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一边凉快去……”龙殛突然一顿,眼睛直刷刷的扫描风行歌,弄得后者不明所以的脸红一片。龙殛咧嘴淫笑:“小子,把你衣服脱了。”
“啊?”风行歌脸蛋红红,“先生……我、我只有这一件衣服了……”意思就是脱了老子就裸了你想冻死老子吗!
龙殛抬抬下巴,让风行歌看那头豹子,继续淫笑:“一会儿老子帮你做件暖烘烘的皮大衣,你这破麻布还不快脱了!”随后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行,还是先
做皮衣再脱麻布。”
咬着牙站起来,扶着龙太子一瘸一拐走到雪豹旁边。深吸了口气,“你们两个转过去,没让你们转过来就不要看。”龙太子听话的转身,风行歌看了龙殛一眼,
也转过身去。
奶奶的,剥雪豹的皮,放现代老子会不会直接被毙了……
举起黑武士……
【血腥画面马赛克之】
等龙殛用风行歌的衣服包扎好腿上的伤,天已经黑了。
拾柒、教育
戌时,即黄昏。天地昏暗,风雪怒号。城门上的卫兵蹲在背风处,搓着手,偷偷喝两口怀中的暖酒。
旁边的卫兵见了,喝道:“偷什么酒!”偷酒吃的卫兵吓了一跳,连忙迎着寒风站了起来。大雪击面惹得他肚子里尽是抱怨。
没办法,这里可是金汤关,取名固若金汤之意。关内错落三座小镇,百姓却是不多的。金汤关依山就险,引若水河水修建护城河。高高的城墙时刻都有卫兵戍守
,是凤国的战略要地。
灰蒙蒙的雪地里显出黑色和红色的小点,城墙上的卫兵发现后,紧紧盯着。小点移动到城门口,原来是两个人和一匹小马。
卫兵朝下方大喝:“什么人!”
等了好一会儿,一身黑衣的男子声音虚弱,却字字铿锵道:“路人。”卫兵又问:“通关文牒!”黑衣男子爽快利落的答道:“没有。”
卫兵一哽,暗道这人简直失心疯了!跑到金汤关来路过!“没有文牒,概不放行。”
黑衣男子喘了喘气,问道:“不进去可以,关内有医生、我是说大夫,有大夫毛?”卫兵还没答话,被另一个声音截去了话头,“这位小哥可是受伤了?”卫兵
道一声将军,便退在一边。
“嗯。”黑衣男子低低应了一声,不耐烦道,“老子半条命快没了,不让进就麻烦你们谁帮忙找个大夫出来。”
将军看了下面一会儿,道:“可以,小哥稍等。”
龙殛重重吐了口气,跟这些古人交流真是痛苦。靠在龙太子身上,右手还紧紧攥着风行歌的小手。
风行歌披着雪豹皮的毛皮大衣,手上炙热的温度让他很不安。走了好几天才到了金汤关,先生的伤口已经发炎恶化了,再不治疗就可能危及生命了。想到此,风
行歌也紧紧握着龙殛的大手。
过了好久,城门发出重重的声响,却只开了个小缝。城墙上的卫兵带着一个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放下吊桥,行至龙殛面前。
龙殛扯了扯笑,调侃卫兵:“也不怕老子是敌国奸细。”卫兵憨厚笑了两声,“如果真是,还不知道哪国的王这么笨。”龙殛气闷。
大夫号脉,问了龙殛伤处。龙殛开始还能答两句,风雪的嘶嚎和脑仁的胀痛折磨的他痛苦万分,轰得一下倒在地上,砸起一阵雪浪。
冷冷热热苦熬了好久,睁开眼,安慰的笑了笑。古人还是挺热心善良的。暖暖的被褥有些潮湿,应该是被他的汗水弄湿的。
龙殛抬手擦了擦额头,呼了口热气。转过头,风行歌正歪斜着趴在塌沿,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大腿处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干脆重新躺下,小眯一觉。
再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风行歌见龙殛睁开眼睛,一把捧住龙殛的脸,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在龙殛脸上。“呜呜,先生……行歌好怕先生睁不开眼了……”
“我靠!”龙殛愤怒,一掀被子把风行歌抖在地上,“你个小兔崽子,这么咒你先生!是不是真以为老子不敢揍你!”说着不顾风行歌委屈的摇头,一把揪起这
小不点,噼里啪啦的开始打风行歌的屁股。
