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1 中——功夫包子

对于别人的选择，他从来都是站在旁观的角度然后乐见其成，悲剧也好，喜剧也好，都没有他们外人插足的余地。

寇京也只能简单的嗯了一声，无话可说。

不过，他们两个收到消息这么快，英鸣却反而是最后才知道毛宇被打的事。

主要是这种事本来也没有人特意会去跟他说，就连王义齐这么唯恐天下不乱的这次都壁上观的等着看热闹，要不是有一天晚上英鸣和石毅吃饭吃到一半被砸门的声音给砸的差点呛着，这事肯定还爆不出来。

当时门外是个半大不小的小鬼。

看样子大概只有十几岁的样子，造型一看就是个玩摇滚的，头发整个乍着像只刺猬，看见英鸣开门抬脚就要踹，结果被英鸣二话不说用门给拍了回去。

男孩那一脚直接踹到门上，疼的龇牙咧嘴的喊了半天。

石毅慢吞吞的凑过来看了一眼：“什么情况？跑错门了？”这么小年纪这是喝多了还是想不开了，大晚上的上门来找不痛快。

不过男孩完全没搭理石毅，眼睛死死的盯着英鸣：“你就是英鸣！”

语气完全没有疑问，倒是充斥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英鸣皱了下眉：“有事儿？”

“妈的，你找人打了人还装的跟没事儿人一样，面上说钱不要了背地里下手，你要不要这么孙子！”

男孩吼的声音挺大，也就亏了英鸣这地方邻里也是真的没什么人，他回头看了石毅一眼，后者脸上一派泰然，靠着墙看这个小鬼对着英鸣上蹿下跳的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半天才冷笑一声：“所以你是毛宇领养的宠儿还是姘头？”

他这话问得又直接又难听，男孩愣了一下然后跳起来就要去打石毅，不过碍于自己跟对方身型有差距所以一拳刚打出去就被扣住了，石毅用力到逼得他脸色开始发白了才松手，脸上终于带了几分怒意：“你小子活腻了是吧？”

英鸣在旁边看到现在才插了句话：“毛宇被打了？”

话是问这个男孩的，但是他对着的却是石毅。

不过石大公子完全没有回答的打算，就听见男孩脏话喷薄而出，不忿的瞪着英鸣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

从他话里提炼一下中心思想，主要内容应该是毛宇被人揍了，伤的不轻，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谁动的手，所以这男孩今天跑来兴师问罪了。

英鸣整理好自己想听到的那部分终于点点头，对着男孩很简单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转身就要关门。

对方当然不肯答应，一把拽住他。

其实旁边石毅本来已经伸手了，却比英鸣慢了一步。男孩觉得自己也就是刚拽住英鸣的衣角，就感觉下巴被人狠狠的捏住，力气大到几乎要把他骨头捏碎一样，费力的抬起头，看着英鸣一点都不客气的表情：“刚才那些话，只要你再敢挤出一个字，我就让你三天都说不出来话。”

英鸣不是开玩笑。

他看着男孩有些畏惧的眼神，手上的力气加大就要把人往上提。

一字一句的问的很慢：“听懂了么？”

“……懂……了……”

第9章

得到想要的答案，英鸣终于撒手让男孩从他的禁锢里挣了出去，后者戒备的往后退了两三步才停下来，然后一边揉着自己下巴一边瞪着他和石毅，满脸都是恨意。

石毅皱了下眉：“人是我打的，至于理由他自己心里有数，你要算，记得找对人。”

经过刚才的事显然男孩有点怕石毅和英鸣了，他气焰收敛了一点，抿着嘴盯着英鸣，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话：“宇哥当年拿你的钱走，是因为他家里出了事，那钱是他拿去救命的，虽然确实是他不对，但是现在他也说要把钱还你了，是你不要。他本来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找你找了好几次你连面都不见，现在还找人去打他，英鸣，你有必要做的这么绝么！”

