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动,突厥又担心元萧这么睡,次日醒来时会浑身酸疼。
不舍跟心疼肉搏了一会儿,心疼占了上风。
突厥小心翼翼的扶元萧躺在铺好的干草垛上,拿已经烤干的自己的衣服盖在元萧身上。
然后,坐在元萧身边,一边守着篝火守夜,一边贪看元萧安详的睡脸,一边在心里流哈喇子。==bbb
此时元萧正不设防,突厥可以纵容兽性将元萧扑为己有。
但,突厥不愿。
突厥想在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元萧同意的情况下(最好来点花前月下、红烛啥的)成就好事。不想为一时之欲伤害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他认为的。==bbb)。
突厥却忽略了,这么看着,也会痴了。
痴了,就会不受控制。
不受控制,就会窜出欲望。
窜出欲望,嘴巴就蠢蠢欲动,噘向元萧美丽诱人的唇……
啾——
67.瞧!真情流露?
美人的唇,总像沾了蜜,
甜滋滋之外,带有黏性。
采蜜的沾上,就会黏住。
黏住,便挪不开。诱人加深探索。
突厥抵抗力很强,唯独对元萧失效。
四片唇瓣贴上了,扛不住渴望,附加舔舐。
舔了满口香软,便益发阻挡不住渴望的猖狂与勇猛,启开那唇瓣,启开那整齐洁白的贝齿,闯进那藏着甜滋味的口腔,汲取醉人的蜜津。
愈吻欲烈,愈吻愈深。
烈胜火,深无底。
欲,渴切;欲,狂野。欲,缠绵。
仿佛为这一吻,等了一世,盼了三生。
仿佛为这次相触,准备了几生几世,候命了生生世世。
再等,再盼,再准备,再候命,唯有丢掉这性命一条。
绵长的一吻在恋恋不舍中结束,突厥何其不想顺势更进一步,再进一步,但想到那之后的后果,再不舍,再不甘也要忍住薄发的热潮。
暂别姣好、甜美的唇,突厥满怀深情的望着元萧俊俏的脸庞。
同时,元萧也在突厥身下望着突厥。
眼对眼,鼻对鼻,刚刚还嘴贴着嘴。==bbb
对视良久,沉默良久。
突厥总算对诡异的状况有所反应。
“掌、掌柜的……老子……”
“你怎样?再来啊,还想做什么,全做完啊!”元萧笑着建议,阴测测的。==bbb
突厥多想顺应元萧的鼓励,将工程圆满完成。
但是!
元萧的笑容,元萧手里的石块,无一不在暗示突厥若他胆敢更进一步的下场。==bbb
见过刀风剑雨,被朝廷追杀的突厥会惧怕一方石块?
前提是石块拿在元萧手里。
元萧若殴打突厥,突厥断然不会还手,还会彪炳夫妻情趣,乐呵呵承受。问题就出在元萧的笑容。
那是一种你死我活的拼死笑容。
笑容的意境很明确,突厥再犯,体形、体力悬殊,元萧大概打不死突厥,但可以敲死自己。O(╯□╰)o
突厥哪儿能舍得?!
不舍得,就要受牵制。
“老……老子……”
“做不做?!痛快点!”
“做!老子想掌柜的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子想要掌柜的都快想疯了!”
突厥语未落,眼瞅着元萧拿着石块撩向自己,说时急那时快,按住元萧的手,顿时构成一幅突厥意图霸王硬上弓的感人画面。
“老子再混也不是畜生,掌柜的一天不同意,老子就等一天,等到掌柜的心甘情愿为止。”
“等到见阎王吧!放开我!”
元萧不清楚别人做出深情状会不会起到感动人心的作用,突厥的深情款款总令他莫名的胃抽筋。==bbb
八成和他是男人,突厥也是男人有关。尤其突厥还长着如此一张阳刚的脸孔,如此一副阳刚的身躯。使人很难不联想到一头雄健的斑斓猛虎,拿利爪扣着你时,忽然露出深情嘴脸的情景。相信脑筋正常的人都只有恐惧,没有感动。==||||||
突厥听话的松开对元萧的控制,可虎眸里的热浪依然固执的不肯退去。
“你,滚远点。不然我睡不踏实。”
虽说距离远近对一枚居心不良的色狼不具影响,但有那么点距离横亘中间,总比紧贴着危险要安全得多,至少心理上是个安慰。
“更深露重,老子体热挨着掌柜的,掌柜的能暖和些。”
“你有篝火热?你当我傻,看不出你心里那点肮脏的鬼心眼儿?你要不滚远点,我就去角落里睡。选吧,你去、我去?”
