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の泣——悠隶

“哦，白。你说认识这个孩子，但是叫了一个我们都不知道名字出来，我也不否认你认识他。不过，在这里，每个人都不会用自己真实的名字的。这个孩子，在这里……叫做’月‘。”她挽过泽的手臂，而泽也不反抗。

“月？哼~真是个恶趣味的名字。”我歪歪嘴角，把面前的一杯红酒全部灌进嘴里。

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却也不说什么，只是手攥得紧紧的。

“你是月的什么人我不在乎，你找他做什么，我也不在乎。不过呢，我有一个机会给你。”颖姐熟练的从粉红色的皮夹里掏出一张名姓片，递给我。

“我很欣赏你敢一个人进来的勇气，刚刚看你喝了那么多酒也没什么反应，而且你的长相……稍加整理的话绝对会超过月。所以……我有意想让你做酒吧里的员工。”颖姐的欣赏并不让我开心，反而让我厌恶，这种机会给我一千个我也不会珍惜的。

“你大概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粗俗而且蛮不讲理，有时候会做出很出格的举动，绝对是不适合做这一行的。”我撇撇嘴，靠近她的耳朵：“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不喜欢女人。”

“哼~真是有个性啊。不过我想你是不知道做这份工作到底是做些什么吧？当然，基本的你都看到了，喝酒，聊天。不过，我希望你去做的呢，是酒吧VIP的’服务生‘除了不会跟女人相处太长时间外，赚到的薪酬也比一般的’服务生‘高出很多倍。”颖姐从包里掏出一包烟，看着我。

“你怎么会认为我一定需要这份工作？你未免太自信了。”我嘲讽的看着她。

“一定会接受的，因为……你跟他，绝对不是一般的关系。”她拉过泽：“而且，我很清楚，月，很缺钱……”

第五十二章： 不做了！！

“缺钱？这家伙？”我先是轻蔑的看了看那女人……但转头一想，如果泽不是急需要钱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那么骄傲的人，如果不是非常需要钱，是不会……

“那……我做这份工作又有什么好处？”我从来没想过做这种出卖自尊的工作，虽然需要钱，但是……我的尊严是不允许被蹂躏的。

“怎么？有兴趣了？这份工作没有人会抗拒的。过于轻松，而且……非常赚钱。”她笑着点着了一颗烟。

“……”泽咬着牙，眉头紧锁着：“白，你走吧。其他的……我回去会跟你好好解释的。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我瞪着他，咬着下唇，也不知在气些什么。只是一股火在燃烧着，没有办法找到根源。

“诶~先别急着让他走。月，虽然你很有人气，在这里也很有地位，但是……我聘请员工还由不得你管。”颖姐很礼貌的笑笑，这里的人都好虚伪，都戴着假面具生活，这种虚伪有些让人害怕。

“白，不用担心。这份工作十分轻松的，而且现在这里急缺人，如果你肯过来工作，除了正常的小费之外，我会额外付给你一份薪水。怎么样？考虑一下么？”她靠近我，仔细的看着我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似乎听起来我不吃亏。”我挑挑眉毛，站起身来：“不过……对不起，这种工作，我做不来。”

“你绝对会喜欢这份工作的。只是说说话，笑一笑，钱很容易就到手了。我不相信你不缺钱。看你穿的这身，有一件衣服是超过两百块的么？而且，大小也很不合适，不会是……穿别人的衣服吧。这么寒酸，不打算把自己的生活质量提高么？”颖姐吸了一大口烟，缓缓吐出。红色的唇，红色的酒，白色的烟雾……这里，不是我能主宰的世界。

“够了……”泽也站了起来，看着她：“可以不要再说了么？让他穿的这么寒酸，都是我的责任，所以……这种工作，我一个人做就好。白他，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出卖自己的尊严。”泽喘着粗气，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出卖尊严？”颖姐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泽：“你认为，这是出卖尊严的工作么？”

泽没有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呵~真是可笑。当初求我让你留下来工作的时候怎么没有说？这么嫌弃这份工作，那你做的那么起劲做什么？”她的面容变得有些可怕，我不禁向外挪了挪身子。

“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这份工作，而且我也是因为急需钱才会过来的。这里的人，哪个会喜欢整天对着不认识的女人嬉笑？不都是因为缺钱？出卖自己的尊严，谁的心里会好过？”泽咬着牙，拳头紧紧攥着，直视着她。

