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言看了看男人的脸,觉得不像在说谎,心理有了些松懈,这时佣人跑了上来,对着男人说,“啊,亲爱的帕利森先生,您终于来了。感谢上帝——”
邹言见佣人也认识这个男人,看来男人说假话的概论又减少了,就侧过身子让人进来。
这是一位修养很好的年轻先生,虽然看起来和邹言差不多,可在邹言的这副精神状态下的确是一下子就优劣尽显。
换了鞋子,男人走进屋子,在沙发上坐着了。
邹言跟着坐了下来,佣人赶紧去泡了两杯咖啡端了上来。要知道帕利森先生现在可是她的保障,万一这位东方先生暴走了,这可是展现帕利森先生英勇的好时机。因为佣人听主人和帕利森先生说过,帕利森先生可是跆拳道高手。
“呵呵,没想到您和老师认识,难怪昨天晚上那么高兴了。”帕利森喝了一口咖啡很高兴的对着邹言说道。
邹言看着眼前的男人,神情稍为缓和了一下才说,“抱歉,因为我才起床发现叔叔不在了,有些担心,所以……”
“哈啊?您是老师的侄子?”男人睁大了眼问,明显的很吃惊。
邹言点头,脸上带着微笑说,“我们好几年不见了,昨天才再次相遇,真的要感谢上帝。”
帕利森开始带着兴奋的眼光看邹言,“哦~上帝,您和老师太不像了。真让人吃惊,上帝真伟大。”
邹言听不出这男人口中那话的意思,是夸奖还是损贬?
其实帕利森只是感觉邹言和许莫两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要知道在他的认知里以为全东方的人都是温润有礼的,当然更是神秘的,哪像邹言这样一副凶狠样。
“噢~邹,您不知道,您的叔叔大概又要出名了。您有没有看今天早晨的报纸,所有的人都在称赞您的叔叔,说是王子归来……”帕利森唧唧歪歪的说着,难得邹言也津津有味的听着,神情终于正常了。
“哈,您知道吗,老师今天早上是去他的母校了。因为他的母校一直希望他能去那里开一场钢琴演奏会,可是您知道老师一直比较喜欢参加私人性质的演奏会的,老师一直很低调嘛。”帕利森说着。
这一刻,邹言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只是去了母校不是离开了。
而佣人见两位先生相谈甚欢赶紧悄悄给主人打电话,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还再三询问需要让警察上门么,那位东方的先生在精神方面有没有问题。
最后佣人挂了电话,又忙着去做点心,她记得那位先生还没有吃早餐的。
许莫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
帕利森和邹言迅速成为好友,两人连着交谈了几个小时。当然,说话的主角是帕利森,邹言总是在旁边不断的引出话题,让帕利森对许莫这些年的生活说得一干二净。
而从这些话里邹言发现,自己的莫叔依然是独自一人,对于那些对自己表达爱意的男女,自己的莫叔总是微笑着拒绝。
许莫看见两个人说得兴起就没打扰,而是去卧室换了家居衣服,然后下楼开始在钢琴前弹奏。
钢琴声一响起,两个人的话题都停了,纷纷看向许莫。
等到一曲弹完,帕利森开始高呼,“噢~亲爱的老师,您的音乐还是那么完美。”
许莫微笑盖上钢琴盖,走过来坐下说,“我让你过来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帕利森眼睛一亮说,“什么事情?难道又是因为晚会缺少伴侣的问题吗?”
许莫摇头,继续微笑着说,“我答应母校在那里开一场校内的演奏会希望可以和你一起。”
帕利森跳了起来,“噢~天啦,老师您就是上帝,我做梦都想着和老师在一场演奏会上露面。OMG——”
许莫看着高兴得像个小孩的帕利森微笑着,然后转过头问邹言,“你们吃午餐没有。”
邹言摇头,而帕利森则拍着肚子说,“老师,您不知道我都快饿垮啦。”
“艾丽,做三分午餐。”许莫起身去艾丽的卧室里说。
艾丽放下手里的书,连忙走去了厨房。
等吃完午餐,许莫开始和帕利森讨论演奏会的曲目,邹言坐在旁边看杂志。
等到两人说得差不多了,帕利森起身告辞,许莫起身把人送到门口。然后转回身对邹言说,“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书房上网的。”
邹言笑着说“不无聊,你们说得很有趣。”
其实邹言心里在流泪,莫叔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看着我屈憋然后再说一句很有安慰性质的话来安抚自己,其实那完全是他的恶作剧,明明每次开始就可以说的话非得等到最后来说。
可是这也让邹言高兴,毕竟莫叔还是自己心里的莫叔。
许莫在母校的演奏会在二十天后,所以帕利森每天都登门拜访,两个人弹着钢琴,讨论着一些细节。然后许莫也会在家等母校的负责人来交流更多的细节,来的人是大四的学生同样是学钢琴的,每次看着许莫的眼神都闪闪发光。
这让邹言很不舒服,所以有时候总会做些恶作剧。比如在他的咖啡里加上盐,在他请求许莫亲手教他弹一些很复杂的曲子的时候故意莫叔莫叔的叫,找些莫名其妙的问题问。
这样反复几次,那个大学生终于忍不住了趁许莫不注意的时候问邹言,“先生,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邹言一脸微笑,“没有。”
邹言不承认,大学生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不礼貌的当着人的面说别人坏话吧,可他每次来许莫家都没机会跟老师单独相处。
最后,有一次,许莫让邹言去外面给他买个什么东西回来,支走了邹言。
等到邹言走了,许莫才问,“你每次都看着我的侄子,难道爱上他了?”
