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移动视线,紧紧盯着那人琥珀色的眸子。眸子主人像是刚睡醒,水汽氤氲朦朦胧胧,等到琥珀眸子终于有了焦点,薄唇抿起一抹春风笑。
“这么晚了还不睡?”咏唱一般的调子,洗涤了一身的铅华。风行歌像石雕一样杵在原地,琥珀眸子却转向了他方,“秦无衣,怎么不看好他。”离风行歌十步
之遥的,正是听到风行歌尖叫冲了进来的秦无衣。
龙殛见两人木头一样钉在原地,无奈极了,撩起耳鬓的湿发,挑眉道:“怎么?吓着了?”离开水的上半身实在是冷得要命,于是不等两人反应,龙殛向后躺去
重新倒进水中。
“天晚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快去睡吧。”
风行歌和秦无衣不知是怎么走回去的,本以为会一夜无眠,却像约定好了一样睡到日晒三竿。
贰壹、再见
龙殛一睁眼,风行歌和秦无衣的小脑袋就凑到了前面。“呃、……早啊。”害的一向大大咧咧的龙小爷搞得颇尴尬。
风行歌一双兔眼闪闪发光,秦无衣虽然腼腆,瓜子脸上却也是明显的求知欲,看龙殛的眼神分明就是看ET,搞得后者好不郁闷。
龙殛扯了扯换过的白衣,举手投降:“好吧好吧,跟小狗一样的眼神看老子,老子坦白。”于是只将自己是从凤西海登陆的鲛人身份讲了一遍。秦无衣受教,叹
了声世界之大。风行歌却一句话也没说,搂着龙殛的小腰,磨蹭他的胸口。连这小家伙自己也不知道,自从昨晚见龙殛那番风姿,心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于是除了龙殛头发暴长,最后一想每月十五都得来一回,干脆就不剪了以外,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变得只有某些人心里的角落。
又过了几日,龙殛终于从无业游民变成赏金猎人了。
跟他家老祝说的一样,县郊的贼们简直猖狂到一个境界了。龙殛本着擒贼擒王的法则,捉了两个贼头,领了近一金的奖赏。最后还被县令看中,招去做了县尉。
于是莫名其妙的,龙殛当官了。
短短几日的经历,让一向粗神经的龙殛也有些警惕了。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着龙殛身边的各种“机遇”。但龙殛也算是刚成“人”,他真
不知道那人做这些事究竟有什么意思。
龙殛是极聪明的,首先想到的便是有着“妖孽之子”歪称的风行歌,然后便是养风行歌长大的神农山贼。
“歌儿,你从小就在神农山?”龙殛搂着风行歌,翻看着凭几上的竹简。他并非喜欢读书,而是为了生存,必须知道这世界的法则。
风行歌难得听到他先生问他以前的事,疑惑一下,却立马答道:“是。”
“爹娘你见过吗?”
“没有。”表情未变,眼中却难掩哀戚。
“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风行歌略一沉吟,有些酸涩的开口:“小时的事记不太多,只晓得那帮山贼总是打我虐我,却也护着我的性命。一直不知为什么,却隐约有这种感觉,就像是…
…囚禁我一样。”
龙殛点头,摸了摸风行歌的头,后者乖巧的把脑袋埋进龙殛胸口。不要紧,我有先生就足够了。
看样子,风行歌的身世是个突破口。那帮山贼绝不简单。
书房内安安静静,只有龙殛拨弄竹简的声音。门外突然传来乱糟糟的叫嚷,龙殛皱眉,风行歌乖乖的站起身。
龙殛整理了下衣衫,推开门,就见祝商慌慌张张跑过来:“出什么事了?”祝商一见主人,连忙道:“主人,有一位少爷领着一群官爷闯进来了。”
