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花枝笑独眠 上——练儿

霁雨连忙点上了霁云的穴道，让他动不了，看来在霁云面前脱掉面具是不理智的行为，对霁云霁雨又不能对他使用武力，所以只好用点穴。“以后不许叫我雨雨！”霁雨快被霁云恶心死了，以前娘亲这么叫他，他就不是很乐意，不过当时自己还小，也没所谓了，可现在霁云这么叫他就不行，除了自己听着难受外，让他教里的人听到，他的威信就无存了。

“好的，雨……”霁云看到霁雨投来那杀人的目光，连忙住口，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霁雨最后瞪了霁云一眼就潇洒地离开了。

“喂，夏霁雨，你回来给我解穴啊！夏季雨！……”

结果霁云就保持着要作弄霁雨时的滑稽姿势，足足站了三个时辰。

第27章：被骗

第二天，霁云是被痛醒的，从地上爬起，揉揉酸痛的四肢，他的弟弟居然点了他的穴道就走人，还任他在地上睡了一夜！看来自己真的要教导他怎样去做个称职的弟弟了，霁云如是想。

“师傅，师傅。”

霁云还没走到门外就被冲进来的人紧紧地抱住，看着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的沫儿，霁云也宠溺地笑了，是啊，他现在有两个弟弟了。

“沫儿，快下来，怎么重了那么多。”

“师傅！沫儿哪有重了，明明这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安的说。”沫儿从霁云身上趴下来，满脸委屈地说，双眼都起了水气。

“好了好了，是师傅不好，沫儿没胖，还瘦了不少呢。”霁云说着就用袖子帮沫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都快十二了，说几句就哭，女孩子可不喜欢爱哭的男孩。”

“沫儿，才不是哭呢，沫儿是……是沙进眼。”沫儿连忙抚开霁云的手，狠狠地用衣袖擦了几把脸，然后嘟着嘴看着霁云。

“师傅，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那你呢？”

“他们只是把我关到地牢里，没对我怎样，相反我用“失魂”把他们那些守卫全弄得神志不清。”说到这沫儿得意地笑了笑。

“不愧是我霁云的徒弟。”霁云伸手摸了摸沫儿的头笑道。

“当然。要不是那个蔺什么清的从后面偷袭我，沫儿也不会被他们捉住呢，最后还连累了师傅……”

“师傅，趁魔教的人还没改变主意我们快走吧。”沫儿以为他被放出来是因为魔教那些人肯放师傅和他走了，他以为他们捉他和师傅回来是为了给魔教里的人治病的。

“我们要留在这。”

“啊？他们不肯放我们走吗？”

“沫儿，师傅找到弟弟了。”

“弟弟？师傅的弟弟在魔教！……唔……”霁云见沫儿说得那么大声连忙用手堵住他的嘴。

“嘘！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师傅也保不了你。”

之后霁云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沫儿。

“师傅的弟弟原来这么厉害啊。”

见沫儿一脸崇拜，霁云心里也不免骄傲起来，是啊，他的弟弟的确很了不起呢。

“不过师傅，百草堂是干什么的？”

“这个师傅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找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于是霁云就把门卫了进来问，那门卫也很大方没问必答，不过他那眼神就不怎么好了，总是带着点蔑视的，让霁云和沫儿看着很不爽。

问完之后，霁云就明白，自己是彻彻底底地被霁雨骗了，那是什么堂主啊！？根本就和那七堂不是同一性质的！百草堂，魔教的每个据点都有，是专门为照顾教主而建的小药房，规模之小比霁云那沁心小筑还要不如。从魔教建起到现在管理百草堂的就两人，一个叫夏九，一个叫谢广翰。也就是说霁云那百草堂堂主实质就是霁雨的专属医师一名，管辖的就是一个药房，属下就两个，而且现在那叫谢广翰还被派到瑜州办事去了。

霁云和沫儿来到那传说中的百草堂，虽然说心里早已不抱什么希望了，但看着这简陋的十平方米不到的小房间，霁云还是失落了一番。那也能叫药房！？后来霁云才知道百草堂沦落成这样是因为他的弟弟，魔教的教主大人从来都没生过病，那百草堂真正起作用还是之前霁雨遇袭中剑那次，所以也没人管那虚设的小药房。当然霁云现在还不知道霁雨不久前为练功走火入魔的事，因为那消息早就被人封锁。

第28章：人格分裂

一进百草堂，霁云就看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那人抱住了。

“小雨，师傅为了你连心爱的华璧都丢下不管了，你怎能这么狠心赶师傅走啊，再说你的病还要师傅医治的说。只要你让师傅留下来，师傅也不计较你那弟弟给师傅下毒的事了。你以为师傅真的在打你那些护卫的主意吗？师傅只是跟他们玩玩而已。师傅最爱的还是你……啊！”夏侯承钧一口气不间断地说，霁云忍无可忍给了他一脚，打断了他的话。

其实夏侯承钧在抱住霁云那时就已经知道自己弄错人了，不过他也将错就错，美人在抱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说。不过这个小毒物似乎也不好忽悠啊，夏侯承钧弯下身搓搓自己被踩疼得脚在想。

