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昨日胜今朝 上——中点

廖秦听了满头黑线，许凡轻就见过他赖了一次床而已，怎么就跟认识他几十年似的认为赖床是他的习惯呢，抛给一脸坏笑的江风一个白眼，廖秦亲自去开了门接着许凡轻。门刚打开一张嬉笑的脸就出现在廖秦眼前许凡轻今天穿了一身深绿的长衫，在加上他唇红齿白，亮晶晶的大眼睛，在这大冷的冬日还真是让人看了舒服不少。廖秦微微一笑拉他进了屋“你吃早饭了没”

“没有啊，我一起床就赶来表哥这里看你了”

“那正好一起吃吧”廖秦拉许凡轻坐下了才发现江风只拿了两个人的饭菜，扭头看去，某人正一脸不爽的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廖秦讪讪的放开许凡轻的手说“你们等等，我再去拿一些饭菜来”

江风将还没站起来的廖秦按住说“还是我去吧，你都不知道厨房在哪”说完伸手摸了摸廖秦的头走了出去，走时还朝着许凡轻哼了一声廖秦很是奇怪江风对许凡轻的态度，再看许凡轻时，他正板着脸看他“那个，吃吧，你饿了吧，快吃吧，呵呵……”

许凡轻不动“那个，吃吧”

许凡轻还是没动廖秦无奈的道“想说什么你就说吧，你可别这样看我了，我自己都以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你们什么关系”许凡轻起来很是生气“就是，就是，一般的，一般的朋友而已，呵呵”

“一般的朋友会那么亲密的摸头吗，而且你还比他大”

“你还不是老是在我面前一副小大人的样，再说我们还不知拉了几次手了呢”虽然廖秦这样想却不敢说出来“恩，这个……对了，你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我们的关系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转过弯来的廖秦奇怪的看向许凡轻这下轮到许凡轻不知怎么言语了，他低了头，再抬起来时竟红了眼“我喜欢你，我都已经跟江风说了，他竟然还跟我抢，真是坏死了，我咒他今生今世都娶不到老婆”

廖秦听了他的话吓得站了起来，也知道了江风刚才为什么那样的态度，许凡轻奇怪的看着他问“你怎么了，我不能喜欢你吗，只有江风可以喜欢你对不对，你们都欺负我”说完竟真流下了眼泪“不是，可是你，你放着好好的女孩不喜欢干什么喜欢我这个男人，而且我还长的不好看，也没什么特点”廖秦很苦恼，他在教里的时候都没太有朋友的，怎么出来了反倒就这么多人喜欢了“我不管，我就是喜欢男人了，你别想不让我喜欢”

廖秦无语，许凡轻根本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在无理取闹，他想安慰安慰哭的厉害的许凡轻，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没看见过人哭更不知道怎样安慰人“你这是求着他喜欢你吗”江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也不知他听了多少去，看他脸色好像并不好许凡轻猛的站起来喊道“我就是求了，就是求了，我求别人喜欢都没人要，你开心了吧”说完就推开江风跑了出去“许凡轻……”廖秦想去追他却被江风拉住“先吃饭，自有人跟着他，你还怕堂堂‘迎客山庄’的少庄主跑丢了不成”

廖秦看江风脸色铁青也不敢再去追，就坐了下来继续吃饭，两人整顿饭都没说话，廖秦吃不下，只寥寥喝了几口粥，江风不知在想什么，筷子戳到桌子上好几次。待好不容易吃完了，让人收拾了桌子，江风就对廖秦说他要出去会，让廖秦在屋里呆着，最好不要出去。廖秦答应了，等江风走了，就坐在椅子上发呆。

江风问了下人，知道许凡轻去了主屋就跟了过去。他进去时，许凡轻正趴在桌子上大哭，韩悠面色不愈的端坐在一旁，看见江风进来了也不动，冷哼一声道“舍得过来了”

江风不理他的冷言冷语，走过去在许凡轻旁边坐下，叹口气，把许凡轻搂起来给他擦眼泪，许凡轻气恼的撇过头去不理他“凡儿，别哭了，你知道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那你看见我哭为什么还说那样的话”

江风也不甚高兴的道“我说过我去应付他就行，不用你去，你却非要跟过来，看了还难受，你知道你这毒是经不起大喜大悲的，怎么都不为自己想想”

