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笑着推拒着绿衣人的搀扶:“老板,你不用那么紧张啦!我的脚只是崴了,不是瘸了啦!倒是老
板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呢。老板,您自己也要当心身体才是!”
这瘦瘦弱弱的男子这一笑,脸上却似有万道光芒照耀,灿烂无比。
“老板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照顾得来。现在,我只是想看场好戏。”这绿衣人笑得奸诈。
“诶?什么好戏?”这呆呆的家伙却还不明就里,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自家的老板。
正在此时,他的身体却落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小宝?”琉璃惊讶地瞪着双眼望着把自己抱得死紧的男子。
“琉璃,脚受伤了,怎么还出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埋怨的话语,浓浓的关切与情意。
趴在男子身上的琉璃只咯咯地笑不停,也不做回答。
绿衣人看着这番情景,眉头的忧愁明朗了不少。
“落老板,我把人带走了。”言毕,那男子抱起琉璃,转身潇洒离去。
“老板,各位弟弟,我先走咯!”挥挥手,琉璃将头埋入了男子的臂弯里。
“你早已不是采菊楼的小倌儿,以后不许你抛头露面!不许你对别人笑!不许你给别人碰到你的身体
!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那男子霸道地向琉璃提着要求,而琉璃只锤着男子的肩膀笑得开怀
。
灿烂明媚的阳光将二人幸福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着绿衣的莫怜羡艳地目送二人远去,心中却有着浓浓的担忧。
你们拥有着我无法得到的幸福,只希望你们就这么幸福地过下去。只是二皇子,当你恢复了记忆,你
会选择留还是走呢?我所能做的只有为你们设下一个使你们不被外界打扰的屏障。
第六折:芙蕖一幕惹心魔
门外书着“采菊楼”的后院内,平时鲜少有人进出。
此时,莫怜正静立在只余下破败荷叶的荷塘边,顾自神游,享受这难得的静谧,却没留心辨认这渐近
的脚步声,只道是方才离去之人,也不转身,低沉了语气问道:“是琉璃吗?我没事。你回去吧。”
“呵!我可不是你的那个什么琉璃呢,落老板。”莫彦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莫彦?你来此作甚?”莫怜扯下面巾,惊疑转身。
见莫怜转过身来,莫彦方忆起昨夜池中这身衣服包裹下那销魂蚀骨的身子,心中邪火顿生。
可是,当想起自己因他变得失控的狼狈样子和方才他与那个琉璃亲昵举动,又教他怒火燃烧。
这邪火、怒火齐齐涌上来,惹得莫彦的脸色变了又变。
莫怜正觉得好玩间,莫彦猛地扯了他的衣袖将他拉至身前。
“莫彦,你……”未尽的话皆被莫彦的唇舌堵回肚里去了。
二人未留意的院门外此时正走来一人。
“说什么大唐的二皇子流落到了这个楼里,这万喜儿可真能瞎扯!莫不是他又要生出些什么事端来?
我这便到内院好好查找一番!”这嘀嘀咕咕走来的正是景卿,而他身旁的护卫皆被他留在了前院的大
堂之中。
大唐二皇子失踪一事牵扯太多,他不愿有过多人知晓。
不知路线的他就这么生生闯进了这鲜有人在的后院中,见了那幕让他永生难忘的情景。
未至中午的斜阳映射在枯草掩盖下若隐若现的白皙的胴体上,形成一层暧昧金色的光泽,随着腰肢的
摇摆漾出阵阵涟漪,侧看过去忽而仰起的那张妖孽似的脸上的神情似泣似喜,紧抿的双唇泄露丝丝呻
吟。
那人分明便是自己一见如故却苦于没有机会与之相交的落华落老板!
