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蔺泰清激动地一手抱过沫儿,紧紧地把人搂在怀里。
之前沫儿总是对他冷言相向,现在听沫儿说跟自己一起去豫州,蔺泰清高兴地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这是不是叫守得云开见月明?
沫儿赶紧撑开双手想把人推开,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再挣扎温顺地倚在蔺泰清的怀里。
蔺泰清见沫儿居然没有推开自己,反而靠得更紧了,更是激动地话也说不出。
“我……跟师傅,是没可能的了……你要是不嫌弃,我以后就……”
“不会,我怎么会嫌弃。沫儿,我,我……我蔺泰清对天发誓,对沫儿绝对是真心,绝无半点亵玩之意。如有违背天打雷劈!”蔺泰清没等沫儿把话说完,赶紧信誓旦旦地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那严肃的表情,却叫沫儿笑了出来,“好了,我信你。”
蔺泰清见沫儿笑自己,连忙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嗯,我知道。”
“可是……”蔺泰清还想继续表一表真心,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因为他的嘴已经被沫儿堵住。
“嗯……”一人羞涩地进攻着,一人迟钝地回应着。持续不长的吻,却足以让两人脸色通红,气喘嘘嘘。
恋恋不舍地分开,蔺泰清又再次把沫儿抱进怀里。
“快去准备马车,我要去收拾东西。”沫儿不着痕迹地挣开了蔺泰清的双手。
“那么赶?等我……”“不,我不想留在这了。”见蔺泰清脸色不太好,沫儿又继续说,“我先到锦州,在那等你,不也一样。”
“那……好吧,可你一路上要小心,其实你一个人,我不是很放心……”
“婆婆妈妈的还有完没完啊!”沫儿有点不耐烦了。
“好好好,我不说,总之,你要小心。到了锦州记得写信给我。我现在就去备马车。”说完,低下头在沫儿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红着脸飞快地跑走。
“等等!”
“怎么呢?”蔺泰清听到沫儿叫他,又快速返回。心里忐忑不安,沫儿会不会因为自己擅自吻他而生气?
“我要离开的事,不可以告诉其他人,尤其是你那个教主。”
“为什么?”
“我不想师傅知道。他知道了,肯定会留我的……你那个教主知道了,师傅也就知道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笨死啊你!”沫儿瞪了蔺泰清一眼,说他是木头还真是木头,笨死了。
“哦。”
“你还不走!”
“哦。”蔺泰清笑得一脸憨样,架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沫儿不禁摸上了自己的嘴唇,又转而摸了摸脸上刚才被吻的地方。
利用你是我不对,那个吻……就当作赔偿吧……
第85章:出走
“倚剑,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方婉荋欲言又止地望着正看书的梁倚剑。
“……你……回来了就好……走了那么多天,也累了吧。”说着就叫门外守候的梁辉进来,“带方姑娘去休息西院休息。”
“倚剑……”方婉荋欲言又止,见梁辉已经走到自己身边引路,也不好再说什么,跟着他到客房休息了。
从倾雪山到烟洲的确路途遥远,所以也足足用了两个多月才到。但一路上,霁云派了护卫守护着她的安全,安排一个婢女随身照顾。所以,她一点也不累。
经历了那么多,方婉荋也从一个无知少女成长为一个深懂人心的成熟女子。在倾雪山的日子里,霁云教了她很多。也让她明白到,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死缠烂打是不行的。就算那样成功了,最终得来的也只是怜爱,而不是真爱……
“你说有办法可以让大哥恢复内力!”杜青得知方婉荋被送回来,害怕她被魔教的人虐待,赶紧跑到西院去看她。一看,不仅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而且,整个人看起来,也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同,杜青说不清楚,但是,他的确地感到了方婉荋气质发生的变化。
“这是修炼的口诀,”方婉荋从桌上拿起刚默出来的内功修炼法。
杜青看那上面的字迹未干,“你刚写的?”
方婉荋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霁云教我的。”
“……”杜青其实也想到了,翻开那口诀看,跟之前霁云给自己练的有很多相似之处。
欺负过霁云的人和就眼旁观霁云被欺负的人那天都死在了碧湖塘,死在夏冀羽的手上。或者说,那天剩下来,就只有那寥寥几个教,白道已经是溃不成军了。但身为武林盟主,那次偷袭的主某之一,而且还是夏冀羽多年来的死敌的大哥,却没有被杀。论武功,大哥在白道上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与夏冀羽相比,就只能算个中等水平。
所以杜青也知道,夏冀羽没杀倚剑,是因为霁云。而霁云下毒让梁倚剑失去内力,也是为了抱住梁倚剑的性命,让夏冀羽手下留情,这个杜青也有想到。
难道说,这也是霁云一早就想好的——把婉荋留下,就为了让大哥恢复内力。那也是魔教里的人谁不想大哥去死,也只有留下婉荋了。但是,一旦大哥恢复了武功,那盟主之位……这到底是霁云的想法,还是夏冀羽的想法?
