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萱莞尔,拿过准备好的蜜饯:“爷说的哪里话,我是你的妻子,你是兰萱的丈夫,这些事情不是小事,交给下人我又不放心,所以就自己做了!”,兰萱待胤禔喝过药后,拿过蜜饯递给胤禔:“尝尝味道如何?这是额娘派人送来的!”。
胤禔拿过一颗放进口中咀嚼,味道还不错:“最近可有去给额娘请安?”。
“每日都去,从不敢怠慢!”。
胤禔发现,兰萱和自己相处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自打成婚后,自己从未给过她好脸色,想必她过的如履薄冰吧?胤禔拉过兰萱的手,揉捏着:“额娘那里,偶尔去去就好,不用每日都去,额娘不会责怪你的”。
兰萱羞红着脸,莞尔道:“爷不在的这些日子,兰萱一个人在府里也是闲着,进宫给额娘请安,正好可以和额娘说说话解闷!”。
胤禔深思熟虑:“给四弟的贺礼可有准备好?”。
“兰萱已经准备好了,贺礼保证四阿哥喜欢!”。
胤禔微微笑道:“你就这么有把握四弟会喜欢?”。
“其实,兰萱也没什么把握,四阿哥的性情淡然,喜好不容易拿捏,为了这贺礼,兰萱可是费了好多功夫!”。
“你这是在跟我邀功吗?”,胤禔笑道。
“兰萱不敢”,说是不敢,其实兰萱只是想像平常女子那样,和自己的丈夫说说心里话,甚至可以耍耍小性子!
胤禔叹了口气,脸色沉了下来,方才欢愉的气氛不见踪影,兰萱以为自己那里说错了话,急忙道:“爷,可是兰萱说错了话惹爷不高兴了?”。
“没有,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胤禔头隐隐作痛:“不说了,有些乏了!”。
“兰萱在这里守着爷,爷睡会吧!”,兰萱扯过薄被盖在胤禔身上,瞧着胤禔渐渐睡着,原来,女人可以这么轻易的满足,有家、有他,如果在有……兰萱不禁失落,抬手摸摸自己的肚子,什么时候才可以拥有他的孩子?每次额娘问到自己的时候,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吧?如果别人知道,新婚丈夫从未碰过自己,会是什么样?兰萱不敢想下去,拿过绣到一半的帕子接着绣。
晓静但愁云鬓改
月吟应觉月光寒
胤礽踩着月下的影子,走在宫外的石路上,一轮明月当空,却如同镜子一般,映射出那已经改变的容颜,此时的自己是不是很可笑?逡巡在他的门口,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甚至害怕面对他。
这样一个和煦晚风夜晚,胤礽却觉着冷月沁骨,徘徊在门外久了,手脚竟然僵硬起来。
“爷,已经不早了,若不然咱们先回了吧”。
“也好”,胤礽转身想走,似乎又很不甘心:“还是进去看看吧!”。
“奴才这就去敲门”。
胤礽两手交错插入袖中,站在门口,在叩响门后,里边出来的人认出了胤礽:“奴才参见太子爷”。
“大阿哥可在?”,胤礽故作镇定,说话的语气也硬了许多。
郡王府的奴才一听太子这口气,好像是来乏发威的,心里难免替主子担心起来,小心翼翼道:“回太子爷,主子在呢”。
胤礽硬着头皮进了郡王府,到了前堂坐下后,心里竟然打起颤,当下十分后悔进了这个门。
奴才进到后堂与兰萱说了太子深夜来访,兰萱到觉着这是个好时机,出门时,替胤禔提了提被子盖到了脖颈下,才放心出门。
“太子深夜到来,兰萱来迟,还请太子恕罪”。
胤礽未曾想到出来的会是兰萱,就算胤禔不愿见到自己,可也不会如此怠慢,难道你就这么厌烦我?
