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与仆（生子）——妖子西

“哎呀，那我错过了呀……”要老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要是等你看见了，黄花菜都凉了！”屋外紧接着药老之后，突然传来又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接着，有数个脚步声踏进房来，来的都是和药老衣着一般的人，只有一两个时中年人，其他的都是年长者。

第26章

小三儿一脸惊讶地看着走进屋内的七八个人，站起身来，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怎么，见了老四叫老太爷，见了我们怎么不叫了？”打首的一位老者突地将脸凑近小三儿。

小三儿惊恐的反射性的要往后退，药老拉住他的手臂，恶狠狠地盯着拿着一竿长长的玉嘴烟杆的来者：“少来……”

“老四啊，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啊，见了兄长也不见个礼。”说着一杆烟枪就架在了药老的肩上，寻常的动作，却让药老压低了腰，拉着小三儿胳膊的手也不禁用力。

“二长老安好……”药老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嗯，不错，不枉费大长老把你放在教主身边，有长进……”二长老将玉烟杆插入腰后，漫不经心地说着，一双眼一直看着藏在药老身后的小三儿。

“行了，老二不要在难为人家小娃子了。”自大长老身后走出一人。

小三儿不由愣住了，除去少了一根烟杆，那人竟然和大长老模样不差分毫。

“来，小娃子叫声‘二爷爷’让我听听。”大长老看着小三儿呆呆的眼神，又逗起他来。

“二爷爷好。”小三儿也没多想，顺着二长老的话就叫出来了。

“好，好，好。”二长老大笑着说了三个“好”踏出了门外，接着，原本在二长老身后的几个安静的人立马上来让小三儿叫声好听的，更有甚者，对他既摸又捏。顿时，小三儿就又多了七个老太爷。

“唰”的一下，小三儿所在的院子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那些凭空出现的人又一窝蜂的不见了。

“别理那些疯子！”药老拿起茶壶灌了起来，“啊——舒服！”

“他们是谁？”小三儿看看那些人衣着斗不凡，衣式和药老的一般无二，看来应该是彼此熟得很。小三儿虽看人的功夫不太高，但好歹也在沈府一直当差，一些起码的技巧还是会的。

“哼，就是一群老疯子，平常教里有什么事也不见他们现身，今天都发疯了一股脑得往天鹰宫里挤，我呸，什么二长老……”药老越说声音越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小三儿也听不明白。

“天鹰宫是什么……”小三儿发现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来，小三儿把手递过来，我给你在仔细看看。”药老直接打断小三儿的话。

小三儿将右手递过去，安静地让药老把脉。

“不错，不错，有好好听我话呀！”药老满意地笑笑，“继续保持啊！”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待会教主就要回来了，我也该走了。”药老站起身来，理理下摆。

小三儿一听药老要走，眼中透露出不舍，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有和他怎么说话呢。

“您走好。”

药老摸摸小三儿的头，心中叹息一声，心道难为这孩子大老远跟着教主来这，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现在不想我走，待会教主来了，一定眼巴巴盼着我走，是不是？”

“才没有！”小三儿毫不犹豫的否定。

“好啦，好啦，改天再来看你，给你带些小玩意儿。”药老好心情的说笑。

第27章

药老走后，小三儿又再屋里走了两圈，果然听到屋外的脚步声伴随着张芳远的细细的说话。

张芳远看到小三儿出门来迎自己，用柔和的眸子看着小三儿，牵住小三儿的手，走进屋内。

随张芳远来的还有一个与小三儿一般大的少年，穿着蓝色对襟排扣小袄，脸蛋被冻得红红。

“长老他们都来过了吧。”张芳远攥着小三儿的手，用指尖在小三儿的掌心描绘着。

“嗯。”

小三儿觉得房间内的温度在张芳远进来之后又升高了，脸颊上烫烫的。而那个立在张芳远身侧的少年一直好奇探究的眼神大大方方地看着他，让小三儿也一阵不自在，但自己又不自觉地偷偷地瞧他。

张芳远见两个少年之间也不生分，自己反而被忽略了去，对小三儿说道：“这孩子叫‘索额’，我给你找他来做你的伴，领过来见你一见。”

“你叫什么，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那蓝衣少年有些急切地抢过话头。

“我叫小三儿……”小三儿心情有些明快。

“玉儿，你现在可不叫‘小三儿’了，怎么总是不记得呢。”一旁的张芳远抚着小三儿的发，从他温和的话中小三儿隐约听出的责备之音意，不禁心中一滞。

“你们中原人也有小名么，你可以叫我‘阿索’的。”那少年听了，语中带着惊奇道。

在这雪山之上，连飞鸟的身影都难以见到，这名名叫“索额”的少年填补了小三儿空白的生活，让异乡的日子不那么难熬。

“我们大婚之后，在合欢阁就让阿索配着你。”