元萧吃定突厥舍不得他挨冻。
果不其然,突厥摸摸鼻子,乖乖贴到壁角当起壁虎。
元萧心情总算有所好转,拍拍干草垫,扬着下巴,朝突厥猛翻几个白眼,背对突厥侧卧而眠。
失去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机会,突厥遗憾的一再叹息。
不过,摸摸沾染过甜软蜜津的嘴唇,突厥又傻乎乎、心满意足的笑了开来。
从没尝过这么馨甜的滋味,连夹带着的草药味都那么甜,沁人心脾,使人迷醉。
掌柜的就是掌柜的,谁都比不上。=V=
次日
元萧气呼呼的走在前头,每一步都好像跟这片大山有仇,狠狠的,跺着走。一点都不在乎是不是让石头硌了脚,或者跺疼了脚,怎么解恨怎么来。
突厥亦步亦趋跟在元萧身后,不时提醒元萧小心脚底下,左边脸颊肿起一片,古铜的肤色一点都遮不住那片浮肿的红。==bbb
追根溯源,再回到昨儿夜里。
元萧睡去的快,突厥一来看元萧看得发痴,二来为了防范野兽误闯山洞,迟迟未睡。
见元萧越睡身子缩得越紧,突厥料想元萧是觉出凉了,便轻手轻脚摸上前,说拿衣服给元萧盖盖好,结果睡熟的元萧大概觉出靠近的体热,抓住突厥不放。
被元萧依赖突厥高兴都高兴不过来,自然不可能拨开元萧的抓拽,于是不管元萧醒来后会怎么生他的气,突厥立即躺下来,敞开暖热的怀抱让元萧依偎,为元萧供暖。
然后在元萧清甜的气息中,突厥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早上,突厥被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吵醒,下意识的一摸,就摸到了这个巴掌印。
好心没得到好报,只得到一记锅贴,突厥非但没大发雷霆,反而赔笑脸哄元萧消气。谁承想元萧气性这么大一直气到现在,估计还打算一路气回寨子。==bbb
突厥不在乎当妻奴,也不在乎被元萧冤枉当出气筒,突厥跟在元萧身后愁眉苦脸,只是担心元萧气坏身子,更担心元萧只顾生气,又一不小心陷入危险。
不过,突厥倒是不后悔。
毕竟,他每天每天想的就是怎么能和元萧亲近点,再亲近点,最好拿浆糊黏在一起,拿针线缝在一块儿才高兴。
“掌柜的,手抓牢,脚踩扎实再往上爬。”
在崖壁上攀爬时,突厥不停嘱咐。
元萧不理会。
“掌柜的!别光顾生气,当心脚底下。”
好不容易爬到上头,地势相对平坦时,突厥依然不停叮咛。
元萧不领情。
突厥把所有的关注都投放在元萧身上,只重视元萧的安全,却忘了关照自己。提醒元萧当心脚下,却没留神自己踩在哪里。
非得小腿上传来阵阵逼近麻痹的剧痛,突厥才有心思顾及自己。
低头一看,绑腿上多出两个血洞,暗红到发黑的血液往外渗,白色的绑腿染黑迅速染黑了一片。
草丛里窸窸窣窣,一道流线远去。
蛇!
元萧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忽然觉得不对劲,似乎好一会儿都没听到突厥跟后头扯着嗓子唠叨。
迟疑着回头,突厥已经落下他很远,而且好像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极不情愿的,禁不住心里某种说不清的情绪(好奇?),元萧走了回头路。
“掌、掌柜的……怎么又回来了?”
