陛下恐怕是靖康年间金兵攻城那天,就想要臣的命吧?
心中一抖,却被他猛然抱起,离开箱子,他的手按在我的腰部,一阵阵的痉挛传来。
被他一直抱到床上,他在我耳边低声笑道:“陛下想了这么多年,臣不是不仅活的一根毫毛都没少,而且还步步高升?想要臣的命,陛下你还嫩了点!”
我想要怒吼一声,然而发出的,却是一声淫荡不堪的呻吟。
他哈哈笑了,手解开我的衣带:“臣从那日起,也想要陛下,这么多年,想要的东西,不论多么难,都一项一项的到手,包括——九五之尊的陛下!”
最后,他伏在我耳边,对我笑道,陛下,臣是不是很厉害?你是不是很佩服呢?
122.阻归程
最后,他俯下身子,在我耳边,带着低迷的声音,笑道:陛下,臣是不是很厉害,能够将任何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是不是很佩服呢?
我紧紧地咬着牙,不去答他。
中衣被他解开,他的动作很慢,有意的在某些地方,撩拨。
那种感觉,无比的汹涌,只差下一秒,我就忍不住要哼出声。
努力的忍者,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明明是冬天,我却已经汗如雨下,能够感觉的到,内衫已被汗水浸湿。
我不知道,我现在在旁人眼中,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只听得到秦桧的声音,都已经有些飘忽起来,声音似忽远又忽近,忽大忽小。
那里突如其来的被碰到,近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想要弓起身子,却又硬生生的忍住。
秦桧的眼睛,毫无顾忌的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停留在那处,微微笑了笑。
脑袋已经根本无法思考,更无法判断,他的笑究竟是什么意思,却只听见他的声音响起,竟有着些蛊惑的感觉,陛下,你这是何苦?现在不愿,等一会,可是有得苦头吃!
我不敢开口,生怕一搭话,发出的不是斥责,不是怒吼,而是呻吟。
暗自发誓,我若不死,定要叫他,生不如死!
却只迷蒙之间,看着他不慌不忙的坐在我身边,抬起我的脚。
脚上尚且穿了靴子,被他一只只的退掉,然后,看着他从靴子中,摸出一柄匕首。
他拿起匕首,把玩了两下,然后塞入他自己的靴子。
陛下,你在靴子中藏匕首,是准备以备不时之需对付臣么?可惜,可惜……
一句可惜尚未说完,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嘈杂之声。
似乎是兵器掉落之声和哎呀之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雀跃。
是刘光世!
秦桧却毫不慌张,慢悠悠的脱掉自己的官袍,揉身而上,压住我。
猛然碰到,全身几欲爆裂。
他一手探入我的衣衫,一手撑在床上,在我耳边笑道:陛下,我们来打个赌,刘光世绝对拿臣,没有任何办法,你信不信?
我不信,只要刘光世能闯进来,秦桧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哗啦一声,殿门被撞开,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朝门口方向看去。
那里是屏风……
他会走进来的,一定会!他回去后,也定然察觉到了不妥,所以才会去而复返!
脚步声响起,他还是穿着盔甲,亦听见他的声音响起:陛下,臣又要事启奏!
心中说不出的惊喜,从进了寝宫,到现在,我终于积攒尽全身所有的气力,对着刘光世喊道:光世……
下面猛然被握住,那句救朕,变成了嗯唔的呻吟之声,从我唇边溢出。
听见噗通一声跪地,刘光世的声音,结结巴巴,惊慌失措:臣……臣什么都没看见……臣告退……臣告退……
不要走!!
我在心中喊着,然而却听见秦桧的声音,略带慵懒的响起:刘都虞,你擅闯陛下寝宫,可知罪?
磕头声一声接着一声,刘光世没敢抬头,他只能听见,我发出的,一声接一声的淫荡不堪的喘息,却看不见,我眼中的绝望。
几乎是连滚带爬,刘光世仓皇出逃,他不会再来了,他也会让别人,不要再进来……
大殿的门,吱呀呀的关上,最后一丝希望,也就此破灭。
拼命的抵抗肉体上一阵又一阵的巨浪。
胸中猛然一闷,略带腥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又顺着唇角溢出。
听见秦桧得意的笑声,陛下,你还不求饶么?再憋下去,出了内伤,臣可救不了。
咬着牙,将泛起的悲哀生生的压了下去。
我自己的心跳声,已经震破耳膜。
脑袋一阵比一阵昏沉,肉体的需求,渐渐淹没了理智。
带着喘息,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呻吟,我知道现在,自己语不成句,可还是尽量,说的完整:秦桧,朕……若不死……定然……定然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这个世上!
秦桧满不在乎的一笑,手扯掉我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衫,陛下,你不会有那个机会!而且……
他的话尚未说完,便猛然进入。
一阵阵的颤抖传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弓了起来,又重重的倒下。
他动了两下,冷笑道,而且,臣现在,就会让你后悔!!
陛下,你大概不知道吧?岳飞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哈哈,没错,你和岳飞亲亲我我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臣早已换了汤药!
怎么你还敢说你爱他?
好笑,你在杀死他母亲的仇人身下承欢,还有脸说爱他?
呵,张浚那个不知深浅的家伙,居然敢同我作对?
陛下不是一向宠信张浚么?略施小计,他就一败涂地!
恨我?陛下,臣看你现在的样子,明明很享受,恨我动的慢了些么?
陛下,臣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恨不得将臣剥皮拆骨,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难道是,因为臣现在捉着龙根,不让你射么?
陛下,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淫荡不堪,臣可真难以想象,朝堂上一本正经,原来在床上,也如此放荡,比妓女还不如!
陛下,你信不信,你别看朝中,忠臣良将那么多,臣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一个个的全部都完蛋!
不信?呵呵,他们从来不明白,掌握了皇帝,就等于,掌握了一切!!
最后,他从我身上下来,穿好自己的衣衫,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在这一刻,我真的恨不得去死!
他坐在我身边,扒开我已经凌乱在脖颈出的头发,在我耳边低声道:陛下,这还只是刚刚开始!从今天起,臣每日都回来探望陛下!
而且,每日都会带来,让陛下惊喜的消息!
陛下,你说,现在究竟是谁,生不如死?
勉强抬起手,擦掉唇边溢出的血渍,神志稍稍清明。
呵,还是不够绝。
若是我时,定然会一刀结果了皇帝,免留祸患。
他每日若真的都来,我一定会找到机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欢爱之后特有的气味,虽然几欲作呕,我还是镇定的,露出一个笑容,秦卿,终有一日,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秦桧哈哈笑了笑,手指毫不客气的划过我的胸膛,渐渐往下,陛下,不要说大话!你看,你好像又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