明明做的是让圣贤之人所不耻的事情,却给人一种圣洁的神者堕入凡尘为邪恶的魔者所凌辱的凄美感
觉,就连自己都忍不住想做那个施虐的魔者,不可否认的是,他某个地方为眼前的画面而起了不该有
的反应。
从未对男人有过兴趣的他,竟对着这张只见过一面的脸产生了反应,景卿真是哭笑不得。
而与落老板欢好的那人,景卿隐约地猜出了是谁。
正当景卿出神之际,本应沉浸在欢愉中的莫怜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他,冷冷的,却分明看到那冷里面戚
戚的痛和一瞬而过的惊慌。
景卿落荒而逃,不为撞到他人交欢的尴尬,只为那人眼里的痛让自己失措。
“哈~~~夹得我好爽!莫怜,怎么不动了?快动啊!呼~~~”
远远地,还能听到那个莫堡主的求欢。
只是~~~
莫怜?莫怜!
景卿心中遽然颤动,慌忙转身,却见到精致的脖颈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然后,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
不!
那个妖艳的男人绝不是那个正气凛然的怜弟!
绝不是!
景卿转回身,趔趔趄趄地扶着门离去。
“让你惊慌成这般,那个人是谁?”欢好后的莫彦拥着莫怜,难得没有语带讥讽地出声问道。
他们的身下铺着交叠的衣物。
“景王,钱景卿。”将头搁在莫彦臂弯上的莫怜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幸福的感觉,让他以为如果这样
死去,自己此生已无憾。
“我居然不知道你与那个景王也是旧识呢。”是嫉妒,还是讽刺,连莫彦自己都不清楚。
“他的封地在会稽,却不知他此次上京来,所为何事。”没有接上莫彦的话语,莫怜试探着问道。
“大唐的二皇子失踪,他的胞弟三皇子闹得边境不得安宁,景王奉了王上的旨意向我要消息来了。只
是,任我出动所有的力量,如何都找不到那二皇子呢。”眼神有意无意地望向莫怜,莫彦话中有着试
探。
难怪没有对我恶语相向,却原来是试探我来了,莫怜原本甜蜜的心情一扫而空。
“呵呵~~~你找不到人,便确定是我把人给藏了起来?莫彦啊,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挣脱莫彦
的手臂,从身下抽出自己的衣物,莫怜盘坐着细细为自己穿戴起来。
“哼!你最好不要瞒着我!否则……”手伸到莫怜还未遮掩的身后,三指并作一起狠狠地刺了进去,
莫彦恶狠狠地警告。
“哧~~~”突如其来的痛意袭上了心头,莫怜呻吟出声。
昨夜才拿那“玉残花”克制了旧疾的发作,身体还未恢复过来,再加上方才疯狂的欢爱,只是被这般
对待,莫怜已痛得双脚发虚,摇摇欲坠。
从来都要把自己逼到尽头的他,强忍着难耐的痛意和眩晕,冷冷道:“我会安排好一切,但是人愿不
愿出来,我便不能保证。我不会主动告知他的行踪,这是我对另一个人的承诺。”
“你在意的人还真多呢。”没有察觉自己话中的醋意,莫彦抽出手指翻身将莫怜压在身下,满含欲念
地说道,“现在就好好在意一下我的身体吧!”
接下来的事,不言而喻,漂浮着破败芙蕖残叶的荷塘边再次响起一阵又一阵让人耳红心跳的呻吟声。
既然无法抗拒这人的身体,索性便随着自己的心意与这人就这么厮混下去,直到自己的心能接受除了
心儿以外的人为止,莫彦打的倒是好算盘。
第七折:故人相逢剑相向
夜已深沉,偏僻荒凉的院子里却是灯火通明。
莫怜所住的房内烛影闪动,一人俯身向床,一人笑立床边。
心痛地为床上已陷入昏迷的人儿施针,绿柳怒斥着这座宅院的主人莫彦:“该死的!明明与我约定由
我来承受你对他身体的伤害,你竟食言而肥!”