许莫这句话明显的是揶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好像不对盘,互相看的眼神跟爱没一毛钱的关系,那是火辣辣的敌对。
大学生抓着许莫的手说,“天啊,老师,您是怎么习惯和他住在一起的?这个人太恐怖了,每次都会在我们弹到正好的时候捣乱,而且看着我那眼光好像要把我吃下去了一样。”
许莫不着痕迹的抽出手说,“他小时候就是这样了,我都习惯了。”
大学生更惊讶了,“天哪,亲爱的老师,您太不容易了。噢,要是我身边有这样的亲人,我一定会发狂的,要知道音乐是神圣的不能被人打扰的……”
大学生劈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总之来说就是许莫应该离那种不懂音乐的人远点,那种人太恐怖了,就好像袭击世贸大厦的恐怖分子。
许莫微笑面对,到最后对方不太好意思说了,摸着鼻子说,“呵呵,老师,我也该回去了。”
许莫微笑着把人送到门口,对方很舍不得的说,“噢~老师,我们明天见。”
等人送走了,许莫的脸垮了,自己养大的孩子被人说着没教养,虽然没明着说可他听懂了,这可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好事,想着下次再也不要指导那个学生了。
第十章
大学生刚出许莫家就看见等在旁边的邹言,虽然刚才说了这个人的一通坏话,可是该有礼貌还是有的,大学生微笑者打招呼,“嗨~”
邹言可没兴趣跟他笑,只是冷着脸问,“你很喜欢我的叔叔吧?”
大学生回到得理所当然了,“当然,老师是我眼里最优秀的男人。”
邹言冷笑,“可惜你没有机会了,我叔叔有自己的爱人。你不要每次都离我叔叔那么近,这会破坏掉叔叔的幸福。”
对于邹言的指责,大学生明显的不信,“先生你在说什么,我可不知道老师有爱人,何况只要没结婚,任何人都有机会的。”
邹言一脸得意的说,“难道你没看见我叔叔手指上的戒指吗?”
大学生的脸色不太好起来,不想跟邹言说话,就挥手说,“先生,再见!”
邹言看着远去的背影心说,再也不见倒是可以。
许莫在新年演奏会上再次引起轰动,最近一段时间总是有人打电话过来想请许莫参加一些演奏会。
许莫除了答应自己母校的那一场演奏会外其他的都委婉的拒绝了,不过在本年度十月份到十二月份的欧洲慈善演奏音乐会同意参加。
而邹言在维也纳呆到了三月份,直到过了农历十五。律师事务所拜托那几位律师打理,邹言准备过完签证上的最后几天。
可惜,天不遂人愿,邹言在农历十七那天接到事务所的一个电话。事务所的二号律师雷健接了一个委托,还没开庭就出了问题被首都的人带走。
雷健比邹言大上两岁,今年二十八,是从M国回国的海归派。至于接了什么案子,为什么会被上面的人带走,这些都要亲自回国慢慢调查才清楚。
邹言必须回去,在回去之前也拜托了连城宇让他查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邹言是很想和许莫一起回去的,可他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事实上他从小就没忤逆过自己的莫叔,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让莫叔回国。要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再跟莫叔分开了。
在定机票的时候,邹言犹豫了,是一张还是两张,这是一个问题。
许莫最近也没什么事,整天呆在家里练琴,看着邹言焦虑隐忍的样子就问,“最近有事?”
