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不会凋谢 上——南枝

慕清风又亲了亲他，道，“再也不准让任何人亲你，知不知道？”

明月微微笑了，“那你亲我做什么？”

慕清风：“……”

他在明月屁股上捏了一把，明月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身子，瞪他，慕清风道，“还瞪我，刚才是说不准让我之外的任何人亲你，也再不准把你的床让出来给别人睡，你更不能再和别人睡一张床。只能和我，知不知道？”

明月道，“你规定倒多。”

慕清风板着脸，“这不是应该的吗？刚才还说了要忠诚的。我有把床让出去给别人睡吗，我有和别人随便挤一张床吗？”

明月道，“那是你不义气，也不团结同学。”

慕清风沉着脸瞪他，他只好赶紧说道，“好，我明白的。”

慕清风又亲了亲他，明月手紧紧环住慕清风的肩膀，伸出舌头碰了碰他的，两人便又深吻到一块去了，最后两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慕清风的手更是伸进明月衣服里动情地抚摸他的腰背，明月不安地扭动了身子，慕清风也是脸颊绯红，轻声问明月，“怎么这时候才吃泡面？要不要再吃点别的，我去给你买。”

明月道，“那想吃南门外面那家的甜甜圈，吃完甜甜圈，正好吃鸭脖，再买点鸭脖回来，怎么样？”

慕清风把他放下去，自己站起了身，“嗯，我去买吧。”

明月看他真要去买，就赶紧把他拉住了，道，“我说着玩的，就吃泡面吧。”

慕清风道，“都冷了。等着，我骑车去，一会儿就回来。”

慕清风真走了，明月愣着眼叹口气，泡面冷了，上面浮着一层油，他看着就不想吃了，游戏也玩不下去了。

跑到阳台上去看下楼了的慕清风，见慕清风骑着自行车从小雪里穿过。明月望了很久，心想自己这是真和慕清风在谈恋爱了啊？

明月以前也是经常奴役慕清风帮忙买吃的，曾经他打篮球伤了膝盖，不好走路，吃喝都是慕清风买，大晚上还出校门去为他买瘦肉粥回来，当时也挺感动的，现在想来，明月知道，大概是那时候慕清风就在喜欢自己了吧。

这样想，心里暖洋洋的，有种很莫名的心被揪住的感觉产生了，想到他，心就像和平常的状态不一样。

明月看到慕清风骑车离开，又看他骑车回来，他赶紧拿了杯子冲了杯麦片放着，然后又跑去开门，慕清风果真已经上楼来了，看到他在开门等自己，就对他笑了。

明月也笑着看向他。

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没有距离，视线交织之间，有什么完全不一样了，时空都再不一样，他和慕清风两人之间的时空，是独立于外部世界之外的。

慕清风手里提着袋子，一手将明月的肩膀搂住，带着他进寝室，然后把门关上。

“来，是暖的，奶茶！”慕清风把奶茶从袋子里拿出来递给明月，明月接在手里，问慕清风，“怎么只有一杯，你的呢？”

慕清风道，“这么甜，你喝吧，我不喝这个。”

又把甜甜圈和鸭脖都给明月放桌子上，然后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我要走了。还有事。”

明月一愣，把奶茶放下，将用马克杯泡的麦片递给慕清风，“喝麦片吧，热的。喝完再走。”

慕清风头发上还有几片雪，明月伸手给他拂落，“晚上会回来一起吃晚饭吗？”

慕清风道，“不一定，那边还有很多文件要整理，还要发通知，做完了就可以放假了。”

明月“嗯”一声，“那明天会和我一起去车站吗？”

慕清风喝着麦片，麦片的香味很浓，再没加别的，也没有甜味，但他觉得非常美味而温暖，“我会早点做完回来的，会去送你。”

明月伸手握了一下他的手，有些冷，他在他的手上呵了一口气，道，“注意身体，把我的伞带上。”

慕清风神色柔和地看着明月把他的伞拿给他，喝完了麦片接过伞，道，“我走了。”

最后手指勾着明月的手指，滑落，然后离开。

明月看他关上门走了，才去端着热热的奶茶，站到阳台上去看下楼后离开的慕清风。

雪下得大一些了，纷纷扬扬，树上沾染了一层白，地上却是湿漉漉的黑色，黑白分明，倒像是一张黑白照片，慕清风也是黑色的，在照片上渐行渐远。

明月想对他喊什么话才好，但是始终沉默，毕竟是在学校里，能够喊什么呢。

再坐下喝奶茶吃甜甜圈的时候，所有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这些是慕清风买给他的，他骑自行车去买的。

明月拿起手机给慕清风发短信，打了很多遍，但是最后都删了，他的心里有很多话要对慕清风说，却不知如何表达，就如当年喜欢上林玉，总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说，但是，爱，不需要言语，便能够明白。

他总算打了字发送过去，“我等你回来，注意保暖。”

第二十五章：一起回家

明月买的是下午两点时候的车票，坐三个小时车，回到家就正好吃晚饭。

齐显是真的回去了，明月之后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只好又给周湘打电话，周湘倒是接了。