“真是无理取闹。我只是让他来工作……”她指了指我：“呵，从刚刚就在注意了，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楞在那里，该怎么说？怎么回答她？骗她说我们是兄弟？不，已经不行了，这种借口，太容易识破了。难道……

泽深深吸了一口气，拽着我的手，走到她的面前：“这家伙，是我爱的人……”

“呵~呵呵。”颖姐用那种无法理解的笑容对着我们：“未免太唬人了。刚刚还在跟女人说笑，现在告诉我你喜欢男人？”

“不是喜欢男人……只是，喜欢他。”泽看着我的眼睛，抱着极大的歉意。

泽，别这样看着我。这种过于呵护，会让我觉得我是个坏人，我在浪费着你的感情。

“真是……呵~真是。”颖姐敲着头，不停的嘀咕：“好吧。对于这个，我不说什么。这个孩子很讨人喜欢，你喜欢他，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现在这个局面，你想怎么办？”她插着手，有些威胁的语气。

“……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我会努力工作的，白……不会再来。”泽紧紧攥着我的手，他在害怕些什么？为什么手心一直在出冷汗？

“呵呵~真是天真的想法啊。”颖姐笑的很诡异，她盯着我看，眼神有些让人害怕。“你觉得我还会让你留下么？你刚刚说的话这里的客人都听到了，没有人会喜欢让喜欢男人的男人来陪。所以……”

“我知道了……我走就是了。这些……”泽脱下闪亮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丢在水晶般透明的桌上。“都还给你，今天的薪酬我也不要了。白，我们走。”泽用手拨乱用啫喱整理好的头发。

“泽……”我看着他，不知所措。我做错事了么？为什么愧疚感这么强烈？

“等等……”颖姐把抽剩半根的烟死死按在桌上：“先别走。”

“呵~怎么？这种地方也会有人情味么？念在我一直努力工作，所以留下我？”泽忧郁的笑笑，’这种地方‘这个词，很心寒。

“当然不是。这里没有人情味可言的，所以，让你白开心一场了。”她走到我的面前，虽然矮我一截，但气场可怕的让我不敢说话。

我死死握着泽的手，泽也下意识的把我揽到身后：“别打他的主意，我不会让他过来工作的。”

“呵呵~看出来了啊。但这个孩子不过来工作，还真是可惜。现在这种风格的孩子很受欢迎呢。”

“……没有其他事，我们走了。”泽拉着我往门口的方向走。

“喂~白。”颖姐叫住我，然后追过来：“你，如果改变主意，这里，随时欢迎你。”她歪歪嘴角笑笑，然后走回去，坐下，悠闲的喝着红酒。

泽低头看看我，然后往身后瞧瞧：“无聊……”

粉红色的装饰，超大的灯箱……我们出来了。外面好冷，大风吹透了我的厚风衣，泽更是难熬，他的外套留在了那个叫做’无夜‘的奇怪酒吧。

“泽……”我们并肩走在路上，但一直也没有说什么。见他抖得可怜，便想说些什么让他活动一下，暖和暖和。

“嗯？”他揽住我的肩，来回摩擦着。他的手掌完全冻成了青色，血管暴露了出来。

我挣开他，脱下外套，披在他肩上，这本就是他的衣服，在他的身上才比较合适。“给我穿上。”我命令他把衣服穿好，把衣服上的腰带死死系在他身上。

“竟然穿开这么大领子的衬衫，真是恶趣味。”我揪着风衣的领子，把他严严实实的包住。

“白……”泽笑着看我忙来忙去。

“干什么？冻成什么样儿了，还笑，你就是个傻子。”我撇撇嘴，把手塞进裤袋里。

“白，你不冷么？”他抚摸着我的肩膀，爱怜的看着我。

“……呃，冷。”虽然穿了很多件，但大风还是轻易的打透了衣服，这会儿才感觉到，刺骨的冷……

第五十三章：心脏病突发！！

“冷还把衣服给我穿。”泽笑着，想解开衣服的腰带。

“不许脱下来……”我搂住他的腰，死死抱住他：“不许脱下来。你抱着我就好，这样我就不冷了……”

“呵~白。”泽也没办法说什么，顺从的抱住我，揽着我的后背。

两个人，两个男人，拥在大雪与霓虹灯中……

“白，好了。已经很暖和了，衣服你穿吧。”泽轻轻推开我，解开大衣。

“为什么这么照顾我？”任性的看着他，虽然一直在依赖他，但是，男人的自尊心却又在作祟。

“呵~因为……我是男人啊。”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从泽的嘴巴里溜出来。

我抓住他的手，阻止他解开衣服的动作：“我也是……所以，你老老实实的给我穿好。”