丝毫未反省自己过错的莫彦双手抱胸,立在床边懒懒地应道:“呵~谁叫你的身体对我来说毫无吸引
力呢。”
“你!”绿柳恨得全身颤抖,却碍于自己正在为公子施针而生生忍下来。
“你和我的约定就此取消。”抛下这么句话,莫彦悠闲地踱步离去,心情一片大好。
至于床上那人的死活,他才懒得关心,对那人身体有着强烈的渴求,可并不代表会对那人的痛苦产生
任何怜悯之情。
莫彦如此告诉自己。
“怜,那个人根本没有心。你为何要赔上自己的所有呢?为何不愿随我离开这里医治你身上的魔症?
你知不知道,你在为那个混球痛的时候,我不比你的痛少分毫?我不求你回应我的感情,我只希望你
能善待自己呀!”低声地诉说,却得不到床上之人丝毫的回应,绿柳心中凄苦疼痛。
莫怜的院子太过偏远,以至于主屋的打斗声也被隔绝在院门外。
“小贼,敢在我莫家堡撒野,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轻松卸下那个功夫只算中等的黑衣人的招式,
莫彦调侃着,好似猫逗弄老鼠。
堡内的守卫围在周围戒备着,无人插手。
从昏暗之处打到灯火下,本是死咬着唇奋力抵抗的黑衣人在望见莫彦容貌时,眼前一亮,惊喜地大叫
着:“师兄!怜!我是水儿!”
莫彦眼中一寒,心中冷笑,呵~又是那人的故人哪!这回居然还来了个女的!
本是耍玩的心情也被这叫做水儿的女子的叫唤弄得烟消云散,讥讽道:“你的师兄三年前早死在了钱
塘江。”
说话间,杀招顿现,直直攻向那还沉浸在惊喜中的水儿。
没想到前一刻还在与自己玩耍的人会对自己痛下杀手,水儿难以置信,慌忙抵挡,人也被逼退好几步
。
“师兄!师兄!为什么要杀我啊?你杀了我父王还不够吗?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啊!”被逼到退无可
退地步的水儿卸下身上所有气力,等待身前的剑刺向自己。
表面上看来,她似乎已束手就擒,他人却不知她施毒的本事无人能及,只要莫彦靠近自己身体,从自
身散发出的那种无色无味的药粉正好被莫彦完全吸收。到时,谁将谁擒获还是未知。
而在水儿心中,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师兄,是那个把自己从地狱中解救出来的怜,即使多么恨自己的父
亲,他也绝不会真正伤害她。
水儿估算得不错,那剑离自己不过一寸时,莫彦的确收了手,只因他无意间将水儿用来遮脸的黑巾揭
了下来。
“心儿……”痴迷眷恋的话语从莫彦口中溢出,随之而来的则是延绵不绝的倦意,莫彦摔下了手中的
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水儿上前一步,将人稳稳接住,手中的剑一提,便架在了莫彦的脖子上,心中颇是得意。
没想到,没有找到那本武林瑰宝《情有误》,倒是让她遇到了半年前将自己抛下的怜,这回如何都不
会放手了。
这突变的情况弄得围堵的众守卫皆是手足无措,只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黑衣女子拿自家的堡主威胁他们
:“都给我散开!”
还好还是有人比较机灵,偷偷地退出人群,奔向偏院。
偏院中的那位非是泛泛之辈,定有办法解救堡主!