英鸣听完了男孩的话，只是扫了他一眼：“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家地址，以后别让我看到你。”

然后很干脆的关上门，没再去搭理对方的反应。

石毅一直在看旁边看着他。

等到他回过身走到饭桌旁边又坐下继续吃饭的时候，石毅都没动一下。

仓库里气氛有点压抑，除了英鸣碗筷互相碰撞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什么多余的，石毅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你这是非暴力不合作的表示愤怒？”

英鸣回头看他一眼：“愤怒？”他一挑眉：“我要为了什么愤怒？”

由于英鸣的态度太自然，以至于石毅揣摩不出来他到底是反问还是真的不在乎，往饭桌那边走了两步：“我找人打毛宇，你不生气？”

“你打的又不是我，我干嘛要生气？”

觉得这话题有点可笑，英鸣扫了石毅一眼：“还是说，我应该生气？”

这种反问的对话方式会让人产生一种很浓郁的不爽感，石毅坐在英鸣对面：“毛宇的事，你不是很不爽我插手么。”

从他决定动手的时候，就没打算瞒过去，只不过英鸣如果不知道，他也没什么意愿去提罢了。

英鸣笑着看着石毅：“我不爽你不还是要插手么？有什么区别？”

老实说，石大公子去找毛宇麻烦他一点都不意外，这人不做点什么才不符合他的风格，心里也不是真的就那么痛快，但是从他接触石毅到现在，对方就一直不是一个会顾及别人感受的人，他做什么都是因为他大少爷想做，哪怕是当事人的意见，也根本无关紧要。

不过这不是他现在这种态度的理由，最重要的是……他确实无所谓。

看着石毅一脸扭曲的表情，英鸣放下筷子：“其实你没必要去找人打他，你打完了我既不会爽也不会难受，其实是无用功。”

要说出气，他其实压根连气都没有。

毛宇当年做的事，确实对他是个很大的刺激，那个时候的年纪，本来也还在自负的享受着自己心底的那点骄傲，他自认对生活把握的一直很稳妥，在任何人眼里，他都不是一个会出什么事儿的人，所以家里人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娱乐圈这样的地方一天天的挨下去。事业不顺心，很大程度上朋友就是他的支撑，那些闲散的不知道怎么过的日子，没有朋友陪着，可能他也就真的废了。在这个圈子里，谁都不是轻易掏心窝的人，影帝影后扎堆的地头，可能不小心就被人卖了。

英鸣的信任感不是随便就交出去的东西，也真的没想到会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可是就算再不甘心，再失望愤怒，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在他这儿，事情过了就是过了，背叛也好，失望也罢，情绪过去了就只是陌路的交错，没有深究的必要。

石毅端详着英鸣的表情，想从中读出对方真正的心思和想法，但是却觉得总也抓不住最根源的东西，他微微眯起眼睛：“你真的完全不在乎？”

英鸣抬起头：“你吃醋？”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第一次被石毅绕过去了，第二次却没想到得到了一个非常正面的答案。

石毅抽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我吃醋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先是一堆人神经兮兮的欲言又止，然后这位横空出世的毛宇就贴着过去的标签堂而皇之的得瑟着，哪怕其实是段黑历史，却被所有人都判断成了英鸣的禁忌。他要是不吃醋不生气，那他妈的才真是孙子！

没人能忍着这么一个人一天到晚的在自己生活之中晃悠。

哪怕是所有人都在强调这是过去式了，也依然足以引起石毅的不满。

他看着英鸣：“他如果还敢出现，我就见一次打一次。”

难得认真的表情让对面的英鸣忍不住皱起眉，他看着石毅半天没动，等到他一根烟抽到一半了才慢吞吞的甩出一句话：“石毅，我记得我明确的告诉过你，我不是同性恋。”说完英鸣又补了一句：“就算到现在，我也不是。”