“你是怕我坏了你们两个人的好事吧，还说什么怕我看见难受，你知道我难受为什么还在我面前摸他的头，还对我冷哼”

江风没好气的道“你上次在‘万嫣阁’就非要跟我一起行动，这次你来我就知道你要跟他说那些话，如果我不对你冷淡点他怎么会轻易相信，我又怎么给你圆这个谎”

“我不管，就是你不对”

“好好，我不对，我给你道歉行了吧。”江风用手固定住许凡轻的头再他嘴上狠狠亲了一下，许凡轻这才破涕为笑韩悠气许凡轻竟被江风几句话就打发了，又看不过两人视若无人的甜蜜，起身去了后面，打算以后无论许凡轻怎么求他，他也不会来给他助威了。

09.中毒

廖秦从早晨一直坐到中午都没看见江风的身影，中午有下人送饭过来，他没什么胃口，就让他们收了，继续在那坐着。直到天渐渐黑了，屋里什么东西也看不清了江风也没来。屋里没点火盆，没了太阳有些冷，廖秦却没觉得，直到一双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心传来暖暖的热流时他惊醒过来。

“江风？”

“你怎么都不点灯，屋里连个火盆也没有，坐这也不嫌冷，手都冰成这样了”

“我没觉得”

江风觉得廖秦的手暖和了才放开，点了灯，借着灯光看廖秦廖秦脸很红，江风觉得奇怪，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惊道“你头好烫，怎么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江风忙把他抱上床，盖了两床被子，又叫人送了火盆进来这才在床边坐下。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抓着廖秦的手，廖秦对他笑笑。

“我叫人去请韩悠了，他医术很好”

“许凡轻怎么样了”

“放心，没事的，他是小孩子心性，哭哭就好了”

“江风……”

“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问出这样的问题廖秦也就得很不好意思，问完就闭上了眼睛“傻瓜，我喜欢你当然是喜欢你的所有，眼睛、鼻子、嘴巴、优点、缺点，所有的所有我都喜欢”

廖秦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会是一辈子吗”

江风没回答，只是笑着握紧了他的手。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江风站起来，一个身影扑到廖秦身上，那人正是许凡轻许凡轻一扑到廖秦身上就哭道“廖秦，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害你生病了，你难不难受，我表哥来了，他医术很好，你马上就会好的，廖秦，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忘了时间，在冷屋里坐久了，真的不是你弄的”廖秦本就对许凡轻心怀愧疚，看许凡轻这样自责，心里更不是滋味许凡轻也不听，依旧趴在那边哭边喊“知道自己不好还不快起来让韩悠看病”江风在一旁冷冷的道“奥，好好好”许凡轻跳起来就把韩悠拉到床边韩悠这次没蒙面，又是穿了一身黑衣，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苍白，不过人倒是极好看的。如果说江风天仙下凡，那韩悠倒真没法形容了，廖秦从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脸，每一个部位都长的恰到好处，多一分或少一分都会破坏那份和谐。廖秦心想“怪不得要把脸遮起来，如果就这样出去，还不知道要引起多少人的遐想，又要带来多少灾难。红颜祸水，真真的红颜祸水。还好拥有这张脸的人也同时拥有至上的权利，否则，现在也不知会落到什么境地了”

“看够了吗”冰冷的声音刺得廖秦一个激灵，廖秦暗暗心惊，倘若不是因着江风和许凡轻在这，他现在肯定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了，他怎么就忘了这可是连许纤纤那样的小女孩都会下手的人“把手伸出来”依旧是不带任何感情廖秦依言伸出手，许凡轻放了椅子在床边，韩悠就坐了，伸出食指和中指给廖秦搭脉。本来只是简单的发烧而已，韩悠却足足诊了半个时辰了，廖秦很是奇怪，看向江风，却见他紧紧皱着眉头，许凡轻也是一脸凝重。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问韩悠，只得沉着气等着终于韩悠放开他的手站起来，江风忙问“怎么了”

“中毒，但诊不出是什么毒，像是当年‘毒医’的‘牵肠’却又有‘相思草’的药性，这两者本来是相生相克的，如今竟被配进了同一种毒药里，药性强了很多，能做到这点的，如今世上只有一个人”

江风略一思索道“你是说‘夺魂手’吴显？”