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这边莫彦被水儿迷昏过去,那边昏迷着的莫怜一个激灵,猛地坐起了身。
“莫彦!”大叫一声,莫怜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额上渗出颗颗汗珠。
“公子,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惊喜于莫怜如此之快便醒了过来的绿柳一边细心为他擦拭额上的汗
滴,一边柔声询问。
“莫彦他出事了!我要去救他!”用力挥开在自己额头擦拭的手,莫怜便要起身下床。
怔怔地看着被无情挥开的手,绿柳苦涩地低吟:“口口声声都是莫彦。堂堂莫家堡堡主,他能出什么
事情?你给我好好躺着!”另一只手死死地将莫怜的身体压住困在床上。
“绿柳,我命令你让开!”未恢复的身体无法挣脱绿柳的挟制,莫怜冷下脸,沈声命令。
“莫怜,为了他,你竟命令我?”哀痛悲伤地望着莫怜,绿柳咬牙质问,身体不由自己地欺向他。
“柳夕凝!你莫要太放肆了!”察觉到绿柳身上危险气息,莫怜一面拿绿柳的真名加以出声警告,一
面运功于掌心,防备着他。
只是,他的身体终究太过于虚弱,掌风未出,却被绿柳反剪于身后。
“唔……”一直明白这人对自己的心思,可是却如何都料不到他竟会对自己用强,被强吻着的莫怜呆
愣当场,由着这人对自己为所欲为。
许久之后,当莫怜以为他会进一步对待他时,绿柳却放开了手,退出床外,垂首致歉:“抱歉,公子
!”
将紊乱的气息平复好,莫怜揭开被子,朝绿柳冷哼一声,便决然出门,只是身体虚弱、下盘不稳让他
走起路来略有些摇晃。
绿柳则是默默跟随其后,不敢贸然上前。
方才那出轨的举动,已是他的极限。
第八折:人面桃花不识君
果如莫怜所料,还未出得院门便被匆匆赶来的守卫告知莫彦被一名黑衣女子挟持着。
急火攻心的莫怜已顾不得自己虚弱的身体,施展轻功便掠向主屋。
待莫怜、绿柳二人来到主屋时,只见到了屋顶一道掠影。
“该死的!莫家堡养你们有何用?”恨恨地斥责了一干灰头土脸的守卫,莫怜掠上屋檐,紧追而去。
虽然身体颇多不适,轻功于莫怜却仍能施展自如,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他已赶上了水儿的脚程。
无法甩脱身后之人,水儿无奈之下将莫彦掠至荒郊的一处野地里。
将莫彦安置好,水儿做好戒备,等着尾随的二人的到来。
她却被月色下莫怜的容颜惊得无法动弹。
这张与自己如此相似的脸,不就是怜曾经男扮女装为父王办事时用的那张人皮面具嘛!
“水儿……”莫怜也因水儿未戴上面巾的脸庞而呆住了。
“你是谁?!”水儿执剑质问。
“莫怜,你的师兄。”莫怜暗叹一口气,颇为无奈地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躲了半年,终是逃不脱这个冤孽,莫怜只恨自己流年不利。
这般无奈的神情也只有她的怜见到她时才会出现,水儿卸下浑身的戒备,喜逐颜开地扑入莫怜的怀中
哭叫着:“呜呜呜~~~师兄,你怎么忍心抛下我呢?你知不知道水儿想你想得紧哪?”
早习惯了水儿表面乖巧玲珑、私底下却歹毒阴险的性子,莫怜对于她这装哭的模样并未动摇半分。
水儿这独角戏还未唱完,却见斜靠在野地里墓碑前的莫彦悠悠醒来。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映在莫彦眼眸中的赫然是莫怜将一黑衣人拥在怀里的暧昧景象。
既然决定和这个男人厮混下去,如何能容忍他背着自己跟别的人亲近?
莫彦当即便跳起身,扶着隐隐作痛的头,口中叫嚷着:“还不放开?!”飞快奔向莫怜。
一时间,黑衣人是谁,他并未在意。
错愕于莫彦如此奇怪的举动,莫怜下意识地推开了水儿的身子。
居然有如此不识相的人来打扰自己的好事,水儿恶狠狠地转身瞪向方才被她掠来的人,心中盘算着要
拿什么宝贝来伺候这个人。
被莫怜方才举动刺激到,水儿已察觉到这个与怜有着相似容貌的男人会是自己与怜在一起最大的障碍
。
本是怒气冲冲地赶来斥责莫怜,却在看到水儿容颜时,昏迷前的记忆一股脑儿回到了自己的脑中,莫
彦呆愣在原地。
望着这个盯着自己的脸发傻的男人,水儿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