邹言坐在许莫面前,有些丧气的说,“事务所出了些问题,我必须得回去了,本来是想在这里呆到三月十号的。”
许莫挑了挑眉,“那么正好,我答应了国内母校的邀请,要在那边呆一个月。”
邹言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我马上去定机票。”
许莫微笑着点头。
飞机到达首都机场,邹言很积极的提着两大箱子的衣服和打着空手的许莫回了国。
许莫把自己到达的时间告诉了首都音乐学院的负责人,所以出机场的时候来接的人也很慎重。
许莫在前面和几个以前的老师愉快的交谈着,邹言跟在后面。
突然,一声厉喝传来,“邹言——”
许莫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连衣帽的男人冲到邹言面前,狠狠的伸出了拳头。而邹言却因为手里的两个箱子不好躲避被一拳揍倒在了地上。
许莫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想去拉住那个男人,哪知道那个男人好像很是激动,顺手把许莫一推,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邹言其实没打算还手的,只是准备小心的躲避致命伤。机场里有监控记录,只要自己不还手,到时候在法庭上对自己是很有利的。对于打架,邹言一向不赞同,谁叫他是律师呢。
可要人有人伤了自己的莫叔,那是另一回事。邹言跳起来就开始回击,要知道邹言的身手从来都是不错的。
没过两分钟,机场的警察到了,赶紧上前把人拖开。那个男人嘴里开始骂,“邹言,你算个什么东西,郁珍珍哪里让你看不起了——”
邹言的嘴角被打得淤青,吞了吞口腔里的血沫,用力推开拉住自己的两个警察,去拉许莫的手问,“莫叔,有没有哪里摔倒?要不要去医院。”
许莫甩开了手,直接对着把自己拉起来的音乐学院的负责人说,“刘老师,这还真是惊喜,没想到我八年没回国,一回来就遇到这种事情。”
姓刘的老师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要知道许莫现在是外国公民,而且最近正在风头上,这在国内出了什么闪失都可能造成国与国之间的争端。
可警察管不了那么多,把两个斗殴的嫌疑人和几个目击证人给弄回了警局。
许莫没出什么事,摔也没摔着什么,目击证人也说他只是想拖开两个打架的人而已。
况且警局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奥地利驻天朝大使馆的大使就亲自来了警局。在奥地利音乐家是很受人们尊重的,许莫作为奥地利公民居然出了这种事,也难怪大使回来得这么积极。
把人带了出去,许莫没客气,直接把今天所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并说要对方诚挚的道歉。
邹言被关在公安局接受调查,其实他也觉得莫名其妙,他根本不认识那个男人。虽然他从那个男人嘴里听到郁珍珍那个名字可以推出那个男人和郁珍珍关系不错,可他没打算说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名其妙挨打总比有理由挨打要占理得多,何况都和郁珍珍扯上关系了,他未必得罪得起。
到了下午三点,邹言被放了出来,说什么对方说认错人了。邹言冷笑,都叫出名字了还叫认错?要是只对付他他没觉得什么,斗不过就忍一忍就是,可撞到了莫叔就是另外一回事。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底线的,谁碰了底线谁就得承担应有的后果。
在邹言正准备找证据的时候,天助我也。原来网上闹开了,在机场有人正好把这一段给拍下来了。还把它放到了网上,当然亮点并不是两个人在机场打架,而是去拉架的人居然是最近在国际上大放光彩的许莫。要知道被称作回归的钢琴王子的人被推了,怎么看都是一个大新闻。
而一开始就被打的那个居然是有名的律师,网民的想象力一向丰富,事情又出现在首都,难免有人不会想歪。什么亲民律师以身犯险什么什么的,什么打架事件背后一定有内幕,猜测是很多的。
视频从一放到网上,点击量就破了十万,而且还被多方转载,甚至传到了国外。
所以这事闹大了,国外的许多媒体都纷纷指责天朝,要求严惩打人者,必须给许莫道歉。
许莫在网上浏览了一下关于自己的新闻,看到自己被推到在地的视频也没觉得有什么,他是真心的想去分开两人。
而邹言在看到这一系列报道的时候,心里却是很高兴,因为他想到什么办法对付那人了。
邹言去医院对全身进行了一次检查,把身上受的伤的照片,检查的数据全公布到了网上。要知道给报社是没用的,那些个人从来都是听上面的人说话,什么正义什么真相都是扯蛋。
果然,这引起了更大的轰动,网上的人们一边倒的同情邹言,开始谩骂那个打人者,还组织着要人肉收索。
只过了半天,网上那些言论就被网监局的删掉了,这正好证明了那个男人上面有人。而网民们也懂了,有爱翻墙的人把那些证据发到了国外的网站上。
事情如邹言所想的那样,越闹越大,那个男人不出来表态是不可能罢休的。
邹言安心的养伤,而许莫也因为那件事情而推迟了去首都音乐大学讲学的时间。
两个人在首都的五星级酒店里住着,每天没事就呆在房间里上上网看新闻。而许莫也偶尔出去走走,但是都有专车专人接送。邹言从来没问过那些人是谁,而这家酒店也是许莫找的,很是安全。
连城宇打电话过来问怎么了,邹言没好气的说,“还有什么,不就是为了那个郁珍珍,在欧洲的时候我没理她,回家大概告状了。所以我才讨厌女人,死缠烂打不说还尽给人惹麻烦。”
“雷健的事情我问了媛媛的父亲,那个人势力很大连她父亲都不敢说。你今年是怎么了,这么倒霉,有时间还是去庙里烧点高香。”连城宇打趣邹言,事实上他是真的担心对方。自己事务所的人惹到了上面的人,自己又因为一个女人惹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事情过了一个星期,郁珍珍那边的人坐不住了。郁珍珍三番两次给邹言打电话,邹言一看是对方直接挂断。而郁珍珍到酒店找人,邹言直接不见。
等到了第十天,事情依然没得到解决,因为许莫的影响力一些国际知名的音乐家开始联合申明,在这件事情没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之前他们拒绝和天朝进行音乐交流。而且整个欧洲开始暗地里拒绝天朝音乐家们在国外的演出,给天朝不断施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