韩悠点点头。

屋里一时沉寂无声廖秦听了心里顿时一沉，“夺魂手”吴显，一颗毒药便可致使方圆五里草木不生，亦正亦邪，心情好时他便连路边的乞丐也会救，心情不好时，一夜间让一个村子没有活物也不为过。因其精湛的毒技和高深的武功，在江湖上浪迹了四十多年也无人敢管，甚至没人敢在背后议论他半句。被吴江下了毒，除非吴显亲自解毒，否则必死无疑。

“你们把我送回‘天莲教’吧，与吴显对上，谁都讨不到好处的，还是不必牵连大家的好”

“哼，你以为你招惹了吴显我这里还会放你吗，廖教主也太自以为是了点”韩悠冷笑道廖秦听了这话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一急竟喷出一口血来。江风忙上去扯了衣袖给他擦嘴边的血，韩悠又走过来拉起廖秦的手要给他把脉，廖秦还气得发抖，甩开韩悠的手道“不劳韩公子麻烦，我这就走，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说着便挣扎着要起来，江风按住他说“韩悠怎么会怪你，他肯定是要逼你生气把毒血吐出来呢，你没看你刚才吐出的血都是黑的”廖秦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白色的布料上黑乎乎的一片血渍。知道自己误会了韩悠，廖秦愧疚向韩悠道歉，韩悠依旧是一副与世隔绝的冷漠模样，也不理会廖秦的道歉。廖秦已知道他是冷面热心，也就不甚在意他的态度。

等韩悠给他把完脉已是三更了，许凡轻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江风一直站在床边看着，中间时廖秦让他去休息，他也不去，倒是韩悠冷哼了一声。廖秦以为韩悠看出了他跟江风之间的事，便也不好意思再劝江风。

韩悠写了一副药方交给江风，说这些药只是能暂时控制住毒性，解毒还要找到吴显才行，但必须在一个月之内解毒，说完就抱起睡着的许凡轻走了出去江风收起药方在床边坐下附身搂住廖秦，过了一会廖秦才听他说“秦，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廖秦瞬时红了眼，然后伸出手紧紧搂住了江风。

虽然每个人都小心的不表现出什么，但廖秦还是能感觉出他们那份小心翼翼，心里万分感激，于是便觉得这样去了也没什么不好，有几个人是能够死在最爱的人身边呢，虽说临死前他不能再见见教里的人，但知道他们平安也心满意足了。

想开了，廖秦就安心的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他对每个人都是一脸幸福的笑容，对每棵草木都尽了心的去看，对每点声音都用了心的去听……他总是尽量的把这个世界更多的东西印进心里。

廖秦没觉得中了毒后身体有太大的不适，除了容易疲劳外跟原来没多大不同。江风每天都会亲自喂他吃药，这是他最幸福的时候，即使药很苦，喝了，心里还是很甜；许凡轻也会每天都来，跟他讲些迎客镇最近发生的有趣的事，但有时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弄的他很是无奈；韩悠不时的也过来给他把把脉，看看毒性有没有蔓延。

在廖秦中毒后的第三天晚上，江风抱着他上了一辆马车，在漫漫的大雪中出了迎客镇。马车行到镇外的一个小树林里时他才知道许凡轻和韩悠也要一起离开，连廖海也被接了过来，他们三人都起着马，身上落了不少雪花，看了应经等了挺长时间。廖海见了廖秦就抱着他哭得不能自已，弄的廖秦觉得自己像已经被埋进了土里。廖海告诉他，这几天他都在“迎客山庄”，另外他已经跟许凡轻成了好朋友。廖秦暗想“一样的孩子，不成朋友都难”

江风没告诉廖秦要去哪里，只是跟他说要去找能给他解毒的人。江风不多说，廖秦也不多问，他现在不想知道太多跟自己中的毒有关的事。

于是一行五个人在飘扬的大雪中消失在了漫漫夜色里

10.悲哀

天快亮的时候，小四子像往常一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收拾着开门迎客。他在这“小小客栈”里打了两年工，可还是想不明白一个问题：这个客栈位于“万福山”脚下，“万福山”是出了名的强盗窝，可每天还是有一大帮子人选择山中的小路而放弃平坦的大道。当然也正因为这些“不畏生死”的人他才能拿到那么多的赏钱，才存够了娶媳妇的钱，要知道走这儿的可都是富商权贵，他们一次打赏的钱就够得上他一个月的工钱。小四子希望今天多来几个人，那样他就可以在过年前搐，回家跟他的翠妮儿一起过日子了。老天似乎听见了小四子的请求，他刚收拾好就看见薄薄的晨霭中缓缓行来三匹马和一辆马车，应该是赶夜路的人。那马一看就是好马，毛色光亮，跑了一夜也没见疲惫，待到看清马上淡淡的人影时小四子愣了很长时间，然后心里乐开了花，好生意上门了。