突厥看到元萧回来,仰脸傻笑,古铜色的脸庞已经泛了紫黑。
元萧顺着突厥的双手看去,看到突厥手上都是黑血,两手的食指、拇指正挤着什么,黑血就是这么染上的。
登时,元萧明白了怎么回事,二话不说,蹲下身子,拿过突厥的刀,问突厥要了火折子,起了火,烤红刀尖,朝那一片紫黑色的浮肿中央的两粒黑洞划去。
大量黑血“咕”的涌出,元萧并未就此住手,伸出双手顶替突厥的双手,用力挤创口,一心要把毒血挤干净。
毒蛇咬伤的伤口疼,挤血更是疼,饶是突厥这等硬汉都发了一身冷汗,若非牙关死咬,定也是呼痛连连。
挤了几下,元萧住了手,皱起眉头,索性狠下心,就着创口用嘴巴吸。
“掌……掌柜的……不行……万一你也中毒……不行……不行……”
突厥见状,心头一紧,一疼,再一烫,整个硬实的身躯险些给体内奔涌的感动暖流融化,心说,就是现在死了也值了。
不过,心里就这么说了一句。
紧接着激励自己一定不能死,死了就抱不着这么好,这么知道心疼他的掌柜的了。/(ㄒoㄒ)/~~
元萧正值医道之血狂野沸腾,救人心切,才没心情搭理突厥如何感动到痛哭流涕,一心一意,专心致志行他的医职。
突厥体内的毒血吸得差不多,元萧的脸色却青白了,唇色也微微泛紫,显然一并受到蛇毒的戕害。
可元萧清楚自己保住了突厥的命和突厥的腿,自豪感,荣誉心泛滥,反倒露出满意的笑容。
“掌……掌柜的……你为了老子……”
“大当家!”
“掌柜的!”
“大当家!”
没轮到突厥感性,乱糟糟的大批人马从老远狂奔过来。
“我身上锦囊里有解毒药……吃下去……”
与此同时,不知是蛇毒发作,还是放心之后的松懈,元萧昏了过去。
那句话说得仿佛在交代遗言。==bbb
“掌、掌柜的——”
突厥撕心裂肺的吼叫,也仿佛元萧当真停止呼吸,毒发身亡。==bbb
“掌柜的,你对老子的情,老子完全领会到了。从今以后,老子这条命就是你的。老子一辈子疼你,疼你一辈子!”
元萧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三光寨,躺在自己的床上。
突厥就坐在床前,目光灼灼凝视着他,劈头盖脸就跟他剖白了这么一句。
元萧被浑身的鸡皮疙瘩折磨得悔清了肠子,后悔自己不该医血沸腾,救下突厥。
“你想多了,救人是我这等神医的天性,哪怕你是一头猪,我都会救你。”
“掌柜的,老子明白你是害羞,老子都明白。”
冷言冷语,真心实意的真心话换来突厥快要勒死人的熊抱,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再度从元萧心中冉冉升起,仰望床顶,无语泪千行。
不会真的摆脱不掉这头遭瘟的蛮牛了吧?/(ㄒoㄒ)/~~
为何行医救人反而不得好报?/(ㄒoㄒ)/~~
苍天无眼!/(ㄒoㄒ)/~~
68.土匪绣花
“掌柜的,这是小女为您绣的布鞋。”
灶案上倏然多出一双金线绣竹的白布鞋,灶案边上倏然站出一位羞怯怯的姑娘,嫣红着苹果脸,羞答答睨着元萧。
元萧正在按着医书,搭配着自己的创新配药,瞥一眼白布鞋,表现出从内到外的不以为意。
反倒是突厥,大惊小怪的凑上来,捧着那双鞋扯着大嗓门又是赞叹,又是羡慕。
“掌柜的,你看这竹子绣得多好,杆儿是杆儿,叶是叶,跟真的似的。还有这针脚,真细致,比我那双细致多了。”
“大当家这是责怪小女厚此薄彼么?小女是想大当家一代江湖豪杰,太细致的东西会坏了大当家的豪气;掌柜的饱读医书,悬壶济世,满身风雅,当有风雅物来般配。绝无其他用意。”