“啊!先生!我、我没啊!我没那意思!呜呜先生……先生……好疼、好疼……”
正太控病毒全开,龙殛悻悻停手,最后赏了风行歌一个脑嘣。“不许哭。”风行歌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捂着屁股,抿紧了小嘴。
门吱呀一声开了,八字胡大夫端着药,笑呵呵走了进来。行歌一见他进来连忙藏到龙殛身后,就怕他看见自己的眼睛。
“小兄弟好精神,哪里还有昨晚气若游丝的羸弱。”八字胡把药碗递给龙殛,龙殛皱了皱眉,仰头喝下,苦的直吐舌头。
“老子一向健壮如牛,不过还是多谢大叔救命之恩了。”龙殛抱拳,看见扭捏的风行歌,斥责道,“躲什么!人家还能吃了你不成!”
八字胡呵呵一笑,“这小家伙一直躲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长个什么模样。”
龙殛一听,一把揪出风行歌,后者吓了一跳,瞬间闭上眼睛。
“哟,还害羞呢。”八字胡笑了笑,责备一般看着龙殛,“还是个孩子,怎的这么粗鲁?”龙殛讪笑两声:“不会带孩子。”
趁龙殛手劲松了,风行歌一挣,扑到龙殛身后,用被子蒙了起来。让两个大人无奈笑了几声。
八字胡坐到凳子上,沉默一会儿,说:“小兄弟不像凤国人。”龙殛先是惊讶了一下:“这里是凤国啊?”然后点头,“我不是凤国的。”
“那小兄弟是……”八字胡一沉默,龙殛有些不知所措,想了半天,尴尬笑道:“那个啊,老子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
这回轮到八字胡吓着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好、好长的国名……没听说过……”龙殛点头,“离这儿很远,在东北方向。”……那是东半球和北半球好吗……
八字胡抹了把胡子:“应该是很远了,小兄弟背井离乡,是来游玩的?”问到此,龙殛算是明白了,结果还是怀疑他的身份嘛。
洒脱一笑:“您救我一命,我也不怕告诉您。其实凤国是哪儿我都不晓得,我刚从神农山那儿逃出来,又碰上雪豹袭击,所以只想找大夫治疗伤口。”
“神农山?!”八字胡吓的一抖,“小兄弟能从那地方逃出来,真是万幸、万幸。”说罢,似是不愿再提起神农山,“小兄弟安心在此养伤,凤国山河壮丽,游
玩之处甚多。”龙殛道了谢,在黑衣内兜的小袋子里摸出一粒珠子,交到八字胡手里。
“谢您了,这算是诊金。”
八字胡见手中的珠子晶莹浑圆,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便知价值不菲,想要推脱,龙殛却硬逼着让他收下了。用龙殛的话说就是应得的报酬,咱们两不相欠。
小屋密不透风,简单摆设这木桌圆凳和一方矮榻,桌边放着一个小火盆,熏得室内暖洋洋的。
龙殛钻进被窝,风行歌立马扒了上来,“先生,您以后不要让我站在人前,他们看见我的眼睛,会打我的。”
“瞎说!”龙殛狠捏了风行歌的脸蛋,“就因为这?那你还不如去深山老林隐居去吧,那里没人。”
风行歌委屈极了,带着哭腔却不敢真哭:“先生,我在神农山从小到大每天都挨打,就是因为这眼睛。”
回忆碰到风行歌的事,战天狂那家伙的确用鞭子抽过风行歌。而且这小家伙九岁了还跟六岁一模样,一看就是饱受虐待营养不良。龙殛沉默。
就在风行歌以为说服了先生为他遮挡的时候,龙殛却正色道:“变强。”风行歌不明所以,龙殛继续说,“要想别人不再对你的眼睛置喙,就变得比任何人都强
。”
风行歌不懂,他只觉得先生不愿保护他。
“先生,行歌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比任何人都强。行歌只要先生……”
“呸!”龙殛打断他的话,“老子能护你一时,还能护你一世不成!”灼灼目光直视着风行歌苍白的小脸,“谁生下来都不是什么都会的,想要什么都不做,只
想得到老子的保护,哼!”龙殛怒哼,一把揪起风行歌,“放弃你那懦弱的想法!你只要记住你要变强!你要比任何人都强!你要以天下最强为目标!你要让你
的眼睛,成为最强的标志!先生给你上的第二课,送你八个字!你给老子记住!”