满大街都是男人，高矮胖瘦什么样的都有，就没有一个是让他有欲望多看两眼的。

娱乐圈这样的环境，想找什么奇怪的人没有？别说同性恋，玩几人行，交换伴侣都不是什么新鲜的事，真想试他早八百年前大概就玩腻了，又不是玩不起。之所以一直不掺和，就是因为他没兴趣，对着跟自己一样的男人，哪怕是都脱光了趴他身上伺候他也不觉得舒服，明确清楚自己不是，何必浪费这种时间。

如果不是遇到石毅，他这辈子也没可能跟个男人搞到一块儿去。

英鸣说完了抬头看着对面的石毅：“还是你觉得我随便扯个男人就能在厕所里干是么？”

这话他是说的真的带了几分火气，石毅听完反而乐了一下，挺随意的咬着烟：“我知道你不是，但我一样不痛快。”

他拿掉烟歪头冲英鸣不怀好意的笑笑：“我就是一想到有个人在你身边绕我就想揍人，你说打他没有意义这话说的可不对，我揍他不是为了让你爽，是为了让我爽！”

台面上的这些事，他看的并不比谁糊涂，他当然也知道毛宇跟英鸣当年不可能有什么，就是一个有点烂俗悲催的故事罢了，甚至跟寇京谈到毛宇的事，他也心知肚明自作主张的掺和进来，英鸣肯定会不满意，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可能就是带着点蓄意的挑衅。寇京那句外人，就是很诡异的戳到了他心底某个特别敏感的点，他其实是带着成心这样的态度去做的，打完人也没觉得有什么愧疚感，但是现在看着英鸣对毛宇毫不在意的态度，又觉得简直通体舒畅。

石毅夸张的伸了个懒腰：“事实证明我打他是睿智的，现在简直周身清爽，舒服的不行！”

“真没想到毛宇还有这作用，以后你头疼脑热的别去医院了，找人再揍他一顿，治病。”

嘲讽了石毅一句，英鸣站起来收拾桌面上的东西，石毅很突然的抓住他的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挺暧昧的舔了舔：“我这是心病，生理的他管不了。”

一边舔弄着，他一边轻轻用牙啃着英鸣的指尖：“这方面的，得你来……”

英鸣不是同性恋，他也不是。

除了眼前这个男人，也再不可能有人能让他这样一天到晚跟欲求不满一样的就是想24个小时就溺死在这种事情上，曾经年少轻狂的时候以为已经对情欲的事腻歪了，毕竟来来回回都差不多，换了谁都是一样的工序，可跟英鸣在一块儿就是不一样，身体就跟染了毒瘾一样，越满足越渴望，恶性循环。

英鸣被他舔的心头直发痒，他抽了一下手没抽回来，反而被石毅变本加厉的往那边又拽了拽，最后只能皱眉任由对方继续亵玩。

这人还找得到半点以前俩人初识时候的样子么？

一直到俩人最后在沙发上抱在一起扒对方的衣服了，英鸣终于忍不住压住石毅的头：“我说你这些玩意儿都是跟谁学的，进步的也忒神速了。”

他好歹是拍了这么多年的戏，对身体的各种挑逗撩拨已经驾轻就熟了，石毅的过去不会多纯洁但是理论上这人重视性欲的满足应该超过情欲的煽动，之前光看他跳个钢管舞都能看的起反应，现在怎么就跟老手了一样花样越来越多。

石毅舔了下嘴唇：“这种还需要学？无师自通懂不懂，自悟的。”

他话音刚落就被原本在身下的英鸣翻身压在了下面，看着抓着他领子的男人笑了笑，嘴角眼角都是说不出的性感诱惑：“你既然求学若渴，我就免费教教你，有老师带好入门。”

一边说，手指一边不轻不重的罩住石毅的下半身却一直不握实了，英鸣每当这时候就邪气的透着一股鬼畜一样的气场，他动了动腰：“石毅，我真心觉得你这样就该找个相机拍下来，然后冲成等身高的海报，挂起来让你天天看。”