胤礽强颜欢笑:“福晋说哪里话,本宫深夜到来也只是想探望大哥,这几日忙朝堂之事也未曾前来探望,心怀愧疚,不知大哥何在?”。
兰萱示意身旁的奴婢换了盏热茶,笑道:“太子爷来的不是时候,大阿哥已经睡下了,自从回京之后,身子越发不如从前,如今劳烦太子记挂,兰萱僭越,代大阿哥谢过太子爷了!”。
兰萱话说的十分得体,胤礽扯了扯嘴角,僵硬着笑容:“既然大哥已经睡下,那本宫改日再来探望吧!”,胤礽起身欲走,却没想到兰萱拦在了面前。
“福晋可还有事?”。
兰萱眼神看了眼胤礽的随从,欲言又止。
“你们门外候着”,待人退下后,胤礽又问:“这回福晋可以说了”。
兰萱方才的柔和从脸上抹去,肃然道:“太子爷仍旧不肯放手吗?”。
胤礽迟疑,却又不明白兰萱话出何因,隧问:“福晋此话怎讲?”。
兰萱鄙夷道:“太子当真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胤礽掐腰:“喵的,你这个死女人,竟然敢和本宫这么说话?实在是放肆,本宫若是还留你在人间,岂不是对不起我这身份?就算不为了面子,我也不允许你这样的女人留在胤禔身旁,原来他的改变是因为你!”。
兰萱不耻:“纵然我粉身碎骨,我也决不允许你在伤害胤禔!”。
第五十六章:出征(上)
出了郡王府,兰萱站在大门口,望着远去的背影,惊魂仍旧未定,今日的一席话,是自己鼓起勇气说出口的,能不能达到自己预期的作用,兰萱并不知晓。只是在和胤礽说话的同时,兰萱发现胤礽的脸色一变在变。
“福晋,外面风大咱们先进去吧?”。
兰萱点点头,伸手让人扶着进了府。回了屋里,胤禔正坐在床边上盯着自己,兰萱着实吓了一跳:“爷,您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不睡了”,胤禔卷起袖口,站起身:“刚才去了哪里?”。
兰萱急忙遮掩:“兰萱见爷日夜劳累,生怕爷身子出问题,就亲自动手去做了几样点心,想等爷醒来的时候尝一尝!”。兰萱吩咐身后的丫头去把点心拿进来,自己则是跻身道:“爷,你可怪兰萱?”。
“怪你什么?”,胤禔抿了一口茶问道。
“我……”。
“没事的,别多想,今天你做的很好”,胤禔拉过兰萱坐下,笑道:“太子什么时候回去的?”。
“兰萱刚刚送太子出了府门”,兰萱攥紧手中的帕子,肃然道:“爷,你不怪兰萱私自做主把太子拒之门外?”。
“这有什么好怪罪的?”,胤禔感谢兰萱还来不及呢,他很不想见到胤礽,如果没有兰萱,今日要面临的是什么,还真是无法预测。
兰萱见丫头从门外进来,起身接过点心送到胤禔面前:“爷,您尝尝这杏仁酥,都是兰萱亲手做的,不知道合不合爷的胃口?”。
胤禔点点头,从盘中拿了一块杏仁酥凑到嘴边咬了一小口,杏仁酥入口即化,亦不粘牙,却是美味,胤禔赞赏的点点头:“味道不错,很好吃”。
兰萱娇羞的用帕子捂着嘴:“爷喜欢就好,以后兰萱多给爷做点!”。
胤禔舔舔嘴唇,细品口中的味道,一时间想起胤禛,他不是也很喜欢这种小点心吗?他在长春宫吃的,一定没有兰萱做出来得味道好,想了想:“这杏仁酥还有多余的吗?”。
“有啊,这些不够吃吗?那兰萱让人在拿来些”,兰萱挥手让身后的丫头去拿。
“不是,我只是想给四弟送些过去,包点杏仁酥,我去给四弟送过去!”,胤禔将手中的剩余的杏仁酥吃进嘴里。
“爷和四阿哥的感情当真要好,只是兰萱有一事不明,不知爷可否告知?”,兰萱显着拘谨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胤禔。
“什么事?”。
“兰萱只是个妇道人家,又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但兰萱对一些事早有耳闻,这四阿哥素日来和太子走的近,似乎是太子身边的人,可爷为何又?”,兰萱没敢继续说,只等胤禔给个话。
胤禔叹气,慎重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问,无论胤禛是否是太子身边的人,他只是我的兄弟,这就足够了!”。
兰萱此刻觉着,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女人了,而是一个爱管闲事的男人,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自己也不清楚,或许,她只是想和胤禔厮守终身吧?