声音戛然而止,风行歌不知所措的看着眼神深邃的龙殛,看着他的薄唇淡淡吐出那八个字——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拾捌、定居
龙殛说的那叫一个豪气云天,风行歌听的那叫一个云里雾里。
“先生,那啥意思……”
一个闷雷劈的龙小爷瞬间昏厥。捶胸顿足悔不该当初,咋就收了这么个小文盲呢!(主角君你毛资格指责行歌北鼻!)
顺了顺气,龙殛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说,‘他妈的管他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老子才是最彪悍的!’”话音刚落,天边猛然炸响一个闷雷,估计是佛
祖差点手滑劈了某龙。
风行歌心有戚戚,连连点头。仔细琢磨先生的话,只要变成最强,就没人敢指责他的眼睛。这对有严重心理阴影的行歌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先生!我、我会努力成为最强的!”血红的眼睛熠熠生辉,“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誓言一般的话语让龙殛很是受用,这懦弱的小屁孩总算有点气势了,还不算朽木不可雕。满意点头的龙小爷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简单的八个字,会将一只红眼
兔变成血修罗。那时更是捶胸顿足悔不该当初的龙小爷,真真体验了一回“西方成功”养成计划的诡秘之感。种种疑问皆是后话,暂且不提。
既然说罢,龙殛趴在塌上开始制定养成计划。
首先要解决的自然是文盲问题,必须物件也不多,书和老师。咳,风行歌真是白叫他先生了,繁体字看漫画多了倒是认得,问题是他不会写啊,就算会写他没书
啊。除了学过的课文和筱雯强迫学习的一些文学常识,他可没钻研过什么古典文学了。
问了八字胡大夫,对方也只是摇头,说什么边关荒僻,要想找书还得去大的县城。问了最近的县城和路线,八字胡大夫又用那珠子换的钱给龙殛制备了些常用的
草药和衣物细软,还余下很多钱龙殛说什么也不再收了。
伤养好了,龙太子太小,顶多让风行歌骑着跑一小段路,龙殛便想雇辆马车。谁知顶豪华的就是牛拉车了,龙小爷只好安慰自己:好歹不是平板的,瞧,还有个
蓬呢。
行歌北鼻未成年,龙殛同志无驾驶执照,只得又雇了个“牛夫”帮忙赶车。
龙太子首先钻到里面,老老实实窝在旮旯里。风行歌也被挤到龙太子肚皮上,龙殛凑上去后怎么坐怎么难受,干脆就搂了风行歌躺在龙太子肚皮上。
于是牛夫赶车,车里面的大爷们睡了个天昏地暗。
入夜,金汤关大营,将军看着桌上的几片竹简出神。竹简上就简单几个小篆:若有短发少年携小儿入关,放行,派人盯紧。
再看龙殛一行,龙殛仍穿着他的一身黑和防弹背心,外面却罩了三重衣。紫色深衣滚着黑边,玄色敝膝乳白玉珏,加上他的黑色皮靴,看上去不伦不类。但远处
看来,翩翩公子,广袖翻飞,倒给他添了丝书卷气。相反风行歌到没多大变化,除了加了贴身小衣和裘靴以外,外面还是灰白的豹皮裘衣。细看去裘衣是被加工
过了的,袖子是袖子领子是领子的,不再像一只豹子抱了个孩子的模样。