哟呵?安生日子还没过几天呢,怎么说老子也是一县尉了,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龙殛以为是幕后黑手搞的鬼,跃跃欲试的冲到正厅,却在看到那群人以后一个
猛刹车,以夸张的姿势钉在原地。
一群衣着整齐的侍卫,各个光头,纹着诡异纹身。人高马大,最矮的一个也比龙殛高半头。领头的用黑斗篷裹紧全身,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死死盯着龙
殛。
下人们一见主人来了,顿时松了口气。秦无衣在看到紧随而来的风行歌以后,一把把小不点拉到旁边,远远观战。
打死龙殛也没想到,今天找上门来的竟然是……这么一群。僵硬了半天,龙殛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抽筋一样笑了:“呀,这、这不是小海葵嘛……”
来人正是鲛王子戕馗,以及一帮打手哦不,是王宫侍卫。
龙殛挥手让噤若寒蝉的仆从们都退下,面对着戕馗灼热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步子。
戕馗左手边一位侍卫上前,行礼:“殿下贵安,戕馗殿下奉命,前来迎接墨海龙王幺子墨如青殿下。”龙殛身后的两个小人一听殿下来殿下去的,直接傻眼。
“墨如青谁啊?”龙殛眨眼,耸肩,“龙王他儿子啥时候叫老子给拐走……”猛然一哽,嘴角抽筋,“你说的龙王幺子,该不会是……龙太子?”侍卫正色点头
:“正是。”
那个小弱智居然还真是龙太子啊啊啊……
还没等龙殛从震惊中恢复,戕馗已经伸手将龙殛扛在肩上,直接往后院走,跟进了他自己家似的。完全无视龙殛吓了一跳的惊呼和紧接而来的捶打。
“你、你做什么!”风行歌一见先生被歹人劫持,一把扑倒戕馗脚边。戕馗眼神凛冽如寒风,毫不怜惜的将风行歌一脚踹开,吓的秦无衣连忙接住。
“歌儿!你跟秦先生老实呆着,先生不会有事的……”声音渐远,戕馗已经扛着龙殛拐弯了。
一干鲛人侍卫守住戕馗抗龙殛进入的房间,不容任何一人靠近。
戕馗进入房间之后,将龙殛轻轻放在塌上,黑漆漆的眸子死死盯着龙殛的脸。龙殛见他这副模样,反而升起了愧疚之心。将盖着戕馗的黑披风拿开,就算变成人
类,青紫的皮肤依旧不变,这是一个类似玩笑的诅咒,却让十二岁的少年变成这副模样。龙殛涌起怜惜。
“想你。”戕馗沙哑的嗓子一点没变,黑色的眸子里盈满了温柔的光,痴痴盯着眼前的人,发如瀑,眸如琥珀,似乎变得更漂亮了。
龙殛叹气:“傻孩子,我终究是个人类,不可能在海底呆一辈子。”伸手抚摸着戕馗冰冰凉凉的脸。
贴着脸颊的热度让戕馗更加眷恋,伸出双臂将龙殛纳入怀里,入手的温暖让他满足的低叹。捧起龙殛愈发如玉的脸,紧紧吻住那喝着热气的薄唇。怀中人身体僵
硬,戕馗却在尝到了那美好之后更加贪婪,趁龙殛还未回神,伸出舌头撬开了龙殛的牙关。
冰凉的舌像小蛇,紧紧纠缠着湿热口腔中小巧的柔软,贪婪的吮吸着他满是热度的津液。扫过牙床,扫过上颚,与唇舌纠缠,心里身上,涨满了温暖。松开那美
味的唇,舔舐掉口边的银丝,看着龙殛因为那激情的吻而神志模糊的脸,陌生的冲动让戕馗心跳加速。
重新吻上龙殛,轻轻将人压在了塌上。塌是暖的,比怀里的人还要暖。原来是塌下燃烧着火,一定是怀里这人精想的点子。戕馗忍不住含着龙殛的舌,轻轻笑着
,胸腔的震动总算让龙殛回过神。
“你、你你你!”龙殛老脸通红,上方那张带着笑意的面瘫脸,简直可恶至极,“你跟谁学的!”其实不说龙殛也能猜到,除了那痞子太子,谁会教自家弟弟这
种事!
