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都是他缠着王爷,只想王爷与他欢好,王爷虽是诧异,可还是满足他了,让他尽兴,直到他开始退让求饶
,王爷才放过了他。
他只怕一旦离开,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也不知何时才能见着王爷了。
想到此,阿丑心中万般不舍,拥住了沉睡中的王爷。
从来都是他怕王爷舍去了他,没想有朝一日会离王爷而去,纵然他会回来,可也不知什么时候。从他跟在王爷
身边,还没远行过,还没想过要离开王爷去寻别人。
那人是别人与他是没什么关系,可那人是如今除了王爷待他好的人,他就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没了,要寻到他,
他才安心。
天色灰蒙蒙的,身边有人起身了,阿丑随便披了件衣衫就下了床榻。
昨夜欢爱激烈,下面还有些不适,肿痛着,阿丑小心移着腿,来了王爷身边。王爷也没穿好衣,瞧着他也起身
了,言道:“昨夜累了你,一会儿好生歇着。”
阿丑没话语,就是面上滚烫了。
两人洗净了身子,桶里的水温凉,阿丑才踏出去,披了衣衫就伺候王爷着衣。
伺候王爷着衣束发,阿丑习惯了,速度也快,王爷走时,亲了亲阿丑。阿丑不知怎么地就眼里酸涩了,可就不
敢真落了泪下来,一直忍着。
“本王下朝就回来了,如此舍不得本王,哪日真离了本王,那怎生是好?”殷子湮搂着阿丑亲了好一会儿,阿
丑的嘴唇肿胀了才放开阿丑。
王爷走后,阿丑吩咐人来整理屋子,有丫鬟有男奴,阿丑的眼就扫在他们身上。随后瞧着有一人高挑些,定合
适,就让他留了下来,说是还有别的事吩咐他。
别人都出去了,那人留了下来,阿丑对着他笑,语道:“有一事相求,也只得你为我办了。”
那人笑笑,也没说什么,只问阿丑要办什么事,阿丑走近他,抬手就劈晕了他,叹息道:“我本不想连累你,
你别怪了我。”
这人虽同他差不多高,可比他壮实,阿丑只得多穿些衣物。接着脱了这人的棉衣,穿了自个儿的身上,弄乱了
长发,随便用布裹了包住。
阿丑望着镜中的人,面貌是不与昏迷的人相似,可身形还是相像的,这时天还没亮,那些暗卫定认不出是他,
而不是这昏迷之人。
阿丑到书桌边写了一封信,是给王爷的,随后又从柜子拿出些衣物,还有些银两,再收拾了些别的东西,包袱
就装满了。
还有一物在阿丑手里,想着带了身上许有用,昨夜为王爷更衣时摸到手里的,王爷的令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院子时心头慌得厉害,生怕被人发现了,好在他面上镇静,步伐稳当,没什么异样,才没人发觉他就是阿丑
。
手里有王爷的令牌还是挺方便的,譬如从王府里牵一匹好马,只说是出府为王爷办事,手里还有王爷的令牌,
那小厮就不敢多问了。
阿丑牵了马匹也没敢从前门出去,纵使前面没什么人看管他,可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出府,阿丑还是担忧,所以
还是从后门出去了。
出了王府,牵着马匹走了几步,阿丑又回过身看着眼前的宅子。若非是为了那少年,他哪里会舍得离开王爷,
他心头最念着的人也是王爷,可那少年,那少年如今生死不明,他又怎能安稳呆着?
早晨的天还是冷寒,白雾还没完全散去,地上还有着冷霜,就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化为水痕。
阿丑的目光直直的,都不眨眼,盯着王府大门看了好一会儿。
冷风袭来,只觉着身子冷了,冬日来了这么久他从没觉得冷寒,今日怎就冷了?