对于明月说的齐显已经回去了，周湘沉默了很久，明月知道周湘也挺不容易，就道，“齐显脾气就是有点拗，但是性格其实是很好的，他过几天想好了应该就会联系你，两个人在一起哪里会不吵架呢，之后都会好的。”

周湘心里难受，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明天你和我一起回去吧，车票我买了三张，齐显先走了，我这里还多了一张出来，到时候去车站应该卖得掉。明天中午十二点从学校里出发，你那边可以吗？我去你那里给你提箱子吧，你东西多吗？”

周湘知道明月待她是非常好的，被他这样一说，不由鼻子发酸，声音也闷闷的，“嗯，可以的，十一点吃了午饭大约就可以走了。”

两人约好了时间，明月之后无所事事就把要带回家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还去校外超市里买了一些车上吃的东西和给家里姐姐家的侄儿带的小玩意儿，精打细算地计算了花费，没有花超支，心满意足回学校去。

当天晚上慕清风没有回这边学校，只和明月打了个电话说他在那边加班，就在办公室里休息一晚，第二天回来。

明月觉得他真辛苦，但也帮不上他什么忙，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过慕清风回来了，明月还没有起，他敲了门，明月只披了薄睡衣瑟瑟缩缩地下床给开了门，然后又窜回床上去。

慕清风把门关上，回过头来，明月已经又在床上躺下了，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像个蚕蛹。

慕清风无语，把手上的早餐放下，又去阳台上水槽洗手，道，“吃了早饭再睡，是热的豆浆和包子，不快点吃一会儿就冷了。”

明月裹在被子里蠕动，“冷，不想下床啊。”

慕清风洗完手进屋来，手伸进明月的床上，明月往后瑟缩了几下，看慕清风的手冻得白里透红，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却很有力的感觉，他哆哆嗦嗦地把自己暖和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将慕清风的手握住了，握住的瞬间就是一个寒颤，“好冷啊！”

慕清风笑着道，“刚洗手，当然冷。”

将明月的手握了握，他把自己的手拿下来了，对明月道，“是鲜豆浆，还是黑豆味的，喝吧。”

明月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接过慕清风递来的豆浆，也没洗脸刷牙，就喝起来。

慕清风又把包子递给他，他也接过去吃，慕清风提醒他，“别把被子弄脏了。”

明月大口吃着，呜呜应着，吃完一个就道，“没有刷牙……不过，这包子真好吃，就是肉太少了。”

慕清风靠在明月床边，边喝豆浆边吃包子，两分钟时间全部搞定，抽了纸擦嘴，又把纸抽出来递给明月，明月已经从床头抱了一盒抽纸在用，道，“床上有。”

慕清风：“……”

把明月递出来的袋子和豆浆盒子接过扔进垃圾桶，他擦擦手，就开始脱外套。

明月望着他，“你不冷？”

慕清风道，“和你挤着睡会儿，为了早点把事情做完，我昨晚熬夜根本没睡。”

明月很是惊讶，一边给慕清风挪地儿，一边道，“你做事真是舍命呢，慢慢来能怎么样。”

慕清风爬上床躺在明月身边，床很窄，明月只能和慕清风紧紧贴在一起，两人裹在一床被子里。慕清风侧着身子睡，目光温润，把明月凝视着，道，“下午我要去送你，当然早点把事情做完好。”

明月挺感动，主动靠着慕清风睡，还贡献出自己暖暖的脚丫子，把慕清风的冷脚丫给捂热。

慕清风的脸就埋在明月的颈边，暖暖的，全是明月身上干净暖和的气息，很快就睡过去了。

反倒是明月睡不着了，就看着慕清风睡，又情不自禁地伸手搂住他，低头看他的脸。

慕清风脸埋在他的颈边，房间里光线很暗，只能看到他挺拔的鼻梁，还有很浓黑的流畅犀利的眉毛，眼睫毛安静地覆下去，撩拨人想去摸一摸。

寝室外面，风吹动树枝哗啦啦地响，雨夹雪淅淅沥沥地下，外面湿冷，被子里却非常温暖。

明月一会儿也被这氛围所感染，同样睡过去了，等再醒过来看手机时，发现已经十一点过了。

他赶紧准备起床，慕清风睡床外面，也被他吵醒了，睁开眼看他，“你要起来了？”

明月道，“和周湘约了十二点去她学校里接她，我们一起去车站。”

慕清风道，“哦，现在多少钟了？”

明月道，“十一点十二了。必须起来了。”

明月越过慕清风下了床，慕清风也坐了起来，道，“我也起来了。”

明月道，“要不你睡吧，你昨晚就没睡，今天不要去送我了，你在寝室里睡觉好了。”

慕清风还是下了床来穿衣服，道，“那不去送你，我昨晚上加班不是白费了吗？”

明月想也是，飞快地穿好衣服之后，赶紧去洗漱去了。

想到自己有三张车票，明月心里一动，问慕清风，“你还有没有事情忙？”

慕清风想了想，“没什么事了。怎么了？”