“我们……你真的要娶我？”小三儿听了张芳远的话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张芳远笑笑，道：“说什么傻话，喜服你都试穿了，长老们你也见了。”你还怀了我的孩子。

“那……什么时候？”小三儿想了半晌犹犹豫豫的问。

“长老他们算好了良辰吉日，第六天我俩便成婚。”小三儿着实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快，咬着下唇也不知该说什么。

“教主。”门外又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进来。”进来的人身穿蓝色绸缎长衫，刚之到束冠之龄的青年，一副中原儒生打扮，在这西北地域确实少见。

那青年他进来后先是像张芳远拱手弯腰一鞠，立了身子后，又向小三儿一鞠，最后还不忘向站在张芳远身后的阿索敬礼。

虽然小三儿见到了这人一身中原人的打扮，心里亲切，但又显得迂腐的行为让小三儿觉得好笑。而自那儒生进来后就一直一脸不快的阿索，更是直接溜到了小三儿后方，显然不想受他那一拜。

“玉儿，这位是从中原来的张先生，以后就由他教你识文断句。”张芳远捏捏小三儿的手指。

“先生好！”原本还有些觉得有些好笑的小三儿立马起身向那张儒生行礼，脸上更是红成一片。

“教母多礼了。”那张儒生说着也向小三儿还礼，让小三儿不得不又随着又拜了一拜。

小三儿不识得几个字，不曾到书院听过学，但还是知道教书先生身份的尊贵，沈府的教书先生月俸可比他这种小仆多了去了。

第28章

“张先生也是刚来教中，阿索，你带张先生四处熟悉一下。”张芳远拉小三坐下，眼中闪过一丝狡诘。

“哦，跟我来吧。”阿索百般不情愿地上前领那张儒生出去，还特意将二人的距离拉的远远的。

“多谢教主。”那张儒生这次倒身手敏捷，也没施礼就径直追阿索去了，间或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和刚才一板一眼的可是大相径庭：“索儿，等等我，不要走那么快嘛……”

张芳远陪小三儿用完午膳便离开了屋，阿索就进屋坐在小三儿跟前，气喘吁吁，脸上红红的一片。

“你不想嫁给嫁给教主吧？”阿索的目光直逼小三儿，让小三儿心慌不已，出了一回门，回来时让人欢喜的性子全都丢了。

“我、配不上主子。”这下轮到阿索愣住了，他刚才瞧见教主和小三儿谈及婚嫁的事宜，以为小三儿不愿嫁给教主，没想到是这人……突的又想到那喜欢撩拨自己的混蛋，不禁气闷，叫嚷道：“什么嘛，你明明就是喜欢教主，想要嫁给他！”

“我没喜欢他，主子他救了我。”

“哼，我才不信，你瞧教主可不是一般的眼神。”看小三儿一脸心虚的样，阿索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

“我、我、我……”小三儿“我”了半天，脸红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

“你们中原人都这样吗？好有趣噢！”阿索还是小孩心性，刚进门的脾气都忘了，支着手撑着下巴搭在桌子上一个劲儿的看着小三儿。

小三儿躲闪着他的窥探，再也不与他谈论有关张芳远的事，只是岔开话题：“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

果然，这就是阿索的软肋，听了小三儿的话，脸上又是羞涩又是愤怒，有些出神的说：“如果他想你这般老实，就合我心愿了……”

人人皆云：哪个少女不坏春，哪个少年不钟情。这两都春心荡漾的少年在冬日的雪山上结成良友。

“日后我随你去合欢阁好不好？”阿索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合欢阁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去啊？”

“你不知道啊？”阿索显得十分惊讶。

“合欢阁呢，是历来教母的住所”，说着手臂四处挥挥，“现在这天鹰宫，就是教主住的。”

小三儿听他这么一说，本想问问教主和教母为什么不住一起，但心念一转，想到沈府所谓老爷和夫人好像也不住一屋子，就又没多问什么。

“不过“，阿索剥了几颗白果，丢进嘴里，接着道：“这两座宫和阁就在挨在一起，中间还有互通的门厅。”

“哦。”小三儿听了也不知要说些什么，还是再问些什么，只就呆呆应一声。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住那阁子里呢？”小三儿见阿索一个劲儿的吃啊喝啊的，也被勾起食欲，拿起一块甜甜的糕点送到嘴里。