“我不是霁雨，我是他的哥哥，霁云。”霁云生气地扯了扯被夏侯承钧弄乱了的外袍。

“小云你好，我是冀羽的师傅，我叫夏侯承钧，不过你可以叫我承钧的，我不介意。”夏侯承钧说着就对霁云咧嘴笑了笑，还伸右出手来想跟霁云来个握手礼。不过霁云并没有理他。

“你刚才说霁雨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霁云此时也不计较夏侯承钧的无礼，他现在关心的是夏侯承钧口中所说的霁雨的病，在他跟霁雨接触的两天看来，霁雨的身体状况似乎很好啊，难道自己看漏眼了？

说起霁雨的病夏侯承钧的脸色也不免凝重起来“这属于一种解离症，主要特征是患者将引起他内在心里痛苦的意识活动或记忆，从整个精神层面解离开来以保护自己，但也因此丧失其自我的整体性。这种病也俗称人格分裂，大致可分为两类：心因性失忆症和多重人格症。而霁雨是后面的多重人格症。”

看这霁云那似懂非懂的样子，夏侯承钧又连忙说“对不起，我一时忘了你们是听不明白这些术语的，我再跟你解析一下……”

……霁云从百草堂回到玲琰居也就是霁雨给他安排在念雪别院的住处，已经是半夜了。他和夏侯承钧谈了很多，内容大多是围绕着霁雨的病，但也有说到医理的。夏侯承钧说的治病方法有些很新颖，霁云在医书上都没见过，这让霁云很感兴趣。不过现在霁云的当务之急是医好霁雨的病，医术什么的到时候再说。

一路上霁云拿着霁雨给他的那个背面刻着雄鹰，正面刻着羽字的玉牌，每逢有人拦截就出示玉牌，每每畅通无阻。很快霁云就来到峰翔居——霁雨的书房和起居室。

他的弟弟正在书房里入神地看着台面上的地图，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难题，知道霁云来了头也不抬一下。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几乎等了半个时辰，霁云终于沉不住气，过去一手夺过那张地图，瞪眼看着霁雨。

霁雨看了看霁云，其实那张地图他早就看完了，就是想看他哥哥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才没去理他的，现在看到了自己预想的效果，心里也暗笑起来，当然霁雨现在给霁云看到的仍是一张冷死人的黑脸。

“我都没怪你骗我，你也不应该现在还生我的气……”霁云小声地嘀咕道。

“骗你？”

“难道不是，说什么让我做堂主……”

“你现在不是堂主了？”

“是，不，那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

“我怎知你想的是哪种。”

“你……”的确霁雨那时也没说明是怎样的堂主，说他骗自己也有点说不过去。

“骗人的可是你。”霁雨本也不想提的，可听霁云说自己骗他，一时间早已沉下去的气都上来了，走近霁云捏紧他的下巴跟他直视。

看到霁雨那山雨欲来的样子，霁云也不顾自己被捏疼得下巴，硬是挤出个微笑来，只是这变形的笑容怎么看都很是滑稽，一点效果都没有，“我可没骗你……啊……”霁云在想，霁雨是不是想把他的下巴卸下来，好痛啊！

知道自己下手重了，霁雨放开了霁云，“服毒？没解药？！”

“那是真的啊，毒药有一定的药效，药效过了就没事了，还要解药干嘛。”

“那只剩下一炷香时间？”霁雨慢慢地靠近霁云，那气势就像是想把霁云吞了一样。

“我是在说毒药发作的时间。”霁云边说着边寻找安全逃跑路线，他以为霁雨不会再为这事发火的，看来他是想错了。

“那是什么？”把霁云压到书台上，两手撑在霁云肩膀的两旁，把霁云困住，霁雨看出，他的哥哥是想逃避惩罚逃跑。

是什么？是在问毒药的名字吗，“忘红尘。”

接到霁雨那继续说下去的眼神，霁云又继续说道“我新制的药，能排出体内积聚的毒素，促进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所以服用后回呕血……”说着说着声音越来也小“其实是对人体有益的……”

“之所以叫做忘红尘，是因为那药还有另外一种用法……”霁云看了看刚才被霁雨一手抓碎变成粉末的杯子，吞了一下口水，“其实那也是中假死药……”

看到霁雨那快要爆发的样子，霁云立刻双手护头大声说道“其实我也没骗你啊，是你自己想错了而已……”

霁云等了又等，见霁雨还是没有动静，就双手开了点缝隙看看，原来霁雨已经离开了。

从书房出来就是小小的会客厅，霁雨就在那安静地吃着不知什么时候命人送来的晚饭。霁云看到，不觉地想起中午跟夏侯承钧的谈话，看来霁雨的病真的不能拖啊。

他的哥哥，不是他教里面的人，不会武功，没有内力，要是真的动手打他了，打伤到哪里，自己还要照顾他，怕到时候苦的还是自己，所以霁雨决定这事就自认倒霉被霁云骗了，不再追究下去。如果霁雨知道现在霁云的想法，肯定会后悔自己放弃惩罚霁云的决定。