“呵~白。”泽有些无奈，却又不愿意勉强我。“走吧，去喝点热饮料，然后回去。”泽虽然把大衣穿着，但还是不愿意让我冻着，揽着我的肩，走在大雪中。

……

“诶？”进到饮料店里我愣住了，就是之前的那家嘛，勤快的老板娘，透明的门。

“欢迎观临……诶？”刚刚还笑着的老板娘一下子愣了。“你们？哦……原来这样啊。”她笑笑，转过身去。“还是照旧是吧。”

“照旧？”我看看微笑着的泽：“你经常来么？”

“小妹妹，你不知道啊。他就是给那款饮料起名的人。没猜错的话，你们是一对吧，呵~看样子，你应该喜欢雪呢。”她在吧台后面忙碌着。

“你……喝过那款饮料了？”泽有些意外，挑挑眉。

“嗯……给我命名的么？”我靠近泽，坏笑着。

“臭小子……少自命不凡了。”泽表现着从未有过的害羞。这家伙，真是……越相处越觉得他有意思。

’啪‘吧台后面传来一个玻璃破碎的声音。

“嗯？老板娘，没有事儿吧。”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里面瞧瞧。

“他……叫你，臭小子？”她慢慢向这边走来，有些胆怯的靠近。

“嗯。”我和泽同时点点头，不解的看着她。

“呃……你们的关系是……”她捧着一个玻璃杯，把它放在吧台上面。

“呵~”我们幸福的对视了一下，泽低头笑笑：“我们是……恋人。”

“什么？”老板娘歪着嘴，极不愿相信。“可是，你不是在’无夜‘工作的么？你……喜欢男人？”

“唉~”泽蹙着眉毛，极其无奈的抓乱头发：“为什么我总是要解释这个呢？”他靠近老板娘：“老板娘……我，不能喜欢他么？”

“那……倒不是。”她有些脸红，即使知道泽的恋人是男人，依旧会害羞么？这家伙的魅力……之前还真是低估了。

“我们两个在一起很开心，就这样。没有其他原因，所以，老板娘你不会跟别人一样那么肤浅吧~”泽笑笑，揽着我的肩膀，抚摸着。

“当然没有，你们一起很幸福，我看着也很开心。”她收拾了一些地上的玻璃碎片，重新做了一杯饮料送过来。

“不过，之前你说过你是在’无夜‘工作的，那里的人……不会说什么吗？”她见店里的人很少，就倚在吧台里面跟我们聊天。

“是啊~不过之前那里的人并不知道白的存在……”泽无奈的看看我，我低头吸了一口饮料，很自然的倚在他怀中。“今天这个臭小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过去，然后还跟’无夜‘的老板娘闹了一番，唉~没有办法，我提前下岗了。”

“这样啊……不过那种工作我也不建议你做，薪水很高是没错的，但是看你的样子就像是学习很好的孩子，去那里会沾染很多恶习的。那种工作，丢了就丢了吧。”老板娘开始忙碌起来，店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杯就算我请了，我要去忙了，下次要一起来哦~”她笑笑，也不等我们说声谢谢，就走开了。

“呵~真是个急性子。”我笑笑，整个人摊在吧台上。

“白，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为什么会到那里去？还有，为什么会自己跑出来？”泽单手支着头，倚在吧台上，温柔的看着我的眼睛。

“说什么？倒是你，为什么会做那种工作，还有，那个奇怪的女人说你缺钱，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是不是变成负担了？”有种直觉，泽缺钱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为了我，不，是百分之百为了我！

“傻小子……”他皱着眉头笑了笑：“你怎么会是负担？不要想太多。我缺钱……是因为，学费的事。”

“嗯？学费？难道你老爸留下的钱充公了么？”我看着他，很诧异，一向花钱如流水的泽怎么会缺钱？还是为了学费？

“那倒没有，只不过，爸妈留下的现金已经花光了，而遗产根据遗嘱，要我满二十岁才可以动。”他叹了口气，也摊在了吧台上。

“这样啊……泽，是不是因为……我的医药费太高？”我有些愧疚的把脸埋在手臂里，不愿意看着他。

“白，为了你，这些钱根本不算什么的。你现在就是我的全部。我不容你出半点事，所以，你也不可以容自己出半点事，因为，你就是我……”他慵懒的笑着，但语气却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