丫头把杏仁酥包好以后,胤禔起身让丫头更衣,兰萱急忙问:“爷,这么晚了,您还要进宫吗?”。
“闲来无事,正好进宫看看,顺便去看看额娘!”。
胤禔打理妥帖后,让随从拿着杏仁酥出了门,兰萱慢慢坐下,忍不住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还是白费了,自己做的一切还是白费了!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位置,哪怕是绵延子嗣!
胤禔深夜进宫,自踏入宫门时,消息就已经传到康熙和胤礽的耳中,两人只当宛若不知,胤禔先去了长春宫,胤禛已经沐浴过后,准备睡下了,听到苏培盛通晓,又披着衣服到了前堂。
“大哥深夜进宫,所为何事?”胤禛以为出了什么事,不然胤禔绝不对大半夜的跑进宫来。
胤禔笑道:“没事就不能来找四弟了?”。
胤禛皱起眉,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胤禔拎着手里的杏仁酥,送到胤禛眼前晃晃:“这不是你大嫂做的杏仁酥吗?我知道你也喜欢吃,只是我觉着宫里的味道,没有你大嫂做的好,就送来给你尝尝,如果这个也算事的话,那当我没来过”,胤禔说完转身就走,刚走出两步,就被胤禛拽住:“来都来了,还走什么?大哥这般有心,我若是不赏脸尝尝,岂不是浪费了大哥的一番用心?”。
胤禔笑着转过身:“你呀,永远都是这么个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苏培盛打开油纸,平放在桌子上,胤禛从中拿了一块儿:“改不了了,一辈子都这样了!”说完,在杏仁酥上咬了一口,闭着眼睛咀嚼,睁开眼时,苏培盛送过一盏茶,胤禛接过茶后,小嘬了一口:“味道确实很好,大哥日后有口福了!”。
胤禔轻轻叩打桌面,发出细微的响声:“怎么样?过几日就要大婚了,有没有准备好?”。
胤禛放下茶碗,反问:“有什么可准备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洞房花烛的时候,难免会紧张,三弟大婚的时候,不就是如此吗?”。
胤禛不可置否,思忖半晌后:“大哥可有紧张过?”。
这倒把胤禔问住了,自己已经记不清自己有没有紧张过了:“你这倒把我问住了,自己都记不得了”。胤禔见胤禛吃了几块杏仁酥,忙岔开话:“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了”。
胤禛见时候确实不早了,点点头:“那大哥早点回去歇着,明儿还有的忙呢”。
“此话怎讲?”。
胤禛深思熟虑后:“恐怕等不到我大婚,我们就要跟随皇阿玛出征噶尔丹了!”。
胤禔大为震惊:“近日朝堂上,皇阿玛并未谈及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皇阿玛已经有意让太子监国,我们随驾出征了!”。
第五十七章:什么叫成婚?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紫禁城里人来人往,一面忙碌四阿哥胤禛的婚事,一面一些人偷偷去了毓庆宫。康熙对于这次是否太子监国并没有放出口风,也从未和任何一个人提过,包括张廷玉在内。然而,对于太子监国一说,其实是暗中有人到处散播谣言。
康熙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多久,张廷玉就站了多久。