戕馗也不答,低哑着声音,似撒娇的诉说:“认真学了。”说着,冰凉的大手伸进龙殛的衣襟,揉捏爱抚着龙殛凝脂般的肌肤。
龙殛被冻得一个激灵,一把按住那只不规矩的大手:“学你个毛!咱们好久不见,刚见面就做这种事多不好,诶嘿、诶嘿嘿……”
辛勤耕耘的王子殿下不理,只是回了句:“没有时间……”便一手压制住龙殛的双手,另一只手解开龙殛的衣衫,从温润的脖颈一路抚摸而下,生涩的握住小龙
殛。
龙殛直觉重要部位被小冰块冻着,浑身打了个寒战,甚至不敢想象接下来自己菊花绽放的凄惨景象。戕馗吻着龙殛,大手上下套弄,尖利的指甲轻轻刮着顶端,
陌生的刺激让龙殛整个身体弹了起来。
手上是暖热柔软的身体,耳畔是龙殛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戕馗冰凉的手指滑到龙殛臀部,挤压而入。
“戕馗!”龙殛羞怒,猛烈挣扎,大喝,“你奶奶的、啊!”骂人的话被高昂的呻吟堵了回去,那未成年的小王子竟然将小龙殛温柔的咬进嘴里,湿润的口腔和
牙齿若有若无的刮拭,简直要把龙殛逼疯了。
“嗯唔、戕、嗯哼、啊、啊啊!”
戕馗抬眼,看着龙殛莹白的皮肤泛着粉红,脸上更是被情欲染得一塌糊涂。即使做着这等情事,戕馗清澈的黑眸里却带着得意的笑意。就像小孩抢回了他的玩具
一样。
“还不够。”一声低喃,宣布着龙小爷真正兵临城下。
贰贰、幸甚
风行歌在门外转来转去,只要一上前,立马被那群凶神恶煞的大光头堵回来,急的他兔眼通红,眼巴巴的望着那屋子。那屋子、那屋子还是他的呢!先生说长大
了要自己一间屋子,把他安排在先生隔壁,结果那个傻大个子就这么把先生抗进去了!呜呜……先生,您可不能有事啊……
嗯咳,没事,他先生当然没事。
屋里,龙殛四肢大开,双手被戕馗用腰带困在床榻两边的雕栏上。一只玉腿搭在他肩上,一只盘在他腰上。
“唔、呃呃、嗯哈……戕、戕馗……嗯、老子唔嗯!啊、啊啊啊慢、不要了……”
红艳的唇吐出妩媚的呻吟,戕馗则一直处于极乐状态,除了龙殛的媚音和身下碰撞传出的淫靡之声,什么都听不到。如墨的眸子中似点燃了绚丽的烟花。
“热、唔、好紧……”磨砂嗓音发出诚实的赞美,直让龙殛无地自容。
“你妈的、啊!好疼!嗯、奶、他妈的你慢、啊!轻一点、轻一、慢!慢点!好疼、头好疼!喂啊啊!”
头疼?!镜头拉近,某琊顿时无语……
只见戕馗殿下凭着生物本能剧烈摇摆着腰部,于是悲剧的龙小爷,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可怜的小脑袋就那么“咚咚咚咚”的跟塌边的墙面激烈碰撞……
戕馗哪顾得了那么多,直干到自己舒爽,一声忘情的低吼,精华破关而出。龙殛只觉得小腹滚烫,还没反应过来,戕馗就扑倒在龙殛身上。
该死的,终于完了。龙殛对菊花失守这件事,除了有点痛和被戕馗调戏到精关失守很爽以外,还真没多大感受。毕竟他又没啥处子情结,双方都没感情,这小王
子既然解了咒以后应该也不会再纠缠他。早晚的事,他看得到开。而且比起菊花,他的脑袋更痛!妈的一定肿了好几个包!
两人浑身湿透,剧烈的喘息着,直到呼吸平复,戕馗也没从龙殛身上爬起来。
龙殛挣了挣,手腕被绑的太紧了。无奈,屈膝顶了顶还在他体内戕馗:“喂、臭小子!坏事做过就装死,要不要脸了啊!”一顶,戕馗从他身上翻了下去,躺在
龙殛身边。龙殛一下愣住了。
身边这人除了黑如墨的长发没变以外,整个身子缩小了三四圈,白嫩的小脸,还带着先前情动的粉红。
这、这这这这白嫩嫩的小正太谁啊?!葵花王子?!我靠!