耳边有过路人声,还有小贩摆摊之声,还有马车行过的声响,阿丑回神了。寻到那少年,那若无事,阿丑就回
来,他一定早些回来。
转了头,看着前方的路,得走了,再不走王爷回来了,就走不了了。
出了城,阿丑一路向北,策马奔驰。冷风刮过面颊,生生疼着,可阿丑顾不得这么多,今日得赶路,至少也得
赶个上百里的路程。
行程得加紧,才能早日到底目的地。
整整一日阿丑都没有停歇,就连小解也没有,更别说喝水解渴了,都忍着。
真是敢了上百里的路,也是夜深了,就在野外歇息了一下,也没顾得上生火。就是喝了几口酒,驱寒而已。
吃了些随身带着的面饼,腹中也不饥饿了,而后又接着赶路。
直到天明,才到了一个城镇,寻了一间小店,给马儿喂些吃食,自个儿也躺下来休息了些时辰。
一醒来,天色都有些晚了,不知什么时辰了,阿丑拿出地图看了看,此刻他身在一个小县城。这个县城里皇城
已经很远了,看来王爷没追来,他可以放心地赶路了。
王爷没追来,这是好事,但他怎么就觉得不好受呢?
摇了摇头,现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得赶路要紧。
下楼而去,阿丑问了问小儿是什么时辰,店小二告诉他还不到巳时。阿丑听言才知他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一心
想着赶路,也没觉得劳累。
备好了干粮酒水,阿丑又跨上了骏马,一路向北而行。
又是一个夜晚,今日的夜特别冷寒,由于急着赶路错过了一个村落,此时阿丑只在野外过夜了。
只是这越向北而行,这会儿气候就越冰冻,今日也是冻得人僵了手脚。
阿丑寻到一个避风了地方,靠在属下,望着眼前的火堆,伸手烤了烤,搓了搓手心,手指灵活了些。
其实这几日赶路没好生歇息,这拉缰绳的手已破了好几道口子,有些还渗血了。阿丑没觉得疼,就怕手指真动
不了了赶不了不路。
抬头看着包袱,里头有伤药,拿出来抹抹也就行了。
抹了药在手上,阿丑又从包袱里那处一见大氅,这还是王爷那时让穆总管给他送去的。他在王府里吃穿用度都
是好的,所以这衣裳也厚实,而且暖和,自是好料子做的。
一想到此,阿丑脑子里浮现出王爷的面容,他出走好几日,也不知王爷看了那封信会不会恼怒。
也不知王爷派人来寻他没有,也不知他再回王府时王爷会不会赶他走。
阿丑想着想着就阖上了眼,许是真劳累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他睡得极不安稳,眉头一直纠结,似乎睡梦里遇着什么事,嘴里也喃昵着。
清晨醒来,眼前白雾绕着,树林里偶有声响,寒风凛冽袭来,低头才看到身前的火堆早已熄灭。
怪不得腿脚僵冷呢!阿丑活动了双腿,吃了些干粮,喝了两口水。拉过拴在树干边的马屁,摸了摸马儿的鬃毛
,轻言道:“若非有你,我也到不了这地儿,马儿啊马儿,只好辛苦你了。”
说罢,阿丑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大袋子,里头装了干草,倒了一些出来在地上。看着马儿吃好了,阿丑才将袋子
捆好放回马背上。
又是赶路的一日,一刻不停歇,只知道要早早到目的地。
想法是好的,可有时天不如人愿,不知怎么的身下的马屁越来越慢,越发不行了,纵使你抽打它,它也不在往