最好直接挂在卧室的墙上！

英鸣俯下身子吻着石毅，两个人慢慢磨蹭着，感觉到室内温度的升高，以及身体里那把欲望之火越燃越烈。

恍惚之中，石毅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和英鸣，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对同性有欲望，但是这种对彼此的饥渴又到底算什么？对男人没兴趣，对女人没兴趣，就是英鸣这两个字就能让他一败涂地，这样的关系，到底算是个什么定位？

不过，这问题最后他也没问出口。

没心思，也没精力了。全部的感官都沉浸在和英鸣的各种纠缠当中，就连第二天公司要开会这件事，都被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10章

那天晚上跑来闹过一次的男孩，之后也没有再出现过。

英鸣再过两天就准备进剧组了，这几天石毅的公司事比较多，两个人都是要到十点多才能吃上饭，虽然石毅几次表示不用英鸣等他，但是就跟他不是个喜欢听人安排做事的人一样，他的话放在英鸣那也没多好使。

多晚到家英鸣都是醒着的，不是看电视就是在打拳。

两个人打了一架那次之后，石毅才知道英鸣的身手是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好的，虽然体格上看不出优势的地方，真的接触上才感觉的出来那种力量的压力。

这让石毅有点别扭。

虽然说床上的位置他不是很在意，也不是说非要在上头不可，但是毕竟二十多年了一直是做主导的那个，现在时不时的英鸣摆好架势他竟然反抗的余地很有限，这种认知让他实在难以忍受。

所以工作之余，他往健身房去的也多了。

欧扬明显感觉的出来石毅精神状态非常好，时不时的也会靠在办公室的门边语带感慨的叹息：“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不过俨然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啊……”就这么一句话，让欧扬落了一个两个礼拜吃飞机餐的悲惨下场，石毅最狠的是干脆把他的所有来电都转给了助理秘书，有事才通知他，所有抗议一概驳回。

英鸣进了剧组，石毅也没回自己公寓，他的东西后来陆陆续续差不多都挪到英鸣的仓库了，再回公寓也是什么都没有，虽然也没多久，却已经习惯了充斥着两个人生活痕迹的环境，单身公寓的感觉，石毅已经住不惯了。

不过他这段时间也忙，其实在家里待的时间也不多。

唯一让他稍微有点微词的，大概是烟圈儿。

本来英鸣入剧组大部分时候这猫是丢给耗子去养的，因为寇京的生活也是不规律到了极点，王义齐更是成天过的醉生梦死的，自己养活都有困难何况是加只猫。但是烟圈儿几乎每次被送到耗子那都会闹点毛病，不是神经质胃炎就是抑郁症，石毅第一次听到英鸣说的时候狂笑了半天都停不下来。

“不就是一只傻猫么，竟然还会得流行病。”都说慢性胃炎是富贵病，不能治只能养，这猫还挺会享受。

这种调侃的态度一直到了真正做起临时饲主，石毅才深刻的认识到究竟什么叫做相思成狂。

基本上从英鸣离开那天起，烟圈儿每天早上准时八点开始就在仓库的客厅茶几蹲着，视线紧紧的盯着紧闭的大门，有时候可以一蹲就这么蹲一天。反正石毅早上出门这猫什么姿势，晚上回来差不多没变。

一开始没当回事儿，看多了，石毅也开始琢磨这猫到底是什么毛病。

后来耗子告诉他，烟圈儿就是特别恋主，英鸣只要不在他就吃不下睡不着的，得等英鸣拍完戏，情况才会好转。

“靠，你到底还是不是猫啊？”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到后来的各种不爽，石毅认真开始考虑他要是趁着英鸣入组这段时间把这只死猫丢到马路上回头告诉英鸣这猫自己飞升了，对方会有几成相信他的话。

后来，为了防止烟圈儿没熬到英鸣回来就挂掉，石毅用英鸣书房的一张照片扫描完了冲了张大照片裱好了架在茶几前面让猫成天对着，顺便发信息告诉英鸣他养的烟圈儿是个情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