“想得好,没看出你这小妮子心思精细得紧。掌柜的,赶紧穿上这鞋给老子开开眼。”
“给你开眼?你当我是市集上卖杂耍的么?这是人家送我的鞋,我想什么时候穿便什么时候穿,用不着你指手画脚下命令。”元萧斜眼扔给突厥两道冷光,鼻子里哼出来的都是凉气。
这么粗劣的针法,哪里细致?区区粗陋一双鞋,也值得这个粗鄙不文的死土匪稀奇?!少见多怪!╭(╯^╰)╮
这种做工的鞋,别说穿,看都不值一看。想他元萧从小到大穿的鞋,哪双不是名家出品?单单材质这种货色就望尘莫及,更遑论花色。冬天什么花色,夏天什么花色,早上,晚上各是什么花色,讲究大了去了。
真要讲给这些没见过市面的乡下人听,怕是要吓掉他们的下巴。╭(╯^╰)╮
“老子就是着急想看掌柜的穿上这鞋会有多好看。老子都没穿过绣着这么精致花色的鞋。”突厥一个穷人家出生的苦孩子,有双鞋穿就觉得挺不错,哪儿还管什么花色不花色,通常就是一双粗布黑鞋,合脚耐穿就行。
“再好看也是我的鞋,你想穿也要看配不配的上。”
“老子粗人一个配不上,才稀罕看掌柜的穿上的样子。”
“知道自己是粗人,就别总痴心妄想高攀自己配不上的。”白眼一记,元萧抢过突厥捧在手里的鞋,好不仔细的欣赏了一番,转而对小姑娘微笑道:“绣得确实不错,感谢姑娘心意,在下收下了。”
小姑娘被元萧美丽的笑容,亲切的语气迷惑得心旌荡漾,心神恍惚的时候,元萧拿着鞋施施然、风雅倜傥的离开制药房。
突厥紧随其后。
“哎呀,这鞋当真不错,不大不小正合适,绣工也很见心意,看来那姑娘破费了一番心思。”
元萧回了房,立即换上新鞋,故意大声在突厥面前夸赞。
突厥挠着脑袋,腆着笑脸凑到元萧身边,一副讨好的模样。
“掌柜的喜欢这鞋?”
“人家姑娘一番玲珑心意,换你不喜欢?”
“喜、喜欢……”突厥嘿嘿笑着,可笑容比起平时明显不自然很多,看元萧脚上那双鞋的眼神也比刚才别扭许多。
“尤其小姑娘长得那么讨喜,就更喜欢了。”
“是、是啊。小姑娘长得是挺漂亮。”
“跟这寨子里也算鲜亮亮的花儿一朵。”
“是、是朵鲜花。”
“怕是寨子里不少牛粪惦记这朵新来的鲜花。”
“掌柜的也惦记?”突厥瞪大了眼睛,眼珠子恨不得跟眼眶里蹦出来。
“你骂我是牛粪?!”骂人反被骂。元萧眼光一厉,照突厥大腿狠踹一脚,直把突厥踹离他两步开外。
然后两脚相互一蹬,一双新鞋被踢落个劳燕分飞,惨兮兮的飞身躺落在两边墙角。
“老子是牛粪,掌柜的比鲜花还鲜花。”
突厥捡回鞋,蹲在元萧跟前陪着笑脸,捧着元萧的脚丫子,给元萧穿鞋,安抚元萧冒出三丈的火气。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滚,你个牛粪中的臭牛粪少碰我这朵鲜花中的鲜花。”元萧的怒气没这么容易安抚,脚丫子被突厥捧在手心里还不肯老实。
突厥愿意,元萧还能在肢体方面占几分便宜。突厥若是不愿意,元萧岂有油水可捞?
任凭元萧怎么又蹬又踹,突厥愣是能牢牢把握住元萧的脚丫子,稳稳给元萧套上鞋。
鞋穿好,突厥两手各握着元萧脚踝,半跪在元萧正对面,倾着身子,迎望元萧喷着怒火的漂亮脸孔。
“老子是牛粪中的牛粪,配掌柜的这朵鲜花中的鲜花不是正好?有老子滋润,保管掌柜的开得更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