“衡臣可听知道最近宫里在传些什么?”。
张廷玉提袖擦擦汗,垂首道:“回皇上,臣不知!”。
康熙睨了眼张廷玉,心里冷哼一声,继续说:“你还有不知道的?朕都听说了,你还想瞒朕?”。
“臣不敢!”。
康熙放下毛笔,笑道:“这让太子监国一事,你倒是说说,是何人揣测了朕意啊?”。
“臣……猜不出”。
“你呀……”,康熙伸手指着张廷玉,起身下了御案:“太子监国一事,确实是朕的意思,不过这消息传出去也是朕的意思!”。
张廷玉吁口气,幸亏自己没有直言,其实心里早就猜出是皇上准得,不然,怎么可能传出去。
“你觉着,朕让太子监国如何?”。
“恕臣直言,太子天潢贵胄,又有勇有谋,此次皇上亲征噶尔丹,正好可借此次机会让太子历练一番,臣认为,是好事!”。
康熙陷入沉思……
“四哥,你在哪里?”,胤祥在奶娘的陪伴下进了长春宫,跌跌撞撞的一路乱闯。胤禔提起手中一枚黑子还未落下,笑道:“四弟,十三弟来寻你了,我看我们这棋就下到这吧,改日在切磋如何?”。
胤禛无奈苦笑,想到胤祥就头疼,就好似原来,胤佑粘着胤禔一样。胤禛将手中的棋子丢入筐中:“这胤祥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前几日嚷着让我带他骑马,昨日又让我教他射箭,真是苦啊!”。
胤祥从小就能文能武,文采自不在话下,可这武艺,除了自己,恐怕也只有将来的十四弟能比一比了。胤禔盯着棋盘上胤禛的布局,笑道:“十三弟如此热衷于习武,也不见得是件坏事,你要有时间,就教教他,虽然他现在还小,偶尔练一练还可以强壮身子,不是吗?”。
“大哥说的对,哼,四哥每次都说我还小,不肯教我武艺,什么吗?简直就是怕我长大以后胜了他”,胤祥迈着碎步从门外机那里,一身金边褂子显得十分出挑。
胤禔听了这番话,不禁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憋着笑不吭声,眼见胤禛无奈的苦笑,心里却又有些心疼他。
“是是是,咱们的十三弟最厉害”,胤禛从地上抱起胤祥,在胤祥的鼻子上轻轻拧了一下,笑道:“怎么今日没去无逸斋念书?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小心皇阿玛知道了责罚你”。
“才不是呢,今天是额娘的生辰,所以皇阿玛准我不用去读书,哼,你怎么可以小瞧我?”胤祥很不服气的样子。胤祥转了转黑眼珠,咧嘴笑道:“大哥和四哥带我出宫吧,长这么大我还出过宫呢,去哪里好呢?”胤祥托腮苦思,半晌后:“不如就带我去大哥的王府去瞧瞧吧?”。
得,胤禔一听麻烦来了,赶紧想个招儿脱身才是上策。
“咳咳”胤禔干咳两声,站起身走到胤禛身旁,对他怀里的胤祥笑道:“十三弟,你四哥明日便要成婚了,你呀,就别折腾他了,等你四哥大婚过后,大哥在带你出宫可好?”。
“什么是成婚?”胤祥显然不知道。
胤禔在胤祥的脑门上一点:“这个呀,等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
“为什么一定要长大才能知道?大哥你成婚了吗?”胤祥穷追不舍,仍然不肯放弃。胤禔和胤禛互看一眼,笑道:“大哥已经成婚了,不止是大哥和四哥,这宫里每一个人都要成婚的”。
胤祥皱起眉头,小脸皱成一团,若有所思道:“那苏培盛公公也要成婚吗?”。这话一出,胤禔和胤禛顿时黑了脸,一旁的苏培盛涨红着一张脸尴尬的赔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