晚饭过后，霁云仍没离开的意思，他是想了解一下霁雨的状况，对于霁雨的病，他还是十分的陌生，之前看的医书几乎都没怎么提到，就算有也只是一两句话而已，根本就毫无帮助。

“我要洗澡了，你回去吧。”

“一起吧，我都还没洗。”

“……”虽然说是自己的哥哥，但霁雨习惯了一个人，对霁云的提议并不赞同。

“还是说，雨雨害羞了？”霁云说着就把手搭在霁雨的肩膀上，身体也挨了过去，“害羞什么呢，以前不都是一起的吗？”说着还暧昧地往霁雨耳旁吹气。

“别叫得那么恶心，还有……”霁雨说着就一手伸过去揽住霁云的腰，把他扯到自己怀里，看着霁云那惊愕的表情，邪魅地笑了，同时也把头埋进霁云的颈窝，轻轻地说“既然霁云想跟我一起洗澡，那就一起来吧。”话语间嘴唇还不时地触碰到那雪白的脖子，引起霁云的一身疙瘩。

霁云想不到他的弟弟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以为霁雨是那种整天练武的呆子类型，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调情，而且，还是跟自己！！！天啊，不行，自己好歹也是从漪凤楼出来的，不能输！

重新调整心情的霁云也回抱起霁雨，使两人贴得更近，搭着霁雨肩膀的手也放到了霁雨的胸膛前，边画着圈圈边说“那还等什么。”

霁雨以为霁云会立刻推开他并生气地离开才会这样说的，没想到霁云反而抱紧了他，也只好顶着头皮上了，“好。”说着就撗抱起霁云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第29章：治病

不喜欢别人公主抱自己，但是霁雨连反对的时间也没有给霁云，抱着霁云一下子就来到了浴池。霁云心想以后也要学些武功才行，最后就是学轻功，这样走路也省很多时间。

霁云一着地就感叹起来，他的弟弟可真是有钱啊，这浴池一百人也装得下了，而且看那雾腾腾的应该是温泉来的吧。

“雨……”刚开口就接到霁雨那令人后背发凉的目光，“好了好了，不叫你雨雨，叫你雨总行了吧。为了弥补我们这十几年缺少的兄弟间的交流，我决定，以后就跟你一起洗澡了。”

“……”霁雨心想，你想来洗温泉就直说好了，用得着拿那种差劲的借口吗，鄙夷地看了霁云一眼，自顾自地脱衣服下池。

霁雨原本想下水后找个角落快点洗完就上岸的，谁知霁云却向着他的方向游了过去。还真是想躲也躲不了，他以前就觉得霁云很烦人，现在霁云那烦人的功夫不仅没减退，反而增进了不少，他怎么就答应了给他留下来呢，这不是自找麻烦吗，霁雨懊恼地想。

很快霁云就游到了霁雨面前，趁霁雨不注意就双手摸上了霁雨的脸。霁雨本想一手打开霁云的，可看到了霁云那专注认真的眼神，抬起的手最终也没打下去。

“我原以为再也找不回你了，很多时候我都梦到以前在云雨山庄时，爹爹在教你练剑，我在娘亲身边玩耍的情景。我很喜欢照镜子，我觉得镜子的那一边就是你，这样想着我也不觉得自己是孤单的了。”一手抚摸上霁雨的胸口，在心脏处停留，“我知道，你一直活着，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活着。”

“……”

“以前总是你一个人承担着所有，现在也让我分担一份吧，我，也想为爹娘报仇雪恨。”双手抚摸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疤痕，“那一定很痛。”霁雨想说点什么就被霁云用手堵住了嘴，“我能感受到，那专心刺骨的疼。”同时也拉起霁雨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

两人同时沉默了，像是在回忆着过去的种种，现在他们都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了。

霁云再次抚上霁雨的脸说道“戴了七年的面具，是为了我吧。”

收回手，游到一边，跟霁雨拉开了一定距离，“是怕有人把我错认成魔教教主，怕他们会对我不利吗？”虽然是疑问句，可霁云使用很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看来他的哥哥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愚蠢。

“还好。”霁云一改之前那凝重的神色，对着霁雨笑道。

“嗯？”

“还好没弄出个阴阳脸来啊，要是这样，我都不知道认你认你做弟弟好呢。”说着就往霁雨身上泼水然后迅速地游到离霁雨最远的角落。

“说我阴阳脸！我还没嫌你像只白老鼠呢！”说着霁雨也追了上去，与霁云打起水战来。

两人在池里你追我赶地游来游去，简直就是两个长不大的小孩一样。这一天，也许就是兄弟两分开以来过得最快乐的一天了。

洗完澡后，霁云给霁雨把了脉，施了针，也不知对霁雨的病情有没有好处如今也只好摸索着医了。夏侯承钧说过霁雨的病是练功走火入魔之后才得的，每个月只发病一次，总共也就发过三次病，看来情况也不算严重。霁云有信心能把霁雨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