前走。
天快要黑了,阿丑牵着马屁不行,心想这马儿定是劳累了,跟他没日没夜地赶路。气候又冷冻,没吃好也没睡
好,它不愿往前了也是常事。
阿丑只想着马儿吃不好睡不好,不肯跟他赶路了,可他不知他的眼中已显了疲惫,面色也不好。才几日而已,
竟有些消瘦了。
天完全黑夜了,幸而今日不行得快,路过一个小镇,想着歇息一夜,明日换了马匹再上路。
阿丑是寻了个客栈歇了一夜,早晨天还不亮就出去了,牵着马屁出了客栈,临走时吩咐小二给他准备好干粮水
酒。
这匹马还是从王府里牵出来的,这时要留它在此,阿丑也舍不得。
可这一路上就多是风餐露宿,日夜不停地狂奔,它承受不住了,只得放弃它,换一匹赶路。
阿丑就算不懂马,可也知这匹马定能卖个上百两,王府里的马都是好马,买回王府的时候也是费了不少银子。
阿丑虽不清楚费了好些银子,可也听喂马的小厮说过,这些都是王爷亲自挑回来的。
现如今,还是得卖了它,用它换一匹能跑的马儿。
阿丑纵然不舍它,还是留下了它。
牵着换来的马屁,来了客栈门口,将马拴在桩子上,阿丑进了客栈。
那小二见了阿丑就将准备好的包袱递给了阿丑,阿丑也掏出了银子给他,说是再准备些干草,立刻就要。
那小二得了银子,面上笑着,要他等候。
阿丑拿着包袱,想将东西先放在马背上,一转身就觉着不对劲,好像有人看着他,从他进门那一刻就盯着他了
。
抬眼扫了扫四周,没什么熟识的人,也就松了防备,出去将包袱放好,再进来时,那小二抱了一大袋干草给他
。他刚接过干草,蓦然感到二楼有道视线直直盯在他身,抬头一看,正下楼而来的那人很眼熟,
待那人走近,阿丑才看清他的面容,这人正是夏铭。
阿丑赶忙低下头,拿着干草出了客栈,手上急着,腿上也急,一下子就跨上马背,手也牵了缰绳。
就在阿丑想走时,客栈里又出来了一人,这人面貌普通,腰上挂着佩刀,一看就是护卫装束。
那人拦住阿丑,说是他们大人有请,阿丑不愿进去,说是不认识什么大人。
那人也不说拦他,只说他们大人有话要说。
纵然阿丑不想进去,但这人似乎不打算放他走了,一招手,不知哪里出来几人将他围住。
阿丑不想多生事端,还是下了马,跟他进了客栈。
阿丑昨夜投宿客栈,已是夜深了,客栈都要打烊了,客栈里倒是没几人。今日也出去得早,他哪里晓得这客栈
里住了些什么人呢!
只是他没想到,竟会在此遇到夏铭一行人,他每日每夜地赶路,可不是为了遇着他们的。
与夏铭同坐的还有一名男子,面目端正,颇为严肃,似乎是位武将。
“来了就坐吧!”
夏铭还是头一回和颜悦色地跟阿丑说话,阿丑看了他一眼,见那面上神情淡然,没什么异常,便坐下了。
那武将显然不知阿丑是何人,面上微有诧异,只是夏铭不说他也没问。
“你怎来此?”夏铭自然料不到在这儿还能遇着这人,这人该是在清王府享福才是。
“寻人!”阿丑回的清淡,实在不想与夏铭同坐,只想早点打发他了,好继续赶路。
“寻了谁?”
“大人寻谁,我便寻谁。”
阿丑说完,夏铭那俊美的面微微一怔,接着道:“可是你主子派你来的?”
阿丑没作声,看着夏铭带笑的眼,心头涌上些恨意。夏铭明明曾恨他,却能同他这般说话,夏铭将曾恨都隐了
眼底。他不像夏铭那样回变面色,夏铭一眼就看出了阿丑的神色,还有阿丑的冷意。
收敛了神色,夏铭淡淡一笑,言道:“你的主子不知了?”