明月希冀地道，“要不和我一起去我家里玩几天吧。”

慕清风有点惊讶，然后就笑了，“好啊。不过，你爸妈会欢迎我吗？”

明月道，“怎么不欢迎，我马上就给我爸妈打电话，你去我家了，反正和我一起睡，我带你玩，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慕清风似乎也很心动，想了一下，就道，“好吧，我就和你一起回去了，顺便看看岳父岳母。”

明月开始没有明白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等拿起手机开始给妈妈拨电话时，才明白过来，然后一脸不自在地看向慕清风，道，“你乱说什么啊，什么岳父岳母！”

才刚说，没想到他妈就接电话了，在电话那边问他，“幺女儿，你在说什么，什么岳父岳母？”

明月赶紧咳了两声，道，“没什么，妈，你不要这样叫我，我同学在旁边呢。”

妈妈笑了，道，“好，好，不那样叫你。你是今天下午回来吧，已经让你爸爸那时候开车去车站接你了，家里全是准备的你喜欢吃的……”

明月“嗯嗯”地应着，满脸喜悦，然后才提到，“妈，我带一个同学回家去住几天，好吧？”

妈妈那边惊了一下，停了两秒才欣喜若狂地道，“当然好啦，带回来吧。要住多少天，我去准备个红包才好吧……”

她兀自兴高采烈地说了一大堆，明月听得很是疑惑，道，“妈，你怎么这么高兴。”

妈妈嘿嘿傻笑，道，“带回来，带回来。”

明月：“……”

明月挂了电话之后，对慕清风道，“我妈很高兴我带你回去。跟我一起回去玩几天吧！”

慕清风从他身后把他搂住，在他的脸上亲吻，明月被他这些小动作惹得脸发红，心里又羞赧又甜蜜，也不好说他。

明月把自己寝室里的东西飞快地收拾好，关了水电，背着包提着一个小箱子和慕清风一起出门，慕清风又回自己寝室去收拾了东西，明月问他，“你还要不要回家去收拾东西？还要给你家里人说一声吧。”

慕清风道，“嗯，我回家去拿点东西，然后直接去车站和你汇合，好不好？”

却并没有提家里人的事。

明月道，“嗯，好的，我去周湘那边了，你先回去吧。”

慕清风给了明月一个拥抱，又提了他的箱子，道，“你的箱子我提着，不然你没法提周湘的。”

明月觉得他非常细心周到，两人下了楼，还在下雨夹雪，两人没吃午饭，也来不及吃，慕清风提着箱子，另一手撑着伞，顺道搂着明月的肩膀，两人往校外走。

在校门口两人分道扬镳，明月去周湘学校，慕清风把伞给他，自己提着箱子叫了出租车先回家去拿东西。

明月接到周湘，周湘一个白色的小包，一个红色的大箱子，明月去提了提箱子，幸好不是特别重，两人坐公交车一路去车站，中途还要转一次车，天气寒冷，因为挤车却出了一身汗。

明月和周湘到车站的时候，时间还早，一点二十多，临近过年，车站候车室里人满为患，带着周湘好不容易找到能坐的地儿，放下东西，明月又给慕清风打电话，慕清风却没有接。

挂了电话，才感觉肚子饿了，正要去买点热的东西吃，慕清风就走进候车室里来了，明月一眼看到了他，赶紧朝他招手，慕清风一身黑色高领毛衣黑色长裤运动鞋，一件灰色大衣，个子高，非常好看，他进来，很多人都看过去，周湘问明月，“他也一起？”

明月傻笑道，“他去我家里玩几天。”

周湘只知道明月和慕清风之间的感觉非常怪，真像是一对，但是明月这毫不在意和大方的对待慕清风的方式，倒让她又怀疑了自己的猜测了，毕竟谁会公然在大众面前暴露和同性恋情呢。

慕清风提着明月的箱子，背着一个旅行包，然后提着一袋吃的，走过来，问明月，“你吃了点东西没有？”

明月道，“没来得及，你吃了吗？”

慕清风拿出牛肉干这类零食出来让明月吃，又挤过人群去小卖铺买热的豆奶。

买来一人一瓶，慕清风很自然地挤坐在明月身边，看明月把豆奶洒在了衣服上，还赶紧拿纸为他擦，道，“你小心一点。”

明月傻呵呵地笑。

周湘坐在一边边喝豆奶边不时看两人，心里叹了口气，看明月和慕清风这个样子倒像在谈恋爱，自己和齐显到底像什么呢？不由心里很难受。

第二十六章：你同学呢？

三张车票，两张是同一排一起的位置，另外一张却是后面一排的。

明月拿着车票犯了难，让周湘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坐实在不大好，但是，他要和慕清风分开坐他心里又有点舍不得。

最后还是小心眼地把后面那一排位置的车票给了周湘。

慕清风在车下面把箱子放进车腹里，上车来看到明月已经坐下，就走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明月把那一大包齐显给他的特产拿出来给后排的周湘，周湘接到手里就是满脸疑惑，“我吃不完这么多。”