龙殛终于有了犯罪感,生在法治社会的他现在心中乱成一团。知法犯法,强暴未成年人……不对!是被未成年人强暴……完了完了,这下绝对得把监狱蹲穿了…
…
混乱中龙殛求生本能是:毁尸灭迹,畏罪潜逃。等他真把束缚咬开,抱着受害者“尸体”的时候又顿时清醒了过来。胡乱把戕馗用衣服包好,自己披了件外衫就
冲出去了。
“来人啊!你们家殿下他做……”一顿,似乎再找合适的措辞,“他射一炮挂了!”
院子里顿时响起无数重物倒地的闷响。
缓了好一会儿,总算有心脏比较彪悍的侍卫爬起来了。咳了两声,恭敬道:“殿下交给属下便可。”龙殛毫不犹豫的把戕馗递了出去,末了还加了句:“等他醒
了就说,咒解了恭喜恭喜,以后别跟老子纠结了晓得不。”
那侍卫汗颜一番,便领着众侍卫退在一边。原来是龙太子来了。
龙太子贴着龙殛上下舔了一番,金色大眼里尽是依依不舍:“小鸡~我先回家,等我处理好一些事再来找你。我房间给你留了礼物。”说罢垂头丧气的摆着尾巴
,跟着那一群风风火火闯进来的鲛人们风风火火的走了。
甩了把汗,该死的终于走完了。正要回屋,顺便把下体那些黏答答的东西洗干净,却见院门口处,风行歌躲在一边,直到鲛人走完了才风一样扑了过来。
龙殛一把拎起这小不点,拧着眉:“老子现在很不舒服,你叫仆从给老子打些洗澡水来。”风行歌却不答,血色的兔眼从龙殛脖子的红点一直扫到雪白大腿上的
白浊。
再厚脸皮也抵不过纯洁少年的扫视,羞怒嗔了句:“小青瓜蛋子瞎瞧些什么。”扔了风行歌,砰地一声把门摔上了。
风行歌盯着紧闭的门,过了好久才眨了眨兔眼,大叫道:“先生等等,我这就让人准备热水!”说罢,兔儿一样溜了。
这件事的风波很快便平静了,除了风行歌比以前更粘人,秦无衣眼神更飘渺以外,一切如常。
冬天天黑的快,龙殛坐在龙太子那房间前面的青石阶上,抚摸着手中的“礼物”。那是一只龙骨笛,骨白的笛管上烫着棕褐色的龙纹,显得雍容华贵。
龙殛莞尔,真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他个小家伙怎么知道他对乐器很在行的。古典文学虽然从没突破过及格线,却在筱雯的高压政策下喜欢上了古曲。机器、武器
、乐器,是龙殛擅长的。可惜了前两样根本就没他发挥的余地。
冰凉的骨笛压上嘴唇,龙殛深吸了口气,轻轻吹奏起筱雯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秋湖月夜》,全曲分为三段,第一段水境,笛的颤音和细微起伏带出湖水粼粼,月光洒洒,清风徐徐,水光同色,一碧万顷的美景。让人随笛声深入其中,仿
佛能听到微波相互撞击的水碎之声。第二段仙境,用了古刹音,模仿古刹钟声,绵远悠长。似仙乐盈耳,羽衣霓裳,环佩叮咚,仿佛置身仙境,众仙女于云雾缭
绕中谈笑,可谓水天一色。第三段则梦境,秋湖罢了便是月夜,繁星满天,人入画,心醉若梦。渐行渐远、渐弱的笛音,仿佛引人入梦,明知如此,却有痴人宁
愿梦一场。
停止吹奏,龙殛却止不住对筱雯越发浓烈的思念。三千青丝任寒风揪扯着,碎了他的梦。背后忽的一暖,一颗小脑袋埋在他颈边,喝出的热气说不上是舒服还是
别扭。
“先生……”低低的呢喃,似有说不尽的心痛。为何痛,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先生似乎很痛,所以他更痛。
龙殛闭上眼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抱着风行歌回了房间:“歌儿,你怎么总是大半夜往外跑?先生对你太好了是不是?”风行歌趴在龙殛怀里,感受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