“各位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小四子点头哈腰的迎上去，那几人下了马，只售察着周围也不答话。小四子心里暗道“乖乖，这是哪里来的神仙，想他这两年也见了不少贵族，富家少爷，那可是什么气质也都有的，他们带来的随侍也都是极美的人儿，可哪个及得上这三人的半分”心里吃惊，小四子面上却是越发恭敬，看这几人都不是简单的富贵权势，倒像宫里的那些王爷公子，那是万万不能怠慢的。

“有单独的院子吗”三人中那个看似最小，可爱非常的少年咧着嘴问道小四子傻了般看着那少年喃喃道“天啊，世上咋有这么好看的人”直到脸上挨了一巴掌，他才猛然惊醒，嘴里一股血腥味涌上来，他忙低了头诚惶诚恐的说“我们这里还剩一个院子，但只有三间客房，各位爷可要”

刚才打他的那个蒙着面纱的男子冷哼一声道“带我们去”

小四子忙牵了马带着几人向院子里走去要说这“小小”客栈的老板也是奇人，把客栈开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不说，还把客房都建在山下的树林里，说是什么客人需要单独的环境，你说不就是住一两晚上吗，还在意那么多干什么。可你还别说，虽然这样的客房贵的离谱，每天还是有很多人争抢着要，真是奇了怪了，有钱人想的就是不一样。这独立的小院有四个，都在树林的深处，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建造，但院与院之间隔着好几百米，很是幽静。当然这样的院子也不是普通人住的，住一晚就要一千两，你当人人都把银子当粪土呢。这几人一看就是极不简单的人物，不住这样单独的院子才叫奇怪。

小四子说马车进不了后院，后院全是树，没有大路，三人中那个很是漂亮的男人就走到车旁掀开门帘向里面说了些什么。小四子本以为车里坐的是什么夫人小姐，没想到那人竟抱下了一个男人，被抱着男人似乎想自己下来走，可是那人不让，最后他还是抱着男人走了过来，然后车上又跳下个少年，似是仆人。小四子心惊，虽说他也听说过有男人喜欢男人，但一般都会掩盖的很好，否则被人知道了是要受世人谩骂指点的，像这样大大方方的倒是第一次见，即使心里万分好奇他也再不敢直看，谁知道那个蒙面的人又会干什么。他却不知，倘若这次他看了，那蒙面人说不定还真不会做什么东南北三个院子前几天就被几波人给包了，现在只剩一个西院。这四个院子里的景色是按不同地方的习俗建的，西院里根据的是江南的风景，所以，虽是寒冬，西院里依旧是小桥流水，一派生机，再加上昨晚下了整夜的大雪，更是平添了淡丽的风情。小四子带那几人到西院时，那几人看见着景色似是极为满意，他这才放下心来，刚才不小心得罪了客人，如果他们再不满意住的地方，那他可以直接收拾包袱回家了。小四子现在只想赶紧离开，看几人满意了就说去叫几个女仆过来服侍，见那几人点头，赶忙一溜烟跑了，连赏钱也没敢要，还是小命更要紧这几人正是冒着大雪赶了一夜路的廖秦一行。虽然他是坐在马车上，但下雪路滑，车颠簸的厉害，他也是一夜没休息，再加上中了毒，现在只觉得疲累不堪。刚才下车，江风要抱着他走时他虽不愿在外人面前示弱，可真要让他下地自己走，他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还好当时只有一个小二，没有太多人看见在分房间时，许凡轻铁了心的要跟廖秦一间，江风不同意，二人就这个问题争论半天也没甚结果，廖秦很累，看两人没有打算结束的意思，就说自己跟廖海一间即可，那两人却异口同声的说“不”，还说什么廖海年纪太小，不知怎么照顾中毒的他，结果，结果，韩悠冷冷的说“我跟廖秦一间，凡儿跟风一间，廖海自己一间”说完也不顾人反对自己选了间屋子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