是霁云想让大哥继续当这个盟主,还是夏冀羽想大哥做他的傀儡?如果是后者,他可宁愿大哥一辈子也不恢复武功。
也许是看出了杜青的疑虑,方婉荋说道:“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样。”
杜青还想问点什么,可方婉荋又继续说:“我有点累了。到时候等我把丹药炼好,就送到你那。你去拿给倚剑服用。”
“丹药?”婉荋居然还会炼丹药了?
“嗯,我会尽快把所有的丹药都炼好的。不过,最快可能也要一个月时间。”
“为什么你不自己拿去给大哥?”拿给我,再让我转交,这多麻烦。
“我……”
“好了,我还有事,到时候药炼好了你就直接拿给大哥就行了。”
方婉荋还想说什么,却被杜青打住了,“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既然有解药,那也不急于一时。我先走啦。”
望着那远去的身影,方婉荋真不只是气好,还是笑好。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杜青的意思。
只是,自己和倚剑,真的还有可能吗……
过了两个多月。
梁倚剑的内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但他与方婉荋相见的次数寥寥无几。
“倚剑!”终于,还是方婉荋主动来找他。
梁倚剑放下手中的剑,转身去看来人。
其实方婉荋只是一心想见见倚剑,并没有什么话想要说,此时两人相望,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片刻,梁倚剑便道:“之前梁伯来找我,我去看看他有什么事。”
转身便想走,却被人拉住了衣袖。
“婉荋?”
“你还在生气?”
“没有。”
“那……为什么……你总是躲我。”方婉荋把捉住倚剑的手松开不自然地在身旁摆来摆去。
“……”
“我以为,就算退婚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是我太幼稚了……”方婉荋可笑着望着倚剑一眼,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
这封信,让梁倚剑把自己刚要开口说的话都忘了,双眼就直直地望着信封上,那用狂书写着“倚剑”的两字,这熟悉的而又独特的字体,梁倚剑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这是霁云托我给你的。”
梁倚剑一边急切地想把信接过来立即拆开看,一边又犹豫着到底接不接信好。霁云从来都没有给自己写过信,有什么事也是直接说了算,就算是那次离开方家庄,他也没有留信给自己。现在两人经历了那么多,从主仆变成兄弟,从兄弟变成陌生人,从陌生人变成敌人,再从从敌人变成……如今,真不知道,在霁云心中,自己到底算他的什么人……在这种情况下写来的信,会说什么,自己毫无预知。
但是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受伸出去了,却迟迟没有把信接过来,他甚至有些害怕去看霁云给自己的这封信。
方婉荋看到倚剑的那犹豫不决的样子,微微地叹了口气说:“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把这信给你。”
似乎是害怕方婉荋把信收回去,倚剑听到那句话后很快地把信收到自己怀里,“他……还有没有其他话说?”
回答他的却是方婉荋的沉默。
于是两人又沉默了良久。
可就在倚剑以为霁云真的没什么话跟自己说的时候,方婉荋却开口了,“有。”
“他说,希望你能不让魔教重回江湖。”
这什么意思?
怎么自己听不明白,不让魔教重回江湖……是让自己阻止夏冀羽去攻打白道上的教派?这世上能阻止得了夏冀羽的就只有霁云一人,霁云这样说,是连他自己也阻止不了他了吗?但是霁云也做不到的事情,那自己有怎么可能做到?
不过,霁云又怎么会做不到?夏冀羽不是一向都很听霁云话吗……
但方婉荋的话却没让倚剑继续想下去。
“我知道,你还在为霁云的事生我的气,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只是想报仇而已……夏冀羽把方家所以人都杀了,霁云是他的哥哥,也就是我的仇人,难道,我要报仇……这也是错吗……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无家可归,他甚至……”把你的心也抢走了,难道,我就不可以报仇吗!
“婉荋……”看着哭得玉雨梨花的婉荋,倚剑想安慰她,但是,一想到那天霁云留得满身都是血,虚弱无神的样子,就要到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其实,婉荋说得不错,他确实是为了那件事而在怪她。
“倚剑,你跟霁云……是不可能的……难道你就要一直想着那个不可能的人孤独地过一辈子吗?”