“唉呀，当然是有面子！这教母阁可不是一般教徒想进就进的。”阿索眼中的光芒有些闪烁不定，但被“教徒”二字吸引去得小三儿并没有注意到。

第29章

“教里的人多吗？”小三儿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问涉及到白莲教的事。

小三儿先前以为张芳远主持的是道教，但张芳远又看起来不像道士，而且还和自己睡了同一张床，现在也只以为是西域的喇嘛教，可又不敢确定，他也只在听说书时听过，但是喇嘛教的人能不能娶妻又很模糊。

“多着呢。”阿索骄傲的昂起头。

“那教里有自己的地吗？”

“当然有！有很多很多……”

“那还自己养牲畜吗？……”

小三儿一个下午问着阿索自以为重要的问题，结果他与阿索之间的对话送到了张芳远面前，让张芳远埋头在那几页纸中笑了半天，最后停下来，思腑道：还真是应该先让张先生教玉儿一下教中的事项……

小三儿一点也不知道作新娘是件这么折腾人的事，比当初在沈府砍一天的柴和挑一天的水都累，新婚的喜悦全都被一件接一件的繁复的礼节给覆盖了，阿索也是跑前跑后，累得气喘吁吁。

异于中原的婚庆，教里要在白日日里举筵酬客，但新娘在前一天夜里就要和新郎守夜，还要拜见各位长者和进行一大堆事项，到了天明小三儿也没合上眼休息片刻。

“不能上床啊！”阿索拉住进了门就立即奔向床的小三儿。

“主子说可以休息一下……”小三儿就是靠在阿索的身上，迷迷糊糊的说。

“那你还准备花多少时间来穿戴？”阿索很不客气地把小三儿给拉开。

“给我吧。”张芳远接过摇摇晃晃的小三儿，打横抱起，揽着小三儿坐在衣上闭目养神起来，怀里的小三儿已完全睡了过去。

小三儿感到脸上一阵温热，朦朦胧胧醒来。

“醒啦。”阿索拿起手巾又给小三儿擦擦手，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嗯……什么时辰了？”小三儿不大习惯别人的服侍，拿起手巾自己擦了起来。

“快晌午了。”阿索又递给小三儿一碗红枣粥。

“啊？迟了！”小三儿激动地从椅上站起来，差点撞翻了阿索手中的碗。

“没事，没事”，阿索把小三儿按坐在椅上，拾起落在地上的裘毯，拍了拍，又覆在小三儿身上，“教主在招呼人，你还可以在待会再去。”

“不是要两人一起的吗？”小三儿捧起碗盏满足的喝一口。

“规矩是人定，不是？”阿索也坐在一边吃将起来。

“嗯……”小三儿只顾低头吃粥，也不顾其他。

酬客的流水宴办了三天，小三儿虽比张芳远睡的时间多许多，但精神状况却差了许多。在第三日夜里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时，连张芳远都舒了了一口气。

阿索在边上也是叹息道：“怪不得历代帮主只娶一位夫人……”

“索儿，我也会只娶一位……”张先生突的出现在阿索身边，狗腿地媚笑。

阿索白了他一眼，道：“谁管你娶几个！”

“是，是，是，你最近几天累了，再几天你再管也不迟。”张先生点头哈腰，奴颜尽显。

“装，你就装吧，我才没闲工夫理你……”

第30-31章

阿索和张先生拌嘴的声音被抛在身后，越来越远，小三儿回过头想再多看看他俩会发生什么，可是阿索又一溜烟跑开了，张先生自然也跟着跑远了。

看着小三儿遗憾的眼神，张芳远暗自好笑，不明白小三儿为什么会投入这么大兴趣在那俩个人身上，但自己依然放慢脚步，让小三多瞧上几眼。

“他们一直这样吗。”小三儿仰起头问张芳远。

“差不多吧。”张芳远揽着小三儿的肩膀，夜深了，先回吧。”

“玉儿，还没睡吗？”

已是午夜，小三儿和张芳远都睡下，但小三儿却一直未眠。

“嗯，吵到你了？”小三儿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小三儿睡时，总是安稳的很，连个姿势都很少换，又怎会吵到张芳远呢。

只是醒时的小三儿和张芳远在一起总是紧张地不敢放松，全身紧绷，睡着的他抱起来软绵绵，甚是享受。

“没睡着的话，我跟你说件事吧。”张芳远的手轻抚上小三儿的腹部。

张芳远很少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和小三儿说话，又害得小三儿心中一片纠结。

“在这里……”张芳远用低低的声音在小三儿耳边轻喃。

“嗯？”

“在这里，有我们的孩子……”

小三儿愣住了，不是因为震惊，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和张芳远答话，这件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直接将它判为不可能，更不会去相信。

“主子，你喝醉了……”

张芳远心中原来想和小三儿一起分享的那一点点激动和期待的心情，瞬间被浇灭，且如鲠在喉，失落之感由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