“与大人无关。”阿丑淡淡说着着,袖口里滑出了冰冷的硬物。
“你要寻的人与本大人要寻的是同一个,怎与本大人无关?”言罢,手动袖走,手腕变化,急速朝阿丑袭去。
阿丑只感到耳边有风,指下的冰物瞬间而出,也不知打着那人没有,反正是听到衣布划破之声了。
“你!”夏铭不知阿丑竟会武功,还用暗器伤人,一时惊愕,难言语出来。
“大人未免冲动了。”从他进门开始,就察觉夏铭眼中的杀意了,只是没想到夏铭真想在此取他性命。
“竟不知你会武功,也不知你还会些邪门招数。”夏铭冷冷一笑,站起身来,再道:“留你下来,或许你还能
做些什么。”
阿丑不知他这话是何意,没作声,夏铭接着道:“你背着你主子来此,想必你主子也想寻你回去,不如你同本
大人一道走,就是他寻来了本大人也可以为你掩护。”
“你意欲为何?”阿丑朝他看去,这才看到他肩上破了道口子,刚刚手里的暗器还是碰着他了,就不知伤了他
没。
“你会这些邪门手段,自然留你有用,难不成你怕了本大人?”夏铭说完,双眼一挑,那眼里尽是冷嘲之意。
“怕你作何?”阿丑站起身来,走向门外,他的马儿该喂干草了。
夏铭盯着阿丑的背影,手抚上肩头,隐隐作痛,还是破了皮肉。正是因他不防阿丑,小看了阿丑,才会着了道
。
夏铭转了心思,倘若这丑东西在外头没了命,也是意外,只是得寻个时机,如今这丑东西长本事了。
客栈外的阿丑心思也乱,他哪里会晓得夏铭竟要他一路走,他一人赶路行程还快些。人一多,这行程就慢下了
,要何时才能到目的地?
再说夏铭阴险狠毒,他还得好生防着,他可不想就这么没了命。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天冷风寒,空中开始飘起莹白冰雪,路面也是雪白一片。
阿丑有些不愿再与夏铭同行,他几人行程颇慢,这要到何日才能到边疆?
那夏铭也是个习武之人,按理该是与阿丑一样经得起风霜雨雪,可今日一飘雪就说不走了,找个地放避避风雪
。
阿丑心下气恼,可也还是没发怒,夏铭这人说心思奸戾,说不准又再想使什么手段来取他性命了。
天还没黑夜,荒郊野外要打尖住客栈那是行不通的,幸而离此不远的山腰上有灯火亮着,看来这儿还有山野人
家。
他们走到山腰上时,天已经黑了,只有那户农家亮着微弱的灯火。
夏铭也没多言话语,只对那户农家说风雪太大,夜里不好赶路,在此接住一宿。说罢便让身边的护卫那处了些
银子给了那农家汉子,那人脑子也好使,领着他们进屋,随后叫了个妇人来收拾收拾屋子。
阿丑看着那妇人收拾床榻,又去烧了热水,再将厚实的被日重新换过,看似劳累不已。阿丑不禁想起从前遇着
王爷时,他与王爷住在赵大叔家里,婶子也是这般为他们忙碌。本来他是让床给王爷睡的,后来还是与王爷同
睡了一张床榻,心里虽觉着不好,也还是睡着了,就是醒来后挨了打。
阿丑离开了这些日子,心头哪里会不想王爷呢!只是那念想被他掩藏了,实则无人之时那脑海里全是王爷的身
影。
阿丑睡不着,赶了一天的路,不是不困乏,只是脑子太清醒,净想着王爷。
来了柴房里,见着那那户农家夫妻准备在此过夜,阿丑也不好逗留,还是回了屋。
这间屋是堆杂物的,同他一间的是两名护卫,那两人已歇息了。
阿丑看看木板达成的床,上面铺着被褥,还是躺了下去。他记得在夏府里,他就是这般睡觉的,谁人都一样。
想着想着,就闭了眼,沉睡了去,然而梦里似乎又回到了夏府。回到他拿着锦囊,拿着那细长的金叶子,后来
被夏铭夺去了,再后来挨了打罚,身上疼极了,脸上也疼。
阿丑睡到半夜,真是疼醒了,睁眼就见夏铭在他面前,脸上还疼着。不用想也是夏铭扇了他一巴掌,阿丑气极
,手就不听使唤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夏铭眼神一冷,手就挥上去,不过没打着躺着的人,手腕被那人紧紧捏着,那人冷冷语道:“你还当我是你夏
府里的奴?顺便你欺辱打罚?”
言罢,那人松开他,坐起身来,也不看他一眼。
夏铭冷笑道:“你醒不来,本大人只好动手了。”
阿丑没想这人如此不讲理,还是那样张狂狠毒,心思太坏,不想理会他,便想到外面去。
穿了鞋,披上衣,阿丑正要走,夏铭开口了,“外头可有寻你的人,你想跟他们回去,本大人也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