“……”
“霁云原谅我了,你也原谅我好不好?”方婉荋也不顾倚剑愿不愿意,倾身向前抱住了他的腰。
梁倚剑只是呆呆地站在那,由着她在自己怀里痛哭。
后来,方婉荋哭累了,方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幼稚可笑,立即放开了揽住倚剑的手,脸羞得通红。
“午饭该好了,一起去吧。”
方婉荋惊讶地望着倚剑,那是她回来之后,倚剑的第一次相邀,也是第一次不再用那毫无温度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倚剑看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禁地想自己先前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继而微笑地道:“我饿了,婉荋不饿吗?”
“我……也饿了。”方婉荋一脸欣喜地回答。
两人重新和好,杜青也为他们高兴。而梁家上下的所有人,就更高兴了,这两个月来,方婉荋为他们少爷炼药,送药,整天忙来忙去的,他们都看在眼里,也被这方姑娘感动。同时也气他们的少爷居然那么冷漠不理人家。虽然两人已经取消了婚约,可他们早就把方婉荋看成是未来的少夫人了。现在这可是好兆头啊,如果少爷可以忘掉那个霁云,如果少爷可以跟方婉荋在一起,那多好啊。
与梁府里的祥和平静相比,倾雪山里可已经乱成了一团。
霁云不见了,毫无征兆地带着沫儿离开了……
第86章:归来
沫儿跟霁云离开倾雪山,但却没有走远,在山脚附近的村庄里租了间农房搬了进去。一来,霁云不想离霁雨太远,二来霁云的身体越来越差,也根本走不了太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霁云估计霁雨也没想到自己还会在山脚下,也就安心地住下来了。
“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听到门响后霁云半眯着眼问。
冬季还没过,虽然下了雪山,但山脚同样寒冷,霁云里里外外围了三四层棉被,圆鼓鼓地躺在床上,简单地问了一句后眼睛又闭起了。可能是开门时进了风,一时间房间里冷了许多,霁云索性把头也躲进被子里,严严实实地把自己整个封起来。
叽地一声,门关了。
感觉到床上增添了重量,霁云裹着被子艰难地移到里面,让出位置。谁知他越退,那人越进,床不大慢慢地霁云都退到了墙边。
本想开口说几句,可想想沫儿跟了自己出来,一边要照顾自己,一边要留躲避意教里的人,虽然以前在漪凤楼的日子也苦,但他也从未过过这农家生活,打猎种菜煮饭什么动要他一个动手,对一个孩子来说确实不容易。他任性自己也就让着他吧,反正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
谁知那人却得寸进尺,身子也压到自己身上。
本来层层棉被盖着空气已经不流通,再加上这样的重量,霁云更是难受,张口就想骂人。结果一动气,话说不出来,却咳得厉害。
原本心有不甘,想欺负一下霁云。可一听到霁云咳嗽,顿时也害怕起来,连忙坐从霁云身上下来。把棉被拨开,扶起霁云,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咳了一阵,气息慢慢平稳下来,霁云已经感到不对劲。
这人,不是沫儿。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气息,即便不说话,他也知道是他。
知道他肯定会找到自己,却没想过会这么快。
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那相思之痛,已经深入骨骼。既然离不开,那就不离开了。
霁雨,对不起,原来我是那么的自私,那么残忍……
当天霁雨就把霁云带回倾雪山,但是霁云的身体虚弱,不能再住在山顶的峰翔居。百草堂在半山腰,虽然比山脚要冷很多,但比山顶要暖,而且里面药材齐全,要照顾霁云也比较方便。霁雨命人把百草堂收拾好,两人就住进去。
原本只是个小药房,就二十多平方米,一张病床,几个药炉,连桌子凳子都不多几张。但比起霁云在山下找的那间农房,还是好很多。由于地方小,霁雨只叫了沫儿和夏九来照顾霁云。自己更是时时刻刻陪在霁云身边,生怕看少一眼,人又逃了。
霁雨那样紧张,霁云看着愧疚承诺不再离开。
听到这样的承诺霁雨也没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抱着他。
一连好几天,霁云就在霁雨怀里睡睡醒醒,每当他一睁开眼,第一个看到了肯定是霁雨。看着那张为自己日渐憔悴的脸,霁云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回来。自己终究是自私的,因为贪恋这怀抱,贪恋这温暖,最后一次又一次伤害这个深爱自己的人。
“雨是不是应该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啦,”今天霁云醒来觉得自己精神好了些,伸手在霁雨脸上画来画去,“满脸胡渣。”
霁雨轻轻地把霁云的手放回被子底下,“好,我去去就回。我叫沫儿送早点来,等下吃多点。”
在霁云脸上印上一吻,霁雨就拿着洗漱工具出去了。
而后夏九又过来给霁云把脉。
夏九见霁云神色好些,不禁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