两个都是富家公子的模样,却偏偏大白天躺在破板车哦不,是牛车里睡的东倒西歪,还偏偏在晚上醒过来。全职牛夫在雪地里升起篝火,远远坐开。
不愿人家胆小,实在是白天看到风行歌的红眼睛就吓得腿软了。到了晚上那双眼睛还会反射月光泛出血红色的光……
风行歌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大方,小手紧紧攥着龙殛的大手,听着他家先生给他唱歌讲笑话。
牛夫和龙太子睡了,他们师徒却闹了个通宵,白天继续睡。
就这样白天睡觉晚上闹,行了近十天的路,总算到了传说中比较富裕的县城“宁达县”。给了牛夫一粒珠子,他飘飘然赶车走了。
龙殛现在是满腔激情啊,总算要见识传说中大侠横行,江湖风起云涌的富裕县城了!拉着风行歌,领着龙太子,踏进宁达县。
他以为能看到人山人海人挤人;他以为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吆喝;他以为能听到花街柳巷的莺声燕语;他以为能听到高手过招的叮叮咣咣……好吧,现在是腊月寒
冬,他实在不能要求一个靠近边关的荒僻县城能有多么的热闹繁华……但是这空无一人的雪白街道,实在让这个侠士热血正在沸腾的少年感觉被人闷了一棍。
放弃观战高手对决,认命的拉紧小拖油瓶循着纵向的街道往里走。
龙殛的打算很简单,打听这里的钱币单位、换算率以及变卖几粒珠子。他知道从鲛王宫抠出来的这些珠子一定不是便宜货,但是真到了古玩玉器一类的店子给出
的价钱还是吓了他一跳。
一粒珠子一金。
一金什么概念?两千人民币啊!我靠老子兜里的珠子保守估计得有个三十来颗……三十乘两千……老子头一次在身上揣着五万现钱……啊对了!奶奶的那该死的
牛夫!两千啊啊够老子打的从香港到北京了!
卖了三颗珠子,龙殛第一次拿到这个世界的钱。很奇特的形状,像刀和铲的结合却不是刀币,比刀币小一半,而且是皮制的。而且做工有点粗糙,很明显不足一
两,许是像银票一样的东西。反面印着小篆的钱庄名称,正面却是繁复的花纹。代表金的是暗金色的凤凰,代表银的是银白色的孔雀。铜钱却像龙殛认识的一样
,圆形方孔。
龙殛身上有两只凤凰,九只孔雀和一贯铜钱。
“你觉得咱们应该先吃饭还是先买房?”龙殛很认真的询问风行歌,是的,不是住房,是买房。龙小爷现在对这个宁达县的经济水平暂时比较满意,准备定居。
一是为了熟悉这世界的生存法则;二当然是尽快让他有时间想回去的办法。
风行歌不知道龙殛的想法,于是眯眼笑着说道:“先买房子吧,行歌想快些跟先生睡软榻。”先生原来真是富家公子,嘻嘻,先生人这么好,我应该不会再受冻
挨饿了吧。这么想着,风行歌捧着龙殛的大手,蹭了蹭撒娇。
龙殛看了看纷纷扬扬的小雪,决定先买房休息。问了附近几家小店,由人搭桥引线,龙殛用一金一银买下了一个带庭院的小窝。小窝一应俱全,仆人家具应有尽
有,让龙殛倍感物超所值。
跟龙太子和风行歌一起吃了饭,龙殛到自己挑的一间靠近书房的屋子睡了。风行歌很自觉的钻进龙殛被窝,龙太子更自觉的枕着塌边睡了。
三个家伙一睡睡到第二天天亮,龙殛这才准备开始整理一些琐碎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